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一种既成事实。 冰峰很想马上打电话质问她。但冷静想想,觉得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优柔寡断,以至于一些言行表现得比较暧昧,才让她对自己产生了幻想。 他还是怕直接面对她,怕自己直接说出来会让她接受不了。所以把自己全部的实情和想法告诉了南瓜,希望南瓜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让她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 南瓜恨不得踢他一脚,但同时也表示理解。 于是南瓜选了一个周末晚上,约凝雪出来喝茶,聊天。 这是一次艰难的谈话。东拉西扯聊了半天,一谈到谈到她和冰峰的事情,她就喜形于色,好象明天就要成为冰峰的新娘。 南瓜试探性地说,我觉得……冰峰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冰峰了。你们有十多年几乎没有交往过,你了解他吗?……我总觉得……你们不太适合。 凝雪很自信地说她非常了解冰峰,而且相信和他生活在一起会很幸福。还说如果和他结了婚,她会辞掉这里的工作,跟他去深圳。 这样聊了两个多小时,始终没敢触及实质性的问题。南瓜几乎想放弃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告诉她:"冰峰已经结婚了,他不忍心直接面对你才要我来告诉你的。" 凝雪本来兴高采烈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脸色苍白,呆呆地坐在那里,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为了安慰凝雪,南瓜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知道他现在的婚姻状态很糟糕的,慧子根本不适合他。冰峰现在已经变得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他不值得你去爱。" 凝雪的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南瓜吓坏了,害怕她出事,一直跟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瓜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她终于反应过来,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你不用管我,我要回家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南瓜把她送到家门口才心欠欠地离开,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焦急等待的冰峰。 凌晨两点,电话铃响起,冰峰接起电话,凝雪沙哑的声音:"南瓜把都告诉我。" 冰峰大脑一片空白,差不多半分钟的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凝雪平静地问他:"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 冰峰承认自己的婚姻并不幸福。他想说谎,告诉她自己现在和慧子很好,很美满。但在那一刻,他觉得面对的是凝雪来自灵魂的拷问,电话那端有一双能穿透他本质的眼睛,让他觉得一切的虚伪和掩饰都变得毫无意义。 凝雪很激动,几乎是绝望地在电话里对着冰峰声嘶力竭地吼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婚姻的躯壳里苟延残喘?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幸福,为什么不改变这一切?我了解你,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你和她根本不适合,为什么你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呀?" 冰峰说:"对不起,我不能改变这一切。经过这么多事情,不想再折腾。我很珍惜我们之间大感情,但我一直不觉得这是爱情。" 凝雪说:"那是因为我们一直缺少机会。我相信只要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们一定能给对方以幸福的。" 冰峰无言。 凝雪在电话里不容置疑地对冰峰说:"冰峰,对我说,你爱我!" "我不能!" "我一定要你说!" "我们面对现实吧。" "不!你一定要说!" 冰峰挂断电话,凝雪又打进来。再挂断,又再打进来。冰峰干脆把话筒挂起,让她打不进来,一个小时后再放回去,电话玲又响起来……凝雪竟然一直这样顽强地坚持着。 冰峰的心很痛,想起十多年前两个人刚认识时的惊喜,那种无拘无束的快乐。其实他曾经是爱过她的,虽然那只是青春少年时期非常纯洁非常朦胧的爱情。凝雪对他的那次误解,让他痛苦了好多年。而她在此期间所受的痛苦也丝毫不小于他。 经历两次婚姻的沧桑和多年的漂泊,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冰峰,而她依然还是从前的凝雪,一直执着地守候着曾有的那份真纯。 冰峰听见心在汩汩地流血…… 耳际响起童安格的《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雨下在午夜地街头,静静拥抱这份心痛……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静静地失落。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让它这样错过……" 冰峰真想狠狠地淋一场雨。 凝雪的爱情在雨中绝望而执着地挣扎着,而冰峰的爱情呢?它已经漂流到了哪个港口?它到哪里去了?…… (四) 以后相当长时间两个人没有了联系。大姐冬梅问冰峰,对凝雪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冰峰告诉大姐,自己没有爱过凝雪,但他非常非常珍惜这份情感。