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的痴狂一度让我忘却了所肩负的使命,我无法控制不断疯长的从来没有过的情愫,我想陪他痴狂。我企图说服自己,曾经的我已经面目全非,为什么不能放弃过往的悲哀,享受今天的幸福。我甚至忘记了当初自己的使命。就这样,我放任自己沉沦了100多天,我以为做了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一然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但我的内心却没有一刻得到过安宁,当我到达幸福的至极时,总有一种声音从远远的地方飘来,那就是毁灭。 我在幸福和复仇中不断地挣扎着,但一然毫无觉察,他将我当成宝贝一样的宠着怜着,承诺要给我一生一世的幸福。我爱这种日子,因为我天生就是女人,骨子里就注定了这种渴求。 当一然将我带到黄浩全的面前时,我惊异于15年的岁月,竟没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一丝痕迹,只是平添了几分稳重。他错愕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他是惊异于我的美貌,还是从我眼神里读懂了什么东西,我们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彼此的脸上,只有一然平添了几分尴尬和不安。 一丝笑容终于在黄浩全脸上浮现,他当着儿子的面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原来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不管他的外表看上去有多稳重,他还是改不了好色和浅薄的本性。 一然送我回去时,叫我不要介意,他父亲其实非常善良的,当我听到他的评价时,我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终于让我从梦境里醒来。 我整理好思绪,一然,我惟一的亲爱,你的天使是在复分中重生的变形天使,她曾经想藏匿起恨的羽翼,永远停留在你身边,但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她已经无力改变她自己。一然,对不起。 我以未来少奶奶的身份在黄浩全的公司里名正言顺地出入,有意无意地用最煽情的方式勾引着他,然后又乖乖地守在一然的左右,我能感觉到黄浩全欲火的燃烧。 当一然捧着我的脸说父亲派他出趟远门时,我明白了一切。不出我所料,他连儿子的女人都不肯放过。 与其说是我顺利地俘虏了黄浩全,倒不如说是他自投罗网,一然走的当晚,他就睡到了我的床上,他说他好象在哪里见过我,特别是我的眼睛,但他能确信,他从来没碰到过如我一般的人间尤物。 我讨厌他的声音,憎恨他的身体,恨不能立刻让他消失,但我用尽了浑身解数来让他开心,让他满足。 我盼望黄一然早日回来,也许是我还没有完全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也许是我想早日完成那个等待了15年的胜利。 一然出差回来的当夜向我求婚,我预料到好戏马上就要上演。 不出我所料,黄浩全坚决反对。 我明白他的心思。如果让他面对一个曾经勾引过他的媚骚劲十足的女人,天天与他儿子在他眼皮底下演绎着幸福;如果他被撩得再一次把持不住,忍不住去偷偷地尝尝腥;如果这个女人生了孩子,却无法辨认究竟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孙子,他能不发疯吗? 为了我,他们父子之间的斗争终于开始了,看着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一然,我的心掠过一阵酸楚。 我的内心又开始挣扎起来,可当复仇的快感一浪,接着一浪将那些酸楚冲得无影无踪时,我实施了最后一轮的复仇计划。 我住进了他们家的别墅,虽然我知道这个家庭里除了一然外,不会有一个人对我表示友好,但我已经习惯了旁人用各种方式对我。 一然洗澡去了,我打电话给黄浩全说要谈谈我和一然的婚事,他说他能感觉出我是有目的的,如果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是不能再缠住他儿子。 我告诉他第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现在过来看一样东西。 他真的来了,恶狠狠地盯着倚在床上穿着性感睡衣的我,我准确地把握着一然洗澡的时间,从容不迫地从手袋里取出那张15年前我们三人合照的“全家福”。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拼命地还想从我眼中辨别我来自于哪个世界,我冷笑着,讲述了15年里的所有付出,只为今天能看着他遭到应有的报应。 他的呼吸异常急促,发疯似的扑向我,他眼神里有着炙热的仇恨,他企图将我毁灭,他压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挣扎,而后,我清醒地听到浴室的门响了,一然正往外走。 我大声地叫着“黄伯伯,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过我!我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呀”。 我看到一然举起床头柜上的酒瓶猛然砸在黄浩全的头上,血从他的后脑轰然奔涌而出,他一声不吭地倒在我身上,我眼前浮现着15年前他让我在重庆宾馆里流过的血和妈妈手腕上凝固的紫黑色的血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大笑着推开他,整理好衣服,从容地走出这个房子。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一然,他茫然地站在那里,我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疼痛。 第二天,报纸、电台争相报道黄浩全去世和黄一然自首的消息,电视屏幕上,戴着手铐的一然神情潦倒,眼神绝望。 黄氏集团的两个重要人物,一个永远消逝了,一个将以故意杀人罪量刑,我来到父母的坟前,阴森的笑声里却多了一份抹不去的伤感。 我问妈妈,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的女儿,为了复仇,我已经面目全非,复仇后的日子,我该以什么为生活的主旋律?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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