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房间突然一声响,把她从梦中惊醒来,她迅即睁开眼,发现有人向她扑来。“啊,你!——”她正想叫,可她的嘴被一个巴掌封住了,她忽地一骨碌坐起床来。“阿芳,我,我是阿维呀,你别,别怕啊”。“原来是你这小子!”一看这人是阿维,她那颗怦怦跳的心这才舒缓下来,她才放心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接着,阿维就抱住她,拼命地亲她,还……“小子,怎么回事?你怎么上了我的床?还压了我的身子?你想干,干什么?哦?—— 噢!——原来你想干那,那个……你,你你你,你这小子!……”她很生气,狠狠地骂了他。
她和阿维是邻居,他从小就爱她,可她还不敢太爱他。
她和阿维是同学。小学、初中、高中,他们都在同一个班级,小学和初中,他们还同桌呢,只是到了高中,他们才男女有别分了桌。小学和初中,她和他很亲近,经常在一起,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在同学们的眼中,他们似乎是绝妙的一对儿。在家里,他只和她一个人玩,和她亲热,邻居的孩子们也把他们看成青梅竹马。对于他们,同学们,邻居伙伴们都很羡慕,简直看红了眼。可他们的这种关系一到高中就发生了变化。这时,她对异性特别的敏感,对同学们和邻居伙伴们猎异的眼睛感到惊慌,因此他在学校不再和阿维过分的接近,就是在路上也尽量避开他,她不想再让人说闲话。她开始在行为和心理上对外界进行设防,生怕人们拿异样的眼神来看她。可她依旧爱阿维,只不过是她对于他的爱,从公开走向秘密,从外表缩向内心,还没有达到敢于十二地爱他的程度。她这样子,他感到莫明其妙,不能理解,这结果就使他们的关系一下就进入到了一个“道不清,理还乱”的境地中。
她有意在行为和心理上疏远他,不和他公开交往,除了以上原因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这因素就是她的父母。
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身上的各种机能都发育到非常成熟的状态,她就像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花,这花非常的美,非常的香,香得她的父母十分地爱惜她。他们把她当成了宝贝,也把她作为他们将来的依靠,这依靠不仅是精神上的,也是经济上的,而且经济上的要远远地重于精神上的。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女儿这样的漂亮,将来他们一定要把她嫁给一个很富有的人家,这样他们就能从她的身上得到很多的钱。他们把她当成了一棵摇钱树。可是,她是不同意他们的这种思想的。她对他们的想法完全不理解,尤其是他们在对待阿维和她,彼此两家子关系这个问题上。
她家和阿维家虽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但他们两家关系并不好。她的父母是镇上菜市场里的鱼贩子,长年累月守着鱼摊子做买卖,总想多赚点钱,很辛苦,这她是非常同情的,可他们总爱在称上打鬼主意,又使她十分的生气。他们有一小一大的两杆称,这两杆称很不一样。小称是用来称出的,非常的精确,大称则用来称入的,一点也不准,大小称相差甚多。称出的鱼货是千百人的,这生意是在菜市场里做,菜市场里有公平称,少不得一两,一少,马上就有人告到管理人员那里去,就会少一罚十,结果贪小便宜反而吃大亏,不合算,这事他们不干。他们要干的是在大称上缺斤少两。他们知道,那些将鱼运到他们家把鱼卖给他们的讨小海的,是从来不带称的,因为他们家有称,他们认为这称是世界上最准的称(他们经常如是说),讨小海的何必多此一举,带什么称呢?如带称,这就从脸面上和他们过不去了,这是万不可以的,因为他们是不能得罪的。这些讨小海的,急于将打来的鱼脱手,她父母是他们的老顾主,他们只想她父母一过称,赶快接了他们的货,他们又好下海去打鱼,如果她父母不接他们的货,他们就下不得海了,于是他们总是十分地巴结她父母,从来不敢和她父母作拗,因此他们从来都是不带称的。称只用她父母的,斤两她父母说了算,日子一长,过称量一大,她父母就从中吃了人家不少,可她父母还不满足,还想往称杆内加水银,还想白吃人家更多的鱼,于是她父母便把称交给了做称杆子的阿维的父母。在镇上只有阿维父母这么一家做称的店铺。过去,他们曾为她父母的那杆称灌过水银,现在,她父母把这杆称拿给他们,要他们再往杆心里灌些水银,这回他们不干了。