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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灾乐祸
作者:佚名   来源:不详

  一

  曲政抬头一看,好家伙!

  好一幅对联!

  上联:兴也罢,亡也罢,饮罢。

  下联:梦亦悲,醒亦悲,干悲。

  横联:一醉方休!

  对联的字由霓红灯管组成,字的外面被玻璃罩着,字的光成流水状,哗哗地从“兴”字流到“罢”字,从“梦”字流到“悲”字,上下不停地流。但是,横联的四个字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街上的行人,是醉了,还是电源接头坏了?

  曲政看着看着和对联接通了电源,对联仿佛流到了他的心中。干悲不如干杯,管它什么兴衰存亡,饮吧!什么人间荣辱利弊得失,见鬼去吧,姑且饮上几杯。一醉万事休啊!

  曲政踏着这家酒楼上音乐的节拍,走进了这家酒楼的二楼,酒店小姐送上来一盘武昌鱼,一瓶黄鹤楼酒。曲政独自饮上一杯,觉得郁闷依然,自杀念头悄然袭上心头,但曲政还是夹了一点武昌鱼喂在嘴里。突然,另一桌酒席上的人有一位罗汉肚的人大声吼道:我看反腐败是正火烧不尽,歪风吹又生……罗汉肚扔掉衬衣,又将一满杯酒从口中倒下肚里,可是由于用力过快、过大,只有一半酒倒进了口中,另一半从嘴角流下,一直流到肚皮上方胸口处,停了下来,汇成一个小水荡,罗汉肚一晃,酒又像瀑布一样从肚皮上挂了下去。

  罗汉肚的对面一位长脸男子说:“兴也罢,亡也罢,饮吧!在解闷酒楼勿谈国事。”

  另一位脸上长着墨水瓶盖一样的圆鼻子男人说:“酒解不了闷的,干脆到红灯区去吧,听说东城区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妓女,她叫王小雨,去找她解闷吧。”

  方脸男子说:“那王小雨妓女,可称得上妓星,又漂亮又有气质,又有文化,只要三百元便可和她玩个够。”

  圆鼻子男人说:“有那么容易吗?那妓女接客还挑人,她看不上眼的,她坚决不接待,随你给多少钱。”

  “你肯定被她拒之门外了。”方脸男人说。

  “正是,哎呀,只要和她拥抱一下都死而无憾呀。”圆鼻子男人把鼻子摸了一下说。

  曲政在一旁听了心想:有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去做妓女呢,妓女也做得那么霸道,谁敢去呢。但是,曲政心里盘算着:我来去试一下!一去消尽古今愁啊!

  于是他放下杯子向楼下走去。

  下楼后,曲政招手叫停了一位“的士”。

  曲政对“的士”说:“到东城区。”

  大约二十分钟,车开到了东城区,东城区是商业区,楼房像原始森林一样,那里妓院也很多,王小雨在哪一家妓院呢?曲政茫然了。曲政下车后步行寻找。

  他一看,两边楼上灯罩里面的红色射线缓缓地转动着方向。一楼台阶上的,黄色、绿色灯罩射出的彩色光线上下左右互相交织着。街道的正前方有一束巨大的红色的光柱以强烈耀眼的光茫染红了整条街道。

  可是有一树绿色光柱转向器失灵,绿色的射线一个劲地照在名叫迎春花旅社的门上,迎春花旅社几个字不停地放射出彩色光圈。

  旁边有一药店,广告牌上写着:十分钟增粗3厘米,增长8厘米。曲政想:绿草前面肯定有水,蜜蜂前方肯定有花源 ,性药店前面可能是妓院吧。他想走进迎春花旅社,但他又不敢,不过他还是想出了办法,他发现了迎春花旅社招牌下边的联系电话――87888XX.曲政拐进另一条街道,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旅社的电话无人接听。曲政非常纳闷,等了几分钟又重拨了一回电话,电话通了。

  曲政迫不及待的应道:“喂,你要说话呀,你是迎春花旅社吗?”

  “我是――你有什么事?”女中音答道。

  “我想问一下,你们那里有一位叫王小雨的姑娘吗?”

  “有,你来吧。”听到说有,曲政的骨头都酸了。身上一阵紧一阵地电麻感使他神魂颠倒。他先前自杀的念头,烦躁的心绪,早就灰飞烟灭了。他毅然回头向迎春花旅社小心谨慎地走去。

  “喂!快来呀,先打电话的是你吗?”中年女人向曲政打招呼。曲政心里很虚,他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才华,他有些顾虑,最担心的还是怕被警察抓去了,但他还是进去了。刚一进门,曲政便问:“王小雨是在你们这里吗?”

  老板娘回答说:“是的,现在她出去了。再说晚上她不接待客人,她接待客人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十点,下午三点到五点,其它时间不接待客人。”

  老板娘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们这里还有七位姑娘,比王小雨漂亮的也有,给你选一位,怎么样?”

  “不,我一定要王小雨。”曲政固执地回答道。

  “那你明天上午来。”老板娘说着把曲政的臀部拍了一下。

  曲政只好怏怏地走出来,抬头举目搜寻回去的街道。

  突然街道口的上坡地段有一道白光照过来,就像电炉炉丝短路后爆发出的强烈的白光。

  曲政定睛一看,从对面坡上走下来的是一位姑娘,姑娘穿着白色的羊皮靴,白色的紧身裤,白色的内衣外面套一件短的白色皮夹克,她被红色的光芒、红色的夜雾、红色的闪光染成了梦幻中的仙女。

  近了,近了,曲政皮带下的器官骤然勃起,钢钎一般,直挺挺地把裤子全撑起来了,就像草原上的牧民支起的蒙古包(帐篷)。可是,这帐篷只有一根柱子,其实是撑得半开的一把伞,只是雨水被精水代替了。

