只顾没命地逃窜,在紧张和欢喜的奔波当中碰裂了盒子,水慢慢地淌干了。 安歌的小屋在恬静的月光映照下,如同诗情画意一般,青山绿水野径人家,画中的一对情人互相依恋着在窃窃私语。安歌忘情地告诉红玉:一定要为他生下一群儿女来,他不愿再过以前那孤独的生活,要让这寂静的山谷热闹起来。红玉低着头甜蜜而羞涩地告诉安歌:不,只一对儿女就可以了,男的象他,女的象自己。一对恋人的憧憬正飘逸在幸福的彩云当中勾画着不久就可能实现的梦幻。突然,红玉感到浑身不适急促地呼吸起来,强忍着痛苦到了卧室一看,不见了她致命的鱼身,红玉立时无力地瘫倒在安歌的怀里,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结束了。她绝望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安歌的双肩,泪水涌泉般滚滚而下,她费力地向安歌说道:“安歌,你一定要记住我呀,千万不要把我忘了,我来世一定要嫁给你,我死后把我葬在你小屋的旁边,让我永远伴随着你。”红玉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了这段话,睁着那双含泪的双眼,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心上人无奈地离开了人世。她去的是那样匆忙,那么不心甘情愿。她有多少想要说的话却来不及说;她有多少牵挂放不下却又不得不放下。一个美好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凄惨地含冤而去了。 孤独的安歌埋葬了将要成为自己妻子的红玉后,万念俱灰出家做了和尚。而做了鬼的红玉难舍前世那段情缘,不惜也投胎辗转到了庙里,可是投胎后的红玉已经记不起前世那许多事情,空追庙里几十余栽这是后话。却说红玉长到了四五岁时,安歌因过度思念红玉而郁闷成疾,竟然圆寂升天。等长大了的红玉也圆寂追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时,发现安歌已然投胎转世二十多年。红玉想再托生又怕错过了时机,所以做鬼来续成这千古奇缘。 以后的故事她的师父让我续上。我终于明白了,师父讲的就是我俩。我此时用深情而愧疚的眼神望着姝儿,轻轻地擦去姝儿还留在面颊上的眼泪,我趴在她的耳边问她:“我要是出家也带上你好么?”她心满意足不好意思地笑了。 (三) 我们回到家已有几日,虽然俩人的情感世界如胶似漆,但心里总是时时忐忑不安。一天,我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那天傍晚我回到家中,只见姝儿双眼微红,显然刚刚哭过。一问才知道,原来我们的师父来告诉她,阴间已发觉此事,最多也就在今晚子时必须返回阴间,否则就会永远消失将不复存在。听后我呆了半晌才流出眼泪,不免心中充满了酸楚与抱怨:我和姝儿的情缘难道做鬼也难续上吗?她这一去又不知得多少年我们才能共续姻缘?我拉着姝儿的手说:“姝儿,不然我就随你去吧?在阴间不一样可以同船共渡么?为什么偏得在阳间才可以同成连理?”姝儿替我擦去眼泪无奈地看着我说:“你阳寿未尽阴间怎能收你?你若贸然闯来,那你只好在另外一个孤苦的空间,一直挨到你阳寿尽终时的年限才可以去阴间,但还不知何时才能重新转世,不如你就在人间好好地等我,让我一个人去轮回吧。但愿这次去到就能投胎转世,那样顶多也就二十年,我们就可以重新团聚了,不好么?”好与不好我们都无力与其抗争,只能任凭命运的安排。我对姝儿说:“别难过,我会等你的,今生今世就是等到死我也会等你的。”姝儿一听赶忙用手堵住了我的嘴流着泪说:“你不要再死了好不好?我这一追就是几世轮回呀,你还嫌我追的不够么?好好地活着,再等我二十年啊?”可有谁知道她这一去会不会又是几生几世难得再见?面对着上苍的捉弄,我们显得那么的渺小与无助。再难过也无济于事,要去的终归要去,要还的一定会还,命里天生注定我俩要受这千古磨难。我悲伤之余徒劳地劝着姝儿,好长时间我俩才止住哭泣。我问她:“你重新转世之后我怎么才能认出你来?”姝儿想了一下说:“作个记号吧。”然后她挑破我的中指,用我的血在她的右臂上刺了一个圆圆红印来。她说:“你的血本是阳间之物,阴间是留不住的,我必定还会带回阳间,到时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我带到你的身旁,你可一定要认我呀?”“我一定会的。不过你想过没有?等你长大成人我已四十多岁了,在你什么都记不起的情况下你还能爱我么?”姝儿看我一副担心的样子她多少感到一点欣慰,紧紧地抱着我说:“你放心吧,到时自会另有安排。至于你的岁数,大点又有何妨?别忘了,一定等我二十年啊。” 为了二十年后的那一天我为姝儿送行,她拉着我的手倍加伤感不愿离去,一场生死离别的场面凄凄惨惨好不伤心。我眼看着她在我的视线中慢慢地消失,心中无限地空荡。我们的憧憬与幸福都寄托在二十年后的那一天,那天一定会很美好,虽然那一天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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