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方烧烤,虽然还不能知道那块尸骨为什么会出现,但是于波居然又把它拿着当材来烧,而死者生前,应该是含冤而死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来,不光是顾萍和李子平,就连包括我在内的剩下的几个人,随时随地也都有死的可能。
警察已经走了上来,张队一看见我,立时破口骂道:“怎么又是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道:“现在有人死了。” 张队也不和我多说,立时指挥着队员堪察现场。我道:“他是我的同学,李子平。” 张队道:“你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我道:“今天早上。” 张队冷笑着,道:“这么早,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他的话中带刺,我大声道:“这里就是我们烧烤过的地方。” 张队居然也很幽默,道:“哦?不要告诉我你是来这里捡骨头打扫卫生的。”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只得道:“你怀疑我杀人?” 张队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得跟我回局里走一趟。”说着,已经有两个警察围了上来。面对张队的猜疑,我也无能为力,当然去警局对我并没有损失,我也正想更多的知道有关李子平的死因,是以我高举着双手,道:“是是,我一定配合警方工作。” 张队嘴巴动了一下,估计是暗地骂我的脏话,然后大叫一声,道:“把这家伙带上车。”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能有幸坐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张队拍了一下桌子,道:“现在你说,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个地方?” 我不指望警察会相信我的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因为我怀疑顾萍的死,所以一个人去那里调查。” 张队冷笑着,道:“想不到你这人还有点志向,想当警察就好好读书,不要成天干这种无聊的事。” 我叹了口气,道:“张队,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而他们全是当天去参加烧烤的人之一。” 张队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把之前自己的观点讲了出来,张队几乎是耐着性子听完,然后冷冷地道:“以你的想像力,不去写小说似乎可惜了。” 我知道警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依然试着说:“张队,我想你应该让手下把那块空地周围的土全部翻开,我相信地下一定被埋着尸体。” 张队居然笑出了声来,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我,道:“是吗?凭你的猜测还是那块根本没人见过的被烧焦的尸骨?” 我本来对他的态度已经很不爽,现在他居然还要嘲笑我,我怒道:“就凭你们这些警察,还不知有多少人会死的不明不白。” 张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再说一遍。” 我现在才知道所谓警察原来根本与他们毫无道理可言,于是懒得理他,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道:“张队,死者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 张队接过那份报告,看了一下,然后道:“你走吧,留下你的电话,要随传随到。” 我当然不能就这样走,于是站了起来,道:“张队,子平的死因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张队看着我,或许我此刻的神情十分真诚,他居然也没有再刁难我,“我们初步怀疑是自杀。” “自杀?为什么?” 张队道:“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和空的可乐瓶,可乐瓶里有汽油的味道,而打火机和可乐瓶上都有死者的指纹。而且我们已向你们学校附近的那座加油站询问过,证实李子平的确在昨天下午去他们那里买了油。” 我道:“那死亡时间呢?” 张队道:“昨天夜里十点到十点半左右。” 我迅速的想着,表面上是自杀看来没错,可是,我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李子平就和顾萍一样,像被鬼上身了一般,做着他们根本无法反抗的动作。 张队看出我神色有异,道:“你怎么了,脸色好像很难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回到寝室后,我没有把李子平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夏凯和于波,虽然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但我知道现在告诉他们无疑会使他们本已面临崩溃的心彻底因此崩溃掉。 我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陈思远,结果另人失望,消息虽然已经登出,但是至今没人有回音。 我知道自己也在极度的危险中,可是事情到如今自己所知道的其实并不多,而那个鬼却有着随意控制他人意志从而让被控制的人按照他的意愿自杀的能力,所以我的时间不多,可是,自己应该从哪里查起呢? 我曾想过去那片空地上挖土找尸体,但空地太大,这是一个需要动用大量人力物力的事情,凭我一介学生之力根本无法办到,偏偏那个该死的张队又不肯相信我的话。 我呼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思绪平稳下来,线索有很多,那块黑色的尸骨,可惜下落不明,无从找起。还有那首儿歌,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出处,可是顾萍在死前反反复复地念着它,可见这首儿歌对那个鬼而言十分重要,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真的连一个人都不曾听过吗? 突然,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大叫着:“对了,如果这首儿歌的时间在很久以前的话,那学校里的年轻人当然都没有听过,可是上了年纪的或许听过呢。” 我想起了老林,他是本地人,或许知道也说不定,于是飞快的向管理员室跑去。 老林正在房间里看着报纸,看到我走了进来,他脸都笑开了。我听说老林无妻无子,甚至连亲戚都没有,他应该很孤独吧。 我象征性的边和老林寒暄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老林的房间和朴素,当然学校寝室管理员的屋子大多如此,我突然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张嵌进相框里的黑白照片,照片所拍的环境似乎是一个村子,里面一个男人手中抱着个孩子,孩子的脸笑的十分灿烂,而那个男人的脸却和老林有着几分相像,我饶有兴趣的问道:“老林,这是你年轻时?那个孩子是谁?” 