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住得久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萱妈妈慢慢地点着头。
“我把饭菜都热热，就开饭。”说完起身就往厨房里走。
萱萱看见妈妈的背影，觉得比以前更驼了些，走的时候还是乌黑的头发，但现在看到的却是银丝斑斑。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心里。“爸爸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么？”萱萱小心地问着。
“我跟他说过你今天回来，他现在在那个女人那里，不知道记不记得回来，等下吃饭前，你再给他打个电话。”听得出来，萱妈妈提起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男人上恨得牙痒痒的。
萱萱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爸，我回来了，中午回来一起吃个饭吧。”
“好。”电话切断了。
“妈，我已经给爸打过电话了，他说回来吃饭。”
“那个人还知道回来啊。”萱妈妈的话里充满里怨气。
爸爸在外面有女人，这个是在萱萱上大二的时候就发生的事儿了，那段日子，萱萱几乎每天都会接到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妈妈哭哭啼啼的声音，爸爸的长吁短叹。萱萱只能哄着妈妈，却不知道怎么跟爸爸交流。
那个时候萱萱自己的感情也碰到了波折，自己的男友跟以前的女朋友又好上了，跟自己提出了分手。自己是五脏俱焚，还没处说，却没想到自己的家里出了这种家变，也就顾不上自己的那个事儿了。
萱妈妈是传统的家庭妇女，从结婚的那天起，心就只在这个家里，家里的男人和孩子身上，很少真正为自己打算过。所以对于这个婚变，那是从骨子里都不能接受的，恩爱了二十年的夫妻一下子就变成了冤家。
萱萱也不懂，自己家里二十年里一直都过得很辛苦，经济上也不宽裕，可那些艰难地岁月好不容易都熬过去了，现在眼看着日子就要见曙光了，却落得这个下场。萱萱真的开始怀疑，婚姻到底是什么？
那段日子萱萱也觉得很无助，没有自己的爱情支撑，却还要兼顾妈妈的情感顾问，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有时被妈妈地哭诉拗不过，就会禁不住问“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不跟我爸离了？”
电话那头妈妈就会哭诉：“要不是为了你回来能有个家，你的大学学费能够让他给你撑着，我早就跟他离了。”每说到这儿，那边的萱妈妈就会哭得更厉害了。可萱萱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想问一句，“妈，你都是成人了，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总是说自己是为谁，没想过其实是为了自己嘛。总是这么无缘由地把个包袱扔给我，让我觉得给你带来痛苦的就是自己啊。”
可萱萱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话一说，妈妈是顶不住的。她一定会觉得自己被丈夫抛弃，还被自己疼爱的女儿给抛弃了。所以也只能听着妈妈讲着她自己的悲伤。
那天中午爸爸回来陪萱萱吃了一顿饭，问了一些话，知道萱萱又失业了，就没再问什么了。萱萱知道爸爸心里的那个结又来了，因为一直都有听妈妈说，爸爸其实很想要个儿子，总觉得儿子能干。但萱萱又觉得妈妈不全对，因为从小到大，萱萱也没觉得爸爸对自己不好，只不过在一些场合会显现出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就不会有那些遗憾发生了。
吃完饭，爸爸就要走。
妈妈就又开始叨叨起来：“这个家有针吗？你就那么坐不住，吃完饭就往那个女人那儿跑。”
“懒得跟你说。”爸爸起身就走，关上门那刻，萱萱分明看到妈妈眼里噙着泪水。其实妈妈对爸爸还是有感情的，不然这个恨不会过了这么些年还这么强烈，而且拖拉了这些年，两人还是没办离婚。
而且萱萱也能很清楚地知道，妈妈其实还在等，在等着爸爸能回头。大概像现在的自己，虽然那个男人已经清清楚楚地跟自己说没有感觉了，但萱萱在心里还是抱着多年后他会回头再找自己的那个念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萱萱陪着妈妈过了些逍遥的日子，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就那么狠心地扔下妈妈不管，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闯荡。总觉得离开了亲人，自己才会变得孤勇，才会变得坚强。其实或许她自己也不愿承认地是，她不想面对父母那扯不清的感情纠葛。
妈妈是个笃信佛的人，自从跟爸爸出了这个事儿之后，那更是尽心尽力地从事这些事儿。还皈依了佛门，成了俗家弟子。萱萱觉得也好，至少在心灵上妈妈有个寄托，比对什么都绝望的好。