过去,他们给她父母的称杆灌水银,那是看在她家生活困难,看在她和他们儿子阿维要好的面子上——他们以为她将来会嫁给阿维,成为他们的儿媳妇——他们才答应做这件昧良心的事。当然,他们知道这样做是非常不道德的,有辱商人的信誉。不过,他们以为她父母过了一段时间,等到生活好转不再困难的时候,她父母自然会不用那杆有失公平的称,再叫他们做一支绝对精确,绝对公平的称的,可谁想,她父母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想再灌些水银到称杆心里去,真是黑了心肝,所以他们抬杆了。他们抬杆,不给她父母加灌水银,她父母非常的生气,从此就不再理他们了,就连她和阿维的行动也受到了她父母的限制:她父母不准她和阿维一起玩,一起走路,不准阿维来她家,更不准她到阿维家,他们两家子住在一起,成了不能再近的邻居,可他们的心隔得很远,好象是相隔在天涯海角的陌生人,仿佛是仇人的一般,关系非常的糟糕。
不过,她和阿维虽在家里不能相处,但在学校却是天天在一起的,这她父母是没有办法的,学校里的事他们能管得着吗?他们一点也管不着!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和阿维同窗在学校中。当然,她和阿维这样子,她的父母是非常嫉恨的,尤其是对阿维,因此,在一段时间里,阿维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小子,你想我家的阿芳,想攀这门亲, 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有时,当他们碰见阿维,他们会这样地破口大骂他,恨不得灭掉他,如果上帝允许他们的话。
虽然她父母对她和阿维在家里的行动进行了限制,但这只不过是他们在场的时侯。实际上他们是奈何不了她和阿维的。他们每天五更就起床,到晚上八点钟才回到家,他们整天在菜市场里做买卖,哪有空闲管她和阿维的事?晚上她和阿维躲着他们,白天里他们照样可以来往,只不过是她有些事还没有想好,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有矛盾,这才不和阿维在白天里明着来往,故意疏远他。可是,阿维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他爱她,非常非常的爱她,他已不止几十次地向她表示过他爱她。其实,说起爱,她也明白自己是爱他的,只因他们这两家子的父母之间目前存在着疙瘩,她还不敢十二分地爱他,她无法向他表达她的这种感情,她只能把这感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里,只能违心地对他说:“我并不太爱你!”然而他始终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他认为她是很爱他的,只是碍于她的父母,她没有勇气,不敢说出来罢了。
他们的爱并不一帆风顺,是经历了许多曲折的 。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又往往成为他们喜怒哀乐的触点,因为他们住得太近了。
她和他住的都是木结构二层楼房子,都住在二楼,而他们的父母都住在楼下。她房间的隔壁就是阿维的房间。他们离得很近,只用了一道木板墙隔断了属于同一空间的房间,而这木板墙只有一人半多高,上头就是三角木架了,三角木架是透空的,他们的房子很旧,墙上的木板已经有一处掉了角,成为一个大洞,可他从来不会去关心这个洞,只有她用浆糊将白纸糊上去,可没过两三天这地方又是一个洞,她再将白纸糊上去,这地方还是成了一个洞,这洞似乎是个天窗,无法弥补的。可这糊上去的白纸怎么总会成了一个洞?总是补不住呢?这洞是老鼠咬的还是人为撕的?她想了想,结果她恍然大悟了,她意识到这一定是他——阿维干的。确定了这一点,她起先还有点生气,不过她随后想想就不生气了。她原谅了他。是的,她生什么闲气呢?留着这洞并不是件坏事而是好事,因为这洞经常成了她和他传递爱情的唯一的通道。想到了这一层的好处,她就再也不向这洞上糊白纸了,以免堵塞了彼此之间感情交流的通道。是的,他们之间的许多话都是通过这洞进行传递的。她房间平时是不让父母进来的,因为她的房间是闺房,放着许多少女的东西,她父母是不合适进她的房间的。她父母很少来她的房间,因而她父母就不知道这里藏有她和他的爱情的玄机。这玄机只有她和他两人知道。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因为他也和她一样,他的房间也是不太让他的父母进来的。他们的房间是他们的小天地,是他们爱情的温床。他们的爱情就是在这两个房间里发展起来,是通过木板墙上的那个洞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然而,正是这个洞,使他们的爱情最终走上了毁灭。
