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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流转
作者:沈若书   来源:风络

很多年前,他的父亲曾告诉过他,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一眼,便一生。
  ……只一眼,便一生……
  当时的他,还很是不明白。
  父亲笑笑,说,譬如,我和你母亲。
  他知道,他的父亲,极爱他的母亲,纵然她并不是一个美丽雍容的女子,纵然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朝代,他的母亲,极不配他的父亲。
  只是有一天的深夜,他的父亲赶路回家,经过当时尚待字闺中的他母亲的窗口时,看到了她的梳发。
  窗外霰雪飞扬,窗内红炉暖火。
  皓腕如雪,青丝如墨。
  父亲怔怔地伫在窗前,直到迎上母亲抬起的双眸。
  没有惊恐,没有低呼,两人均是眉眼如笑,仿佛已是相识许久。
  只一眼,便一生。

  1
  父母过世后,他孤零零地从十岁成长到二十岁,然后,也终于遇上了他一生中的那一眼。
  那个夏日的午后,暑气如虎如火,长街上的人都躲在屋内避暑,惟有他和几个寥寥的行人,仍是冒了满头满脸的汗在烈日下奔波。
  渐渐有些头昏眼花了,胸口也窒闷得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头顶贯过一声闷雷,指缝间倏然掠过一阵凉风。
  他有些诧异地抬头,豆大的雨点“啪嗒”打在仰起的额上,随即,夏日的雷雨“哗哗”而至,在长街上翻腾起黄浊的泥浪。
  原先寥寥的几人几下便四散开,消失在了模糊视野中。他笑了一笑,却不得不一头扎入这连天的雨幕,继续先前的奔波。
  然后,一声辽长的马嘶,他顿觉胸前巨痛,痛得不得不将手中的物品撒落一地,不得不吃痛地弯下了腰,几乎要瘫坐在水花四溅的泥地里。
  耳边纷纷扰扰了许多吵嚷声,有尖利,有粗砺,有沙哑,有咆哮。
  好像,有人在大声地骂,骂他惊了马,让贵人受了惊吓。
  还好像,有人在他腰上背上踢了几脚,他勉强躲开一点,胸口却更撕裂地痛起。
  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茫茫天地也是没有了容身之处,他觉得,做人很苦很苦,苦得眼泪顺着雨水簌簌而下,激得双眼莫名刺痛……
  你还好吗?
  他怔怔地抬头,正对上一双似水眼眸。
  她和他的头顶都撑起了精致的绣面竹骨伞,她被护在一件粉色的绫罗外衣里,满月般的脸庞上,眸光如沁凉的秋波。
  她焦急地看他,又轻声问道,你……还好么?
  彼时,哗天哗地的雨水仿佛在这世上消失,静寂得天地里只剩得她关切的眼和她轻柔的语。
  只一眼,便一生。
  只是,他还来不及微笑起来。
  有个声音轻轻道,雨大,公主还是上车罢,当心淋湿了身子。
  公主……?
  他怔怔地跌坐在地,头低低地垂下,脸上有怆然的笑。

  2
  如果是在十年前,他尚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或许会放弃。
  可如今不是,所以,他不放弃。
  看着那座碧瓦飞甍的庄严府第,看着那扇朱红色铜铸大门,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的手里,捏住的是他多年随身的笔袋,里面有作画的各管毛笔。
  而他对她,可以借助的,也只有这些笔而已。

