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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鬼故事:17栋男生宿舍(1-10)
作者:佚名   来源:网络

在去风家里的公共汽车上,明告诉了我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没有机会问的事情。

  那天晚上,在我掉下去后他很快的从水管上爬了下来,我跌在了树叶和垃圾上晕了过去,他背着我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还好我们的红尼龙绳发挥了作用,要不然还真的走不出来了。当他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了。他叫出了管理员,把我送到了医院。

  白卓则下落不明。他第二天故意去了行政楼几次,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一切风平浪静。老师们办公的办公,聊天的聊天,并未见异样。

  他也没有回寝室,他们寝室的人说白卓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去他家,也不见他的人。

  十几天来,都不见他的人。警察局已经开始接手这件事情,学校的老师也在帮忙到处查找。自然,我们夜探行政楼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街上的霓虹灯闪烁,轻快的歌声从音响店里飘了出来,路边满是匆忙的上班族,和快乐的少年。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

  月光下白卓苍白的脸在我眼前一遍遍的闪现,他未能说出话语的嘴角。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没有告诉明和其他人我眼见的一切,因为我知道一切仿佛是约定好似的按时间排列,不到那个时间就看不到那个结果。

  真相,让我们耐心等待吧!

  明也没有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的哭?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也似乎还未明白。

  后排的老大,小飞他们都缄默不语,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坚强的盔夹,这么多的磨难似乎让我们更明白了人生,或者说生命中无常的定数,但是他们的心都是热的。明告诉我在我生病的日子,他们都日夜守护在我身边,直到医生告诉他们,说我已经没有危险,他们才肯离去。

  他们都是天使,但天使却招来了魔鬼。

  到风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我们坐了4个小时的车。他家在S市的郊外,一行人下了车,一条黄泥路在我们面前延伸了开去。

  漫漫的看不到边际,太阳慵懒的照过来,没有树,没有遮蔽。风的家就在前方。

  明走在最前面。

  小飞和我走在一起。

  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经历?

  明回过头来说:“等一会按我们商量好的进行。”

  我知道他早有安排,我也知道按着这条路走下去会到达目的地,但是我不知道在那个目的地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上帝摇头不语。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明指着一间园子对我们说:“进去就是风的家了。”

  这是个很简陋的园子,里面的2层土砖房由一圈横七竖八的木桩围了起来,园子的门是用细竹子扎起来的两块,两边挂着一串串艳红的辣椒,在它的旁边都是结构差不多的房子。

  明站在门口,朝里面叫了一声:“阿姨,你在家吗?”

  没一会儿,就听见蟋蟋索索开门的声音。

  风的妈妈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她支吾的说道:“你们来了!”

  老大和小飞迎了上去,左右扶着她,说道:“阿姨,我们来看你了!”

  “好啊,好啊,我马上给你们做饭去!”

  我不知道原来风的家里贫穷如斯,看着她妈妈佝偻的背影,想起了风去世时的哀号,心中一酸,又红了眼眶了。

  进去,原来在一楼的两边还各有一个矮房子,一边是存放杂物的,一边是厨房。

  一只瘦瘦的小狗看见了客人,围着我们团团转。

  风的妈妈忙前忙后,为我们张罗了一桌的饭菜,然后她还要喂鸡。

  老大,志强,宏翼还有小飞也跟着忙这忙那,打扫卫生,为水缸里注水,为漏水的地方补上砖瓦。我想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的。

  我的手刚刚好,所以我坐在了一边。我看见明四出走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等阿姨事情忙完了,菜都凉了。

  明在吃饭的时候说:“阿姨,风虽然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们啊,我们六个人都是你的儿子,我们会照顾你,像风一样孝顺你。”

  两行浊泪布满了风妈妈的脸,我们都握着她的手,红了眼眶。

  那只瘦瘦的小狗在地上找吃的,还有一白一黑的猫也在我们脚底下打转。它们看起来就像两条相交的斑马线。

  冰冷的菜吃得异常的香甜。

  明还给了风妈妈一千块钱,是我们自己出钱凑的,但是明说是学校发的,怕她不要。

  风妈妈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这一晚,至关重要。

  还没有到7点,这里已经非常安静了,除了偶尔的狗叫和夜风的声音,一片静寂。

  风妈妈为我们把2楼打扫了一下。

  2楼只有两间房,外边的一间堆了很多的谷子,房梁上也挂了一些鱼肉。里面的一间就是风住的。

  风妈妈把推了开,只有一张很大的床和一张书桌。窗户的旁边挂了一面小小的镜子,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本书。

  我们晚上就要睡这里了。

  想到风会在这里看书,睡觉,欢笑,成长,而现在阴阳两隔。心里一阵难过。

  8点半,风妈妈下楼去睡觉了,她嘱咐我们早点睡。

  昏黄的灯光影影卓卓,寒风从窗户的罅隙里,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而窗外除了几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见。

  “没有想到这么冷!”老大说到,尽管门关着,窗户也关着,但还是感觉冷,连被子也是冰冷冷的蓝。

  “我们现在干什么呢?”志强问。

  “等!”明说。

  沉默,小飞在看风摆在书桌上的书,书页翻得哗哗的响,我想他无心看书的。

  外面连狗叫都没有,除了呼呼的风声轻击着窗户。

  11点40,明说:“开始吧!”

