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脖子真的不会有事?”肖泳和熊杰还是不放心。 “不会!锯过多少鬼了,哪个人出事了?一个也没有!你们放放心心的锯!”福寿给他们打气。 肖泳和熊杰犹犹豫豫的把锯子放在三狗的脖子上,闭上眼睛。 “锯!”福寿像乐队指挥一样潇洒的一挥手。 肖泳和熊杰咬牙切齿的豁出去了,胆颤心惊的在三狗的脖子上拉起大锯来。拉了一会儿,没事!大锯居然锯不进三狗的脖子!奇怪的是大锯还“唰、唰”的响,好像锯木头一样。肖泳和熊杰慢慢放开胆子拉起大锯来,而且越拉越欢。福寿又开始了锯三狗的头啊、心啊、肺啊、肝啊的歌舞。 “哎哟!”三狗发出一声娇媚柔嫩的女人似的呼喊。吓得肖泳和熊杰一哆嗦。 “停!”福寿兴奋地窜到三狗身边,“你是何方鬼怪快快报上姓名!微弱的烛光照在福寿半边脸上,福寿成了阴阳脸。可见到的半边脸上,汗水在污垢中冲出一道道皮肤本色,短厚的嘴唇包不住歪扭外呲的黄牙,小老鼠眼里闪烁着绿光,一脸的狰狞。六只忽明忽暗的蜡烛竟将福寿的身影放大的像巨无霸,从天花板上压下来。”呜,呜……“,风吹得三狗家的空屋凄厉的怪叫,”嘻嘻…“三狗像羞怯的少女一样咬唇窃笑,怪摸怪样的,让人汗毛竖立。 “美莲,瓦窑的美莲。”三狗发出又甜又糯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福寿又凶又狠。肖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只觉得周围又阴又冷,心脏在收缩,头皮发麻,全身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同时感觉到熊杰也在瑟瑟发抖。 “哎呀,没有衣服穿了,房子也烂了。”三狗又是撒娇、又是发嗲。 “量你初次犯,想你也可怜,这次就绕了你。下次再来,就不客气了,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福寿恶狠狠的威胁。 “是了、是了…晓得了。”三狗像个乖女。 “要多少?五块?十块?十五块?你心莫太黑了。”福寿和三狗讨价还价。一直加到五十块,三狗才哼了一声“够了!”“快点去了,不准再来!狗日的,再来老子整死你!”福寿咬牙切齿的吩咐。 “滚!滚!快滚!”在福寿的吼叫声中肖泳听到身后的干柴堆上“唏里唰啦…”好像有东西一路跑去。“快,快看,那东西就在上面,要跑了!”福寿用“桃木剑”指住肖泳身后的柴堆喊。肖泳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动静,就像一只猫从柴堆上跑过去,一股阴冷的风从后衣领灌进来,牙缝里都在往外冒冷气。此时的肖泳竟抖作一碗水的,害怕得浑身发软,手脚都不听使唤,五脏六腑全在翻腾,气也喘不上来,连站起来转身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心想:熊杰面对柴堆,只要一抬头就看得见,明天问问他就行了。“哎呀!跑了,跑了!你们怎么不看呢?”福寿还在大喊大叫。 接下来福寿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各路神仙,叫来三狗家的人,让朝东南方向烧了香和纸钱,纸钱除少量仿铜钱外,用一沓草纸写上冥钞五十圆,一烧就算送给鬼了。肖泳只觉得福寿太小气,大大方方写上一百、两百又会怎么啦。当然现在知道如果不控制,阎王的鬼城冥界将严重的通货膨胀。 第二天,肖泳了解到三狗原先在东南的瓦窑村说过一个媳妇,还没过门,姑娘不知为什么跳井死了。福寿说是那姑娘的鬼附在了三狗身上,昨晚三狗的声音和姑娘的一模一样。肖泳没见过那不幸的姑娘,但确实是听到了三狗发出一个姑娘的声音。 下午,在路上遇见了三狗,生龙活虎的,一点也记不得被鬼附身的事,完全不像生过什么病。肖泳仔细看过三狗的脖子,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三狗本人决不相信谁敢用大锯锯他的脖子,而他还没事的说法。 “吹牛!我来锯你的脖子,看你的头掉不掉?”无论熊杰怎样声嘶力竭、吐沫横飞的描述昨晚发生的事,都无法说服三狗,别人也将信将疑。