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在中午洗头啊?真敢? 安妮说:静芬。
睡得太热,乔静芬索性拿过自己的沐浴用品:啊。冲个凉去。走廊里的灯今天居然不亮,乔静芬低低咒骂一声,什么破学校,太离谱了吧,走廊灯也熄!
乔静芬走向另一尽头的厕所。学校的冲淋房和厕所是一起的从厕所门口翻窗的亮光来看,借着尽头窗户映来的微弱月光。厕所的灯是亮着的谢天谢地。
走廊中间出现一团灰影。 乔静芬揉了揉惺忪的眼。
没错,再走两步。一个人!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乔静芬背心发毛。
那灰影赫然清晰起来 ---- 战战兢兢又近前一点。
脖子卡在红色的绳拳吊在半空摇晃。 一个白头发老太太。
拼命控制自己不叫出声来。这时那老太太忽然转过脸! 乔静芬两腿发软。
鲜红的舌头拖得老长。 那张脸!那张灰白的眉毛下没有眼睛的脸裂嘴向她笑了一下。
一跤跌坐在地上,乔静芬心理接受能力达到及至。手里的东西滚了一地,喉口嘶哑发出毫无意义含混不清的呻吟。
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因为掉东西发出的巨大声响使临近的宿舍传来骂声,想看又害怕看向前的间隙。这骂声反使她壮胆不少。
不是吓安妮吓太多了反而自己的心理受了影响?
自嘲地笑笑,乔静芬浑身是汗。捡起东西,这时她迫切想见到厕所的光明,个有洁癖的姑娘,出了一身汗不冲凉也要冲凉了冲淋房里水声哗哗,灯光下笔直站着一个人。
乔静芬走过去打招呼:也冲凉啊?
用一下你洗发水。 那人从水舞里缓缓转过脸:乔静芬。
安妮!怎么会是安妮!
一头湿发披散在脸上仿佛 电影 里投湖自尽的幽魂。 怎么了安妮的话缓慢阴森。
不!不!不! 乔静芬一步步往后退。
拿过乔静芬掉下脸盆里的洗发水,安妮也不说话。动作坚硬。
乔静芬头皮发麻。
安妮你不要吓我 安妮。
一阵细细的歌声从里面传出。原来还有人,说话间退到便池隔间的门口。乔静芬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开门,迫切希望见到一个陌生温暖的面孔。
一个人几乎脸贴脸站在面前!
干什么?声音和表情一样呆板。 静芬。
安妮!
劝你洗的时候不要低头!倒地的一刹那乔静芬看见冲凉的安妮,安妮说:有没有试过在午夜零点洗头?如果有。慢条斯理地揉着头发,头发上堆起一团血沫,血水从脸上挂下来,流过眼眶嘴唇,一张脸分外狰狞。第二天,精神病院的车来强行架走了乔静芬。安妮躲在被窝里给演艺学院的两个姐姐发手机短信:会不会太过分 ?
只要是月黑风高无星之夜,扳道工每天晚上沿孤寂的铁道往宿舍走。总觉得身后有个脚步声紧随着自己,不敢回头去看,因为他知道那只是一双孤伶伶的红色塑料拖鞋,曾经属于一个卧轨轻生的女人 …
去浴室的路上脑中不时冒出刚刚从房东张叔那里听来的诡异 故事 背心仿佛吹过一阵阵阴风,蔡梦提着换洗衣服。本是个无风的深秋闷夜,道旁树上的枯叶在路灯的映照下纹丝不动。街两边的商铺都早早关门打烊,浴室的灯箱就在长街的那一头泛出微微的黄光,蔡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高声哼出一两句流行歌曲来掩盖这窒息的恐惧。
慈眉善目的柜台大嫂递给她一把更衣柜钥匙,交了钱。今天的浴室特别宁静,柜台大嫂仿佛也不愿多说一句话,一切倒象是个无声的交易。大概太晚了吧,蔡梦心里想。更衣室的灯光煞是明亮,小小的更衣室也象被这灯光无限放大空旷起来,蔡梦精神一震,迅速脱光了自己,怜爱地抚摩了一下自己皎洁坚挺的前胸,向里间浴室走去。
浴室里果真空无一人。蔡梦睁大眼睛四处搜索,蒸汽迷朦中。内心竭力盼望那些浓重的水汽幻结成一个真实的人。恐惧真的有让人颠倒爱憎的能力,平时她多希望浴室空无一人任自己自由自在现在却希望四处都是人,甚至排队争水龙头也让她觉得无比温暖亲切。
但蔡梦总觉得有一双冷飕飕的眼睛隐藏在某个角落,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当她闭着眼洗头时她甚至觉得有个影子紧帖着自己的后背站着,向自己纤细的脖子伸出有着长长指甲的瘦骨伶仃的手。心理作用,别害怕,蔡梦忍不住小声抚慰自己,说这句话时,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眼皮一动 — 天啊!红拖鞋,地上的洗发液泡沫堆里!一双红拖鞋!
妈 — 呀!
直勾勾看着光着身子冲到自己面前惊魂未定的蔡梦。 慈眉善目的柜台大嫂忽然阴恻恻一笑。
拖鞋 … 红拖鞋!有红。
吗?这里有两双红拖鞋。
不是看见了红拖鞋!蔡梦气喘吁吁。
脚上穿着。柜台大嫂脸上浮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对啊。
果然,蔡梦低头。自己穿的不正是双红色的塑料拖鞋,微微松了口气,为掩饰自己的尴尬说:这双有点夹脚,能不能换一双?
还有一双红拖鞋在脚上。柜台大嫂慢吞吞站起来。
不是站起来,不。飘起来!
无所依托的身体下看不见双脚,脚!蔡梦看到柜台大嫂飘移出柜台一侧。血肉模糊的臀部以下空空如也!
脸和牙忽然被一缕缕的血丝挂滴,脚刚才和你一起洗澡。柜台大嫂张开嘴。说不出的阴森 恐怖 抬起一只浮肿得变了型的手指着蔡梦身后,磨牙般吐出几个字:看,腿来了
上一页 [1]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