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是的。是安。 她走近我,还是那时的她,美丽而纯净。双眼透出的光芒象黑暗里的两颗流星。只是她青的脸色和那嘴角 的一丝诡异笑容让人看上去很毛骨悚然。 “你终于来了……”她空洞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折射。 “什么意思?”我疑惑。 “咳……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我忽然有种恐怖的猜测:“那个寒是你的化生?” “恩” “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是魔咒。没人解的开……我必须这么做……” “我该走了。”说着她转身离开。 “等等……”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要是想离开,也必须这么做。我走了,我现在真的要去见他了。” 我知道那什么意思。那个他是——她的他。 说完,她回过身,那席白裙慢慢的隐去…… “你去那里?!” “你也会去的……”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来回穿梭着,直至消逝…… 我该怎么办?我在那里?什么是魔咒? 我不知所措,我试图从镜子中走出去,可是镜面上好似有一种透明的屏障,我用力尝试了好久,却无法推开。 我蜷缩在墙角,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几天,几月…… 我又冷又饿,四周凉飕飕的,仿如掉如了谷底,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对面是那道阴暗的镜门。一阵凄凉。忽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我走到门边,透过那层无形的镜壁看过去,从楼梯上走来一群人。那里有一张脸,很熟悉。对了,是主编李大头。他来干事么?他正和边上的两个人嘀咕着什么。我想喊主他,可是他听不见,而我也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续而,那几个人露出恐怖的神色。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见的是自己的尸体。原来如此。李大头的表情看上去很厌恶。我不知道,是否他还巴望着我有这么一天。哼,我冷笑。这时,却看见其中一个人却躲到墙角去呕吐了。至于吗?呵……我笑。李大头回头对边上的两人说了些什么。从穿着上,我认定那两人应该是警察。 一会儿,李大头下楼了。两个警察一头一尾,把我的尸体抬下了楼。 乒乒 ̄乓乓 ̄,过了一好阵子。四周又回到了寂静,静悄悄的。 恍如又是几个世纪的时间过去了,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苟延残喘。我不知道现在该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取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所房子好久没人租了。我一直在想,安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天半晚,忽然,楼下一阵骚动。好象有人来了。我一阵喜悦——即使有人的声音也好过孤独寂寞的独自守侯。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许乱跑,给我上楼去,整理房间!”我看到一个7、8岁的小孩,乌黑的眼睛,白嫩的肌肤,很惹人怜爱的样子。他走到房间做在白色的床单上,神情悲哀,一动不动。 那个女人的沉重的喘息声,顺着楼道传上来,一点一点加强。 “在干事么?还不收拾?只知道吃饭,你说,嫁给你爸,一点好处都没有,穷的叮当响,还自找一个拖油瓶。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嫁给那个有钱的老头算了,气死我了!”说玩把他的行李一丢,就下楼了。那个小孩慢慢的躺在床上,我瞥见了他眼里的泪光。 铛 ̄铛 ̄铛 ̄,房间里那座老式的钟,告诉我是已午夜了。我颤抖着试图削弱浑身的寒冷。我试着从角落站起来,我看到那个小孩睡着了,腮边还留着泪痕。好可怜的小家伙。我很想帮他。我向前迈了一步,忽然发觉自己不知觉的穿过了镜子,到了房间里。我一阵幸喜。我在房间里度步。房间里腐烂木地板,发出吱吱的声响。而那小孩好象听到了动静,翻了个身,吓的的我直躲到角落。当我发觉他依然酣睡未醒时,我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他的脖子又白有嫩,青色的脉络随着脉搏起伏,里面流动着是红色的液体。忽然,我很想咬一口。这种想法确实吓坏了我。我猛退一步,一回身正好对着那面镜子,镜子里的怪物更让我吓的魂不附体。那里有个影子,仿佛戴青色的面具,张着一付獠牙,瘦骨嶙峋,那双无神的眼睛泛着点点血红色的幽光。忽然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去!去喝他的血,你才能解除魔咒。这是唯一办法,记住,一定要他自愿的,要不你将永远得呆在这里,受着饥寒交迫的痛苦……哈哈哈哈……” 是镜魔?是心魔? 只能这样吗?!我该怎么办? 一定要这样吗? …… 头痛欲裂。 想到要永远呆在这个阴暗潮湿的镜子里,我无法忍受。 我走近那个小孩,低声说:“我不想这样的……” 我张开口。忽然,他醒了,他揉揉眼睛。我无法再靠近。我想起,那句话——“如果要解除魔咒必须他自愿……”是什么意思?…… 一束阳光从那个北边的窗口直射入我的眼睛,刺的我浑身疼痛。 天亮了。 我无处躲藏,我下意识的往那个镜子撞过去,奇怪的是,晃如毫无阻隔,我通过了镜子,又回到了那个狭窄阴冷的地方…… 一连几天,我都没法找出破绽。我也无法破除魔咒。我彻底绝望……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看见哪个小孩在出神的看一样东西,我走近他——原来是一个链表,表的另一面有一个男人的照片,他看了许久,慢慢的一道泪水划过他的面颊。