最遗憾的是:熊杰也没敢看一眼福寿驱除的鬼怪!熊杰,真他妈的熊! 张师傅的魅影 张师傅,四川人。从十八岁就当兵,后来转业到一个大城市工作,娶妻生子,近二十年没回老家。那年出差路过家乡,张师傅顺便回家看看。 中午时分,张师傅走到村口。此时已是吃午饭的时间,炎热的阳光下,田地里没有人干活,通往村里的土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村子没有多大变化。大家都回家吃饭、休息,整个村子炊烟袅袅,安静的连鸡鸣狗叫都听不到。沟边上那几蓬粉团花倒是红的红、黄的黄、粉的粉,开的满热闹。 “哟,你回来了,好些年没见你,上哪去了?”原来同班的一个女同学站在村口木瑾花下和他打招呼。 “先当兵、后来转业到地方上工作。”张师傅一下子想不起这个女同学的名字。 “你真是有出息了,有几个娃娃了?” “两个儿子,都上中学了。”张师父站到了树荫下,一股寒意让张师父顿时凉快了下来。 “真是有福啊,这些年也不回来看看。”女同学很羡慕。 “早就想回家看看,每次要回来就遇着有事走不开,这次还是出差路过,才得回来。”张师傅注意到平时木瑾花的甜香味总是会招来很多蜜蜂,以前村里人一般不会站在木瑾花下。那天木瑾花开得很灿烂,香味格外的浓郁,当时居然没有一只蜜蜂来采蜜。正午的天空艳阳高照,连一丝风也没有,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而木瑾花下却非常凉快,站一小会,人就会发冷,但张师父还是很高兴的和女同学聊了好一会才回家。 家里人看到张师傅回来,连忙杀鸡宰鹅摆酒席。席间,一家人兴高采烈的围着张师傅问这问那,张师傅讲起在村口遇到一个女同学聊天的事,二哥和四弟认真的追问张师父“你遇见谁了?”“华仔的妹妹珍娃,和我一个班的。”张师父忽然想起女同学的名字。全家人一下子没声了,过了好一会,二哥急急的问:“她是什么样子?” “剪个短头发,穿粉红的的确良衬衣,蓝咔叽布裤子,自己做的黑方口鞋,比以前老了点,但是变化不大。有什么问题?”因为是回家遇到的第一个人,又是在正午的大太阳下,张师父看得很仔细。 张师父的二哥和四弟对望一眼,眼神怪怪的。“你看错没有?”“不会的,我们讲了那么些话,站了好半天,我根本不会认错人!”张师父十分肯定。 “她八年前就死了!不过你说的到像是她活着时常穿的衣服和打扮。”四弟嘴快。 “我不相信,大白青天的还会见着鬼。”张师父不信。 一吃完饭,家里人就陪着张师父到华仔家,张师父看了珍娃生前的像片,确认在村口遇见的就是珍娃无疑。 后来张师父的嫂子、弟媳买来香烛纸钱,带上水饭素菜,到珍娃的坟上去烧香烧纸、撒饭供菜,求珍娃不要害张师父。 至今,张师父过着平静的日子。 阿云的狐狸精 阿云也就四十多岁,讲起她小时候的一段经历:阿云刚上小学时,家离学校大约有三、四公里,学校和她父亲上班的单位很近,阿云每天上学时就和父亲一块走。不知为什么,阿云的父亲总是要天不亮就出门,因此阿云每天很早就和父亲一块出门。 那天清晨,阿云和父亲走着走着,想上厕所,不远的路边上有个小厕所,阿云就进了女厕,父亲在外面等她。当时天蒙蒙亮,厕所里没有灯,黑乎乎的,尽头的墙上有一个圆形的窗户,光从窗户照进来,整个窗户像一个圆圆的月亮。阿云提心吊胆的摸进厕所,只听得“唿”的一声,最里边的那一空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此人的上半身刚好在窗户的位置,人影就像皮影戏一样印在了窗户上。阿云看到:一个长着两只尖尖的耳朵和又长又尖的嘴的狐狸头,人的身子,而且腰非常细,居然还是穿着很显身段的连衣裙的剪影。 “啊……”阿云凄厉的惨叫一声就栽倒在地上。阿云的爸爸听见女儿的叫声,“阿云,出什么事了!?”他一边喊一边冲进厕所,“唿”迎面一股冷风扑了出来,呛得阿云的爸爸喘不过气来,黑暗、阴冷、湿粘的小厕所让阿云的爸爸一阵颤栗。他拿出火柴,划了十来根才看见躺在地上的阿云。他抱着阿云出来,阿云已经昏迷不醒了。 以后,阿云就发起了高烧,在医院烧了三天都不退。昏迷中不断的在喊:“尖尖的耳朵、尖尖的嘴,狐狸头!细细的腰、连衣裙!”,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经过医生的努力抢救,阿云总算活了下来,但阿云的病因,医生无法解释。 