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火车肆无忌惮地敲击着铁轨,带着柔的提醒,驶进车站时。浩然背负着沉淀的行囊,踏了往北的火车。因为他知道有个占据他心扉已经太久太久,苟延残喘的过了一年,记忆的伤痕每时每刻腐蚀着他脆弱的灵魂。他说,北是那晚梦里帝的安排。他要用帝的名义,去亲手了结一段说不漫的抑或一颗灵魂脱离躯壳的心。
他走的那天,许久没有下雨的南方也放弃了矜持的理由。缄默的天空被黑暗打破了沉静,像撕破脸皮的巫婆,放纵地炫耀自己的魔法,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渗透着霾。我和志凡去送他,时间仓促的让我们喘不过来。午,正当教授吐白沫的讲《语言学纲要》时,浩然突然跑过来跟我们说:“他要回去了,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会小心的。”我们怎么不担心啊!兄弟三从不同的地方,走到一起,多少是因为一个缘字。况且,我们三还立了投名状。
下课后,毫不夸张的说,我和志凡是用“神舟六号”登天的速度杀回了宿舍。看着一脸憔悴的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忍不住说:“真的要回去啊!遥远的距离一定抹杀一段不属于你的,没有回去的意义啊?”他拿起单肩包,搁下一句话:“不回去,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我会用心去挽回曾经的一切。”他义无返顾地走了,只留下我和志凡顾影自怜地沉默。
沉默过后,志凡说:“我真佩服浩然,不像你,女朋友在隔壁的城市都不去挽回什么。”我的心像然被蜜蜂蛰了一下,痛得体无完肤。用力地转过说:“你懂什么,连和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你没有资格去评价什么。”志凡立刻无语,或许他觉得自己确实没有恋的经历,也便没有了开的权利。
我从袋摸出N73,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屏幕闪出一行字:“兄弟,我们都支持你,要不虚此行啊!千万不要因一时的冲动,而为阿喀硫斯之踵。”
“谢谢,我会的。”浩然简短的回信,也透露出一丝无奈。我知道天空的方,无数祝福或伤感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络,而们在各自的两端毫无保留的宣泄自己的感。
青是叛逆的。想到兄弟三,一起指点江山与扬文字的时光,总感觉记忆有一道莫名其妙的伤,自己费力的舔着也不知道疼痛。浩然,我真的想对你说:“当为一种创伤,它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和理由了。”一如曾经的我,决绝的放弃一段刻骨铭心的。
那天的雨,真的有点大,蜕变心底的伤痕,离别的息充斥着躯体。
(二)
其实我也会意犹未尽的想起很多,有关高中的一段感以及曾经的点点滴滴。或许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回忆的必要。但有时候,望着学校路旁一双双侣卿卿我我的景,也会在不经意时掠过我冷却的大脑。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的DNA是否出现了问题,连零碎的记忆也然无存。
想着从前,也忘记了现在。那时,我和秀同班。开始我们还不怎么认识,只知道她是班长。也许是工作的缘故,她美丽的背影经常映入我的眼帘。毕竟社会提倡关注“弱势群体”而我当时是一个非典型的差生,所以老班良心发现,居然她关顾一下我。我当然是“在曹营心在汉”看着美女忘了学习,想想也要感谢老班的全。
那时,世界杯的席卷全球,当然包括我这个骨灰级的球。当我最的高卢雄(法),低下了高昂的颅,小组都未出线,我沮丧了几天。我退而求次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托付给了西班牙斗牛士,结果很意外。隔壁的太极虎(韩),在四强站中靠有争议的判罚,咬断了斗牛士的喉咙。也难怪,中足球患了“恐韩症”家的裁判都是名堂级别的。
世界杯过后,半期考来临。由于通宵看球加本来就薄弱的基础,不出所料,我又继续高居班级倒数前五名,甚至连自己都认为天下无敌了。正绩对自己来说已经无所谓,还是终无所事事的混子。有一次清晨,习惯迟到的我进入教室,大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纯粹当我是空。我也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泰然的走到我的坐位。正,王朔先生的“我是流氓我怕谁”在我脑海里已根深蒂固了。
我低下从屉里拿出川端康的《雪》随意的翻了几页,突然一张折叠的很精致的纸掉了出来。面写道:“鑫你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你留言,下午完课留下来好吗?。”没有署名,但是我还是隐隐觉得,我有留下来的必要。
下午的三节课,我总觉得时间就像负重的蜗牛一样,滴答滴答的摧残着我的意志。终于悦耳的钟声敲响了,同学们接二连三的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和秀,我想不会是她我留下来吧!那又是一堂思想教育课。“你好!”她踏着碎步走向我,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贝壳一样的牙齿,长长的马尾辫,特别是她的两个酒窝笑起来,不亚于蒙娜丽莎的微笑。
“你好,你好!”她微笑并貌的我。我才晃过神来,赶紧回答说:“你好!班长,是不是你我留下来,有什么指教。”面对我理不理的态度,她始终保持着标志的微笑。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无非是说些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的话。说来奇怪,我竟然答应了她。我又为美女石榴裙下的俘虏,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啊!
