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她说:“深更半夜的盯着我瞅什么?快睡吧。”我懒懒地翻过身去,可我心里却想她穿着衣服干什么?为什么伏着身子直盯盯地看着我的脸?我猛然觉得不对,这不是我的爱人,我已经离婚了,她是谁?我赶紧拉开了床头灯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我冒了一身的冷汗。我再也睡不着了,我心惊胆战地挨到了天明。
第二天的晚上,星月当空,晚春的凉风徐徐渗透我的肌肤,给我凭添了一点恐慌。我上了床后继续想着昨晚的事,除了她的脸没看清以外都如刚发生一般的清晰。我怀着强烈的好奇和恐惧的心里在床上躺着,望着漆黑的夜晚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喂!你能醒醒吗?”有人在轻轻地叫我,我睁开了迷茫的双眼,发现昨晚的那个姑娘正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我,把我吓得立时就清醒了,一动不敢动地看着她。她伏下身子把脸靠得我更近了,好象是为了仔细看清我的模样。我此时虽然很害怕,但心里却很想接近她,于是我强压着心慌小声地问:“昨天夜里是你么?”“是我啊。”“那你怎么走了?”她说:“那是你在做梦,我没走呀。”我又接着问:“那我现在是在做梦么?”她拉着长音说:“不是。”我眼看着她,手慢慢地去开床头灯,随着灯光一闪,一切都不见了。受惊后的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哪个是梦呢?
天亮后我到庙里去算了一卦,老和尚说我前世是个出家人,尚有一世尘缘未尽,再问他时他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到家后我整整睡了一个白天,为的是晚上能保持一个清醒的大脑。夜静悄悄的,黯淡的夜晚好象总有个影子在室内飘荡,偶尔微风吹动着窗帘也会使我空惊一场。我在努力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壮起胆等待着她的到来。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瞪着眼直到看见窗外的黎明也不见她的影子,我开始有点困倦,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朦胧中我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起床后我很后悔,我觉得自己不应该硬坚持着不睡,要是睡着了或许她还会来。一连几天我也没有梦见她,或者应该是说看见她,心想可能是她不会再来了。时间一长,我也就把她给淡忘了。有一天深夜,我正在看《聊斋》,突然停电了,我无不遗憾地躺到了床上为书中女鬼以后的结局设想着,正想的出神,被推了一把,“喂!别想了。”我扭头一看,床边正坐着一个姑娘在笑嘻嘻地看着我哪。我吓得猛然坐了起来,正好和她脸对着脸,我急促地呼吸着,手在微微地颤抖。噢!原来是她!我强壮着胆试探着抓住了她的手使了使劲,是真的。“你来了?”我不知怎么问了这么一句。“你不欢迎么?”她还是微微地笑着。我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虽然不认识却感到很熟悉,她那安详的笑容使我心中有一丝温暖在回荡。到此时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我说:“你是谁?能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么?”她想了想说:“好吧。”然后,她坐到了我的床上面,和我面对着面坐着。她说的很简单,她说她去世以后就直接来找我了,说这是前世的因缘所定。她最初由于功力有限,在我的面前只能显现出一个影子。所以,当我认真看她和在灯光下看她时就看不见了。为了能和我再续前缘,她回去找到了她的师父,她师父帮她重新加深了功力,现在能显出人体就来找我了。说到这她不说了,她说泄露天机要折寿的,以后我能想起多少是多少。我怎么能想得起来呢?我什么也不知道,或许能对某些事感到不陌生而已。“这么说你应该是我的妻子了?”我试探着问。她笑了,双手捧着我的脸晃了晃说:“早就应该是了,是我一直没赶上趟,这回我不托生了,做鬼来了却我俩前世的姻缘好么?”我感到她的手很凉却带着一股清香。我此时的心已平静了下来,面对着她就象是面对着我挚爱的亲人。我问她:“我以前有过对不起你么?”她说:“没有。啊不。有,而且是很对不起我,今生你要好好地待我,知道么?”我也笑了说:“你这个不会撒谎的鬼,你叫什么名字?我不能总是叫你鬼呀?”“你问我哪一生哪一世的名字?”她调皮地问我。我摇摇头没说话,我哪里知道她有几生几世?她说:“你叫我姝儿吧,最终姓什么我也说不准。”我说:“好的。姝儿,我们虽有姻缘但为了庄重一些,我们举行个婚礼好么?”“好啊!我们三天后就举行,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有我怎么样?”姝儿显的很高兴,一脸的笑容。