  曲政惊叫了一声:这就叫性感啊!他今天才体会到什么叫性感,啊!漂亮才是真正的春药。

  她肯定就是王小雨了。世界上美丽的姑娘千千万万,可是,能够唤起男人的性的欲望的姑娘是太少太少,他看着那姑娘飘进了迎春花旅社,曲政一步一回头,很想回迎春花旅社赖上一宿,但是,那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吧,唉,还是明天来吧,边走边想,今天晚上的时间你快点跑呀,明天九点你快点到呀。

  二

  第二天八点,曲政就到了迎春花旅社,进去一看,有四五位姑娘正在玩扑克牌,几位姑娘都很美,老板娘示意他选一位,但曲政说,只能叫王小雨,老板娘无奈,只好叫了一声:“雨!”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位姑娘,曲政一看,是昨天晚上那位,顿时皮带下的裤子支起帐篷。(柱子硬硬的)

  “王小雨!”曲政情不自自禁地呼了一声。

  王小雨没有回答,也没有笑,面部很亮,由于乳峰很高,乳房下面的阴影区很宽,腿修长而笔直,显得端庄性感,眼神露出一些轻蔑和不满。

  “跟她上去!”老板娘催着曲政。

  曲政跟在王小雨后面上楼去了。上到五楼五号房前,王小雨推开卧室门,室内陈设很简单,曲政坐在床上,王小雨站在窗户边,曲政说:“你不愿意吗?我是最注重感情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就……”

  “我痛恨感情,特别痛恨什么爱情。”王小雨说,“你快躺下,做了快走。”王小雨说着走到床边催曲政快脱。

  曲政脱去衣裤后,要去吻她。

  王小雨却把脸扭过一边去说:“不要吻我,你快点。”

  曲政猴急地要爬上王小雨洁白的肚子上去,王小雨从容地从枕头底下取出安全套,要给曲政的器官套上,曲政不同意,王小雨说:“不戴就不能做。”

  曲政心想:自己是医生,又是第一次来妓院,又没有病,完全可以不戴。

  于是他试着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王小雨说:“你是公安局长又怎么样。哼!”

  “我是说,我是医生,我没有性病。”

  “你没有病,我有病,必须戴套,快。”

  曲政无可奈何,只得乖乖地让王小雨套上安全套。曲政贪婪地把嘴凑上去要吻王小雨的乳房,王小雨又用双手护住乳房说:“你快点射了,不要烦人,不要以为你出了那么点钱就随心所欲。”曲政只好在王小雨允许的“地盘上”活动了一阵,怀着巨大的遗憾,离开了迎春花旅社。临走时王小雨望着曲政笑了,笑得很开心,很自然。

  三

  洗澡后,王小雨回到自己七楼七号房间,她躺在床上没有穿任何东西,她要享受那种一丝不挂的自由,她用手抚摸了一下大腿中间肌肉的缝隙处,盯着看了很长时间,心想:这里也并不十分漂亮,为了它,一些男人可以去坐牢,为了它,一些男人可以用生命的代价去换取片刻的虚无的占有;为了它,一些男人竟不顾一切,舍生忘死。为什么呢?哼,我知道了,是他们男人的“下水道”不通,我们的任务是疏通男人的“下水道”(作者评:这姑娘认为男人先有了精液堵住了尿道,疼痛难忍,才去找她们疏通。只有男人才知道不是这样。)哎!最可恨的是哪一位男人研究出了什么伟哥一类的药,让那些又小又软的男人器官真的变粗变硬了,我才不要那些男人的器官又粗又长。

  最好的是,所有男人的生殖器官都只有花生米那么大一颗。那样最好,就在我的“那个”外面碰一下就走,但是将来我的丈夫的生殖器也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岂不惨了!想到这里,王小雨诡密地,痛苦地笑了。

  唉!要是,我的“肌肉开口”(生殖器)生长在脚底下该多好,我要用脚踹他们男人,他们还得给我钱。那样我可以脚踏世界上的男人,为女人争气,重新建立一个母系氏族社会。

  哎!每当那些素不相识的嫖客进门时,他们色迷迷地眼睛扫视我时,我根本不愿看他们,我也讨厌他们看我,我只看到他们一双又一双的大脚、小脚,不过根据那一双脚的……… 我早就推断出他们的身份地位了。但是当他们脱掉身上的一切后,肉条条一个,什么身份也没有了,什么地位也没有了,全是平等的,在我面前,全是嫖客,全是一个个的肉体。

  她奇怪地发现昨天晚上在电视上发表讲话,要打击嫖娼的那个人,在这里来的次数最多。天下的男人为什么都好色,我恨男人。王小雨在小腹上用手来回地熨了几下,不巧把下面什么地方触动了,产生了一丝丝痒的感觉,她想了前几天来过的那个还是“人”的男人。凭她的直觉,他是可以信任的人,他再来时,一定要问一下他的电话号码。有要紧的事时,也可以托他帮忙。

  她又想起了昨天来的一个工人,大约二十几岁,刚脱下裤子,自己给他戴安全套时,他便抖抖地从小便口流出一些稀米汤,我心里乐了。男人们都这么快就好了。最后他还是在我身上下面那个地方的外面用那个东西揉了一下,实际上只是碰了一下,便怏怏地走了。工人、农民、年轻的野蛮家伙来床上二三分钟便走了,最好。官员、警察……最烦人,来后又要给我脱裤子,又要拥抱,又要吻我,又要摸这里,又要摸那里……王小雨想啊、想啊……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王小雨开门一看是老板娘。

  老板娘说:“下面来了一位客人,那客人很奇怪,他戴着帽子,架着墨镜,罩着雨衣,从”的士“上一下车就照直钻进来问,王小雨在家吗?我说在,我要他在下面等着,我上来问一下你愿不愿意接客,我估计他肯定是一个”人物“,叫他上来么?”

