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两对新人都幸福地笑了。
儿子终于成家立业了,挽着乖巧的儿媳妇立在礼堂中央略显激动。老伴则拉着自己满足般地站在一旁见证儿子这幸福的时刻。
那年,全学院男生都为艺术系的她倾迷,她却在狂风浪蝶中抵抗不了那平凡男生的疯狂追求,心甘情愿地为他放下高贵的姿态,浸泡着冰冷的水为他洗衣服,早早排队为他打早餐。父亲恨铁不成钢地痛斥她:“要是再敢跟他相处,永远都别回来。”平凡的他实在配不起高官的女儿。所有人都迷惑:如此高贵的她怎么会选择如此平凡的他?就这样,她带着别人的迷惑、失望、痛惜继续为他着迷。他就是儿子的父亲,她的老伴。
那年,他们结为莲理。没有亲戚的到来,没有朋友的祝福,仅有那简单的“喆”字透着对这段婚姻的喜庆。他发下誓词今生只爱她一个,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那年,他们搬进了新单元房。对着清茶淡饭,她流下了幸福的泪。他,凑上去,温柔体贴地为她吻泪。尽管他们都变得苍桑,但爱却依旧。
那年,他下海经商。住进了洋房,小车以当步,养着宠物狗,守着满桌的鱼肉,她再次流泪。可那个男人却不再守着她,温柔地为她吻眼角的泪,代替她的是另一女人。他们日夜争吵,分歧也日渐越大。她开始想家,想朋友......
那年,她守在父亲的病床努力地填补对父亲一辈子的惭愧。父亲走了,永远地安息了,留下的是对她的原谅与祝福。她哭了、累了、倒了、崩溃了,好想好想找个肩膀歇歇。
那年,她向他提出了离婚.她抱着天真无邪的儿子孤寂地落泪,儿子似懂非懂地用小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她于心不忍扔下儿子,决定给予孩子一个虚有其表的美满家庭。他们商量着延迟离婚,直至儿子毕业。儿子总问:“爸爸为什么老不在家?”她努力地压下所有的委屈为他方圆。接着,儿子高考了,大学毕业了,工作了,结婚了。
儿子婚事前夕,她从柜底拿出那张变黄的离婚书,参详着,写下自己的姓名,安静地等待他的签名。他把离婚书撕个粉碎,一句"对不起"让她泪水崩塌,他凑上去,久违的体贴,痛惜地为她吻泪。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喜欢上小刚的这首《黄昏》,是在和男友分手后的那个夏天。
相识8年之久,相恋4年有余的男友,连个面都没有照,就轻飘飘的走了,去北京圆他的文学梦。留下形单影只的我,躲在这个小城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过着以泪洗面醉生梦死的生活,只有小刚的歌陪着我。
当小城里飘落的第一枚落叶告诉我秋天来临的时候,我终于肯走出简陋的小屋透透气了。怀里抱着男友从北京寄来的邮包----那是我写给他的50余封信,独行在我和他经常相约的黄昏小路,夕阳透过树枝在我身上印上好看的影儿,心里却如冬天般彻骨的冷。
几十封信堆在一起,象一座小山。它们燃起的火焰映红了我的脸,看着它们慢慢的变成灰烬,不争气的泪水潸然而下。
秋风乍起,鸟儿都回巢了,我却迟迟不愿回家。径自去了一家网吧,一遍又一遍的听《黄昏》。直到网吧老板走到我身边,建议我关掉音箱,换个歌听听或用耳麦时,,我才知道我的举动引起周围上网人的抗议。我走不出那忧伤的旋律,只好戴上耳麦。
打开QQ,在线的人不多,因为很久没有来上网,很多网友都已变得遥远而陌生了。把网号里的男友列入黑名单,重起了网名,更新了个人资料,简简单单的几项操作,我却弄了很久。“忘记一个人要比认识一个人难得多。”我突然读懂了这句话。作完一切,心里空空落落。
就在我看着电脑伤感发呆的时候,突然一个叫枫的网友向我问好:“嗨,好久不见,你好吗?”
“我很好,你是哪位?”我故作坚强。
“从'快乐天使'到'堕落舞女',你的生活一定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能为你作点什么呢???”看着枫发来的一串的问号,我突然想哭――居然还有人关心我!
我被枫的细心感动,也心生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从前叫'快乐天使'?”
“我会算呀!;-)”枫还发来一个甜甜的笑。
“你错了,我不是天使,我是一个舞女,我想堕落…… :-。。。”
“你还真会骗人呀,小兵你的漫画主页很久没更新了,不过照片上的你还是很纯,很真,很灿烂的。:-D”枫的大笑的表情让我感觉他在手舞足蹈。
“你到底是谁?”我有点不耐烦。
枫伸了伸舌头:“:-P 我是榕树下的网友呀,糊涂虫!你的《童年趣事》和《误入网途》把我的牙都乐掉了,你到现在还没赔我假牙呢!”