婚礼在三天后的晚上如期举行了,在她的布置下新房非同一般。婚礼上除了我俩以外,唯一的一个人也是我俩的证婚人兼主持人,他就是姝儿的师父。我一看是个和尚,不知为什么我对他有种亲切的感觉。婚礼上虽然只有我们三个人,却也充满了温馨与浪漫。送走了她的师父后,我俩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问她:“你的师父我为什么觉得那么面善,他为什么是个和尚?”她说:“你不要问了,你不能知道,除非你——”她说到这停了下来,好象有点顾虑。我忙问:“除非什么?”她面无表情象地对我说也象是自言自语:“除非你也是鬼。”我听后不觉打了个寒战对她说:“你别来吓唬我了。”她看了看我,把我的头搂进了她的怀里。我细细地体验着那份温柔细腻的情感,可心里还是忘不了她是个“讨债”的鬼。她说:“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所以要冒着被天条处罚的危险来和你续缘,就是为了让你在人间好好地活着。我要是告诉你了,那不就是在害你么?”“那么你会不会有被人家给抓回去的可能?”她听后笑了,搬起了我的头看着我,凝眸相望中内含着怨恨与爱怜。“看你,说话象个孩子。真不知道咱俩到底是谁欠谁的。我总觉得我呆不了太长的时间,好好地爱我好么?”“当然。不过我怕对你太好了,你突然一走我会受不了的。”她听后把眼微微一瞪略带嗔怪地说:“那你也得对我好,你知道么?为了找你我曾经有多难?”说完后她沉默不语了,好象又勾起了她历经沧桑的回忆,她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我感觉到我的胸前有点湿润,我紧紧地搂着她,用我的温暖抚慰着她那好象受过委屈似的心灵上的伤痕。本来挺欢喜的新婚之夜,到了后来竟有点凄凉与悲壮。窗外的蛩鸣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自悲自怜地飘荡。
新婚的夜晚,我俩说了一夜的话。为了能有效地度过我们不知何时就结束的情缘,她准备帮我唤起我对以前的回忆,我们打点行装去为期一个月的特殊旅行结婚。
我们来到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大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基搭起了帐篷。四周到处散发着青草的气味夹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我在打扫着周围的环境,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墓碑。我急呼姝儿来看,只见姝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并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只是盯着我看,我知道她领我接触的一切都与我有着关连。我开始打扫着墓碑,很快碑上的字就看清楚了。上面刻着:爱妻红玉之墓,从日期上看是清朝末期芳年早逝。不管墓中是谁,肯定与我有着关系。我殷勤地给墓培土磊石,偶然扭头一看,姝儿正欣慰地看着我微笑。“你在笑什么?”我直起腰问。姝儿起身走了过来,歪着头和我面对着面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是不是看人家墓中是个年轻的女子就大献殷勤?”我傻呵呵地看着她在笑,心里却在想:这里躺的能不能就是她呢?我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的,只好憋在心里。我说:“你吃醋了么?”“我?嘿嘿,不会,你进去找她去吧。”她说完楼着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朝我笑了笑就转身忙她的去了。几天的野外生活,使我有种在家的感觉,对这里的大山依恋难舍,可是对我的过去却是一点也没想起来。一天,姝儿对我说:“去见见我的师父吧,这样也许对你有用。再过两座山就可以了。”我说:“好吧。”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姝儿的那个和尚师父是人还是鬼。
这是个不大的寺庙,建在半壁山崖中间的一块空地上,现在只有她师父一人独守空庙,青灯古佛好不幽雅。看看这摸摸那,什么都是那么的亲切。姝儿看我对庙里的一切都显出极大的兴趣就对我说:“你既然这么喜欢你就出家算了?”不过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高兴。我说:“不!有你在我不出家。”“那我要是不在了呢?”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就有点难看了。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一边观察着她的脸一边说:“你要是不在了我就出家。”