(三)
有时候觉得生命自顾自的就过去了。自从答应她以后,我拿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把先生们教的笔记疯狂钻研了两个月。功夫不负有心,我的期考绩居然在年级前一百名,连平常一直对我不加理睬的,也像契诃夫笔下的变龙一样祝贺我。其实,我也是为了履行对她的承诺,毕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那年的我,也陶醉在虚无缥缈的梦中,一如卡西莫多对敲钟一样执著。
也许信仰是对灵魂的承诺,我的心一直挂着她的影子。张玲的《倾城之恋》我一直看,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一座城池的湮没只是为了全一桩姻缘。”我的忧伤里弥漫着她的痕迹,你越想把它擦掉,它就在背面越陷越深。于是,我绝望过,哭泣过……
我喜欢坐着公车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流。汽车在摇摇晃晃的路行驶,我的眼睛盯着外面的世界,总感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希望在我死后能在这片土地自由的翱翔。或许是我眼花的缘故,总感觉前面的背影是秀的。我下了车,踩着那个说不熟悉的背影一路而行。终于在一座凉亭,我看清了那个背影,我的幻觉真的没法想像,彻底的短路。
晚我把秀约了出来,美其名曰,感谢她对我的照顾。我在KFC等她,我还特地买了一束白玫瑰花。她那晚穿着匡威的T恤,浅蓝的牛仔,很符合我的格,简单最好。她走进来的时候,我把那束花给了她,连说:“谢谢,谢谢你,真的。”正很傻很傻的那种。她居然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那种态度颇有江湖的味道,按她后来的说法,理所当然的。我当然是示弱,顺便满足一下她小得志的模样。
那晚的天空也好像为我们而设,浩瀚的银河繁星点点。我们在汉堡和可乐的味道里沉醉后,我提议去走走,她也同意了。只记得我们在河堤谈了很多很多,关于理想、、以及残酷的现实。风过无痕,时间催老,我们同样的感叹,拉近了彼此心的距离。她为了我的天使,我为了她的王子,在以后看来这是一场打着马赛克的谋。
(四)
“老大,老大,你有消息了”,短信声把我拉回到了现实。打开一看,是浩然从西安发回来的。面写着,兄弟我已到了,你先借我五百块,我以后还你。我的神经中枢马作出映:操,你去泡妞,还要我买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做兄弟了。可惜,我这个向来都有着菩萨心肠。回复说:“没事,钱不是问题,你自己加油,我们等着你凯旋而归。”其实发完后,我才觉得自己很后悔,明显是打肿脸充胖子。
午睡起来后,拿着邮局通知单,去领了一千块钱的稿费。给浩然汇了五百,还有五百打入了自己的账户,不然账户的数字像东方明珠塔顶自由落体的物体一样,覆难收。到那时,老非的七窍生烟不可。还会说:“你啊!当年我和你老爸结婚,连都是别的,孺子不可教也。”为了不让耳膜再受打击,虚伪地展现着自己的演技,在老面前发誓,称我是一个小富即安的。
路过超市门,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进去,才发现自己没有东西要买。碍于面子,我要了一包红塔山,很久没有吞云吐雾了,也正好藉此洗涤杂的心绪。一路走走停停,没想到生活也有另一番滋味,很久没有和秀联系,只知道她现在的朋友很她。其实,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这就足够了,我在心里默然念到。
回到宿舍,醒了沉醉在白梦中的志凡,逼他了一根烟,然后开始我们的CS王者争霸赛。其实我俩都是菜鸟平,盲目的认为要有一种舍我弃谁的霸,才能战无不胜。在屏幕,厮杀了几小时,我率领的恐怖分子功击败美的三角洲部队,总算为“圣战”事业作出了一笔不可磨灭的贡献。倏忽间,志凡若有所思地说:“玩CS,怎么总感觉心颤抖不止。”我没有回答,只是这样的设想:我们都把全部的感投入到了虚幻的世界里,当它毁灭的时候,感也在顷刻间崩溃,便有了痛不生的伤疤。
志凡看我的痴呆样,用力敲打着我的,露出对我不可理喻的眼神。我抓狂的抡起铁拳,使劲地在他的胳膊打了一拳,然后拿起单肩包,若无其事地的扬长而去。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听着自己的心跳,心如刀割,试着找寻失落的感动。
黄昏的操场,落的余晖洒满了大地,两旁的树也卖力地摇曳婀娜的枝条,池塘里的小鱼也在荷叶间呢喃。只是我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活在了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生活跟我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五)
晚回到宿舍,志凡扔给我两瓶啤酒。还感伤的说:“浩然打电话回来了,说他的已经有了结果,那就是没戏。我们兄弟俩一醉方休,以纪念曾经逝去的青。”听着志凡失去控制的语言,我才知道的魔力,连一直内向的志凡都渗透在里面,也像历尽沧桑的恋一样愁眉苦展。我一喝完了一瓶啤酒,希望酒精能在体内发酵,带走往昔的忧伤。可惜,我知道自己在骗自己,永远都像陀螺般坠落。