我在记忆努力的搜索,只找到几个“磁盘碎片”:好象有这么一个男孩,看了我发表在榕树下网站上的小文,把我想象成梳着冲天辫儿的小丫头的那个家伙。
“想起来了,你在哪?挺想见见你。”他的快乐让我暂时忘记了内心的痛。
“好啊,我在青年路的茶坊请你喝茶怎么样?”
“可是……我从没见过网友,不知道以什么心态对待你,你长什么样呢?”我心里七上八下。
“以多年老友的身份吧。这还不好认,你就找瘪瘪着个嘴,没有牙的家伙就行。青年路转弯处茶坊见……”还没等我回讯,他就匆匆的下线了。
萧然一直认为蓝白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从萧然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这个喜欢穿米蓝色衣服的女孩子就一直在阳光下对他温暖的微笑。露出她的两颗洁白的兔门牙。
萧然是一个沉默的孩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认为这个孩子一无所长性格内向。
但是初中的时候萧然在一夜间成为风云人物。虽然四门红灯高挂的他艺术细胞却格外发达。于是萧然又成了父母的骄傲。父母在提及萧然的时候也不再叹气,而是用很高调的语气说,我们家萧然。
萧然第一次见到蓝白是在画素描的时候,这个穿着一身米蓝色衣服的女孩坐在他身边的阳光下。很细心的用橡皮一点点擦去画上的瑕疵。萧然从来不用橡皮,他总可以很巧妙的把瑕疵修饰为背景。阳光从缺了玻璃的窗户里照进来,照在蓝白的身上。萧然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很温暖。
后来蓝白成为萧然女朋友的时候,问萧然,你为什么总喜欢躲在教室的角落里作画,那里是冬天最冷的角落。萧然说阳光照在你身上我就可以感觉到温暖了。
高中以后萧然变的更内向,走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可以感觉到周围人的指点,说,看,那就是那个艺术系的神童。听说他生下来就会握起铅笔画线条,却算不出2+2等于几。
萧然不喜欢别人的指点,所以他把自己藏在更深的角落。高中的艺术系教室在十一层楼上,是整个校园的颠峰,萧然开始把大把的时间画在十一楼的画布上,有时候会从窗户里鸟瞰着楼下的黑点,萧然想,我可以用一只笔描绘出整个世界,但是我描绘不出阳光。素描的色调总是黑白的,画不出温暖。
但是萧然的其他功课开始越来越差,班主任告诉他,即使你的艺术成绩再高,这样下去你也不可能考上大学。萧然冷笑,班主任摔门而去,告诉他你并不是梵高,就算你是梵高,他在生前也没有卖出去一副画。
蓝白第一次来看萧然的时候依然穿着那身米蓝色的衣服,萧然站在校园门口,穿着一条破旧的牛仔裤看着她。萧然从来不去看蓝白,连信都很少写。萧然偶尔的会写一封信给蓝百,信里面没有一个字,从来都是一些风格奇特的画。蓝白问过他,为什么这些画上都有粗重的线条,象厚重的云层一样压在模特上。萧然说这些都是为你画的。
蓝白很喜欢这个孤僻的少年,蓝白曾经告诉过萧然,她很喜欢萧然的名字,觉得他的名字就是充满了艺术气息的。
有一次蓝白问萧然,想考上什么大学。她愿意和他考在一个学校。
蓝白和萧然不同,萧然学艺术只是为了喜欢,只是因为活跃在他体内的细胞。而四门红灯的他之所以能走进这所高中,更多的只是因为校董事会想用他来满足自己的虚荣,萧然高中已经获取了三个省级以上的奖项。
而蓝白去学艺术是为了能上一所更好的大学,蓝白的成绩也不如何,但是至少不象萧然一样四门红灯,高考的时候艺术分可以帮助蓝白考上一所更好的学校。
蓝白对萧然说,你一定要努力,即使你不能考到和我一样的学校,你也要考上和我在一个市的学校。这样我们才可以经常的见面,爱情才不会淡忘。
萧然说难道一定要见到才可以维持爱情么。
蓝白帮萧然整理了一下已经遮挡到眼睛的头发,蓝白说,只有和你站在同一片阳光下我才能感觉到爱情的温暖。
蓝白走了以后萧然开始变的疯狂,虽然他呆在十一楼的时间还是那么长,但是他睡觉的时间明显的减少了。经常可以看见他在图书馆里一直坐到阳光已经不再温暖。其实萧然很想对蓝白说,阳光只要照在你的身上,我就很温暖了。
只是萧然依旧没有能考上一所大学,虽然他出色的艺术分也吸引了一部分不太出名的大学想要特招他,但是萧然打听了那所学校的地址后就拒绝了,那和蓝白不在同一所城市,没有蓝白的城市,他就不能看到阳光照在蓝白身上,那样的阳光永远也不会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