本来说完这句话希望能得到她的欢心,虽知她听后气的一跺脚说:“你敢?你要是再出家我现在就让你做鬼,让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姝儿虽然狠狠地说着这些话,可是她的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好象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咬着牙怨恨地瞪着含泪的双眼朝我攥拳使劲。我愕然了,难道我的前世真是个出家人?难道我真的曾经有负与她?我用求救的眼光望着她的师父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师父笑了笑说:“也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清朝末期,就在红玉墓旁原本住着一个单身青年,姓安名歌,家虽不富裕却也生活的很好。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安歌在江边买到了一条略带金黄的红鲤鱼,个头不大却特别好看。与其它鱼的不同之处是这条红鲤鱼的每一片鳞上都有一朵盛开的荷花,翔翔如生,就好象真的长在上面一样。这么美丽的鱼安歌头一次见过,实不忍心伤害,他把鱼放进了水缸里,让它继续生存。
夜已经很深了,早已进入了梦乡的安歌隐隐约约觉得室内亮了起来,红光慢慢映满了小屋。他起身一看,有一位身穿红衣的少女走了进来,细看面容晶莹的泪珠挂满了双颊,好不令人怜悯。没等安歌说话就见红衣少女深施一礼轻声说:“我本是此江神之女,名叫红玉,因贪玩不慎落入网中,今被公子买回家里,万望公子放生为盼。”说完低着头在微微地啜泣。安歌大为不解地问:“你既然能变化成形为何不就此离去?还要在此求我?”红玉说:“公子有所不知,我虽然能化身人体,可现在还只是个影子,离不了我的根源,我的根就是那条红鱼。我就是有着千般变化也离不了我的根源,你若是能放生与我,他日定当厚报。”安歌听后说:“红玉不必忧虑,,明早一定放你就是。”梦到此安歌猛然醒了过来,不由得起身去看那条红鱼。只见红鱼探出头来向他连连点头,象是感谢。安歌问到:“你可叫红玉?”红鱼浮出水面向安歌又点了两下头。安歌见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就对红玉说:“既然是这样,你放心好了,我这就放你。”说完安歌用木盆把红鱼端到江边放回了水里。安歌回到屋中又睡了过去,不觉当中又做了一个梦。只见红玉告诉他说:若是日后有事可到江边用手拍打着水面,连喊三声红玉,我听到后自会赶来,说完深深道个万福就不见了。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不觉几年已过,安歌已成为一个强壮的青年。劳累了一天的安歌回到家中,推门一看吃惊不小。原本凌乱不堪的小屋已变的整整齐齐,诱人的饭菜正在饭桌上蜿蜒升起扑鼻的香气。任凭安歌把家里里外外察看个仔细也不见半个人影。这样的日子已然半月有余,这使安歌大为不解,便决定今天一定要看个明白。安歌远远地躲在山顶之上,偷偷地观察着自己的小屋,在将近日落时分看见了一个红衣姑娘走进了自己的家门。她原来就是红玉,如今是来报答当年救命之恩的。安歌虽然满心欢喜却不敢劳用人家,想当初只不过是一丝善念之下而做的事情怎敢图报。怎奈红玉心意已决,安歌不好再做推辞,就答应了下来。还有红玉羞于说出口的就是红玉的父母已经决定,等红玉明年修炼成后就嫁给安歌。当然,这是在以后的日子里红玉才告诉他的。就这样红玉早来晚走照料着安歌的生活,使安歌原本空白的生活里凭添了不少的乐趣。男耕女织,同苦同乐,他们的感情也随着斗转星移在日益加深。每到清晨安歌必然去江边把红玉接回家中,晚饭后同坐在江边相互依恋着久久不愿分手。这巍峨雄伟的大山深处,竟也成了他们俩人的幽静世界。他们尽情地说着心里的话,倾吐着各自的喜怒哀乐,缠缠绵绵如同一对分不开的戏水鸳鸯。
眼见得离红玉修炼成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俩人都处在幸福的期盼之中。可有谁知道安歌与红玉一次无意的对话,铸成了他们千古的遗恨。那天安歌问红玉:为什么总是带着她那条曾经是自己的鱼?姝儿说:鱼在哪她就得在哪。以前由于自己的功力太浅带不了自己,现在就可以了。再过个十天半月修炼成了连鱼的身体也不需要了,不过现在还不行。谁知这话被一个四处游荡的盗墓贼听去了。盗墓贼心想:我若是偷得那个鱼盒子不就是偷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么?而他哪里知道:在红玉离开鱼身的时候偷走的就是一条鱼。人不但偷不到反而会白白地断送了一个无辜的生命,拆散了一对美好的姻缘。盗墓贼哪里想得那么多,趁红玉不在时不慌不忙地盗走了盒子,得意得只顾没命地逃窜,在紧张和欢喜的奔波当中碰裂了盒子,水慢慢地淌干了。
安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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