“等你以后不让我操心了，我就到山上去修行。”萱妈妈常常对萱萱说的就是这句。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逃避现实的想法。只不过每当此时，萱萱会越发地认为自己是个负累，如果不是自己可能妈妈就找到了更好的解脱方式，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活在矛盾里痛苦万分了。
萱萱算算日子，回来差不多一个月了，身体也养好了许多，不再有减肥茶广告里的那个体形了。人也白皙了不少，丰腴了些。想到回来这么久也没去看过朋友，尤其是小M。
想到这个的第二天，萱萱就起了个早，拨通了小M的电话，号码居然还是没改，约了个时间，约在两年前常去的流金岁月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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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我在这儿。”刚进流金岁月，服务正要问有几位时，萱萱就看见靠窗口的那个位子上，小M举着右手对自己喊着。
“谢谢，我的朋友在那边。”萱萱礼貌地向服务小姐道过谢后，径直向小M走去。
坐下来，点了一杯水。
“这儿还是老样子，没变啊。”环顾了四周，萱萱轻声说到。
“服务员换了几茬了。”小M回应到，接着就是两个人的笑声。
跟从前的两人一样，笑起来就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感受了，声音大得引来全餐厅人侧目。
小M也是跟萱萱一起长大的，两人小时候还睡在同一个摇窝。小M比萱萱大几个月，但身型比萱萱要小很多，所以会让人一直觉得小M是妹妹，萱萱是姐姐。
但小的时候，小M却是有模有样的照顾萱萱，买东西给萱萱吃，因为小M家里是经济状况一直都比较宽裕的。
“我可是在摇窝里躺了好几天，才等着你出来的，所以严格来讲，我俩还不算一起长大。”以前小M常这么跟萱萱说。
而萱萱跟美美出生只差两天，可美美也是身形比萱萱小很多，而且美美的婴儿肥也常会让人认为她是90后，尤其是男人更不会把她当女人看，想来这也是美美的感情生活一直不太顺的原因吧。
美美和小M的关系就没有，萱萱跟她们俩个人的关系那么亲密，可能是性格差太多的缘故。但萱萱却在两个人中间过得很活脱，跟谁都那么铁。不过萱萱心里还是觉得自己跟美美的性情更投机些，跟小M更多的是一种从小到大的被关照而带有的情感。
“怎么今天没把寻寻带来？”萱萱问道。
“放在我妈那里呢，带出来不是很方便，小孩子哭闹起来很折腾人的。”小M说道，语气里一点都听不出她其实刚经历过天崩地裂的场面。
“哦，那改天我去你家看看那小家伙，买了点小礼物，还打算今天送给他的。我这个做阿姨的，还没见过他呢。”
“行，你去之前说一声，我让我妈在家里做好饭，你也顺便在家里吃顿饭。”
后来的两个人就变得好小心地交谈，好像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到那个孩子的真正身世。萱萱觉得当年自己选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小M，好像时间真的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
“海天回来过。”还是小M自己首先触及到这块儿敏感的话题。
“哦，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萱萱突然抬头看着小M，其实她很想从小M嘴里知道，这个曾经让她醉心的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是不是像她听到的那样，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如果是那样萱萱会对自己绝望，因为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不够准，还是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一样，不愿承担责任。
“他想让我跟他走，跟他去他家乡过日子。”小M坐直身子，眼神飘向了窗外，有些游离。“我拒绝了，我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真没什么了，当初他肯放下我走，现在又回来，除了自私，我不知道还能算什么。我不确定我跟着他会有什么幸福。”
“你打算自己把孩子带大？”我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单簿瘦小的小M会有这样的一个决定。
“离婚那会儿，我得了一笔不小的钱，前夫对我很仁义，没有一毛钱都不留给我。”说完小M很潇洒地笑了一下。
萱萱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自己一直都爱的姐姐遭遇如此的情感，当初的自己怎么会那狠心，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两年，连个信都没有。而且为了个男人对小M从心里开始排斥，没办法怪，就选择了逃避。
