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飞奔着往家赶,出电梯,取钥匙开大门,客厅里没有,冲进卧室,一瞬间,我犹如五雷轰顶、热血上涌,粉红色的大床上,躺着的不是我心爱的诺基亚音乐手机,而是两个赤身****的男女。女的是我这个出租房的室友兼好朋友韩梦,此时正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被一块毛巾堵住,在男人的身下徒劳而无力地挣扎着,满脸痛苦的表情和泪水。而男的,竟然是我相恋7年的男友乔飞,此时,他已完事,软软地趴在韩梦雪白而纤弱的身体上,沉重地喘着粗气,一脸获得快感的沉醉。
我疯了一般地冲上去,死命地拖起那个身高一米8的壮硕男人,他那一块块小麦色的肌肉上正泛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却仍然是一幅醉生梦死的表情。我啪啪就给了他两大耳光,用力之猛,连我自己都吃惊,因为他一个踉跄就倒在床角边,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似乎这才如梦初醒一样呆呆地望着我。
我才懒得管这个贱男。赶快把堵在韩梦嘴里的毛巾扯掉,把绑着她双手的绳子解开。可怜的韩梦像一只饱受伤害的小鹿扑进我怀里哭得喘不过气。看着她痛不欲生的表情,我想也没想,拿过手机就拨110。
“安安,不要。”没想到韩梦颤抖着手夺过了手机。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这才明白过来,只恨自己被这太过突然而罪恶的一幕弄得失去了理智。韩梦是个纯真的女孩,5年前从农村考到这个城市里的一所高校,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做文员,有一个很喜欢的男朋友,如果我报了警,韩梦必然会出庭做证,那么柔弱单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应付得了律师的咄咄逼人、怎么还能在公司里呆下去、男朋友又会怎样对待她?
我愤怒地摔掉手机,指着乔飞歇斯底里地吼:滚,快给我滚!那个贱男人木然地拍着头,张开嘴想争辩什么。我疯狂地大叫,根本不容许他在我视线范围内再呆上哪怕一秒钟。他只好抓起内裤衬衣,仓皇地套上,夺门而逃。
然后,我和韩梦抱在一起大哭,为这个我7年都没有瞧出点端倪的禽兽。手机一直在地板上响,我全然不予理会……
二、
我被公司辞退了。原因很简单,昨天晚上,我本来是准备代表公司去上海进行一个项目的商务谈判。到了机场我才发现手机忘带了。因为这一去就是一周,会有很多客户打我的手机,所以我决定坐下一班航班去上海,然后打的回家拿手机。没想到,竟然让我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幕,巨大的痛苦让我再也没有办法去完成公司交给我的重任了。
一个晚上,我既失去了相爱整整7年的男人,也丢失了苦干3年即将升职的工作。一个那么突如其来又肮脏不堪的夜晚后,我变得一无所有。
我开始变得蓬头垢面、颓靡不堪。韩梦反过来照顾我。也许,经历了那么大的一个打击后,她不再做那个柔弱、在男人庇护下生活的小女人,而变得愈加成熟和坚强。每天,她总是为我做好丰盛的早餐后才赶去上班,尽管那些我平时最喜欢吃的煎鸡蛋和牛肉三明治动都没动过。午餐是头天弄好放在冰箱里的,韩梦变着花样地弄,我只需要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即可,但我也三天两头的实在饿得受不了才吃。晚餐是她最花心思的,我都奇怪她哪来那么多的精神,6点下班后还要去超市买菜,三菜一汤弄好都8点多了。我基本只喝点汤,其余的几盘菜和一大锅饭她常常可以扫得精光。我怀疑她是不是那件事后受了刺激,胃口大增。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开始还以为是她最近吃得太多了突然发体。没想到她竟然很平静地告诉我: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孩子是乔飞的。
我再次五雷轰顶,全身颤抖。我质问她,为什么怀了这个禽兽的种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打掉?她开始大哭,哭得喘不过气,当初纤细的身体现在已经很是丰满,激动地颤抖着。她告诉我算过日子,那段时间男朋友夏语一直在外地出差,孩子肯定是乔飞那次中的标;她也曾想过打掉孩子,但是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身体素质很差,如果堕过一次胎恐怕一辈子都不能要小孩了,而她又是那样的喜欢小孩。
“感觉孩子在腹中跳动我甚至都能忘记当初受过的屈辱和仇恨了。”韩梦摸着小肚子喃喃地说。
我真的很想骂她贱人,连****犯的种都要?但是身为一个女人,我也很能明白那种初为人母和一辈子只能当一次母亲的感受。
韩梦说她只能把孩子生下来,而且乔飞也答应和她结婚。毕竟那天晚上,乔飞也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了她,也许,他本质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坏。
韩梦的话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太突然而荒唐的决定了,我完全理不出头绪。
三、
韩梦搬出了我们的出租屋。她和乔飞结婚了。没有请客,因为她的隆起的肚子已经相当明显了。他们去丽江住了一个月,我不知道她是幸福还是悲哀。
我守着空荡荡的房子,那个曾发生一起现在来看不知能不能称为****案的大床已经被我扔了。我买了一张很窄的单人床,铺上雪白的床单,只能容下我一个人的身体和孤独。