  “嗯。”王小雨轻蔑地哼了一声表示同意。老板娘下楼去通知了那个“人物”,要他上五楼五号房间等着。

  那个“人物”的肚子像临产的孕妇,走路很慢,他上五楼后在五号房间门前等了两分钟,王小雨才从七楼七号房间(王小雨的寝室)走下来。下来后,王小雨轻慢的走进五号房间。

  “人物”一看见王小雨那苗条的身段,软软地飘进来的时候,顿时浑身发烧,脐下的器官哗啦啦竖起来了。他慌着往下拉裤子,可是拉不下去,慌忙间,柱形器官一下插在皮带与裤子中间,那“人物”只好把裤子和皮带向上轻轻地掂上去,这才取出来,可是器官上已经留下一道划痕。但他没有觉得痛,因为太兴奋了:有名的美女,来到了面前,而且就属于自己的了。

  王小雨看着眼前这位孕妇一样的“人物”,十分恶心,但她还是脱下了自己的牛仔裤。

  “人物”看见王小雨浑身上下洁白的肌肉,大腿中间开口处的肌肉也是白嫩嫩的,肌肉膨胀得透明,阴道口仿佛是上等白面发的馒头中间用刀片划的一条口子。倘使用手指去按它,它会把手指弹回来的。“人物”没有用手去按,但是下巴和嘴唇却向前撮着,颤微微的。

  “人物”看得涎口水已经挂在嘴上了。他正准备用手抹去涎口水,可是涎口水早已涌出来,一下子掉在他的大腿中间,把一撮黑色的卷曲毛粘直了一些。

  “人物”猛地向王小雨身上扑去,可是王小雨一手接住“人物”的那膨胀得又粗又长的器官,是谓:一个“仰手接飞猱,一个”俯身散马蹄“,王小雨硬要给人物的器官戴上安全套,可这”人物“却不同意,硬往王小雨的下腹部开口处插进去,可是王小雨坚决不同意,双手紧握住”人物“的那”钢钎“向不是目的的地方乱指,而那”人物“也夹着”钢钎“上下左右骚戳。突然,王小雨把那人物的”钢钎“向床外一扭,哗!”人物“钢钎一样的生殖器官像缺了堤的江河,白色的液体破口而出,射向床下。

  啊!李白在下面惊呼:飞流直下三千尺,硬是银河落九天。

  “人物”的器官怏了下去,火气冲了上来,正欲发火,要打王小雨,聪明的王小雨溜下床跑了。

  “人物”整理好衣服,走时指着五楼的一些房门暗自道:你等着,等我去浙江挂职期满后,回来收拾你们,我会要你坐牢的,王小雨,你们这些违法的卖淫女。

  四

  曲政自从和王小雨初交以后,后来每星期二都去和王小雨度过一段时光,他们已建立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关系。这一天,曲政又来到了迎春花旅社。

  王小雨刚洗澡出来,出浴的美女,冲洗后的脸蛋成了透明的晶体,里面的毛细血管依稀可见,眉毛伸向左右方向的上空成试飞状,眼珠在监视着将要飞去的眉,所以在眼眶里滴溜溜直打转。啊!王小雨那种罕见的女性气质,使曲政陶醉了。

  王小雨今天见了曲政表情好像也有一些奥妙,她的下巴微微向胸部依偎着,眼神也温和一些。王小雨要曲政先上楼,并说自己随后就到,曲政上了五楼,在五号房间门口站着等待王小雨,一会儿王小雨上来了,她看着站在五号门前的曲政笑了,她说:“跟我上来!”曲政受宠若惊,跟着王小雨上了七楼。

  走到七号房间门口王小雨推开门,里面一缕缕醉人的芳香,让曲政飘飘欲仙,曲政一看房间的布置,他暗暗吃惊,床对面的壁上挂着一张贞德的像,左边是撒切尔夫人的生活照,右边贴满了从最近报纸上剪下来的赖斯照片。

  抽屉上放着一架很高级的摄像机,旁边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

  一个窗子被一个布衣柜挡住了。曲政准备挪开看一下窗子后面,王小雨上前一步抓住了曲政的手,不让他挪,并告诉他,那里是一个暗道,挪开衣柜可以从暗道通向隔壁苗水旅社楼顶,从楼顶下去,可以下大街,遇到紧急情况,可以……

  曲政心想:王小雨把什么秘密都告诉自己了,而且把自己带到她的卧室里,她是信任我了,爱上我了,还是有求于我?王小雨坐上床,很安闲地脱下牛仔裤对曲政说:“来,你睡这边。”曲政乖乖地听从王小雨给他戴上安全套,他们像马得堡半球一样紧紧地联在一起。曲政浑身出汗了。

  曲政试探地问:“假设我在你这里病了,你怕吗?”

  “你就死在我肚子上,我也不怕。”王小雨说完,又催道,“你快射呀!”

  曲政说:“我要进去一百次,那才会射。”

  “说话算数?”王小雨追问道。

  “肯定算数,你记数,开始!”曲政要王小雨计数。

  “一十、二十、三十、九十、一百,满了,快射。”王小雨仅数了五下,曲政就像把整个身体,整个灵魂,一切,都化作一种液体全部倒进了王小雨的体内。王小雨的机灵融化了曲政的一切。

  曲政下来后在床上说:“曾经仓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雨,你懂吗?”

  “只有你懂,我不懂。”

  曲政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太冒失、太无礼,于是转弯说:“我错了,对不起。”

  “你没错,你在赞美我,歌颂我,同时你又在骗我。”王小雨说,“写这首诗的人不是后来也抛弃了他先前的情人吗?”

  曲政心里暗暗惊叹,她对这首诗的理解远远超过自己对这首诗的理解。

  曲政这时有些腼腆地说:“小雨,说内心话,我想你做我的妻子,我要永远做你的丈夫,我允许你自由,决不强求你做什么,不做什么。”

  “你要做我的丈夫?”王小雨的黑眼珠一下子从中间闪到眉毛末端不解地问道,“你一个嫖客,我才不答应。”

  王小雨的回答使曲政大吃一惊,因为曲政自己认为自己长得英俊而且有一份好的工作,满以为王小雨会高兴得跳起来,殊不知小雨的回答竟然使自己十分尴尬。

  曲政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王小雨沉默良久后说道:“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行吗?”

  曲政要王小雨把手机拿过来,把号码存在王小雨的手机上,王小雨递过手机,曲政一看,金光闪闪,问道:“你这手机多少钱?”

