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堕落是有原因的,我也不例外;一个男人的堕落总是与感情有关的,我也不例外。
失恋的第五天,我学会了吸烟,渴酒,甚至于对女孩子挤眉弄眼这种动作已经让我做得惟妙惟肖。
我是个自以为是的物质男人。我常在生命的无力和社会格格不入的夹缝中,尽量抓住一些实在的东西。抓住了,又觉得没多大意思。
与婷的爱情来得有点盲目。可枫说,盲目才会体会到幸福。我想这是对的。
就像恋爱中的人,不需要眼睛和大脑一样。这世上,有头脑的人也太多了,所以,我们常常会从别人透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不忠。
婷说我们分手吧。于是第二天趁我还醉在酒梦中,她就带着我银行里所有的存款失踪了。
可恨的是,我不能忘掉她,忘掉那段岁月。我青春的见证———整整三年。
后来的日子过得很颓废,开始了整包整包的抽烟和憎恨似的生活。
当满脸胡须,头发零乱的我站在枫面前时。他戏言。许久不见?怎么?刚从哪出来的吗?开言以对时,我只能耸耸肩,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大笑。
在外人眼中我是个一眼能看到本质的透彻的人,所以容易孤独和冷漠。女人?爱情?承诺与背叛?多么可笑?恋爱是件多么高难度的事情。离我太远。我的自暴自弃滋生了一种报复女性的心理,虽然那张脸很冷,但这并不妨碍我找任何女人。
我离开过很多女人,离开之前我相信自己是投入地付出过的,所以不会后悔。我也是个自私的男人,为自己而活。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还是个纯粹的人,从不虚假地对待感情。
因为这样,有时恐惧阳光。喜欢阴暗中看到自己。感情虽然不会投入太多,然后告别。
告别很正常,生命本身就是一次告别。
死亡也是。
爱情也是。
时间划过半年。一个疯狂的周末。我和枫来到迪吧。
高中毕业时,我最想做的工作就是在酒吧当一名调酒师,或者学煮咖啡。
夜色沉寂而迷乱,是我喜欢的时段。漂亮女孩的独自坐在吧台的一然抽烟。咖啡的浓香与烟草和香水交织。唱片放着谋杀人思想的朋克音乐,无穷尽的感觉,可以深陷。然后白天睡觉,与日光之下的世界隔绝。
可是现实不容许我过如此散淡的生活。
而迪吧里的嘲杂的人流,流光溢彩的灯光,无不在刺激着我的头脑,气氛令人心情郁闷。枫,我高中时的死党,和我一样经历的失意人。我们是很铁的兄弟。不同的是,他学会了平静和内敛,与我的偏激是不同的。正因为这样,每每生气和伤心的时候,他都会用那颗平常的心来开导我,慰解我。我们彼此信任,彼此关怀。
在角落里坐下来,目光游离在舞台上的人头,不断地涌动,就像是群魔乱舞。嘿——只有领舞的小姐像点人样。
我是个低调的人。这是长久以来的性格。在任何场合里都会坐在角落里,任何场合都避免自己成为注意中心。
不上舞台。不融入人群。只静静地抽烟。
有些音乐就像我心里的声音。很辽阔的寂寞,我有时也听激烈的喧嚣的电子音乐,Punk和摇滚。我喜欢那些充满恐惧和紧张的尖叫。它们让人联想到清醒。一些激烈的东西。很不错。
五瓶啤酒,一碟腰果和一盘鱼排,就是今晚的食物。漂亮女孩的经过,向我频频抛媚眼,这行为只能让我冷笑,倒是对面角落里一个女子让我产生了好奇。
清爽的短发,不点而红的樱唇加上修长的身材,拿着根烟冷漠而不屑一顾地望着舞台上的人。那种娇艳冷傲,我把她想成了孙燕姿。算是美女。
美女者,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艳如花兮;坐如画兮;行如云兮。
可她的表情太冷了,只有把她想像成“冷酷香烟版”孙燕姿。这样的女子真正的一面是否表里如一?枫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那个女的不错,好的话可要手下留“情”。
去——我向他使了个眼色,走了过去。
请问,能否给我一支烟?
她不语。用手挪了挪烟盒。我心会。拿了支烟点燃。
我还能坐下来和你喝杯啤酒吗?我是说可以的话。
坐吧。冷冷的语气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以前的女孩只要见我走过来,或和她交谈的时候,一是热情,二是高兴,三是昏倒(这句是开玩笑的)。
很少有女人能抵挡我的魅力。
这个女人让我联想到一株带刺的啬薇,不小心碰一下就会让你的手指鲜血直涌。留下美丽而凄清的伤口。
然而,我会用我的招术,一步一步哄她上勾。接下来,我用很轻松的语气和她闲谈,尽量表现得很自然的样子。从闲谈中得知,她叫辛桐。在一间时装店当老板。感情的经历呢?大致和我相同,被情人抛弃后也学会了抽烟。
有人说,女孩子抽烟只是因为觉得拿烟的姿势很娇冶。
其实作为天涯沦落人的我和她认为这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无法改掉约定俗成的动作。像出门约会的女孩子不忘在跨出门前洒上一些CD香水。
她看着我,我知道她有话要说。果然她轻轻地俯下头来,对着酒杯说到和男友分手时的情景,不禁泪流满面。
她的脸靠在洒桌上发出崩溃的哭泣。
坐了很长时间,站起身来,感觉周围的沉寂太荒凉了。因为已是午夜,散了不少人。
她的眼睛眯起来,独自微笑。她说,也许是一种荒凉的感觉。那种一直藏在心底荒凉的感觉。
我伸出手,犹豫着。
终于我的手指轻轻地触及她的脸颊。眼泪滑过的地方湿而冰凉。
萍水相适的人。有短暂的缘分,轻触对方的灵魂。
两个月后,我醒过来看早上的阳光反射在镜子里上的白光以及窗外行走的流云。侧躺着。
电话响起。拿起电话慵懒地问,谁?