  他和老大把书桌搬到了屋的中间,他坐到了书桌的一边。

  我们在另一边。

  明说:“万一出什么事情,你们一定要把我打醒。知道了吗?”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决裂,他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个人的脸,仿佛是最后的留恋。

  他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这场赌,赢了,小胜而已,输了,全盘皆输。

  我握了一下他的手,用力的一握,在我眼前是风的笑脸,白卓的嘴角和明坚毅的眼神。

  我相信我们会赢的,小飞已经在落泪了。

  12点差5分,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还从书桌里拿出一个碗,碗里盛满了米。这就是他下午到处活动的安排吧。

  他用刀在自己的手上划开了一道小口,让血一滴滴的滴进碗里,鲜红的血伏在白色的米上,像朵朵梅花,分外妖娆。

  接着我们一个个都照样做了。

  冰冷的刀峰划过皮肤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比起此时此刻的处境,这点疼楚算不了什么。

  明用小刀在碗里搅和了一下。

  然后他闭上眼睛,直起腰端坐着。

  他不知道叨念着什么,一边念,一边把米向天空撒去。

  此刻我正坐在他的对面。

  他扬起手,米从空中散开来,小小的米粒打在我的头上,打在桌子上,引起细微的回响。

  他还在念叨,外面的狗突然的狂吠了起来,在如此静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神不宁。

  风越来越大,小飞惊恐的看着我。

  门外不知什么在抓着门板,吱吱的声音仿佛抓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想要进来,他在挠门,刺耳的声音一遍急似一遍。

  老大站到了门边,他用背靠在了门上。

  在明撒尽最后一手米的时候,我看见他身子一颤。

  我急忙问到:“是风吗?”

  “是风吗?”

  明的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一股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快离开,快离开……”

  “风,你快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快离开,”他还在重复着那句话。

  外面的风声更急,窗户隆隆做响。志强和宏翼围了过来。

  “风,是你吗?”

  “快离开,死,死”,明像奄奄一息一样,“死”说得格外的无力。

  明的脸色越来越白,昏黄的灯光照上去有说不出的诡异。

  “风……”,我急呼。

  “我们该怎么办?”

  “操场,操场……”明说不出更多的话。

  “风,快告诉我操场怎么了?”

  还没有听见风的回答,小飞猛的叫了一声。

  我寻声望去,赫然看见了一双手伸进了床底,志强和老大跟了过去。

  时间紧急,那种被冰冷眼神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

  “风,”我还在叫。眼看着明的气息越来越弱。

  他兀自抖个不停,宏翼开始打他的脸,他在焦急的叫道:“明,快醒醒!”

  不行不行,他还在抖,“明,明”在这个当口,我又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啊!”我感觉老大、志强跳了开来。

  什么事情?我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镇定!

  镇定!

  床下骇然出现了一双手。

  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在这摇曳的昏黄灯光下,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宏翼还在拍打明的脸,老大和志强呆若木鸡。

  门外撕门的声音愈来愈烈,他仿佛要破门而入。

  冰冷的感觉弥散开来,那眼光仿佛从四面八方的朝我射了过来。

  “碰”,窗户被风刮了开,窗檩猛的打在了墙上,寒风灌了进来,它吹得中间的电灯摇摆不定,每个人的脸上阴一阵,白一阵。

  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是铁青。他的手越来越冰冷,“清树,怎么办?”宏翼大喊道。

  怎么办?怎么办?

  小飞过去关窗。

  “是白卓!”老大他们又是一阵惊呼,居然是白卓,那个消失了许多天的白卓,他在这里出现。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紧紧贴在玻璃上的白卓的脸,他的鼻血顺着玻璃往下流。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起,还有站在白卓后面的那团可怕的黑影。

  我喊道:“小飞,小心!”

  他回头看我,一只手按在了一扇已经被他关上的窗户上,另一只手伸向了窗外。

  在他回头的当口,我看见,清楚的看见,另一只手伸向了他的手腕。

  “啊!”小飞挣扎了起来,“快来帮我,有人抓着我,清树!”