  3
  他看到她的第二眼,带了些微的心疼。
  他总以为,她生在富贵帝王之家,她应该是常常微笑的,但其实不然。
  他心疼她,因为他看到了她的不快乐。
  那个时候,已是第二年的春天了。
  他看着她从花园的小桥上慢慢走来,绛紫色的长裙曳地而过,仿佛一地的青翠都弥散了她柔和芬芳的香气。
  只是,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快乐。
  她的指尖从春天的繁花中流连而过,却夹了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她轻轻倚在榕树苍穹的枝干上,仰头看天时,眼里掠过丝丝的落寞孤寂。
  他看得心上泛起细碎的疼痛,不经意地,藏身之处便有了些微的响动。
  她一惊,迅速转过脸来低喝,是谁?!
  一时之间,他窘得几乎想遁地而去,他那么想看她,却又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偷偷看她。
  只是他终究不是神仙魔怪。
  他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顿了一顿后,他伸手拂开身前遮掩的枝条,慢慢走上前来。
  她微微一楞,忽然轻轻笑了,你是……上个月进府的画师,萧画师,对不对?
  她竟然认得他!她竟然知道他是谁!
  他内心激动得不能自已,面上却只能温温和和地笑道,公主真是好记性。
  她笑,也不是我好记性,实在是我看过萧画师的画作,让我钦佩不已。
  那么……他笑,可否让在下为公主作画?
  作画……?她的笑容有些淡淡地寥寂,我现在……不是很想……
  他低低道,公主……好像有太多心事。
  她没有应声,只是怅怅一笑,转过脸去看身后的郁树繁花。
  小桥流水间,他看到她的背影孑然而立,有些倔强,有些孤独,还有些萧寂。

  4
  入夜,他在油灯下展开一卷雪白绵软的画纸。
  他的每个动作,都是分外的轻柔。
  轻柔地研墨,轻柔地润笔,轻柔地在绵纸上画下她的第一笔。
  他才见了她两面,可在心里,他已将她画了千百遍。
  他明白见她的不易,于是或明或暗中,他看她的眼,都是深深的,带了遥不可及的想念,还有太多太多的眷念,于是每一眼,都深刻得仿佛下一刻已不会再见。
  渐渐地,绵白的画纸上有了她。
  粉色轻柔的上衣,绛紫曳地的长裙,乌黑如缎的青丝,轻盈柔弱的身影……
  到了最后,他只在她的眼上留了空笔。
  因为他不知道,他该为她添上一双怎样的眼眸。
  见她的第一眼,她看着他,焦急中有关切。
  见她的第二眼,她看着他,淡淡地笑,眼里有如风的惆怅。
  可他多么盼望看到她的如花笑靥,他想象着她笑得眉眼微微眯起,满月般白皙秀润的脸庞上漾起春风般柔和的笑意。
  于是他终于落笔,她的眼眸微弯如弦月,笑得面颊晶亮生动,眸如灿灿秋波。
  他长长地舒气,胸中溢满了柔软的情意,于是,他准备放笔。
  突然灯花“啪”的一声爆响,他手中的一管笔颤了一颤,在她的面颊上滴了两滴墨花。
  他一怔,赶紧用另一管干净的笔吸开,只是,依旧留下了两滴淡淡的水痕。
  于是他看到,她的笑里,揉进了两滴未干的泪。

  5
  第三次见到她,她说,萧画师,还是要劳烦你为我作画。
  她微微侧身倚在锦榻上,眉宇间笼了淡淡的愁云,笑容似缥缈的雾气。
  可是……把我画成夜叉可好?顿了顿,她又道。
  研墨的手指有些踌躇,他只是低头默声。
  她的侍女轻声道,边关告急,皇上早就有意让公主和番,公主……不想……
  小贝!她轻轻出声喝止,不可多言,适才我只是与萧画师玩笑而已。
  他依旧没有言语,只是细细地看,轻轻地落笔,墨线有浓有淡,纤长细匀,画上的她,容态端庄,却又纤秀文静,面上有淡淡柔和的笑意。
  末了,他放笔躬身道,如果要将公主画成夜叉,在下万万无法做到,但是,在下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
  他抬起头来微笑,她突然看到,他刚毅坚决的眼里,闪着热烈的光芒。
  那种光芒,无端地让她心头鹿撞。

