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干嘛?” “我渡边啦,猪鼻龟出事了,你赶快到现场来吧。”渡边。 “现场?在哪里?”赤川揉揉眼。 “就是猪鼻龟他家啊,久信昨晚在他家里被谋杀了。”渡边。 “猪鼻龟死啦?他也不是不可以死啦,但那里不是第f小队的辖区吗?”赤川抠抠鼻孔,拉出一团青绿色的巨大鼻屎。 “f小队只剩下两个成员,现在两人全躺在医院里,其中一个还快断气了,这种情形前所未有,所以现场很乱,目前大概是由我们跟第d小队、第e小队接手,他们主办,我们协助。”渡边。 “啊?只剩两个人?集体翘班啊?”赤川将鼻屎黏在椅垫下。 “总之快来就对了,金田一我也通知了,现场见啊!”渡边。 “喔。”赤川挂掉电话,翻身爬上前座。 赤川发动引擎,播放车上唯一的一片cd“虎豹小霸王”,一面想着刚刚渡边说的话。 猪鼻龟也死了,这可是件大事……虽然没什么不好,但前晚刑事小队长被谋杀已经上了新闻头条,而刑事总队长昨晚接着被干掉,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东京警视厅今年真是倒霉透了! 广滨街巷口现场挤满了媒体与大批维持秩序的警察。 赤川推开胡乱抢拍的媒体,拿出证件,带着倦容走进挂满黄布条的现场,不由得大吃一惊。 满地的粉笔人形与大量血迹干痕、受创的警车,以及一堆走来走去的鉴识专家与警察。 当然,还有一个正在大啃小黄瓜的怪人,正仔细地端详警车上的弹孔。 “小黄瓜比红萝卜好吃吗?”赤川拍拍金田一的肩膀。 “水分比较多。”金田一仍盯着车上寥寥无几的弹孔,说道:“真绝了,这凶手不只是神枪手,还是个神枪手中的超级神枪手!” “怎么说?”赤川不甚服气地说。 “你能在一百一十公尺外射杀十四个刑警,却只误射警车和墙壁七发么?”金田一转头问道。 “十四个刑警被杀?怎么回事?”赤川没空和凶手作嘴上笔划,惊问。 “第f小队昨晚八点多接到民众报案,到这里调查一个老妇人被枪杀的街头命案时,居然在一个多小时后遭到凶手从那栋公寓八楼的枪袭,不到半分钟,第f小队全都遭到枪杀,唯一重伤未死的两个刑警都在急救中。”金田一。 “从八楼这么远?射杀这么多警察?”赤川惊讶更甚于因同僚惨死的愤怒。 “不只如此,润饼他们认为这个凶手跟杀害猪鼻龟全家、杀害大岛两兄弟的凶手是同一人,而且……我认为,这个凶手跟煤图一家、藤井夫妇两案子也脱不了关系。”金田一。 “啊?大岛兄弟?”赤川。 “对喔,你刚到啊,我带你去八楼两个命案现场看看。”金田一清脆地咬着小黄瓜。 赤川跟金田一跨进重重的黄布条。 “嗨,虎豹小霸王。”一个瘦骨如柴的男子。 “润饼,你觉得我刚刚提的推断如何?”金田一。 伊藤润饼,东京警视厅刑事第d小队队长,平日自认不茍言笑,实际上却是个冷面笑匠,听说这是伊藤家的家族遗传,这点从润饼他老爸为他取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 另外,润饼对办案抓凶手很有自己的一套,尤其是他握有广大的线人网络(这点好像跟他那当漫画家的堂哥拥有广大漫画迷有关),许多其它小队也因此常求助润饼的线报帮忙。 “有道理,但太危险了,我不认为将杀害猪鼻龟一家人的凶手,跟杀害大岛兄弟的凶手视为两人是好的决定,不过我很同意这凶手跟你们那案子是同一个变态干的。”润饼。 “等等,谁来解释你们刚刚的讨论给我听一下,至少也让我先看看现场吧!”赤川踏进猪鼻龟的家门,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镇摄住。 要吓到一个杀恶不眨眼的暴力刑警,绝不是区区几条平凡的死尸可以办到的。 一个女孩的头好整以暇地躺在客厅的桌上,眼睛跟嘴巴都撑得大大的,不知在控诉些什么。 女孩的身体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上,双手齐腕而断,全身划满数十道刀痕,肠子流了整条沙发。 “武田医生说,这女孩的肠子被拖出来时她还是清醒的,甚至在她的头被切下来之前,她都还没死去。”金田一叹了口气。 “妈的,你说的没错,这跟杀了藤井夫妇那狂人绝对是同一台暴力机器。”赤川握紧拳头,又道:“这家伙全冲着我们警察来了!” “去卧房看看吧,久信太太也死得很惨。”润饼回头吩咐手下:“去跟c队的渡边跟织田调藤井家命案的数据过来,包括血脚印。” 赤川同金田一走进卧房,看见大床上躺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除了满身的伤痕,满床的血渍,一团乱七八糟的头颅,还有一张血脸。 血脸是一片肉块,上面黏着两颗眼球,完整的鼻子,还有抹着紫色口红的大嘴。 “凶手一刀将女人的脸从侧边斩掉,这一刀才是毙命伤,很高明的刀劲。”金田一看着失去人脸的半张头颅说。 “绝对跟杀害藤井的是同一人。”赤川看着血脸中的眼球。 “看看猪鼻龟吧。”润饼推开浴厕的门。 猪鼻龟端赤裸地坐在马桶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使他的筋肉大量翻出,而猪鼻龟的脖子上没有头,不过尸手上倒是捧了一颗。 一颗被斩掉鼻子的头。 “我们会替你报仇的。”赤川愤怒地说。 “安息吧。”金田一吞下最后一口小黄瓜。 ※ ※ ※ ※ ※ 冰箱后记(21) 住在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心里总觉不踏实。 婷玉努力思索五年前东京行程的细节。 拿起笔来,忍着手指的疼痛,详细列出每一个到过的地方、遇过的人、发生的事。 “我一定要说服妳。” “希望妳真的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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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恐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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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饼拍拍赤川的肩膀,说道:“让金田一带你去看看隔壁的惨案,这个杀手一夜之间犯下四起谋杀。” 赤川点点头,同金田一一起走出猪鼻龟宅。 金田一忍不住问道:“刚刚的现场有没有令你想起什么?” 赤川说:“我相信你说的,这歹徒就是杀害藤井家的同一人。” 金田一摇摇头:“我知道,但其实我的意思是……这个凶杀案你有没有梦到?” “没啊!真的没梦到。”赤川。 “那就好,免得我老是怀疑你。”金田一笑道,又说:“隔壁的命案受害人是就读初中的两兄弟,哥哥叫大岛凛,弟弟叫大岛杉,依我看,这不是杀害猪鼻龟一家人那凶手所为。” “喔?”赤川跨进血腥味浓厚的大岛家。 两个少年躺在地上,虽然各自有一条腿被轰离身体,留下大量血污,但两人手牵着手,紧紧握着;其中年纪看似较大的少年,还用另一只手盖住另一名少年的眼睛,像是临死前放心不下的关怀。 赤川眼眶红了。 他想起自己年纪还小时,大他六岁的哥哥为了保护他不被继父殴打,愤怒地拿水果刀想杀掉继父,却反被继父捅了一刀,最后倒在自己怀里死去的往事。 “父母呢?在警局了吗?”赤川问织田道。 “嗯,哭得死去活来的。”织田。 “嗯。”赤川盯着两兄弟紧握的双手,胸口燥热起伏,一股难以压抑的杀气直冲脑门。 “你该为你哥哥感到骄傲,他是个勇敢的人。”金田一淡淡说道。 金田一看见赤川眼中的怒火与哀伤,立即明白他心里所思。 “我知道,不过我发誓,等那个没人性的出狱,我一定亲手杀了他。”赤川破口大骂。 “我赞成,我会替你想一个完全杀人计划帮你脱罪,毕竟你哥哥当初为你牺牲,就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金田一。 “谢谢。”赤川。 赤川突然眼睛一瞠,说道:“大岛凛的手指甲全被拔了下来?” 金田一点点头,说:“你看看他的脚趾甲。” 赤川看着大岛凛的脚趾甲,一阵恐怖感袭来,竟令他身体微微弯曲,眉头紧皱。 “我知道大岛凛身上的指甲都被拔掉很恶心,但不该吓倒你这个全东京警视厅最大胆的警察吧!”金田一苦笑道。 “不是这样的……你帮我看看,大岛杉的脚趾是不是有被折断的迹象?”赤川揉揉太阳穴,剧烈地喘息。 “没错,武田说折了八根,应该是被人扳断的。”一旁作现场证物搜查的织田道。 “妈的,又见鬼了!”赤川浑身发冷。 “出去走廊讲。”金田一也吓到了,扶着赤川走到大岛家门口的走廊。 金田一问:“又梦到了?” 赤川紧闭双眼,努力思索着什么:“又梦到了,我刚刚看到现场时才想起来,我昨晚好像又梦到一些犯罪的片段……不,几乎是整个过程……” 金田一紧张道:“包括猪鼻龟他家的惨案吗?” 赤川摇摇头,过了许久才说:“没印象。” 金田一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把你梦到的一切都跟我说吧,这次你先将梦境说一遍,我再跟你说说我的看法。” 赤川再度摇摇头,蹲下来说:“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金田一奇道:“你杀过上百个毒贩抢匪,却被一个梦境吓晕?” 赤川仍然闭着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没错,我是杀过不少人,在杀那一些所谓的坏蛋时,我的眉头甚至皱都不皱一下,一方面是因为我确信自己是站在正义公理的一方,另一方面,我在杀人时没时间可以多作考虑,不是他们死,就是我被杀,所以我也从未想过这么多。” 金田一:“但?” “但前晚跟昨晚的梦境,却给我一种相当真实的……杀人的感觉,你知道吗?我在梦里所看到的,并不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拔河,而是凶手恣意玩弄人命的恐怖感,真的,自从那个没人性的被关进监狱以后,我就从未感受过那种致命的恐怖感,我站在被害人的身旁看他们受苦……那些受害者的心理折磨远比肉体上的痛楚要更撕裂我的灵魂……”赤川擦掉鼻头上的冷汗。 “撕裂灵魂……你越来越像个诗人了。”金田一。 “兔子,这也许是我第一次惧怕凶手。”赤川张开眼睛。 “把这次的梦境描述一次吧,看看能不能吓到我。”金田一。 ※ ※ ※ ※ ※ 冰箱后记(22) 两个婷玉一起挑灯研究当年的旅游种种。 “我们没有时间被强暴啊!” “这些是我也记得很清楚,但就是觉得很不安。” “我也是,自从来到东京以后,我老是觉得有一把尖刀抵着我的脖子似的。” “我们一定要找出这种恐怖感的原因。” “不如彻底重复一次当年的行程!” “就这么办。”上一页 [1]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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