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米西西
指间的香烟跳动着火红的光焰,我贪婪的吸食,仿若生命般真爱。而它也亦如我生命中最具华彩的那段青春一样,慢慢逝去。可我喜欢吸烟,喜欢沉浸在自己创造的迷雾中不愿醒来。然后不能自拔的想起他,那个喜欢温柔的拥我入怀把唇贴在我的耳边,轻声喊我西西宝贝的男人。
他是我从‘忘了’酒吧捡回来的。很偶然的相遇,很俗气的开始:他喝多了,喝了很多,一个人。虽然还不认识他,但是我却知道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因为我是‘忘了’酒吧的收银员。在闲暇中他引起了我的注意,诚然,他很英俊,衣着简单却超有型。但吸引我的却不是这些,而仅仅只是他睫毛。是的,睫毛。虽然酒吧的光线暧昧昏暗,他离我也不是很近,而我却真的无比清晰的看见了他那长长的低垂的睫毛。我当时觉得那不应该是一个男人的眼睛但确是真的。那么美丽的睫毛至少应该配上一副阳光的笑脸吧?却还是没有。不知是因为喝多了还是什么原因,他的眼神飘忽不定,阴郁寡淡。就这样我关注并研究了他整晚,直至夜已至深人潮散去,打烊了,他还是没走。我知道,他应该是喝的走不了了。我喊来木子她帮我把他扶到出租车上。木子在嘟囔:西西,你真的带他回家啊?一个单身女孩子不方便吧?要不让他住男宿舍?我回绝木子:宿舍还能住进人吗?人早满了。放心吧他是好人我信他。转身关了车门扬长而去。一路上他很安静,不似酒醉的人一样歇斯底里。
我顺利地把她带回我的窝。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固执的认为那不叫家,只是一个小窝,温暖舒适的窝。他躺在我的床上开始说他的事,我坐在床前听他幽幽的讲。他说他叫郑辛遥,白领,已婚。说这些的时候神志异常清醒。他说:我喝多了,但心没醉,只是走不了路了,忘记了我的家在哪里。可他还是喝多了醉了,要不他不会当着陌生人说他的妻子,那个爱他却不为他所爱的女人—章贝尔。他说她很美丽也很优秀所以家里人替他选择了她,但他就是对她爱不起来。尽管她美丽,尽管她优秀,就是不爱她。越来越没有感觉,越来越怕与她独处。他说,这是心里的感觉,爱与不爱都是勉强不来且没有缘由的。3年来有她以成为一种习惯,而已。彼此却陌生起来。他说,他们从未在一个被子里睡过一个晚上,每一次都是完了之后就各回个的被子里睡去。而现在,他说:我不能了,面对她我连人的原始欲望都没有了。虽然对不起贝尔,却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怎么办?要怎麽办?他哭了。我什么都没说,因为他醉了。只是帮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像哄孩子一样哄他睡去。他还是个陌生人,但望着他长长的睫毛我有了个不好的预感,我和他会发生点什么!因为,看见他流泪我竟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当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的时候,他醒了。微微有些愣。我笑笑,在床前和他握了手。‘我叫米西西,你昨天喝多了酒所以我捡你回来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他真的留下来吃饭。他说‘我叫郑辛遥’我说我知道,你昨晚说过了,他问‘我昨晚还说了什么?’我说,很多!然后我们相视笑了。那顿饭吃得很愉快,至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我后来和木子说是缘份,呵呵,缘份!
之后的事依然没能免俗,像我想的一样,打了一阵太极之后我们相恋了。这真的就是我料想的那样。从看见他长长的低垂的睫毛,抑郁的眼神开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我很美丽,我自己晓得,但他却从未夸过我的容貌。他只说,我捡他回来,就注定了他是我的了。在我的身上他找回了自己,如洪水猛兽一般。我没告诉他那是我的初夜!可后来他说他知道,也许吧。我发誓我不后悔,因为我们在一起很甜蜜,他给了我从未有过的爱和心动。他说他也是,我是他的真爱此生无悔!每一晚他都满怀拥着我把唇贴在我的耳边,腻腻的叫我;西西,宝贝!爱你,怎麽办啊? 我快要融化了!他说“西西,可不可以戒烟啊!对身体不好,对皮肤不好,对我也不好。”他是不抽烟的。他总爱像个孩子似的用头蹭我,和我撒娇。那么坚强的男人,那么阴郁的眼神,在我这里都不见了!受不了他多次的粘腻劝告我真的戒烟了,虽然很难过。还好,有辛遥。我坚信,甜言蜜语杀不死人,但绝对可以改造一个人。为了郑辛遥我戒了抽8年了年的烟,没错,我不再是个抽烟的女人!
对于章贝尔这个名字我们都选择回避。
我知道他不爱她,但是不能伤害她。于我,也不能!因为,她是那么善良,温良如水。不用辛遥说我以清楚——我,早已用我的方法见过了章贝尔,并和她成了朋友。贝尔不知道我,但她知道辛遥不爱她已找到真爱。可是她却愿意为他等候,等他转身,看见她的存在。她说:还好啊,至少我还可以继续爱啊!不错了,这样挺好!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神暗淡忧伤。我的心里满是愧疚。很遗憾,我还不是个绝情的人,我开始有点恨自己了。但是我也不能放手啊,那是我的至爱。还没有放弃爱的勇气。我自私的想,也许我们这样彼此缄默,会到天长地久吧!
我又错了!
心底那份强压的平静终还是破了。源于贝尔。那一天她来‘忘了’酒吧看我,我正在和醉酒的客人吵架(呵呵,在酒吧见到的喝醉酒的客人太多了)他砸开个酒瓶往我脸上划。贝尔没有犹豫的替我接下来,结果手腕缝了5针。很难想象那么柔弱的贝尔为了我这样一个朋友竟可如此。我感动,彻底的感动!我知道他为我接下酒瓶的瞬间,在这场无谓的爱事中我输了,输的彻底而干脆,输的甘心。之后我送她一个我整日戴在手上的宽银手镯,送给她遮手上将结下的疤。当天晚上辛遥回来还是往日的温存,他还不知道一切。包括我认识了贝尔,包括今天贝尔的伤。是夜,我偎在辛遥的怀中,我知道那将是最后一次。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我说:辛遥,我们能有结果吗?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我知道答案却伤心于他的沉默。其实于我,也不能伤害贝尔的。只是问一问,却还是在那一刻,心真正冷去!
在之后,我离开了那座城市。没有和辛遥说再见,没有和贝尔说再见。我没有勇气,怕我会舍不得。而我必须离开,于我,于辛遥,于贝尔都好。这是最完满的结局。
我想忘记这一切,却不能,亦如我依然戒不了烟一样。沉浸在自己创造的迷雾中,然后不能自拔的想起他,那个有着长长的低垂的睫毛的男人。听,他又在我耳边腻腻的叫我:西西,我的宝贝!
瞧——戒不了烟的毒,戒不了思念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