她是少女 ,他是小伙子,他们的生活方式很不相同。
在他的房间里,他的东西是胡乱放的。他不用衣柜,衣服总是散乱在凳子上。睡床的被子没有折叠,床单一大角没有遮住床。书包也是随意丢在床上的。鞋子到处乱跑,横的竖的,正面側面反面的躺在地上。他很懶散。她与他不同。她对生活很讲究。她的衣服都是折叠得整整齐齐才放进衣柜里。书包是挂在墙钉上的。床上的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摊得很平整,找不到一根头发丝。鞋一双双整齐地排列在床前,像在操练。她的房间里整理的井井有条。他们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好象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这可能是异性的差别吧。正是这差异,使他对她的许多方面特别的感兴趣。对他来说,她的许多方面就象是一个个的迷,他觉得很神秘,总想看看,这结果便使他的行为出了格。这里我们就拣主要的说了。
她家房子没有阳台,屋外也没有晒太阳的地方,她每次把洗过的衣服拧过后就挂在自已房间里拉起来的绳子上凉干,这一挂往往要一个星期衣服才能干。本来,她把衣服挂在房间里凉干也没什么,可偏偏就是墙上的那个洞的缘故,每次当她在房间里“沙”“沙”地抖响起衣服,把衣服往绳子上一挂,走出房间后,他如果在房间的话,他就会拿来凳子放到墙角下,然后像猫那样地爬上凳子,将头伸到那个洞口,睁起眼睛去瞧她的衣服。大家知道,她是少女,衣服自然与他不同。她那小球似的胸罩和小而透明的三角裤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眼球,他诚惶诚恐。她的梳装台就做在墙洞下面。每天早晨她梳洗后就坐在梳装台前上口红和脸霜,就有一股香气钻入他的鼻子,他惊悸不安。更有甚者是她在房间里洗澡。当她拧湿毛巾把水拧得叮咚响的时侯,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悄悄地爬上那张一直放在洞口下面的凳子。他在洞口上瞧见了她——她正赤裸裸地在洗澡!那嫩白的乳房,圆圆的屁股,纤细的腰,修长的大腿,还有更令他心跳的那个……啊,这是多么美的胴体!她的一切是多么的令他消魂!他已经很多次偷窥她洗澡了。他偷窥时,心在猛跳,脸在发烧,大气不敢出,不过他轻轻地上了凳子又轻轻地下来,不为她发觉,可是有一次他却露馅了。那次是由于她洗完澡往身上洒香水,那香水的气味很浓很凶,他从来没闻过,不适应,头有点晕,心跳得厉害,结果他的头向前扑去,撞在洞口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惊动了她,她马上抬起头来看那洞口,只见一个人头忽地闪开了,于是她就脱口叫了一声:“谁啊?是阿维吗?”可阿维像只乌龟似的一声不响地缩埋在墙角下。她知道这人就是阿维。这事发生后,他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她骂他,找他算帐,可她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她见到他还是对他笑笑,而且她仍然在房间里洗澡。她没有对这件事作出反应这说明她并不反感他这样做。既然这样,他就把害怕放到大胆里去了,于是接下她洗澡他还是偷看。可是,她为什么对他会表现得如此的宽宏大度呢?因为她已爱上了他。既然他已经爱上了她,他想看她的身子那是情理中的事。她知道他很爱她,可由于她父母阻拦,在家里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因而他就用了这种方式来爱她,用这种方式表明他对于她的爱。她明白这是他爱她的表现。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他。而且对这事她还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女人是为男人而生的。 女人的美是给男人欣赏的。她是女人,她有心上人——阿维这个男人,那么她就应该把她的美献给他。
