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是吧，师伯？”小娟回头看，空无一人，再转回头，金城已经不见。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金城站在她身后微笑，小娟挥剑扫过去，金城又倏忽不见。“小娟，不要再闹了。”金城说，“你想知道我与米家的仇恨，我就告诉你。”

　　初夏，院子里蝉声阵阵。
　　小娟看着金城伤痕累累的背，说不出话来。“吃惊吗？我就是这么长大的。远离家乡，独自一人。因为米家害死了我的父母，还有这长水城的人，为了赶走我们，哪一个没有推波助澜？不过是个孩子，他们都不放过。这就是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残忍的放弃所有道德。”金城用罕有的深沉对小娟说，然后穿上外衣，恢复戏谑的表情说：“当然这其中还有你的功劳，被反噬的伤。”，说着扬起左臂上面有一道可怕的新疤，“那只老鼠。”小娟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
可万没想到，那个术士如此狠毒。竟放火烧了穆家，带走了穆夫人刚满月的女儿。穆夫人和五岁的少爷藏起来。那术士还是不肯放过她，跟所有百姓说那女子会让长水城便成湖泊，所有人都不能幸免。长水城的人没有一家愿意接受她们母子。后来，穆夫人为了让穆少爷逃命，自己和那术士同归于尽。据说死的时候为长水城下了毒咒：城门溅血，沧海桑田。“
　　“那女孩子呢？也死了。”米少爷听的骇然，米家竟有这番家事。“那术士本来是要用那女孩要挟穆夫人拿隐身术秘诀来换，可事情还没成功人就死了。后来听说他的一个姓郭的师弟把那孩子抱走了。”
　　八
　　“是你叫少爷回来的？”小娟对李嬷嬷吼道，“你现在马上给少爷写信让少爷停下来。”“已经晚了。小娟姑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啊。”“你要害死少爷啊。这长水城就要变成汪洋。你们也快走吧。”“姑娘为何这么说？我听街上人都在议论，姑娘告诉他们说长水城要被淹，是真的吗。“小娟点点头。“小娟姑娘又为何这么肯定？”李嬷嬷问。
　　“因为她就是那个妖女。”夫人忽然从屋里走出来。“那个妖女说要放水淹了长水城。长水城的人早该把她赶走，连她的孩子也不能留。”小娟走到夫人面前，啪啪给了她两耳光。李嬷嬷吓得大叫：“姑娘你疯了。”
　　小娟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疯，是这个女人从来就是个疯子。一个冷血的疯子。”夫人突然拔了簪子刺向小娟：“你这个妖女。”小娟夺过簪子，夫人仍然厮打不停，混乱中锋利的金簪戳进夫人腹中。鲜血染湿罗裙。
　　米少爷推开门叫：“娘，小娟，我回来了。”
　　夫人说完竺儿杀了这妖女，便倒下了。米少爷摇头：“小娟，为什么。”小娟忽然平静下来说：“因为我的名字是穆金苑。”
　　长水城的人把小娟用囚车载着运到城外沉湖。米少爷就跟在人群后，表情木然，行动迟缓。
　　金城想去救她。开了城门，看见小娟就站在门外。金城放了心说：“没事就好。快走吧。时间不不多了，等他们回来我就该做我的事情了。”小娟说：“金城，我们一起走吧。”金城哼了声：“你的米少爷杀你眼都不眨一下，你不恨他，我恨他。我不会饶了他们。”“金城我们一起走吧。”小娟说。
　　“米少爷，这妖女是假的，囚车里是节扫把。”米少爷忽然发笑，小娟还和以前一样。“这妖女把我们全城的人骗出来想干什么。米少爷你与她可是杀母之仇，决不能放过她。”他们不知道米少爷看见小娟逃走，心中竟生出一些欣慰。这些人还在不停的撺掇：“不杀她，长水城终究会被水淹呐，米少爷。”米竺仰天长啸，小娟呐，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宿命，这可是一城人的性命。
　　米少爷背上弓，策马驰回长水城。
　　“金城，我们一起走吧。忘了这个地方。”小娟继续说。金城温柔笑：“小娟，听话走吧。”然后拿利刃割破手掌，猩红的血顺着掌纹吧哒吧哒往下滴。“我死了也没关系吗。”小娟问。金城犹豫说：“小娟，你何必。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不走，我便不走。”金城无奈。
　　“好，我们走。”金城点头。小娟笑了牵起他的手。
　　那一刹那，一支利箭穿胸而过。小娟正靠在城门上，鲜血漫过锈迹斑斑的铜钉。水的声音在那时挤进耳膜。
　　小娟流着泪，微笑：“哥哥，对不起。”金城抱着她，默然无语。
　　握着弓的米竺站在他们身后，瞳子里映出水的波澜。
　　长水城化为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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