阿云的外婆和母亲都说阿云是遇见狐狸精了! 大华的魂魄 大华插队的村子在一个三岔河口,河流分岔的三角地上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十七八岁正是充满浪漫和幻想的年龄,知青们选择在离村子一段距离的竹林里建盖知青房,村里人大惊小怪的警告他们“竹林里不干净”,当然,不信迷信的知青们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华下乡将近半年时,一天晚上,大华在宿舍看一本破烂不堪的《三侠五义》,一直看到快十二点了,终于停了电。大华只好放下书,拿起手电筒,准备去趟厕所就睡觉了。 大华出了宿舍,向竹林深处的厕所走去。月亮很亮,眼前几乎是可以看得清书了,然而稍远一点就开始朦胧,越远越朦胧,最后融进无边的黑暗。河水“哗哗”的,竹林“唰唰”的,大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凉丝丝、清新湿润的空气吸到肺里非常舒服,风吹得大华有些冷,大华穿好披着的衣服。 来到厕所里,大华一眼就看到邱红一个人正蹲在那里,“呀,你在这里,太好了!我还在想,只有我一个人太害怕了。”大华高兴的和邱红打招呼,邱红穿着她那件鲜艳的黄格子线呢衣服,笑眯眯的没吭气。大华蹲在她旁边,“我在看‘三侠五义’太精彩了,就是书太烂了,没有结尾。你们在干哪样?整到这么晚?”邱红还是没说话。“你还怪神秘的嘛。”大华伸手想拍邱红的背,邱红轻轻的躲开了。 大华撒完尿,站起来,招呼邱红“好了没有?要不要我等你?”邱红微笑着蹲在那里,好像在想心事,没有理大华。“你不吭气,我就不等你了,我先走了!”大华有点生气,邱红还是没有表示。大华决定不等邱红,就出了厕所。快到宿舍时,忽然看见邱红靠着一棵粗大的竹子站在路边。因为厕所两头都有门,大华以为邱红是从另外一道门出来的,所以一点也不奇怪“你手脚还麻利的嘛,居然在我先出来。”大华又一次招呼邱红,邱红还是笑眯眯的不说话。“走了嘛,怪冷的,还站在那儿干哪样?噢,我知道了,你在等小郭。”听说小郭最近在追邱红。“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的谈。”大华开玩笑地边说着边走了。 回到宿舍,大华关好门,上床睡觉。刚睡了一小会,就看见邱红进来了,站在大华床前。大华心里正纳闷:自己进来时明明已经插上了门销,邱红怎么能进来?只见邱红依然是笑眯眯的站在大华床前,慢慢的掀开蚊帐,笑眯眯的把手伸进了蚊帐,手越伸越长,一直向大华的脸抓来。“啊!”大华大叫了一声醒了过来,一身的冷汗。 “叫什么?”同屋的黄英被吵醒,迷迷糊糊的问大华。 “我看见邱红进来,站在我的床面前,来抓我!太可怕了。” “不可能!你刚才进来时插好了门,邱红怎么能进来。”黄英说完翻身又睡了。 大华坐起来,定了定神,把刚才发生的事想了一遍,确定看见邱红进屋是作了一个梦。但是自己睡觉前上厕所,确实看见了邱红,唯一奇怪的是大华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邱红始终笑眯眯的一言不发。 “黄英,黄英!”大华想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出去上过厕所。 “干什么?又看见了谁?明天还要出工呢。”黄英不太高兴。 “停电以后我是不是出去上过厕所?”大华问。 “是呀,你还叫我和你一起去,我太困了,懒得去。” “我在厕所里看见邱红了。”大华把自己遇见邱红及邱红的种种奇怪的表现说给黄英听。 “我可胆小,你别吓我。”黄英听完马上就抖起来,“明天,你去问问邱红那么晚还出来吓人,装神弄鬼的,让她别来吓我,我会被吓出病的。” 这一晚,大华和黄英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大华就去邱红的宿舍,问邱红昨晚怎么到厕所去吓人,邱红莫名其妙。 “我们昨晚九点就睡了 [1] [2]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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