那个的晚有点安静,看着渐堕落的自己,我只能任由心无规则的跳跃。为什么要以悲剧散场,我在一遍遍问自己。曾经的我们,曾经的世界,曾经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配角。想起和秀牵手在操场一圈一圈的走,仿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觉得旁边的行也是活着的雕像。 也记得,我骑着单车载着她穿越小城的每个角落,风铃般的歌声久久飘在空中。特别是,高考前我们一起奋斗的子,互相鼓励的文字让晦涩的青放纵的喷发出。现在。现在。现在。也为生命旅途中摇摇晃晃的过客。
其实,我知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高考完后,她如愿以偿的进入了一所本省的重点大学。而我只能留在一所本市的二本学校,用我老班的话来说:“我是麻雀变凤凰。”炙太烘烤下的暑假,我的心都降到了冰点,想着彼此之间的距离,我选择了逃避。 于是,在毫无征兆的况下, 我写了一封青的绝笔信,用的是淡淡的红调。
收到信后,秀给了我一个电话,坚定的说:“既然你不我了,我也没有理由在你生命里存在,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在那刻我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知道在自己的字典里没有任何辩驳的词汇。她离家出走了五天,到了我俩曾经去过地方,她爸急的像锅的蚂蚁,只差去报了。这是她后来对我说的。
我知道,我伤害了她也伤害了自己。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后,才体会到:任何以的名义做的退让与隐瞒都是一种愚蠢和残忍的行为,它看似全,却将另一颗心永远置于了愧疚的深渊。一句被重复了很多次的话。
开学的时候,我去火车站送她。彼此相见,真正发现我们沉默了许多。她没有问我什么,只是若有其事的说:“过的还好吗?其实分手也就分手了,你会发现生活还有它存在的理由。”
“为什么要这样呢?”
“这不是我要的结局。”
……”
我在撕心裂肺的呐喊,可是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拿起她的行李,转过说:“走吧!没有我在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火车驶出了站台,我看见了她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我还是努力的微笑。其实那一刻,我们不知道彼此谁在哭泣又是谁在回忆。
她走后一个月后,我接到了她的电话。“鑫,你好!我找到了另一个白马王子,很像你。你呢?有没有心中的白雪公主,跟我比怎样。”啪,我挂断了电话。你为什么要生活在过去的影之中,那样面对你的只有深深的伤痛。我在心里这样想到。
事后,我换了手机号码。一切回到原点,谁也不是谁的谁。
(六)
一星期后,浩然终于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看着那臃肿的眼袋,我知道他此行的结局,花一样的坠落。他给了我和志凡三张照片,照片是他和女朋友在西安大雁塔的合照。那女孩长得小巧精灵,蛮可的,颇有几分神似刘若英的。只是那些画面都定格在了曾经,像莫奈的《出》的一样被时间转载经典,只是印象是悲哀的。但是浩然说:“他不会后悔,因为至少他们曾经深过,就足够了。”又是曾经,刀划过的痕迹。
浩然还是眉飞舞的给我和志凡讲他在那遥远的北方的遭遇,我是没有心在听下去,总觉得那是一场梦。我也就了解这些,他女朋友有了另一个朋友,跟他说:“远解不了近。”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害的我家浩然像幽灵一样,抱着一盒巧克力从南方梦游到北方。可是那个孩,我眼中的傻比,远远的诅咒起来,浩然只和曾经属于他的女孩见了一面。我当时意着买一把马刀,像普希金一样找那傻比PK,醒来后我才为自己的伟大感到瞠目结。
“浩然,那你有什么物给我们,不会没有了女朋友也忘了兄弟吧!”志凡天真的说。只见龙哥打开背包,给了我一本法布尔的《昆虫记》,给了志凡一本司汤达的《红与黑》。这还差不多,我见风使舵的说。
晚,我兄弟三在一个“忘却轩”的驿站,狂喝了二箱啤酒,也不见得醉。彼此拥着彼此,才知道兄弟是可靠的,磐石一样的坚固。那晚后,我们还是一起听周董的歌,看好莱坞的大片,继续着我们的行走记忆。时间不甘落后于时代,而我们却甘于。我们不敢去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抑或尝试柏拉图式的恋,我们作别了云彩。
一个伤的结局,三个的流。每天在各自的围城里,演着事事非非的双城记。很久很久以前,如果我们下去,会怎么样?千疮百孔还是体无完肤,想象里的历史,古老古老。
我们会好起来的,一遍遍的呐喊。最终时间还是给不了我们答案,痛苦被保存,快乐被游离,这不是我们要的生活。
今天的光很好,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进了我们的心里。我看到了希望,毕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
我们睡在了时间里,懵懂的,傻傻的,天真的。
如果,请深;如果走,请远走。一出不是悲哀的悲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