凝雪的刚烈和执着让他心痛,同时也让他对凝雪产生了更深的偏见。他希望的爱人,应该是能够让他感到一种安宁的女人。而凝雪的性格太硬,而且通过上次的事件,让冰峰觉得她太工于心计。 但是凝雪坚决否认自己是一厢情愿,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冰峰那些自相矛盾的言行其实表明了他内心依然是爱着她的,只不过是自己不敢面对现实罢了。她愤怒地认为,冰峰和慧子的婚姻简直就是拿她和冰峰之间的感情和未来做赌注。她恨冰峰的懦弱,恨他为了一个根本不成为借口的所谓"责任感"而把自己捆绑在一个婚姻的废墟上。 女人一旦对某个男人动了感情,是很难改变的。她也想不通,象冰峰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爱的?少女时代梦想过的无数美好爱情,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啊。难道真是自己前世欠了他什么吗? 凝雪称得上是长得比较漂亮的女人,而且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亲戚朋友都张罗着为她介绍对象,她一直不为所动,甚至根本不给别人相亲的机会。朋友们都知道她还在等着冰峰。虽然那次事件以后,她对自己发誓再也不理他。 她的性格使她和家人关系也很不好,对于父母和她的姐妹们,她觉得只不过是维持着一种亲情而已。在家里,她不过是个多余人。所以她一直希望离开家,走得远远的。但她的身体拖累了她。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让她元气大伤,加上多年以来在感情上的不如意,让她有心摆脱现状却无能无力。寂静的夜里,她时常失眠,很严重的失眠。身体最虚弱的那段时间,常常整夜整夜的坐到天明,因为一躺下来就觉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 感情这东西有时侯犹如"海洛因",明知道有毒,却总也戒不掉。对冰峰的念念不忘,也许也成了她最艰难的日子里类似于毒品的一种精神上的寄托吧。 再次见面是在一年后的一个同学会上。冰峰本不想参加,但经不住再三邀请,还是去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希望知道凝雪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对凝雪的感情,冰峰不认为是爱情,但一直心存内疚。然而他的出现再次打乱了凝雪看似平静下来的心绪。 老同学都知道两个人之间长达十多年的情感纠葛,尽量小心的回避着,又不自觉地撮合着。在去一个风景优美的水库游玩的时候,遇到一个乐队表演节目,大家怂恿着冰峰上台唱了一首歌《月亮惹的祸》。演唱过程中,又怂恿凝雪上来献了一次花,并善意地鼓掌应和。 第二天,凝雪找到冰峰,想和他谈谈心。冰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两人并肩坐在金沙江边,象普通朋友一样谈着各自的感受。冰峰告诉凝雪,自己非常珍惜的是曾经有过的那段共同度过的时光,不想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演绎得太过复杂。他很真诚地说希望两个人只做朋友,不要涉及爱情。凝雪没有反对。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洒在金沙江上,浑浊的江水如巨大的凝固体缓慢地流动着。蜿蜒的铁轨沿着金沙江边陡峭的山壁伸向无穷远方。 凝雪提议沿着铁路走回城去,于是两人从江边攀登上去。将要到达的时候,遇到一个比较高的坎,凝雪伸出手,要冰峰拉她一把。冰峰笑笑,很自然地把她拉上来,凝雪却紧紧纂住冰峰的手不愿松开了。冰峰只好由她,两个人依然平静地沿着铁路,慢慢地走,慢慢的聊,谈论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经历,还有一些有趣的事情,时不时地哈哈大笑。这是他们认识十多年来第一次拉手! 冰峰松了口,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得比较完美了。他为两个人又可以象普通的好朋友那样交往而高兴。 有人说,男女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友情的,所谓友情,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的变相爱情。只不过我们有些人处理得比较理智而已。 一周后回到深圳,冰峰接到一个电话,是凝雪的一个好朋友琦琦打来的。语气很友善,她说,凌蓝现在身体很差,按医生的说法,她的生命也许随时都会结束。作为她的好朋友,深知凝雪对他的感情。也不忍心看到她伤心、难过,很想知道,冰峰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 冰峰说:"你想听我的真话还是假话呢?如果是真话,我真诚地告诉你,我的确很在乎她。但这种在乎并不是爱情。而是对曾经拥有的那份情怀的珍惜。" 琦琦叹了口气,对冰峰的话表示理解,挂了电话。 冰峰心里隐约感到怪怪的。 凝雪的电话迅速紧随而至,措辞异常激烈:"谢谢你的同情!凝雪我是自作多情。哈哈……但是,请你知道,凝雪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也不需要你的这种言不由衷的所谓友情!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求你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伤害我!" 冰峰在巨大的震惊中说不出话来,电话"啪"地挂断! 半小时后,琦琦再次打来电话,象冰峰道歉,她说那是凝雪要她做的,和冰峰通话的时候用的是免提方式,当时凝雪就在她身边。 冰峰冷笑一声,这样也好,从此大家互不相干! (五) &nbs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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