无数的深夜,我辗转反侧,失眠无数。有时,也做梦,梦里一会是乔飞****而性感的身体,布满细密而亢奋的汗珠,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女人是韩梦,此时的她没有被反绑双手和堵住嘴巴,而是很舒坦而配合地扭动瘦小的身体,发出快乐的呻吟。他们纠缠着扭动着身体,完全不像****,而更像偷情。一会,那压在身下的女人又变成了我,就像7年来我们做过的无数次爱一样,乔飞总会变着不同的花样和姿势来满足喜欢新鲜刺激的我。我在他身下扭动着千娇百媚,突然,我看到他血红的眼睛和流血的嘴角……我一下惊醒,就再也睡不着。
这样的梦做过很多次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个罪恶的男人是否还残存着爱。直到我遇见韩梦的前男朋友夏语。
那时,我已经又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家外资企业做老板的私人助理。外企的待遇不错,让我重新又找到了失去了几个月的自信和成就感,只是工作太累,几乎每天加班,一周只有一天单休。忙碌让我反而更容易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
遇见夏语是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馆。周日的下午,我喜欢坐在靠窗的桌子静静地喝卡布其诺,静静地看窗外缓缓流过的风景。我相信,这样的时光,总有一天会治愈我的伤口。夏语就坐在我对角线的一个阴暗的角落,连台灯的微光他也不愿启开。我是借上洗手间的路线看清他的脸的。英俊而阴郁的脸,虽然从前我们也见过几次面,当时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有些玩世不恭,但这次的他却显得成熟而沧桑反而有一种说不清而道不明的魅力。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和我一样。他也在一个突如其来的夜里失去了自己的女人。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地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并且离他而去。当然,他肯定不知道那个男人曾经****了自己的女人。
两个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在身体和心灵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产生共鸣。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去的夏语的家,怎么上的他的床。我只知道,在那个同样豪无防备的深夜里,我们两个都像是两只受伤而搁浅了太久****的小动物,疯狂地在对方身体上发泄着自己深深的痛苦和压制的****。
四、
其实,不和乔飞做比较,夏语的身体也称得上性感。颀长的身躯,瘦削但充满力量。我抚摸着他的肌肤,与乔飞的粗糙相比,细腻而柔软。那天晚上,他要了我一次又一次,疯狂地亲吻我的身体,疯狂地进入,疯狂地冲向颠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把我当成韩梦,因为在她发福之前,我们有着极为相似的身体。我只是狠狠地享受着这个陌生男人带给我的全新的感受和快感,憋久了的****竟会有如此之多,我抚摸着他后背上细密的汗珠,在每一股快感袭来的时候,长长的指甲就会无法控制地在他后背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暗红色,就像埋在我们心底的伤,互相索求痊愈的方法。
我和夏语不可避免地在一起了。在所有人看来,很正常,帅哥配美女,和当初我和乔飞在一起时一样天经地义。我们也觉得,也许是乔飞和韩梦那段荒唐的婚姻成全了我们两个并不荒唐的爱情。和乔飞比起来,除了相处时间短,夏语一样可以让我爱上。
答应夏语求婚那天,我在大街上看见了乔飞。他似乎没有任何一点新婚的幸福,曾经阳光帅气的脸上胡须拉碴,愁云惨淡。活该,不仅没让你蹲监牢,还让你白白捡了个漂亮小妻子,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重新获得幸福的我早已对他没有了感觉。
谁知,他一看见我,竟然眼睛一亮,要向我走来。其实,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也曾试图给我打过电话,发过电邮。但生性倔强的我从来不接他的电话,后来还换了手机号码,电邮也将他的地址全部设为黑名单。不是我太过绝情,相反的是,我怕在他明知牵强却似是而非的解释中动摇理智,与他纠缠不清。倒不如,一次断了干净。
那天,韩梦哭着来找我。这个小女人,这个重死轻友的家伙,自从搬出我们同居2年的出租屋后,竟然从不主动联络,连生娃娃都是我主动问着去的。她又是哭得喘不过气来。她告诉我,乔飞患了肝癌,是末期。“为了治病,他卖了车子和房子,连公司也准备转让了。治癌症是个无底洞,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是吗?真是报应啊。”我冷笑一声。突然看着可怜的韩梦,的确,那个男人死后,不但不能给她留下钱,说不定还负债累累呢。我劝她趁着现在还剩点钱赶快离婚,把孩子也带走,不然还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看着韩梦如获重要释的表情,我知道她一定也这样想,因为,她怎么会真正爱上一个曾经****过她的男人呢?