那么久不见?你好吗?
我很好。天天都那么好。顺便问一下,你——哪位?
是我,桐。
哦?突然打起精神继续听她说。
今晚能来我家吗?如果我说我想见你。
好,我现在就顺着电话线爬过去。
一句话让俩个人都不禁笑出声来。这是个好的开始。我暗想。
知道她的住址后,收线后脑中划过以往当有女人主动打来类似的情况。好友吹嘘:女人,女人,像影碟。租回家看完又去换,又有新碟是最好,不用整天炒旧版!阿亦你好幸福哦!对此,我只能一笑置之。
这个城市流行一夜情。
当然很多人包括我都知道一夜情的最终是什么。就是要赶在太阳照在彼此身上的尴尬之前赶快离去。
没有爱,只能如此。
婷以前曾说,有些爱是真实的。当然,真实到离不开钱。
这是不容置疑的。
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她出来开门。像是被我突如奇来的烟味呛到,猛烈咳嗽了一阵。抬头,她双眸璀璨如镜,反射着绚丽的灯光。
她在屋里放着音乐。是轻柔的欧美浪漫金曲。
屋里只有我们,谁都敛声屏气的。
她问我,我们要做点什么?我关上灯。整个晚上在一起。不停地****。似乎无法停止。然后她告诉我,她已经很久没有****了。除了他,没有别的男人碰过她。
你过得好吗?我靠在床头边的玻璃窗上,外面下很大的雨,听到大街上杂乱的声响。
不是太好。她说。
是因为他吗?
是的。
我停顿一下。桐,你应该离开他,不要再同他纠缠下去。你会毁了自己。终天让自己清楚地说出这句话。
我知道了。
如果你早跟我的话,状况会好很多。换一下生活,不要再这样耗损自己。
好的。好仰起头来,笑颜如花。我再次要了她。
我喜欢暧昧,模糊,混乱的感情和人。一个人的心麻木得没有任何痛感是可怕的,我们需要一些深刻的,真挚的体会,比什么都好。****是深刻的安慰,我喜欢肌肤相亲的感觉,这样才能抵抗生命的空虚感觉。即使爱情不能相信也没关系。
有些人,我们一辈子都记得他的气味,他的笑容,他的眼神。即使不在一起又怎么样呢。
如果我爱一个女人,我会俯过去亲吻她。即使只是一瞬间。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爱上她。
凌晨的时候我回家。桐睡得像个孩子。我没有给她留早安吻。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发现风势很大很急,树叶满地打转。
天空被染得湛蓝清澈。大片大片的白色的云层急速地掠过,掠过这个孤独的城市。
我躲到街角的夹缝里,给自己点燃一枝烟,然后沿着空荡荡的大街往前走。
我们狠狠地又过了一阵浪荡的生活。那时候的我特别憔悴。
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继续工作。每天忙碌。有天给桐电话,她推说忙。我说再忙也要抽出空来嫁给我。电话那头是空旷的断线忙音。
然后是轻轻的挂机声落下。
有些人的血液里有天性的叛逆和不羁。我就是如此。生活提供给我一种选择的方式,它告诉我,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要付出代价。
所以,我去找她。
我们有什么地方发生问题了,桐,我说。我一直觉得困惑。
也许是我们认识的时间和地点不对。她孤单地笑。有些人很好,但是总是无法在一起。很久以前,我就明白这个道理。
一个男人用堕落的方式来生活,靠报复别人来麻醉自己。可是有谁会相信我这么一个对爱自私的人会爱上你。我望着她说。我记得你在电话里隐忍的哭泣,在情绪崩溃的时候,你会手足无措。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所以只能沉默相对。她轻轻地从背后搂着我呢喃地说。
她说,不如离开对方,重新开始生活。我说,算了。只要你开口我就消失。我搞争了很久,已经轻了,不像你。
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
我曾经想问她,是否爱过我。
但是她也许不会回答。而且我已经没有提问的机会。
我沉默地坐在一边。心里再无所适从。我想我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了。我们像水一样,虽然有相同的方向,却无法同行,无法靠近。我是能够明白的。
而我,还需要生活。过正常的生活,想要个温暖的家,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营造。
晚上,桐来找我。她要离开我。我无能为力。
你爱过我吗。我说。
这是我不能回答的问题。抱歉。
我想要娶你为妻。她沉默。我深深叹息,然后她的脸上浮现了初见她时那种冷冷的表情,而且显得狰狞而扭曲。
黑暗中我轻微的颤抖,她走过来,把手放在我头上,她说,沈亦,离别有这么痛苦吗?如果让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想你的痛苦绝对超越了绝望的极限。
她背对着我,冷冷地说,记得余思雨吗?
她?你是她什么人?
我们是姐妹。你抛弃了她。在她爱上你后,在一个月不到就甩了她,从此我可怜的姐姐踪迹全无,家中最疼她的奶奶一病不起。所有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那么现在就由我把这些痛苦还给你吧!
命运的安排戏剧得突兀。她想让我感到痛苦。一世的痛苦。
冷漠在黑暗中僵持着。
她走了。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生活里燃失。背影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