  “一万、二万、四万”王小雨狡黠的笑了一下说,“快存。”存好了号码,曲政起身要走,离开迎春花旅社,王小雨目送着曲政。整个红灯区一片祥和气氛。

  五

  东城区没有一点异常气氛,嫖客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戴套“快餐”,公平自愿,妓院里高级音箱里放出的各种轻音乐,让行人如同躺在席梦思上做梦一样。在这南方江边城市里,外地人领略到了天堂的真正感觉;苗家美女,吊脚楼群,清清河水,悠悠清山,柳枝舔着河水,河水含着柳枝。

  突然,几辆警车疾呼而来,警车直奔东城区七巷,街口上的几家旅店老板都紧急地拿起手机通知各家旅社、妓院请注意安全,整条街道一片骚乱。为首的叫赵警官,他带着五个警察率先冲进迎春花旅社。

  他对另外几个警官说:“你们分头去检查各家旅社、妓院。妓女、嫖客,一律带走。这家旅社我负责检查,你们分头行动,快去!”几个警察都走了。赵警官闪电般地飞向五楼五号房间,赵警官把穿着大头皮鞋的右脚向后拉了一个弧形,然后用力往门上一拽,五号房门应声垮了下来,赵警官一看里面人影也没有,他退了出来,直奔七楼七号房间,赵警官做好了踢门的预备动作,可是七号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赵警官冲进门一看,一个修理工正在给王小雨修电脑,王小雨也正在摆弄摄像机,王小雨见有人冲进来,迅速用枕巾盖住了摄像机,镜头却露在了外面,开关也开着。修理工见进来了一个警察,而且气势汹汹,修理工进退两难,赵警官痴痴地望着王小雨的胸部,面对着修理工大吼一声:“快滚。”修理工如梦初醒,电工刀、钳子都没有捡拾,拎着包就跑了。

  “你为什么冲进我的卧室?”王小雨问道。

  赵警官冷笑了一声,大声说:“你这是妓院,我们任何时候都有冲进来检查的权力。你们违法,我们就要追究。”

  “这家旅社开了整整三年,没有违法,今天违法了?”王小雨说。

  赵警官冷笑了两声,又大声说:“我们不追究你,你就合法,我们一旦追究你,你就违法。法律是武器,既然是武器,我们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法律是武器,你还不懂吗?法盲妓女。”

  王小雨站起来要走,赵警官大吼一声:“你想逃跑吗?你刚才和那修理工发生了性关系没有?”

  “没有。”王小雨大声说。

  “你现在把你的衣服、裤子脱下来,躺在床上,我检查。”

  “不行。”王小雨发怒了,“坚决不行。”

  “我这是在执行公务,你不执行就是妨碍公务罪。你懂吗?”

  “不,你是想强暴我。”

  “你说对了,老子今天就要强奸你,你又怎么样?强奸妓女,你干受着,你没法。”说着赵警官凭着他那强悍的身躯,巨大的力气,把王小雨抱上了床。

  “救命啦!老板娘……”王小雨大声呼救。赵警官对准王小雨就是一耳光,王小雨的鼻血一涌就出来了。

  “再喊,老子判你十年刑。”

  王小雨果然不喊了,转而抽泣低声说道:“警察叔叔,警察伯伯,求求你,不,你别强奸我。”这时,赵警官已经射了一股精液在床单上。

  “老子在执行公务,放老实些,不准动!”赵警官又按住了王小雨说。

  赵警官身体强健地犀牛一般,精水有矿泉水多,他还要继续射。

  “求求你,警察爷爷,你有法强奸我,我没法,但是,你要戴避孕套。”王小雨书怏求说。

  “你想用像皮套套住我的鸡巴,让我日胶靴,不行!”赵警官说着又把生殖器往王小雨下腹部插去。又被王小雨握住了。王小雨哀求着:“求求你吧,我才19岁,你不戴套,搞了,我会生孩子的,我会得病的。我还没有结婚。”

  “生个儿子最好,我给抚养费。”赵警官撕下王小雨的乳罩又拉王小雨的内裤,生殖器又向下面扫射了一股精液。

  王小雨的内裤肯定是正宗名牌,很牢,怎么也撕不破、拉不下。这时赵警官火急火燎,他急中生智,他把头一下子扑在王小雨的生殖器上方,把嘴凑上去,用牙齿咬王小雨的内裤。他像在咬着一只没煮熟的鸡腿,把咬着的内裤拉得好长好长。正在赵警官栽着头,用牙咬王小雨的内裤时,王小雨也急不思果,她从枕边桌上拿下电工刀,右手握紧电工刀,这时赵警官把咬在嘴里的三角短裤已经拉到最长的位置,他把牙齿在短裤上一挫,然后一放,“哗”一下短裤破成了两块,一块含在赵警官嘴里,一块缩回去晾在王小雨阴户的一边,阴户露出来了。他挺直身子准备把生命器戳进王小雨的生殖器,王小雨毫不犹豫地用电工刀向赵警官的肚皮上用力划去。赵警察身体一偏,便滚下床去了。

  王小雨起来一看,警察果真死了,她火速收起沾满精液的床单,她把摄像机重新一打开,赵警官的声音、图像全在里面。她又迅速关好,提起装有三十万元的皮箱准备逃跑。临跑时她又看了一眼赵警官,她心一横,拿起一支眉笔,在尸体旁边写下:杀人者,王小雨也!写完后,她拉开布衣柜从墙壁暗洞中钻到隔壁苗水旅社的楼顶,从楼顶上一下子滑向一楼,她跑到旅社寄存室,把装着摄像机及精液床单的小包寄存好,她告诉服务员:二十分钟后,有一男子来取包,取包密码 279482429并给了服务员一百元酬金。并对服务员说,那人来取包时,会再给你一百元。