老林的脸上一下闪过一种捉摸不定的神情,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但仍被我捕捉到,老林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的父亲,他手中抱着的,就是我。” 我笑着,道:“那时你才不过五、六岁吧。” 老林点点头,道:“刚好满六岁,这是我那年生日的时候拍的。” 我“哦”了一声,便不在于老林瞎聊,直接说道:“老林,这次我来是想请教你一件事。” 老林道:“说吧。”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写着儿歌的纸,递给了他,道:“你有听过这首儿歌吗?” 老林饶有兴趣的接了过来,道:“怎么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也喜欢这种东西?当然我小时候爸爸就常常说些本地的儿歌哄我开心呢。”说着打开了纸,我当然不对老林抱十足的希望,最大的可能自然是他也不曾见过这首儿歌,可是接下来却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老林本来安静的神情一下变的扭曲起来,他的双眼直盯着这张纸,双手不停颤抖着。从这种表现来看,我已猜到老林肯定见过这首儿歌,只是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按住了老林的肩,道:“老林,你怎么了?” 老林猛的站了起来,声音大的让我不敢相信:“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首儿歌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让人听让去平稳一些,然后道:“老林,这你先不要管,你知道这首儿歌?” 老林的脸变得十分可怕,口中不断喘着粗气,我连忙把茶杯拿到他面前,老林接过茶杯大的喝了一口,然后瘫坐下来。 我耐着性子又把话问了一遍,老林喃喃地道:“我……我不知道这首儿歌,我想睡了,你走吧。” 事到如今再让我走是不可能的,我急急的道:“老林,我知道你听过,你一定要告诉我,这很重要。” 老林看着我,现出很疲惫的神情,道:“这种事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挥了挥手,道:“老林,现在有很多人,包括我,生命都可能已在危险当中,你听说了顾萍的死吗?我知道那就和这首儿歌有关。” 老林瞪大了眼睛,然后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从老林的话中,我知道他非但知道这首儿歌,甚至还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我道:“老林,我可以告诉你,顾萍在死前,曾不断的念着这首儿歌。” 老林的声音变的嘶哑:“你……你们到底做过些什么?” 我道:“我们去过学校后山,在半山腰的一片空地上吃过烧烤,我怀疑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老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惨叫道:“天哪,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闯大祸了。” 我道:“所以,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老林,请告诉我。” 老林举起了颤抖着的手,指了指一边的柜子,道:“去,给我拿瓶酒来。” 我知道老林需要借着酒才有胆量说出来,于是立刻跑了过去,倒了满满的一杯,递给了老林,老林一饮而尽,我忙又给他倒了一杯。老林这才叹了口气,眼睛望着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慢慢地说了起来。
伴随着老林低沉的声音,我仿佛也进入了当年那个黑暗的年代。 四十年前,这里当然还没有L大。而在这片土地上,坐落着一个小村子,村子的名字叫小黄村。 黄启民是村子里的首富,他制的酒闻名大江南北,他的亲戚也在各地开设了工厂。小黄村也在他的带动下在那个很多地方还吃不饱的年代里基本维持着温饱水平。 黄启民老来得女,妻子难产死后才生下了这个女儿,取名秀珍。黄秀珍十五岁那年已是全村人人认可的美人胚子,而且聪明伶俐。黄启民对这个女儿当然大为满意,疼爱有加,一家人的日子也过的和和美美。
老林喝了口酒,道:“可惜,不幸还是降临到了他们头上。” 我沉重的点了点头,自己当然知道那个时期人的疯狂,像黄启民这种富人阶级,恐怕难逃此劫。
村子里的年轻人将黄启民五花大绑,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可是仍然叫着:“我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何以如此对我。” 众人的眼中全是疯狂的目光,根本没人听他的话,为首的年轻人大声道:“打倒你这样的人,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大家说对不对?” “打倒他,打倒他……” 不少人冲上去踢打着黄启民,黄秀珍哭着冲了上去,护在了黄启民的身上,可众人的拳脚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十五岁的黄秀珍本是一个柔弱的女儿家身体,哪经的住这样的打,顿时鲜血已从口中涌了出来。 黄启民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大吼一声:“你们打我杀我无所谓,可秀珍是无辜的。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为首的年轻人示意大家停下,然后看着黄秀珍,道:“黄秀珍,如果你能明白自己的立场,希望你加入到我们当中来,和你父亲划清界限。” 黄秀珍年龄虽小,可是却表现出了凛然的气势,她抚摸着黄启民嘴角上的血,凄然地笑着,说道:“爹,他们都疯了。我不和他们一起疯,我要陪着你,死也陪着你。” 黄启民老泪纵横,可脸上还是坚难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着自己的女儿,道:“秀珍,你真是爹的乖孩子。不要哭,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哭鼻子爹都要给你念的儿歌吗?” 黄秀珍强忍着将要落下的泪水,点点头,然后笑着缓缓念道:“小小的辫儿小小的手,青青的藤儿轻轻地扭。小手扭扭被刺扎,妹妹哭成小花狗。” 黄启民边听边笑着,眼睛却渐渐闭了起来,终于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含恨离开了人世。
老林说到这里,身子开始颤抖起来,他猛的喝了几口酒,道:“当时我也在场,虽然我才六岁,什么都不懂,但是我还是忘不了黄秀珍当然所说的每一个字。”
黄秀珍挣扎的站了起来,遍体鳞伤。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凄惨而且愤怒。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我死后,也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你们一个个的等着吧。” 这句话震动的每个人的心,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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