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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你处走过
作者:佚名   来源:不详

阿朗早晨上班,打开邮箱看见一张精美的电子卡片,画面是根燃着的袅绕寂寞的烟。“Hi,是我,我在你大学附近‘其实不懂我的心’咖啡屋等你。”没有更具体的说明,但这么自信的口气阿朗知道是谁——阿梓。是她。
  她来了。昨日宴席上朋友的祝福语,祝阿朗心想事成,呵,真灵验啊。她终于来了,阿朗有种莫名的激动,这让他勾起了对往昔的回忆,
  阿朗和阿梓曾同在一所北方城市的大学,她第一天报到是由学校安排作为学长的阿朗接待的,他以大三学生的经验向她介绍这所学校的情况,具体而细致,她当时听得心不在焉。他却紧盯着她,这是一张有着精致面孔的南方女孩,笑容淡定自信,如此美丽的女孩让他体会到一见钟情的魅力。
  喜欢着紫色衣服的阿梓很快成了那所大学最惹眼的风景,得体时尚的衣服把她装扮的像不凡的公主。
  阿朗每天都期待在她必经的路上“偶遇”她,且最好没有别人,如果再有点什么特殊原因就更自然了。比方下一场雨,缠缠绵绵水气氤氲,他们共躲在一方窄窄的屋檐下,索性聊起天。再或者阿梓一路小跑用手遮着雨,阿朗能迎上去把外衣脱下为她披上,顺便送她到宿舍。那样“落汤鸡”便能有机会和她说上话,甚至进去坐一会“哦,全身湿透了,进来擦一下吧。”然而,这只是他的美好想象。
  北方城市很少下雨,冬天却会时常飘着雪花,看得出她很怕冷,帽子围巾全副武装,身体包裹在柔软的大衣里,即使在寒冷的季节阿梓也装扮得娇俏可爱。每当与她擦肩走过,阿朗心中总会被那飘渺不定的紫色情愫扰乱思绪,还有那淡定的笑容。衣袂飘飘,伊人远去,阿朗一次次后悔没有对她说出自己在心里重复了N次的告白。
  又一年过去了,阿朗已经大四了。每当和他心中的公主相遇,顶多问候一声就各走各的了。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阿朗很是郁闷,恨自己的腼腆,又气阿梓的清高。
  有一天,阿梓和同学说摩卡是她的至爱,正巧从阿朗身边走过。从此他便常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屋里,试着品尝一杯又一杯的苦咖啡,向门避窗在暗处而坐,苦涩的眼神在幽暗中紧锁住咖啡屋的门,幻想阿梓淡定地笑着推门径自走来,对面坐下,点一杯摩卡。他一定要亲手为她加糖,因为他想给她带来甜蜜。又一个没有课的下午,阿朗来到咖啡屋,他品着咖啡,在桌上一遍遍写着她的名字,且沉浸于此。忽然,耳边漾起他渴望的声音,当他欣喜地准备起身去迎时,一个男孩的笑声很和谐地附和着响起。他们靠阿朗斜对面的一个窗边位置坐下,男孩的穿着显示出了优越的家境,阿朗觉得阿梓更遥远了,因为他们才是天造的一对。
  阿朗在心里苦笑,自己是吃廉价的饭菜,喝不菲
  的咖啡。这份相思太昂贵,这份暗恋能撑多久?
  阿梓坐在面向他的位置,懒洋洋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她身上,过道上的剪影突现出她娇柔的身段,特别那卷长的睫毛最能让他浮想联翩。他如愿地看见阿梓眼里闪耀的光彩,却不是因为他而奕奕生辉,甚至她都没有看见他。
  他悄悄地把脸伏在臂弯中感受沮丧。此时,杯中的咖啡更能描述他的内心——苦涩,抑郁……
  7月是校园充满离愁别绪的季节。中旬在离开校园的最后一个傍晚,阿朗整理好行李和涩涩的心情准备明天回到自己的家乡,另一个北方城市。
  可就是这一晚他差点以为自己会永久地为她而留下。
  晚上8点他特意为自己留下一点时间,最后去一次一年来他最常去的咖啡屋,用自己心里的凄楚祭奠一下那酸涩的暗恋。他知道今晚过去以后,几年的一切将被遗留在这座城市,久了,会怎样,他自己也不清楚。
  依然坐在那个位置,点一杯阿梓至爱的摩卡,凉手握杯,温暖随起,心即刻也变得很温柔。把脸伏下,阿朗想静静地重温一下过去的岁月,努力让记忆淡忘得慢些,保留得久些。
  “Hi!”此时阿梓飘然而至。“明天你就要走了,让我陪你说说话吧”就这样惊喜从天降临。
  他抬起埋在臂弯里的脸,睁开迷离的眼“Hi!”如
  同呓语。他把手相互搓着,顺势左手掐了右手,痛存在,证明不是做梦。
  对面坐下,阿梓为阿朗要了杯红酒,她,依然钟爱摩卡。
  她递杯:“你可以喝点红酒。
  接杯未碰唇,他便醉了。
  阿朗心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他一定要把窝在心里太久的话倒出来,他不管结果会如何。但他目光触到她的刹那勇气一下丧失。因为她太美好,他怕自己承载不了这份美好,真的太爱她了,至此,他才明白自己爱的这么深。
  阿梓依旧淡定地笑着,轻声说,“朗,碰杯,祝你心想事成。”
  他有些哽咽,端杯深深地喝了一口,虽然他知道这样猛会在优雅的阿梓面前丢份,但他需要勇气。红酒微醺,阿朗一下子捉住阿梓握杯的手,柔骨微凉,阿朗心疼无比。
  “阿梓,我爱你。”
  “我知道,第一天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阿梓平静而自信的声音让阿朗吃惊。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留下来读研等你。”
  “不要啊。”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定。
  “为何?我也可以去你的城市。”
  “因为我不习惯别人为我放弃也不喜欢轻易放弃的人。”他很费解。
  “我可以等你吗。”
  “我也不想过早束缚属于自己的快乐。”
  ……
  “我毕业还早,以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沉默……阿梓眼睛飘向窗外,深邃,捉摸不定。嘴角上扬着淡定的微笑。
  “阿朗,时间不早了,走吧。”
  阿朗看一眼剩下的半杯红酒,还有她没喝完的摩卡。心里叹到:是寓意他们还有机会品尝未来,还是阿梓仅借喝了几口红酒的阿朗向自己表白,仅此为止?