  王小雨寄好了包,走上大街边上,迅速拨通了曲政的手机,验证了曲政的口音后,王小雨说:“我是王小雨,请你在二十分钟内赶到苗水旅社,在寄存室将我寄存的一个包取走,并给他一百元手续费,那包很重要,我如果带着被警方追上后,缴获后销毁了,那我便会被判死刑。你取走后,妥为保管,也许到时能救我一命,那包就是我的生命,你能救我吗?取包密码:279482429”王小雨说完,未等曲政回话便关掉手机,招手叫住一辆高级“的士”车,她上车后抽出三张一百元的钞票扔在司机的方向盘前面台上。

  她说:“先给你三百元,到武汉后再给你五百元,时速超过一百公里,再加一千元,快!快!”司机换上最高档位,右脚把油门踏到最底部,时速表指针一下子指向一百公里处。王小雨坐着“的士”正以最高时速向武汉方向飞逃。

  六

  迎春花旅社七楼七号房间,赵警官的衣服、裤子全堆在王小雨的床上,赵警官光着身子,仰面躺在床下地板上。腹部有一条小口,冒着泡沫和血,还发出滋 滋的声音 ,生殖器口边糊满了乳白色浆液。床铺上的对讲机响了一阵,无人接听。

  街道上十几个警察非常纳闷,有一个警察提议上楼去看一下,旁边一位瘦个子警察神秘地笑了一下,小声说:“不要去打扰别人的好事,楼上有一位倾城倾国的美女,赵警官早就心醉神往呢。”

  高个子警官严肃地说:“不准开玩笑,赶快上楼去看一看。”几个警察押着老板娘上楼去找赵警官,先到五楼五号房门前一看,门被踢垮了,歪在一边,地下还有许多碎木板。

  老板娘说:“人都走了。肯定在别处包房间玩去了。”

  “胡说。”高个子警官说,“继续搜,七楼、八楼每个房间都搜。”

  五六个警察分头搜查。突然,一个警察在七楼七号房间大呼:“快来,赵警官死在这里了。”

  所有的警察都到了七楼七号。只见赵警官面如土色,完全呈死亡脸相,肚皮下方的一个小洞还在流着泡沫。赵警官尸体旁边写着:杀人者,王小雨也。瘦个子警官蹲下去用手检查了一下,大声说:“还有救,有脉搏、有呼吸,快!赶快送医院。”四个警察,扯下门板,将赵警官抬下一楼,送医院抢救。高个子警察拿出手机把情况给公安局长做了汇报。

  公安局长要话务员通知全市派出所选出干警追捕凶手王小雨,东西南北中各检查站严密检查。并指示:从现在起封锁全城,车辆只准进不准出。公安局选出最好的车,分别向重庆方向、湖南方向、武汉方向全速追击。时速150公里。

  七

  曲政接到王小雨的电话,火速赶往苗水旅社只用了二十一分钟,对上取上包密码279482429取出帆布小包,刚取出来,下来了四个警察,慌忙间正和警察撞了个正着,警察没有追问他,他也从容地提着包,上了“的士”。中途又换坐了一个“的士”才敢回家。

  警察前去问寄存处的服务员,可曾看见王小雨从这里出去,服务员说不认识,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在这里存了一个包,前几分钟被一个男子取走了。

  警察说:“快追!他们肯定有联系。”

  东西南北的主线、干线都在追捕袭警凶犯王小雨。市内也在火速追查王小雨同党。

  八

  九月十号,苗水市全城轰动。?苗水公安报?头版头条报道:向反嫖英雄赵警官学习,向反嫖英雄赵警官致敬。

  ?苗水早报?头版头条报道:昨日一凶悍妓女袭警,杀死警官一名。

  电视台赵副县长发表电视讲话,赵副县长讲话时,迎春花旅社老板娘大惊失色:因为,她认清了讲话的就是两个月前来过的那个“人物”。

  电台也在播音:全市市民请注意,如有发现王小雨并提供线索的奖现金五万元。

  ?苗水日报?头版头条报道:袭警妓女在逃,警方正在全速追捕。

  九

  如梦令

  笑赐曲政

  欲火正浓入铺, 心慌腿软乱顾。

  野蛮文明随淫化,拱入羽被深处。

  套住,套住,取出一代臭乳。

  曲政在整理材料时发现了王小雨日记本上这首词,真是哭笑不得。这是他第二次和王小雨欢乐的一幕,自己当时钻进被窝时,王小雨抢先说,先戴上安全套,先戴上,高潮过后由于王小雨肌肉太紧,也由于自己肌肉收缩太快,变得又小又怏,所以自己的抽出来了,而安全套却被紧紧地夹在了王小雨腹中,当时王小雨小心翼翼地取出安全套,提着一代白色液体,说:“你流的臭奶。”事到如今,曲政无心去欣赏下面更精彩更幽默的词,曲政又整理了赵警官去妓院的时间

  证人、证据等一系列材料。

  接着又联系了王小雨的母亲,王小雨的母亲终于打听到了省纪委副书记王坚原的电话号码,并转告给曲政,曲政也和王坚原联系上了,王坚原并吩咐曲政把赵一柱住医院的真实病历弄到手。

  话说苗水市外科医院二楼十二床的赵警官,他正和几位病友“斗地主”(湖北地区的一种扑克游戏),一位医生正在填写赵一柱的病历:患者姓名:赵一柱,职务:警官,年龄:36岁。×××年××月十三日下午高血压昏迷入院,下腹部、耻骨左侧有长三厘米、宽一厘米刀伤,外伤缝合已愈,血压仍偏高。

  医生写完病历,正准备放进屉子上锁,可是旁边站着一位青年男子说:“医生,能不能把病历给我看一下”。

  “不行,保密。”医生警惕的说:“你是什么人?”中年男子发现医生很紧张,慌忙掏出一包进口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医生,医生说不抽,中年男子接着抽出一叠面质一百元的新哗哗的红色钞票塞进医生的屉子里。

  医生说:“你有什么目的?”医生的口气很硬,但是,后面的“目的” 两字他说得很轻,很轻。

  青年男子说:“我只想看一下赵一柱的病历。”

  “只允许你看十分钟行吗?”