韩梦办好离婚手续那天,她分到了5万元,但是她已经很欢天喜地了。我也扔掉了夏语的求婚戒指,搬出了他家。
五、
粉红色的大床上,两个赤身****的男女。不错,上面的是乔飞,下面的是我。他小麦色的肌肉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血红的眼睛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我疯狂地扭动着性感的身体,双手紧紧地抓着他后背粗糙而原始的肌肤,在他一次次激烈的冲撞中达到从未有过的颠峰。
是的,1年多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在一个肮脏而难以置信的阴谋中差点永远失去对方。到如今,才明白,7年的恋情,真的是经得住考验的。
原来,当初乔飞“****”韩梦,是夏语布的一个局。夏语并不爱韩梦,他就和我之前对他的印象一样,花花公子,玩世不恭。奇怪的只是,他后来竟然真正爱上了我,为了摆脱韩梦和我在一起,布了这个丑恶的局。
韩梦是农村来的女孩,找到工作后,只想嫁个条件不错的城里男人,安安稳稳的生活。也许,对她这种太过现实的女子来说,并不懂什么是爱。当她遇见夏语后,她认为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男人,于是和他在一起,很快发生了关系,很快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要挟他,要他娶她。
夏语是外企的白领,有着很好的容貌和不赖的薪水,当初长相姣好的韩梦主动接近他他当然不会拒绝。然而,玩腻了,自然和万千女子一样要甩掉她。但是他想不到外表纤弱的韩梦居然会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他,扬言假如不娶他就会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到公司去找他。夏语急了。
那时,他已经认识我并且用他的话说,可谓一见钟情。于是,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得到我,又可以彻底摆脱韩梦和那个要命的孩子。
他让韩梦去勾引乔飞,一个比他更英俊更有钱的男人,当时乔飞已经开着一家自己的房产公司。对于韩梦这种根本不懂爱的女人来说,未必不是一条更好的出路,只要很快和乔飞发生关系,把孩子赖在他头上,想不娶她都难。
然而,我亲爱的乔飞不为所动,于是,狗急跳墙的他们就设了这个局。
那天,也就是我准备出差的那天晚上,韩梦亲自把我送上出租车,目的就是要在开车的最后关口偷走我的手机,引得我在一段时间过后再回来取。她事先已经约了乔飞9点到我们家说事情,也就是在我上出租车后不久,她在给他的咖啡中放了大量的致幻剂,让他发作时根本头脑不清,分不清人。她再用一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心理催眠让他感觉她就是我,然后告诉他想尝试一次****式的****,反绑上双手,堵住嘴巴。乔飞的潜意识里知道我喜欢新鲜刺激的****,于是,他们很顺利地进行……直到被我撞见那惨不忍睹的一幕。那时,乔飞的头脑都还不是很清醒。其实,那一次,他们根本就没有做,韩梦已经怀孕了,她不可能做出有可能流产影响她计划的事。只是,掌控着主动权的她把戏演得太逼真了。
因为我果断地拒绝了乔飞的申辩,所以一直蒙在鼓里的他只有和韩梦结婚。我也和事先做足了准备的夏语“偶遇”,****,相爱,甚至接受他的求婚。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偶尔的发现,也许我们就一直这样地错位下去。
那个已经搬到夏语家的夜里,夏语到外地出差了。燥热的天气和就像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让我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摸到书房,准备翻点东西出来看。没想到,竟然让我看到了韩梦的怀孕通知单,时间是在那次“****”发生之前,还有一封韩梦写给夏语的信,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这场戏演完最终的结果,但足以让我看出了所有的细节和这对男女丑恶的嘴脸。
于是,在短暂的愤怒后,我约了乔飞出来见面。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我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爱正在快速地复苏。我知道,再演一场戏,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让他找医院开假证明,说自己有肝癌晚期,卖了房子和车子,其实换了更好的车子和房子在别处。公司转让的买家其实也是他自己注册的,只不过更一下名而已。那个时候,乔飞公司的生意已经是一路飘红,收都收不住,所以当然不能便宜了那个看似单纯但却阴险的女人。乔飞留着名义上的10万元等我劝韩梦和他办了离婚手续。那5万元当给她抚养孩子用。
我离开夏语的家后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因为我又换了手机号码。
直到一个普通的黄昏,我站在我们新房子的阳台上喝着卡布其诺,这一年多来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我看见了夏语,胡须拉碴,愁云惨淡,他的身后跟着韩梦,她抱着一个1岁多的孩子。在黄昏夕阳的剪影中俨然一个三口之家。
曾经错位的爱情已经归位了,只是不知道黄昏中那个完全被孩子和阴谋牵制在一起的关系能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