那天的见面长时间的沉默占据了大篇幅的时间，两个人心里隔着点什么，却都不愿捅破。就这么躲躲闪闪地聊到华灯初上才起身回了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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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萱萱去了一趟小M的家，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寻寻，小孩子长得一脸俏皮，很惹人爱。最后走的时候，萱萱把买的一对小银镯戴在寻寻的小手上。转身对小M讲，“不值什么钱，只不过一片心意，希望这孩子能快乐的长大。”
从小M家回来后，日子也就在拜见亲朋好友里过了。
这天早上，萱萱刚刚洗濑完毕，就听到爸爸从外面回来的声音。
回来的这一个月里，这是爸爸第四次回家。但每次回来无外乎是找妈妈要这个月的生活费，或者是最近他在外面做事需要配点东西，让妈妈给钱配置。其实这个家的收入是靠爸爸的，虽然妈妈一生有异于常人的勤劳，但一直因为没有一个好厂拿稳定工资，而靠爸爸养家二十年。如今爸爸去那个女人家了，但也一直没跟我妈离婚，所以钱还是妈妈管着。想不到这二十几年的婚姻最后就是靠这金钱的关系在牵扯至今。
萱萱叫了声爸，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心里清楚，这回回来估计又是要拿点什么过去的。
几分钟后，萱萱听到房外传来吵架声。
“你什么都往那边搬，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们离婚。”
“你别跟神经病一样，有事没事儿就在家里闹，我就只是想把热水器和煤气罐搬过去，反正这些东西在这边也没用上。”
“凭什么这边东西用不上，就要往那个女人家里搬，她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给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她不图你钱吗？不图你钱会找你借了5000元，到现在连屁都不放一个。”
“你不要在这儿胡搅蛮缠，你们把我逼疯了，你们就得意了。”
“谁逼你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搞这些事儿，你活该。”
“你再说着试试。”
“我就说。”
萱萱听到这儿预感到不对了，赶紧出了房门，因为她是很清楚爸爸的火爆脾气的，可不是什么君子，会伸手打人的。
可出来这会儿还是晚了，妈妈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然后就是一片混乱的场面，两个人就纠缠在一起，萱萱使了很大劲试图将两个人拉开，可是直到旁边邻居听到吵闹来劝架才真正将两个拉开。爸爸夺门而去。邻居也劝说了几句后就回了自己的家。
剩下的就只有还在哭泣的妈妈和空荡荡的房子。
“妈，你别哭了。”萱萱觉得自己这会儿嘴很笨，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是对的。因为她觉得这是两个人的感情事，其他人是没办法说得清道得明的，即使她是他们的女儿。
“你怎么也不说说你爸爸，人家家里出了这事，那女儿都是撒了命地闹。这么几年了，你到底有没有找过你爸爸谈一下？”
“谈了，妈。”
“谈了怎么还这样，肯定是你没给你爸爸施压。”
“我……”
萱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件事跟爸爸红过脸，好像也真没怎么跟爸爸正面谈过，因为自己觉得如果两个人的感情没有了，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一个家勉强着在一起，那到底会有多少幸福。
可妈妈还在絮叨着哪家的孩子怎么给出轨的爸爸使狠，后来那人就回了头。可在萱萱看来，那个人多少也还是不负责任的。感情的这个事真是拧不清。
后来萱萱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就没了感觉。醒来妈妈正坐在床边抹着眼泪呢。
“妈，我回来有一个多月了，该回去找份工作了。之前递了几份简历现在也有回音了，我答应下个星期去面试。”
萱妈妈抬头看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了。
萱萱觉得自己就是在逃避，但现在的她真的没有力气，也许交给时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晚上给美美打了一个电话，就只讲了一句：“我回去的。”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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