我忽然茅塞顿开,那是他父亲送给他的。原来,原来……魔咒就是这样解除的?!我忽然很兴奋,却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可是我知道,我再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要不我会发疯,或者在这里永远受着煎熬…… 对着那面镜子,我想象着他的父亲,镜中的恶魔的影子被一阵旋涡慢慢吞噬。最后变成了一个两鬓灰白面目慈祥的老人。吓的我往后猛退一步。“对了,就是这样……哈哈哈哈……”那个粗矿而冰冷的声音又不失时机的出现。小孩好象听到了什么,抬头往我这里看了看,他的表情处于惊讶和惊喜之间。我知道他看到我了!他扑到我怀里,哭喊着“父亲,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温柔的把他搂入怀里。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张开嘴咬住他的脖子,那温和的血液顺着两颗獠牙,流入胃里。我感到一阵久旱逢甘露的畅快,所有的寒冷和饥饿都随着他血液的流入消失的无影无踪 …… 我终于知道破除魔咒的办法了。 于是,每天晚上我都扮演他父亲的角色,让他依偎在我怀里,而我却畅快的吸着他的血。一天又一天,我发觉,他犹如当时的我一样越来越憔悴。只是我知道自己真的不应该伤害这个孩子。于是,我宁可挨冻,也不愿意再去了,只是没想到他见不到我,却那么伤心,一如当时的我……我动摇了。我依然每天陪他,也依然抑制不住吸他的血……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而我只知道不管怎么样,我给他带来了快乐……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他病了,他的继母只来过两次,而他一直躺在床上。我依然去看望他。终于有一天,我坐在他床边的时候,他说:“我要走了,去天堂。你还会去看我吗?” 我难过的转过脸去,只听到自己低声说:“每个人都会去。除了魔鬼……” 是的。除了魔鬼…… 可是这魔咒。 …… 正如我所料的,他终于死了。他的灵魂同样被魔镜吸了进来。他惊奇又愤怒的看着我。我无法面对。我把真相告诉了他。并告诉他了解除魔咒的方法。他低头,目光暗淡,象两颗快熄灭的荧火:“可我不想害人,我想我会找到破除魔咒的办法的……”而我终于摆脱了魔咒。忽然,在镜子的另一边出现了一道微光。我的身体轻轻的飘起,随着那道微光飘去。我想我只能在天堂为他祈祷,补偿我的过失。 …… 就在我感觉周围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而四周也越来越开阔时。忽然感觉脚底一阵发痒。我使劲的一蹬腿,只听见“喵呜 ̄”一声。我睁开眼。不可能,原来我还活着。我发现自己还躺在北方老家的床上,所有的经历原来都是一场梦!而刚刚被我一脚蹬掉的是,小白——我养的一只小猫。 我看着小白碧绿而鬼异的眸子想:难道真的所有的都是做梦?寒呢!?……忽然响起一阵铃声,我翻身下床,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寒温柔而颤抖的声音:“都是我不好,我跟他们说了。里查走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真的吗?你没骗我??”我怀疑。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可是你没有接。把我吓坏了……”寒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伴随着声声哽咽。 “那好,如果是真的,那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吗?” 我黯然。 “好的……” “我到你那里去看你好吗?”我忽然说。 我只是想确认,确认是否是再一次欺骗。 “好的。我等你。” 电话的那头传来她轻声的回答。 我飞快的叫了一辆的士。驱车到了她家。 一路上阳光灿烂。 …… 寒还是原来的寒,纯洁美丽,无可挑剔。 我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她向小鸟一样扑向我怀里。我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那只是一个噩梦……我甩甩脑袋,期望把一切不愉快的都甩出去。我想和她有重新的开始——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我和他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 忽然她站起来,说有东西让我看。 “好啊。”我笑。 我搂着她的腰一起上楼。房间好大,装饰的时尚又不失幽雅。淡兰色的落地窗臃散的垂在紫黑色的檀木地板上。偌大的床套上绣着紫色的翠玉兰。两只精制的窗头柜整齐的摆放在床边上。还有一个也是用紫檀做的梳妆台,雕刻着许多精细的蝴蝶。只只都象是要翩翩起舞的飞出来……在床的右脚处放有一样一人多高的东西,被纯白的绸布罩着。 “闭上眼!”她命令到。 我闭上眼。 “好了!”我睁开眼,她笑咪咪着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目光移向她背后……那白色绸步被拉扯着缓缓的飘落到地,一束泛着幽黄的光射过来……是那块魔镜!我一时语塞惊呆在那里,恐惧就象从地上突起的藤蔓,盘绕上身。远处传来的是她飘渺而恍惚的声音:“我刚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很便宜的。这种样式,虽然很古老,但很精致,不是吗?我很喜欢,你呢?你喜欢吗?……” …… (完) (听竹说鬼,纯属娱乐,感谢光临听竹轩,请继续欣赏www.shuogui.com其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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