她对他是那么的坦直无私,他非常的激动,于是他就想有一天他要抚摸她的身子,和她做那个事,把他的爱洒向她的身体,洒向她的心里灵深处,因此他在一个星期天中午她在床上睡觉的时侯,他像猴子似地爬过那堵木板墙,当时他只穿了衬衫和短裤。他到了她的房间里,一看,她只穿胸罩和裤叉,没有盖被子(那时是六月份,天有些热),她非常的柔美,像是西施再世,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扑向了她,这就是本文开头所描写的那一幕。
当时他的脚碰上床发出了一声响后,接着他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地扑向她的身子,她在晃忽中被惊醒,有点气急败坏,他只用了一句话就摆平了她。她仍旧倒下床去。接着他抱她亲她,过了一会儿,他就拽了她枕头旁一把修指甲的剪刀,克嚓克嚓几声剪断了她裤叉的下端,接着脱了自己的短裤,就要做那个事。但此时的她又骂他:“小子,谁叫你上我的床?做这个事!”并拼命地挣扎,还用手掌死死地捂住自己的下档。她的这一骂他没想到,他吃了一惊,不过他随即还过神来,以为她是故意扭妮作态,卖弄风情,并不把她当一回事,于是他还是竭力地去掰她捂在下档的手,又要做那个事。这回她挺不住了,“救命啊!”她突然叫了起来。谁知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揣开,进来了一个人,这人是她的父亲。这下他和她都惊呆了。
她的父亲不是在菜市场里卖鱼的嘛,怎么突然跑到家里来了呢?这是为什么?原来这天上午她和老伴在一起卖鱼,到了中午那称的杆绳突然一下断了,他马上回家来拿绳子,谁料他一进家门就听到楼上女儿在骂人,好像出了什么事,他就急忙忙地跑到楼上她的房间,一看,发现他的女儿正被阿维这小子压在下面,他火冒三丈,上前去一把抓住阿维的臂膀,把他拖下了床,打了他两个巴掌后,骂了:“你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做这种事,看我不收拾你!走,到派出所去!你这流氓!”的话后,就要他穿上短裤,他只得颤危危地把短裤穿上了,接着她父亲就要将阿维扭出房间去,那天他的父母刚好不在家,而她虽是叫着“父亲,你不能这样。”但她的父亲并不理她,于是他就这样地被她的父亲扭走了。在路上,她的父亲还骂了他许多话。阿维被扭走后,她才起床穿上了衣服,不过她还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大约过了一刻钟光景,她才回过神来。
这回她和阿维闯大祸了。她父亲把他扭送到派出所,阿维有得好受了。这是一起多么的有损名声,多么丢面子的事呵!阿维将如何去面对?怎么去做人呢 ?还有阿芳。
阿维也真是的,怎么能干出这等事来呢?以前,他偷看她的胸罩和裤叉,偷看她洗澡,偷看她的胴体,她没有反对,那是她同情他,可怜他,不想让他失望,可这并不等于她同意他触碰她的身体,同他做那个事。这个事她不想做,也不能做,这是原则,也是她的底线,因为她虽然爱他,但还不敢太爱她,许多事情她得好好想一想,因为他们的这两家父母的关系一直不好,她的父母一直反对她和他亲近,对于他们今后的婚姻,她的父母目前是肯定反对的,这事只能等到将来他们长大后再说了,因为那时他们两家子的关系也许会变得好起来,即是没有这种可能,可那时他们长大了,已经是大人,说话份量要比现在重的多,她的父母也许会听的,当然这需要耐心等待,可阿维居然这么急,一急,瞧,事情就砸了吧。
不过事情被弄成这样子她也没有办法。但,想不到的是后来阿维竟被法院以强奸和凶杀未遂罪判了三年徒刑,虽然阿维的辩护律师来向她调查取证时,她竭力否认这是一起强奸或是凶杀案,因为他拿剪刀剪她的下档和要做那个事,都是爱她的缘故,只是她碍于父母的反对,她不敢接受他的这种爱,所以她才会喊叫,如果她接受了他的这种方式的爱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喊叫的,那么她的父亲就不会发现他们的这件事,阿维和他也就不会丢这个脸了。
然而,这件事在她父母看来认为便宜了阿维,在他们想像中,这小子非得判十年八年不可,因为这小子毁了他们女儿的一生,也毁了他们的后半生,他们后半生想在女儿这棵摇钱树上得到很多很多的钱,现在看来,这事已经不可能,因为他们女儿的名声已经败坏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