  “不,只要一分钟。”

  医生把赵一柱的病历拿出来摆在办公桌上,青年男子拿出超薄隐形数码相机,对准病历,把赵警官的全部病历拍了下来。只花了不到三秒钟时间,青年男子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医院。

  十

  时速表指针闪了几下,由一百五十公里慢慢地下滑到一百公里。

  王小雨央求说:“你还能不能快呀!”

  “的士”司机的右脚一下了把油门踏板蹬到了车的底部,脚仿佛被焊在底部,之间一丝缝隙也没有,只是腿部不停地向两边抖动着,象电焊工的焊枪在焊左右的缝隙。可是,时速表的指针却由一百公里落到三十公里。王小雨手里攥着手提箱,额上冒出的汗珠在红朴朴的脸蛋上“无边落木萧萧下”,但是眉毛上边的一颗却悄悄地拐弯钻进了王小雨的眼眶里,这时刚强的王小雨的泪水却被汗水浸了出来 .她取出高级保湿面巾纸,轻轻地在脸上,文质彬彬地压了一下,她镇定了下来。她要求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要去卫生间。车一停,她顺手扔给司机一千元,下车跑向高速公路出口处。

  正在这时,后面一溜烟,苗水市牌照的警车,追了过来,他们发现停在路旁的“的士”,正是他们追踪的车子。一刹那间,五辆警车团团围住了“的士”,司机不知所措,下来便拉下裤子小便起来了。几位警察冲上来对“的士”一顿拳打脚踢。大声呵问:“通缉犯王小雨被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的士”说:“我的车没加机油,烧缸了。那位女孩子可能怕我抓她,她说去卫生间,便下车了。有可能去荆昌市了。”十几位警察一合计,全都插进荆昌市去了。

  王小雨下车后,直奔荆昌市邮政局,她把手提箱里的钱汇给母亲二十五万元,自己随身带了五万元。她找到了一家宾馆,她躺在床上给母亲打电话,王小雨说:“妈!我现在成了通缉犯,我不能回来。”

  王小雨用力擦干了泪水说:“第一,我不能连累你,第二,我怕乡亲们耻笑我,我先在邮政局给你汇来二十五万元,你可自己零花五万元,剩下的你好好保管着,如果他们不判我死刑,我便去海边一座城市开办一家公司,如果我被判死刑,你就作养老金。”

  王小雨的母亲在电话里抽泣着问:“雨儿,你犯了什么法,你回来跟妈妈慢慢说……或者……你就去跟法院说说好话,好话一句软人心,你一个小女儿,他们不会判你重罪的。昨天一个叫曲政的人,给我打了电话,他讲了你的情况,我给他讲了省里的一位大官的电话,那位大官,原来是我们的亲戚。”

  “妈!你以为法院院长是我父亲?我才不去自首,他们抓到我,也无所谓,妈,你不用哭,我都不怕,怕什么呢。”

  “雨儿!我们族里有一个叫王坚原的,听说在省里当大官,原来他下乡插队在我们这里。他认得我,也知道你。我找一个明白人给他打一个电话,要他……”

  “妈,不讲了。”王小雨打断了母亲的电话。

  挂了电话,王小雨洗漱一番,把短发用右手的虎叉向后一拢,拢成一束,左手把皮筋往里一圈,又用右手把羊尾状的发梢轻轻地压了一下,但是压下去了的发束又翘了起来,象一支大号毛笔,每走一步,毛笔就在后衣领上刷上一笔。多么青春,多么气质。

  王小雨提着小包向水果摊走去。水果摊旁几位青年人在争着给摊主讲:“那个姑娘如果来买了水果,我付钱,无论她买多少”。

  摊主说:“她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要给她出钱,有麽子意义?”

  “她漂亮,我付钱,我满足。”

  说话间,王小雨过来了。她果然买了四斤苹果,王小雨打开票夹抽出一张五十元钞票,可是摊主说:“不要了。这几位青年先押了一百元,你买多少,他们出多少。”

  “谢谢他们,请他们把钱拿回去孝敬父母,我才不要呢?”说完王小雨拎着苹果扬长而去,几位青年小伙子发出一串串叹息声。目送着王小雨消失在人流中。

  王小雨又换了一家宾馆。她吃了一个苹果躺在沙发上想:现在往哪里跑呢?曲政那家伙把摄像机和那些证据取到了吗,复制了吗?赵警察是死了还是活着呢?如果死了,我肯定是死罪。唉!自杀了算了。但是,自杀后,别人要登报:杀警察妓女王小雨于荆昌市xxx旅社自杀身亡。那更丑,唉!管它的,人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死了就死了,无所谓。但是,要是买到一瓶假药呢,毒得不死不活,身残什么的,那时怎么办呢?唉呀!就撞死在房间里吧!但那是多么痛苦,多么血腥!妈妈呀!妈妈。我多么想继续围在你身边,帮你炒几盘菜,加几滴酱油,还记得我只有九岁时我围在灶台边帮你烧豆腐时,把白豆腐烧成了黑炭,你揪了我的耳朵,妈妈呀,妈妈我多想你再把我的耳朵揪一下。还记得妈妈在地里做农活时,我把背着的弟弟掉到了水沟里去了。妈妈你扯起弟弟,然后打了我的屁股,骂我死丫头,我顶嘴说我是活丫头,想不到今天我真成了死丫头。

  还记得我只有六岁时,妈妈你病重在床,无钱治疗,你呻吟着,我站在你的床前,把下巴搁在床沿上说,妈妈,你不哭,你的病会好的,我长大后一定挣好多好的钱给你治好病,养着你,让你过上好日子,妈妈你问我能挣多少钱,我用小手拉住你粗糙的大手说,我要挣苹果树叶那么多的钱来养你。妈妈!你当时笑了,而且是流着泪笑的。