  6
  那个离开的计划,制定得很不容易。
  她贵为公主,虽然在皇城之外另有一处公主府邸,一言一行却是受到了太多双眼的关注。
  有一次是特意轻车简装出游踏青,行至人多之处,他和侍女小贝故意撇开随从,几个曲折转弯,公主的身影便隐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春三月的郊外,他和她站在春光烂漫的青绿山野中,深深吸气,相视而笑,他终于是看到了她弯起如弦月的眼眸,浅浅的,淡淡的,在他心里荡着轻轻的涟漪。
  只是没多久,公主府和皇宫的侍卫便包围了整座山,随从们见公主久寻不至,担心会有不测,便以最快的速度告知了皇族的侍卫军。
  他们有心躲藏,却最终不得不面对那些刀剑冰冷的侍卫。
  她把他和小贝护到身后,上前几步淡淡道,只是让萧画师寻个幽静的去处作画而已,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她的面容很安宁,话语很平静,看不出慌乱,也听不出怒意。
  只是在回府的车上,她忽然轻轻掀开小窗上的纱帘,出神地凝望了很久。
  窗外的杨絮漫舞如飞雪,许多雪白从掀开的小口落入车厢,不多时,便簇起了小小薄薄的一层。
  她在车内无语,他在车外,也亦是无语。
  只是他从来不曾如此意志坚定过,他继续思量各种离开的方式,他不放弃。
  转眼春去夏来,转眼又夏去秋来,第一片雪花飘落时,离她和番的日子已经非常接近了。
  可让他疑惑的是,他想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却是一次又一次被她否定。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想走,是不是?
  她不语,良久才怅怅道,父皇已经老了,如果再开战,他受不了,天下的百姓也受不了。
  你父皇是人,天下的百姓是人,你也是人……他沉声道,他们受不了,你就受得了?
  她叹息,可那是天下的安宁……的
  所以,你愿意舍弃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天下的安宁……他忽然冷笑,您真是伟大,公主!
  可你知不知道,你舍弃自己幸福的同时,你也抛弃了另一个人的幸福……许久,他才轻轻道,天下也许会很长久,可一个人……他也就这么一辈子,或许……更短。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她肩上的重担,他只是心疼她而已。
  一个人若是从来便站得高远,当她想看看底下的风景时,她也必然要比别人来得艰难,来得不容易。
  只是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她自己的决定,他无力去阻止,也无权去更改。
  可是公主……走出门口时,他忽然回头笑道,在下会永远跟随您,永远。
  下过雪的天空有些阴沉萧寂,他站在空荡荡的中庭,眼神却温和而坚定。

  7
  他果真站到了她和番的队伍里。
  有人疑惑,他却笑得磊落,公主于我有知遇之恩,公主出嫁,我理应相随。
  便有人讥笑,更有人嗤鼻,他却毫无忸怩,眼里似乎只看得边塞广袤的天地。
  也许在那里,有他和她可知或不可知的将来,那将来,或许就是一生了。
  她挽起纱帘的手轻轻放下,珠冠上垂落了长长的明月珠串,随着车身轻摇微晃。
  一车火红的嫁妆突然激得她眼眶热热地发痛,她终于深深叹了口气。
  那一刻,她的眼神,也似车外的他一般坚定。

  8
  你带我走。
  很多年后的梦里,他依旧常会想起她说的这句话,你带我走。
  那时,她的瞳仁漆黑柔亮,没有无奈,没有不舍,在如墨的夜色中闪着热烈而执着的光。
  撇开那层孤寂沉重的外衣,他清楚地看到了她倔强而不甘的内心。
  纵然是公主,也应该追求属于一个女子的幸福。
  于是他怜惜地看她,微笑着挽起她的手,公主,我带你走。

  9
  他从来都不知道,塞外也可以下那么大的雪。
  总以为,塞外飞扬着漫天黄沙,风过处,卷来团团干枯的蓬草,充斥视野的,只是无边的荒凉与萧寂。
  于是他说,公主,等躲开了追寻的人,我们就到江南去。在江南,有最玲珑的山,最娴静的水,最朦胧的烟,和最恬淡的风。
  可现在,他们却迷失在肆虐的风雪中,举步维艰。
  你怎么了?
  她疑惑道,泛白的指尖抚上他苍白的容颜。
  他艰涩地笑,我只是……只是担心小贝。
  小贝很机灵,我们又反绑了她的手,没人会怀疑她。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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