  我跳了过去,宏翼也跟了过去,在他离开明的身体旁的时候,明倒在了地上。

  我们抓着小飞的身体,我想伸手去拂开抓着小飞的那只手。那是一只粗壮的手臂,他牢牢的抓住了小飞的手腕。

  “清树,白卓还没有死,他还有呼吸!”听见志强在后面喊道。

  眼睛的余光中,感觉门好象已经开了。

  那只黑猫已经溜了进来。

  当我注意到它的时候,它的毛根根竖立,它弓着背,如临大敌。

  它的黄色的眸子熠熠发光。

  小飞还在叫喊,它猛的朝窗户扑了过来。

  它稳健的落在了窗户上,凄厉的朝窗外叫了一声。

  小飞猛的抽回手,巨大的力道让我们向后推了开去。耳边是黑猫发怒的嘶嘶的声音。

  在这个当口,身边秫不及防的站起了一个人,他走到了窗口,速度极快的一手抓住了猫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

  是明。

  明转过了身来,铁青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那不是明睿智的眼睛,那是……他站在了窗前,窗外幽深的月光,让他看起来像地狱的使者。

  “明,你要干什么?”是宏翼惊恐的声音。

  对了,那是我熟悉的目光,他牢牢的盯着你,那是种能够把人带向死亡的冰冷视觉。我不由得向下看,果然他的脚上不是他喜欢的运动鞋,那呈亮的,那漆黑的——是一双皮鞋。

  “大家快离开这里,他已经不是明了!”我喊道。

  黑猫在他手里不住的挣扎,他的手越来越紧,猫儿已经不能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橙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它一动不动了,它死了。

  明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他一摔手,将黑猫扔了出去。

  他慢慢向我们逼近,他的手里有寒光闪现。

  是刚刚的小刀。

  老大猛的窜上前来,将桌子向他推了过去。“你们快走!”老大急呼,他向明扑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明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明,“你们快走!”

  这短短一分钟的突变让我们措手不及,宏翼和志强呆在那里,我马上拉着他们往外冲。

  “还有白卓!”小飞叫道。

  对呀,还有白卓,这个时候出现的白卓,他到底是生还是死呀!他到底是不是……

  “快背上他,快走!”

  宏翼一蹲身,小飞把白卓扶到了他的肩上。

  我们往出走,一回头,老大和明倒在地上,纠缠在了一起。

  匆匆下楼,在快到一楼的时候,灯突然的灭了。

  毫无预警。

  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睛还不能适应,我们站着一动不动,上面怎么已经没有声音了?老大怎么还没有下来?

  还有风妈妈?对呀,风妈妈不知道怎么样了?

  黑暗中,我已经看不清楚,我身边站着的是谁了。

  我说:“我们去看看风妈妈!”当即就在黑暗中摸索了起来。

  “我去开门!”我听见志强说。

  就看到一个黑影走到了我的前面,门吱扭打开。月光探了进来。

  在屋里映射出一个深蓝的方形。

  “风妈妈,你在不在?”没有人回答,里面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推门进去,脚一步步探行,房门口还有一点月光,可是里面什么也看不清。“风妈妈!”我呼唤。

  我感觉有人跟了进来, 不知道是小飞还是志强。

  我摸到了床,被子,冰冷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她去哪里了呢?

  后面我听见小飞说:“她会不会……”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着我的心。

  我突然很担心老大。

  我转身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快躲到这个屋里,把门关上,我叫门,你们才开。宏翼把白卓放在这里,知道了吗?”

  我下定决心要去二楼,黑暗中我感觉有人握着的手,这一丝的温暖也给我带来莫大的勇气了。

  我摸着出去,我转声对他们说:“快关门!”

  门又吱扭的关上,我借着门口的月光,疾步向二楼走去。

  我摸着墙壁一步步去向二楼,上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到二楼门口的时候,飘来了阵阵腊鱼腊肉的味道,我开始保持高度的警惕,我缓缓的走着,悄无声息。

  风吹着里屋的窗户,啪啪作响。刚刚的一幕又禁让人心惊。

  可是这风暴后的异样安静才是最可怕的陷阱。

  我慢慢的摸到了里屋的门口,我向里探望,月光给这漆黑注入了一点亮色。什么也没有,借着月光我看见翻倒在地的桌子。

  老大呢?明呢?

  我并没有感到那样冰冷的眼神,难道他已经离开?

  风吹拂过来,寒意彻骨。

  我慢慢的向里走,步步惊心。

  “老大,明?”我呼唤。

  没有任何声音,回想起来刚才的狗叫也没有了。

  我站在了窗户边,没有人,我慢慢的向出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眼角扫过了那张床。

  什么地方不对?我回头。定定的看着那张床。

  月光下,原来整齐的被子扑散了开来。它的中间高高凸起了一块。

  难道是……

  我摒住呼吸,走了过去。

  深吸了一口起,猛的把被子宣了开来。

  老大瞪着眼睛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辉,他已经死了。

  因为他身上布满了刀插的小孔,似一个个漆黑的洞。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没有眼泪,也不激动。

  仿佛一切本应如此。我知道为什么当我下楼的时候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时候,我的心一阵搅痛。

  也许那样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我安静的转身。

  像刚刚参加完一个葬礼般的虔诚。

  月光在奏着安魂曲。

  我摸着墙壁下楼,手抖得厉害。

  我不愿意流泪,可眼泪不受我的控制。

  我诅咒黑夜,我诅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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