  也许是性格注定的吧,我从小说想成为一个大富翁,成为有能耐的人,成为一个“大济于苍生”的人。可是,等我读到高二时,家里已经债务累累,我无法进大学了,只好在高考前一学期退学,我的班主任哭了,我的同学哭了。当时,我是班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是全校的校花。临走时,我不仅没有哭,我劝同学说,你们别哭,我就考上大学也没有报名费去读大学。我毅然退学。其间,我不愿讨,不愿骗,我只好瞒着你们跑到千里之外的苗水市做妓女,计划两年内存足五十万元,然后去港口城市开一家进出口(轻纺)公司。

  做妓女期间,我不抽烟,不吸毒,不跳舞,不出院,富翁要包我,我拒绝。大官要养我,我反对。嫖客要乱来,我阻止。一年以来,我也没有什么痛苦,并不像电影,电视里反映地那么悲哀。只是千不该万不该碰上一个赵警察,唉,要是黑松林里不蹦出李逵来,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走投无路。

  王小雨想,今天到底是服毒自杀呢,还是跳江自杀呢。沉思良久,决定:先去买一瓶毒药再说。

  王小雨走到长江大桥桥头,发现桥头围着一堆人,她走上去一看,桥边跪着一女孩,女孩胸前挂着一纸牌,上面写道:我叫谭小琴,是xxx省xxx县 xxx村人,16岁,高中一年级学生,由于母亲患肾病,病危在床,无钱治疗,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已经给你们下跪一天了,请你们可怜可怜我……

  王小雨走上去拉起那位跪着的姑娘悄声说:妹妹!你的今天是我的昨天,我现在给你五千元,你快回家给你母亲治病,不要跪在这里了。王小雨说完走过桥头,向一家农药店走去。刚到农药店,王小雨便觉一阵头晕,恶心。突然眼前冒着花圈,有红色的,绿色的,还有黄色的,街上的行人都变成了一个个红色的火球,黄色的火球。

  王小雨想去医院。突然,几个苗水市警察跑上来给王小雨戴上了手拷。

  十一

  赵一柱的手机响了,是追捕王小雨的几个警察打来的,说抓到了王小雨,赵一柱接到电话便说,要他们当天晚上一定赶回来,给赵副市长汇报一下,赵副市长听了汇报,指示:从快、从严、从重处理。特别是要从快,越快越好。慢则生变,历史教训。

  王小雨刚到苗水市两个小时,便开庭。王小雨和曲政联系不上,王小雨手中没有证据,开庭时有一个审判长,一个书记员,一个警察,原告席上坐着赵一柱的老婆和代理人。

  王小雨问:我有律师吗?

  审判长说:“我们为你指定了一位律师,你可以委托他为你辩护”。

  这时坐在王小雨身边的一位律师说:“我一定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保证为王小雨依法辩护。”

  原告读了起诉书:……被告王小雨将正在执行公务的赵警官下腹部,距生殖器官三厘米的地方猛刺一刀,致赵警官当场昏死……

  王小雨的辩护律师看了一眼王小雨说:根据中国宪法规定,对王小雨应该从宽处理,最重也只能判处她有期徒刑五年,我的发言结束。

  王小雨说:“审判长,他到底是律师还是驴尸?宪法和刑法也分不清楚,你们完全是设圈套整我。早上七点钟到,为什么八点钟就审判我?”

  审判长说:“这叫从严、从重、从快。”

  “我读的书也不多,但我想法律应该是严格的,有多重就多重,怎么可以从重,重到哪里为止?也可以从宽,宽到哪里为止?我买十斤苹果,你从重,可以卖给我十一斤吗?从轻只卖给我八斤吗?”王小雨怏怏地说。

  “王小雨对法律文字进行诽谤,罪加一等。”

  “我没办法,也没有武器,你们要我死,我就死。你们要我坐牢,我就坐牢,无所谓。”

  “好,你还有什么意见,请做最后陈述。”

  王小雨摇了摇头,不作声。

  审判长说:“请你在记录上签字。”

  “我才不会签字。”王小雨说。

  审判长说:“休庭。”

  审判长和书记员,还有几个办案员都在休息室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小本本上记满了市长、局长、厅长的生日,市长、局长、厅长父母亲的生日,还有各要害部门、上级部门官员的姓名,有关他们的爱好,旁系亲属。

  他们都在查王小雨的亲属情况。忽然一位办案员惊呼:糟了,糟了,月亮掉在井里去了。这位办案人员发现省纪委副书记王坚原好像和王小雨是一个家族。审判长一听吓出一声冷汗说道:“赶快派人去问王小雨,问她是否认识王坚原。”

  王小雨回答不认识。于是乎,审判长心头的石头才落地。

  下午,审判长宣判了对王小雨的判决,判决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之规定,判处王小雨有期徒刑三年。”

  十二

  曲政已打听到,赵一柱和赵副县长串通了,对王小雨已经做出了判决。曲政便在化名王大松去探监。

  曲政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中级法院二审时再作计议。”

  王小雨不屑一顾地对曲政说:“他们只讲关系法,不讲国法,证据尽管多,也未必能赢官司。我仍然觉得无所谓。”

  探监时间结束,曲政站起来准备走,从未动过情的王小雨,今天含着泪花对临走的曲政说:“我原来对你不好……”她把“不好”两个字没有说出声音,只是上下唇粘在一起上下波动着。波圈从嘴角时而向两边荡开一下,荡到脸蛋中间时激起了两个小酒窝。

  曲政走出来,站在一所大学门口等公交车,街道上车流有序地流动着,校门下正在热恋中的大学生结伴而出,时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校门的柱子上有一张长方形的大白纸,三只角掉了下来,形成一个口袋,披在校门的柱子上,象美女头上贴的创口贴,很不和谐。曲政想去拉下来垫在台阶上坐着等公交车。他上前揭开一看,上面赫然写道:通缉令,王小雨,女,19岁,身高1米七O,飞眉,大眼,胸部极高,犯有杀人罪,在逃。如有知其下落者……

  公交车来了,曲政拉下通缉令,挤上了车。

  十三

  九月十四号,苗水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开庭时赵一柱警官和他的妻子好像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打听到审判长旁边坐着的几位陪审员非同一般,听说是从省里坐专机来的,据说他们很关心此案。旁听席上也坐满了人,走道上还站着许多人,法庭外面也站着一千多人,记者也很多,场面非常火爆。