  就是这么个夜晚,阿朗毕业几年后在心中一直挥之不去。婚姻大事决口不提,一直交际挺广的姨妈煞费苦心,多次提出给他相亲,他木然拒绝。静时思忖,自己也不明白在等待什么,心中怎样的一份情感至今无法着陆。
  今天一定要有个明白。阿梓来了。
  从单位出来,外面飘着雪花,阿朗满脑子只念着毕业回南方工作的阿梓是否依然受得了这北方的寒冷。
  左侧拐弯僻静处,座落着雅致的咖啡屋,阿梓的情调一如既往构成她的魅力。
  推门一眼就见到靠窗而坐的阿梓,一身紫色,美丽依旧。阿朗又看到了自己心中的公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淡定的笑容,卷长的睫毛,如水的长发,阿朗重新迷失在面前这个女孩的音容笑貌里,她的一切依旧让他心醉。眼前的她已不是昔日那个机灵精怪的小女孩了,她有着成熟的美丽。
  阿梓优雅地向他招手:“Hi”
  “Hi”阿朗心跳加速。
  她点了红酒、摩卡。
  “你可以少喝点红酒。”她递给他。
  阿梓依然是摩卡,一切仿佛重演。
  阿朗微笑,心激动又慢慢平静,努力让自己恢复平常。
  阿梓告诉他单位在这里办了个学习班,她被单位安排来了,随便看他。“随便”两字在她的轻声中算是重音。迟他两年毕业的阿梓现在是政府公务员,有很好工作环境,过着悠闲的日子……想着她在学校如同不凡的公主就注定她有很不一般的生活。
  阿朗问她,你现在快乐吗?有了自己的幸福吗?阿梓微眯着笑眼,上扬着好看的嘴角,把玩着手中的杯,轻轻地如同呢喃:幸福的人是否快乐?不想放弃的最终是否能找回?我至今也不知道。人总得现实些。
  阿梓的话使阿朗很迷茫似乎又很清晰,这么多年他到底能有多了解阿梓,仔细想来是晓于她的外表,也止于她的美丽。仅仅如此。
  正像阿梓说的,她可以远山远水地驻足观望着一个像他这样的朋友,多年不联系,只是偶尔路过走过才顺便看过。而阿朗爱一个人会在心里很纠缠,纠缠,他再也承受不了这种飘忽的无法着陆的情感。
  他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生怕眨眼会离去,阿梓淡定的笑容还是那么迷人。她是那样的美好,可此时阿朗觉得她的美好从不属于自己。
  恰时,阿朗手机响起,姨妈打来电话安排他和介绍的女朋友今晚见面,问他是否有空,在什么地方。
  阿朗喝了一大口红酒,对着手机说:“可以,就到学院城附近,因为那里依山傍海很适合我们山盟海誓。”
  姨妈在欣慰的笑声中挂断电话。
  阿朗再次端起杯对着阿梓:“祝你是个幸福且快乐人,祝我放弃一个等不回的期待。”
  “朗,其实有一种爱只适合思念。”
  ……
  “时间不早了,晚上我还有个约会,改天我和女朋友请你吃饭,地主之谊这份儿的事不能让我有憾。”他的话令自己都感到吃惊。
  阿梓有点意外,注视阿朗良久,依然微眯着那迷人的双眼带着淡定的微笑:“你会很爱她吗?”
  阿朗避开了她迷离且带半点忧郁的眼神,深深的呼吸,一如她的重音说出:“会。”
  至此,阿朗心里那份荡悠的感情仿佛正在着陆。他在心里喃喃道:她打这里走过,不是归者,只是过客。他想,接下来的日子要好好谈一场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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