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不给我了。他们说:‘这笔钱正好顶上我看自己所花的费用。’ 过不多久,克鲁克斯兄弟公司的代表们来我这里,我就高兴地把自己购买电子机器的那笔款子还清了。打这时起,电子机器就成了我的所谓‘肉体和灵魂’。 我实行的下一步行动,是遵照电子机器的忠告,同靠近林荫大道的一个老夫人结婚。结婚耗费了我1000元钱,五天以后,老夫人死了,给我留下一张5000元钱的支票。我让这笔款子变成了内华达州的一个半荒废了的旧畜牧农场。为此,一周后,我从政府那里得到了15000元钱的补偿。我用这15000元从一个加拿大人手里买进一些太平洋的螃蟹,我立刻把这些螃蟹以两万元的价钱转卖给‘利茨’饭店。我的这些螃蟹,由于某种奇迹而成为所有品种中、放射性污染的剂量唯一没有超过准许标准的。 在这一切成功的行动之后,我决定成为一名百万富翁。 且说有一天,在预先祈祷过上苍之后,我倾自己当时之所有,拨了忠告者键盘上的五位数字,踩了踏板。什么时候我也忘不了那个夜晚。 不知怎的,纸带半天没有出现。后来,纸带的一端闪现了一下,马上就消失了。机器里发出“嗡嗡”声和锉牙似的声音。而后——当我已经开始失去耐性的时候——写有忠告的纸带出现了。忠告的内容,我将在就木之前才会明白:‘把你所有的钱都投进壁炉里去!’ 我搔了老半天的后脑勺。依从还是不依从这个忠告呢?我实在太信赖这个机器了!所以,在沉思良久之后,还是解开了装着我的所有积蓄的小包,点着了壁炉,把那些钱付之一炬。我贴着机器坐了下来,瞅着我的那些血汗钱怎样化为灰烬。我激动地等待着,我的聪明的电子骗子,根据他对政治和经济状况的分析照例为我准备好的奇迹,马上就要出现了!我甚至还用树条搅动搅动灰烬。可是,奇迹并未出现。‘会出现的!一定会出现的!’我在屋子里神经质地搓着两手,想道。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奇迹还是没有出现。我困惑地站在自己的‘钢琴’旁边,说道:‘喂!’没有一句回答接上来。‘那就快把钱还给我吧!’我喊道。机器继续保持可疑的沉默。实际上,它是不会说话的呀!当时,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又在键盘上拨了一下我已经不再有了的数额。当我踩下踏板的时候,一个十分令人气恼的东西出现了。一条印着一连串‘零’的电报纸带爬了出来。这只是一串‘零’而没有一句有益的话。被激怒了的我开始用拳头打机器,接着又用脚踢它。但是,它并没有静息下来,一些‘零’还是从那里往外爬。它使我这样暴怒,以致抓起盖壁炉的那个铁炉蓖,用尽全力,来砸那个电子忠告者。碎屑四处飞迸,纸带停住了,机器也突然沉寂下来。我绝望地继续破坏着,直到不再有碎屑、碎玻璃和不成形的金属线团落到地板上。我累得倒在沙发上,两手抱头,像一只受了伤的豹一样哀号起来。我诅咒一切——从真空管咒到由它们组装成的电子忠告者。当这种发作正在劲头上的时候,我一瞥我的机器留下的废墟,看见了一截带着一些字的电报纸带。当我念到印在上面而电子畜生不愿意通知我的那些字的时候,我差点没发疯!纸带上是这样写的:卖掉我!把这些钱添到你所有的那些钱一块儿,再从克鲁克斯兄弟公司那里买进一台经过改进的完善的机器——S.摩登二号。” “你说说,电子机器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个话通知你呢?”秃顶的醉汉问罗伯特。由于听了这个惊人的故事,他的酒完全醒了:“也许它真的坏了……” “当然,它真该死!它不肯再把钱给我。它故意劝我把钱全部烧掉,以免我出卖它。只是它没有考虑到我的性格。因为任何一张报纸上都没有记载过。” “真可怕!”穿燕尾眼的知识分子有所察觉地说,“那么,它终归还是不愿同你分开吧?” “问题就在这里。它对我是很习惯了。最近,在我走运的时候,我就像照顾新娘一样看护它。我给它蒙上漂亮的面纱。每天擦拭它身上的灰尘。甚至我还买了一些棕榈,陈列在‘S.摩登一号’周围。它从我这里读到的报纸,已不是三份,而是十份。结果却是这样!根据它所分析的政治经济形势,我应该把它卖掉而买一台新的、改进过的电子机器——‘S.摩登二号’。这个恶棍由于自己的利己主义而把我骗了。” “原来,我们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啊!”穿蓝色工作服的青年意味深长地说道,“连电子计算机都不能相信……” 大家心情沉重地散去了。罗伯特最后一个离开。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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