  审判长宣布带被告上庭,王小雨矜持地从左边向被告席走去,这时旁听席上的听众、走道里的听众,齐唰唰地一下子都把头向左边看过来。其实,审判长并没有喊向左看齐的口令。其中,有一位听众嘴里叼的一支香烟,由于突然转过头来,一下子碰在左边一位听众的耳朵上,左边那位听众也未觉疼痛,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染上了烟灰的耳垂,还是痴痴地望着被告王小雨。

  王小雨的气质、精神、美丽,举座皆惊。可是坐在陪审席上的王坚原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座位上。因为他看见了王小雨下巴上那颗圆形的黑痣,眼前的王小雨就是他下乡到苗水市和另一知青的爱情结晶,当时他们没有正式结婚而生下了这一姑娘。其后,只有六个月,他们便回城了,临走他们把这小姑娘寄养在王阿姨家里。后来王阿姨带着小雨儿去了土溪市,便失去了联系。

  王坚原稳住了自己,没有晕倒。

  庭审开始,原告公诉人陈述了王小雨妨碍赵警官执行公务,并用电工刀刺杀赵警官,致赵当场昏死的经过。

  王小雨的代理人王律师站起来礼貌地说:“审判长、书记员、陪审员、在坐的诸位,大家看一看,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十九岁的弱女子,她能在赵警官执行公务的时候杀伤赵警官,而赵警官不还击吗?而且杀伤部位在离生殖器三厘米的地方。苗水法院居然据此判处王小雨有期徒刑三年,纯属枉法判决。”

  话音刚落,赵警官的老婆甚急,双手在椅子的前后靠背上一撑,象撑双杆一般,便站在了走道中间,右手握住前排椅子扶手,左手指着王小雨及王律师说:“你一个不要脸的律师,这里是你耍嘴皮子的地方?你还敢为犯法妓女说话,你看,老子找赵市长收拾你人,你人不象人,鬼不象鬼,鬼混到这里来,来时也不睁开眼睛看一下,苗水市谁听谁的?谁指挥谁?你是谁?谁支持你,你是什么东西?”

  审判长大喝一声:“肃静。”

  审判长接着大声呵斥说:“你这是扰乱法庭秩序,请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好,好,好,我讲累了,等会儿再讲。”赵警官老婆用手指着律师,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请被告出示证据。”审判长大声说。

  这时王小雨的律师说:“请问审判长,我能不能把赵警官在迎春花旅社执行公务时的全过程录像在这里通过显示器放出来。”

  审判长没有立即回答,审判长和旁边的陪审员低声讲了几句,转过头来说:“请放录像。”录像放了十几分钟。

  书记员流泪了。

  王坚原流泪了。

  审判长忿怒了。

  全场忿怒了。

  但是全场却很安静,静得让人可怕,

  突然赵警官的老婆打破了这安静,她像疯了一样跑向王律师面前,要抢录像机,并大骂:“你们一群狗东西,还敢用电脑制作假相,坑害人民警察。”

  这里全场哗然,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忿怒了,一致要求拘留赵一柱的老婆,审判长示意法警带走了赵一柱的老婆。

  审判继续进行,显示屏上的王小雨哭着说:“我现在就离开这里不行吗?”

  “把你的裤子脱下来,躺在床上,我要检查。”赵警官说。

  “不行,坚决不行。”

  “我这是执行公务,你不服从就是妨碍公务罪。”

  “不,你这是想强迫我。”

  “……老子今天就要强奸你,强奸妓女,你没法……”

  赵警官的声音象雷声,霸道得令人怵目惊心。放完录像,王小雨的律师又拿出医院给赵警官的诊断及病历,同时递交给审判长。审判长宣布休庭一个小时,等候宣判。

  十四

  王坚原在休息室里去看王小雨,他是做为陪审员的身份去看的,他忍住泪水,不便说出自己是王小雨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又无比的喜爱自己的女儿,尽管她只有六个月就离开了他们,她毕竟是自己身上的骨肉,她身上流淌的血液,是高级知识分子的血液,她那一身傲气,正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遗传。王坚原眼望着面前这位十九岁的姑娘,鼻子里一阵阵酸疼。他走上去说:“王小雨——你很坚强,你会有好结果的……”

  王小雨看了看王坚原说:“不关你的事,苦难、灾难、痛苦、悲伤,我都熬过来了,今天才碰到你这个当官的人表扬我,哼……”

  王小雨的回答使王坚原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动,震碎了王坚原的良心,震垮了王坚原的神智,震得王坚原头晕目眩,王贤原觉得眼前一大圈一大圈红色的光圈,在眼前晃来晃去,王坚原想用手去扶沙发扶手坐下来,可是他的手没有够着沙发扶手,便倒在了地下。曲政和王小雨迅速跑上去扶王坚原,王坚原醒过来了。

  他找到一间单间办公室,他给省政法委书记通了电话,把王小雨的案件情况陈述了一遍,省政法委李书记迅速打通了苗水市市委书记的电话,同时接通了苗水市中级法院院长的电话,作了紧急指示:对苗水市副市长、苗水市公安局局长必须严肃处理;对违法乱纪的赵一柱至少判刑三年;对进行虚假报道的媒体必须处理。

  下午两点,开庭,王小雨神态矜持地站在被告席上听从宣判。审判长宣判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之规定、第二百四十五条之规定,判处赵一柱有期徒刑三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条之规定,对王小雨无罪释放。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三十八条之规定,判决《苗水日报》、《早报》赔偿给王小雨精神损失费十万元。宣判结束。

  王小雨说:“我才不会要他们的钱呢。”

  王小雨挤出人群,招手叫来“的士”,直奔飞机场,她买好机票,登上飞机。

  王坚原、曲政赶到机场时,王小雨所乘飞机正好起飞,飞机“唰”的一下向南方天空斜划上去,形成一个巨大的锐角,最后在锐角射线末端变成了一只鹰。向浩瀚的天空飞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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