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有一点暧昧有一点疏离。张楷是全校风头最劲的人物,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群女孩子,像众星捧月般地耀眼。
他追过我,我一直拒绝,觉得那不过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举动,何况在我心底也不愿意跟一群热恋暗恋他的女孩子争风吃醋。张楷追到大学毕业,去了加拿大留学。最初我们还有电话来往,结婚后便渐渐断了消息。
晚上6点半,张楷准时来按响门铃。门开处,8年前那个青涩凛冽的男生已经是个挺拔俊朗的男人了,他穿烟灰色西装,捧一大把粉红色玫瑰,他的目光亲切温柔,兼有着一份春天的明朗。
我们对视了短短的时间,张楷突然伸出手来拥抱了我,紧紧地拥抱着。他的手臂那么有力,隔着他的烟灰色西装,我听得到他心跳的声音。
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说:“你还是这么美丽,眼睛还是这么清澈,知道吗?如果走在街上,光凭这双眼睛,我一眼就能把你认出来。”
接着,张楷伸手帮我拨开挡着眼睛的头发,满是关心和疼爱地问:“这些年,你还好吗?”
从家里出来我一直没有流泪,此时眼泪却忽然掉下来。我把头埋进张楷的胸前,把眼泪飞快地藏起来。我离开了他的手臂。
张楷挨着我坐下,看不够似的:“你真的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么美。”我苦笑一下,如果我真的这般美丽,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落入方子胜的心中?
吃着陶红做的饭,喝着酒,说着怀旧的话题,突然张楷站起来对我说:“我在大学里一直想有个机会和你一起跳一支舞,现在我还这么想。”
忽然地感动。陶红拿了车钥匙,3个人一起去在大学里常去的那家舞厅,不料已经改成了一家饭店。
于是陶红又开着车带我们去湖边,在刚刚长出嫩绿荷叶的池塘边停下车,在CD机里放上一张碟片,打开所有的车门,让音乐缓缓地流出来。
微风撩人,湖水轻漾,张楷伸出手拥着我,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拥着一个公主,轻轻地旋转,旋转到我的心,恍惚中回到了从前。
一曲又一曲,整个晚上,我都像在梦里,幸福得不真切。午夜时张楷送我和陶红回家,电梯门快要关上时,张楷伸手拦住了它,他对我说:“凝玉,我只想让你快乐。”
5
又过了一周,我收拾东西回家,我不想再逃避什么了。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要它做什么呢?
当张楷把我抱在怀中的时候,我竟是从没有过的悸动和慌乱,我想那就是爱情的感觉吧,那感觉真好。在我和方子胜生活的日子里从来都没有过。
房子里有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洗衣机里充斥着方子胜换下的脏衣服,显然,我不在家的日子,方子胜也很少在家里。
我心平气和地把脏衣服洗干净,把碗筷收拾好。我突然想到,我和方子胜从来没有争吵过。没有过争吵的婚姻,这一刻想起来,虚幻得如同水中月镜中花。
看着打扫干净的家,我打了方子胜的手机,我说:“我是凝玉。我现在在家里。”
方子胜有些慌乱,我没有给他调整的时间:“如果你没事,请早点回来,我们商量一下离婚吧。”
“为什么?”方子胜急急地问,“你生气我不打电话给你?”
我笑了,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骗自己,我猜你也不想。我们都知道,婚姻是不应该被敷衍的。”
好长时间的沉默。“谢谢你,凝玉,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我呼出一口气来,回答:“不必了!”我说的是真的。
虽然很多人都说离了婚也可以做朋友,但我不想让自已牵扯进方子胜以后的生活中去。方子胜没再说话。
我们很快离了婚,这场婚姻,也真的没有丝毫的爱情在维系,我和他,终究只是敲错了门的陌生人。
拿了绿色的《离婚证》回到家,我拨了另外一个号码,我说:“我是凝玉……”
一个女子温柔清丽的声音:“你找张楷?他刚刚下楼倒垃圾去了,马上就上来,你等会儿再打还是留话给他?”
我的心停顿了一秒钟,突然就想笑,而且笑出了声:“对不起,我打错了。”挂断电话,我低下头去,一瞬间,眼泪迅速地、不可抵挡地流出来。
我没能和张楷旧梦重温,但我想仍然要好好谢谢他,正是因为有他的出现才给了我一种放弃这种生活的勇气。
我躺在陶红的那张大摇椅里听她用哲人的口吻对我说:“真正属于我们的爱情总还会有的吧,即使我们已经33岁,即使它还很遥远还没有出现,但我们应该坚信……”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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