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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凌晨的男人
作者:左手七   来源:网络

  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促膝长谈,把酒当歌。

  酒至酣畅之处,满是感怀。

  身在这座城市多年,多年后还是不属于这里。

  生意难做。

  律法愈来健全。

  女人祸水。

  罗里罗嗦一大箩筐。

  若不是酒,我想谁也不会说,不会那么不要脸。

  有朋友电话说:有人欠了钱赖帐还甚是嚣张,速去。

  “你娘。”光头骂道。

  酒杯酒瓶通通砸了。抄家伙。有人先出去打车。

  给她打个电话吧!偶心想。每次每次出去我都想要听听她的声音,就拨了出去。

  电台里播放林俊杰的歌,是那首《江南》,淡淡的很轻很轻。

  光头道:“MD,背井离乡也恁牛B.”

  阿四道:“是命。”

  疾驰。司机很乖很听话,一路超车超速。

  没多久就到地方了,朋友已经在那等待。

  楼上五个人:仨男俩女,年长的胡子就是欠债人。

  “俩人留守车上,四人封住进出口,其余全上楼。”

  阿四敲门:一声、两声、三声、探出个头来……

  光头一把头发揪了出来撇倒,出刀。

  进门。

  还有两男两女的在喝酒,看那骚样就让弟兄们兴奋。

  该是小飞了,不愧黑道六段,练20年没白练。长毛还不知道怎的,就已经倒下。杀猪一样嚎叫。

  小飞不是刀客,也不使刀。

  他做跆拳道教练,一手双节棍哼哈。

  “七爷,还好?”朋友说话:“七爷,辣子请你过去谈点事情。”

  没看出什么表情,这会很怂很衰但是还是颇有些风度,处变不惊。

  那俩女的蜷缩在墙脚尖叫。海海左边一个耳光右边一个的抽。越抽越是哭叫。

  我骂道:“谁哭你就给她脸上划一刀,真没用。”

  还真不哭了,脸是她们赚钱和生存的工具。她们舍得么?

  识时务者。被称为七爷的胡子自己跟我们上车。

  “想你们老大活着,就他妈老实点呆着。”是我说的话。

  一人踹了几脚。

  大家迅速离开。

  我上很大的火,真的。

  回去的路上,夜在城市的灯光里宛如白昼。

  走在最后面的车对讲机上说,有车跟我们。

  我说:“我们前面两辆车先带人走,你后面慢点忽悠,呆我们安全离开后你上河滩立交想办法甩掉他们,如果甩不了,我们把七爷安置好,再出来会会他。”

  100……110……140……155……“你他妈什么破车,速度怎提不上去了?”光头骂。

  我们径直走了,飞驰在河滩路上。

  “阿哒西……”到点了,我电话里问。

  小飞的声音:“天哥,我把司机赶副驾驶了,搞定,马上便到。”

  果然,刚挂了电话,就看见迎面而来的车灯光了。

  忘了说,在我的圈子里是最好的车手。

  “七爷,得罪了。”光头他们几个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在他们看来,敌对的男人和妖娆的女人一样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那鸟人不愧也是跟人做老大的,哼都没哼一声,甚至眼睛都没眨巴一下。

  他明白甚至他应该理解,这是游戏规则。谁也不知道谁哪天落谁手里,谁死谁手里。生命,哪天是终结的时候。

  满脸血,朋友拿纸边给七爷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说:“你们怎能这样对七爷嘛,人家可是长辈啊。哈哈……”

  笑的好阴,我狠狠的淬了一口。

  递给七爷电话,朋友说:“两小时之内收不到钱,别怪晚生没大没小。七爷,请吧!”

  看看表:三点二十八分。

  老东西打电话。

  我和小飞上楼抽烟。

  “你怎了?”他问。

  “没事。”

  “别跟我这逞强了。你的事我的事,说出来。”

  “真的没事。”

  夜凉如水,我习惯了在半夜里看这个城市。辉煌的灯火。

  嘟……嘟……节奏吻合。是道上人敲门的暗号。

  小飞和阿四去开门。搜身。检查完毕放了那人进来,确定后面周围没人。安全。

  “人呢?”三十岁左右,黑色风衣里夹了个黑色的皮包,到膝盖的黑色军靴,黑色墨镜,黑亮的长发掩盖下是还是能看见脸上长长的刀疤。

  “你TM说要人就要人啊?钱呢?”拿了过来他的皮包,数钱。

  “好了跟我去见人吧。”小飞带路。

  “喏,就是了。”我扔给他一个盒子,很小很精致的首饰盒子。

  里边是七爷的左小指,血淋漓。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你他妈。”来人抓住我的领子,挥拳便打。

  小飞的双节棍快了一秒重击在他的手背上,同时几到闪闪的刀影落在他颈上。

  “想跟我动手,你还不够资格,”我没有表情,也没心情:“你家老大在***桥下,去吧。”

  那人走了,骑上他的本田绝尘而去。

  黑色的风衣被鼓起,呼呼作响。

  “好了没,光头送七爷回来了没,人都齐了没?”朋友问。

  “好了,”有人回答:“开台(维吾尔语,出发的意思)”

  “GOOD BEY!”有人狂呼。

  兴奋的神经,一触即发的力量和激情。

  我不喜欢,但是我知道大家需要。

  带了该带的东西去另外的住所,分了钱,喝酒。

  又将是一个不眠的夜。

  大家干杯,饮尽。

  忽的,我把杯子砸了。

  都是惊谔。

  “辣子不在很久了,别他妈老辣子辣子的。要么散伙要么谁出来做老大。”

  “放风出去七爷是我切的,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谁能喝跟我来,喝死你个王八蛋。”

  小飞举杯过来了,笑着。“笑,怎了?”

  “没。”

  “还说没,不是你这……”

  “你他妈烦不?喝……”用力过猛,差点没把刚换上啤酒杯再碰碎。

  我把电话扔了,要它有Q用。

  我不怕死的。真的不骗你。

  多年前关于生死这回事我就不怎么看重了。

  我只是想要好好爱她而已。

  很久没见了,出发前什么也没想,唯独就是对她放不下。

  我想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就让结束前听听她声音吧。

  结果说了三句——

  怎这么晚?

  困了。

  明天吧,偶睡了。

  没有泪,我们欢歌。

  有人开始醉了。

  九月凌晨的男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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