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片刻,在想着应该要什么,他叔叔已经接上了口,道:“一艘挖泥船!将金球连海底的泥,一起挖上来,那样才行!” 年轻人忽然笑起来,道:“不,一艘驳船,有起重机设备的驳船,我又想到了运输的方法,我们根本不必将金球吊到船上来,只要吊在水——” 年轻人的叔叔陡地一拍手掌,道:“对,利用水的浮力减轻重量,将金球吊在水中航行。” 他又用力拍着年轻人的肩头,说道:“看来不可能的事,已经做了一半了,我会去准备一切,驳船、潜水人,当然全用我们的人,最可靠的。” 年轻人搓着手,说道:“我还要设计一种机械,可以将金球推着,在下水道前进。” 他的叔叔笑着,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图样!” 他取出一份图样来,从图样上看,那是种机械,像是小型的推土机。 年轻人和他叔叔互望着,会心地笑起来。 年轻人对他叔叔,有着衷心的佩服,他从下水道,进入那个大厦的地窖,从计划到行动,从未曾和任何人谈起过,但是他叔叔却早已为他准备了应用的机械,证明他叔叔早已料到他除了这个方法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年轻人也可以肯定,印度老虎一定猜不到这一点,就算他将地窖中的金球全运走了,印度老虎也不会知道,以为他那一批黄金,还在地窖之中。 年轻人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陡地一动,他心中陡然之际所想起的那件事,是如此之大胆而危险,以致不但令得他心中一怔,而且身子也不由自主,震了一震。 他立时向他的叔叔看去,他叔叔也正望着他。从他叔叔的神情中,他立时知道,他所想到的是什么,已经被他叔叔料到了。不但料到,而且,他叔叔一定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年轻人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道:“行得通么?” 他叔叔的态度很悠然,道:“天下没有什么行不通的事情!” 年轻人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他叔叔笑芳,道:“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做的。” 年轻人了起来,道:“叔叔,你已准备了什么?” 他叔叔伸了一个懒腰,道:“你还用问?当然是两百八十二个足球。” 年轻人大声笑起来道:“铅制的?” 他叔叔点了点。 年轻人又来回踱了几步,皱着眉,铅的重量和金的重量不同,如果拿起一个足球去秤一下重量,印度老虎当然立时可以发现他那批黄金,叫人掉了包。 但是,印度老虎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印度老虎对着这批黄金,束手无策,当他答应替印度老虎弄走那一批黄金之际,印度老虎也不带他自己来,由此可知,这件事,是不会揭穿的,金制的也好,铅制的也好,那批“足球”,可能永远躺在这个地窖之中。 而且,更有利的是,印度老虎不敢来检查这批黄金,因为当地政府正在注意他,要是为当地政府知道了这批黄金的所在地点,他更是永远无法将之运出去了。 以上几点,全是对他有利的! 当然,要进行这种大胆的措施,也有不利的因素在。 不利的是,他如何去回答印度老虎,说他无法运走那一批黄金呢? 年轻人想到,不但要对付印度老虎而且对付金刚,他眉心的结,越来越紧他叔叔却笑了起来,道:“是不是觉得印度老虎不容易对付?”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说道:“还有金刚!” 老头子瞪着他的侄子,忽然笑了起来,年轻人起先还不明白他叔叔为什么笑,只是发着怔,可是不到半分钟,他明白了他也笑了起来,两叔侄笑成一团,而且互相拍着到方的膝盖,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得到了最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年轻人伸了一个懒腰,道:“我要好好睡一觉!” 老头子道:“你没有公主的消息?” 年轻人摇头道:“没有,我也不希望有,连我也不知道她在那里,印度老虎和金刚,自然也找不到她。” 老头子也伸了一个懒腰,道:“你休息吧,我带两个人去工作,你不用担心了!” 年轻人笑了起来,当他的叔叔离去之后,他实在忍不住继续地笑着,因为这是他在一小时之前,未曾想到过的,在一小时之前,他所想的,还只是如何把这批黄金运到印度去。 老实说,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批黄金安然私运进印度的境内,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现在情形不同了,这批黄金,将永远不会到达印度境内! 年轻人笑了许久,才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淋浴,然后,躺了下来,安然进入梦乡。 他完全可以放心地去睡,因为他相信他的叔叔会替他完成那一部份工作。 等到他睡醒之后,他也去参加了金球的推运工作,那种机械设计得很实用,当时他听到印度老虎真的将黄金铸成了足球,只觉得滑稽和好笑,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感谢印度老虎,因为球体总容易推动得多。 小型油压起重机,将金球从地窖中吊出来,放在下水道中,然后那种机械就发挥作用,以每分钟十二公尺的速度,向前推进。 要将那两首八十二只金球,一起由下水道中推得跌进海中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虽然工作的人数增加了三个,但是时间上反倒超出了预算两天。 不过,一切总算顺利,年轻人潜水下去看过,金球大都陷在海底的污泥之中,只要有潜水人参加工作,将之吊在船下,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的几天中,事情分头进行,年轻人在驳船上指挥潜水人工作,他的叔叔,则一个一个将铅制的足球,由下水道运进那大厦的地窖中去。 一切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进行,为了尽量减少印度老虎发现金球被掉包的机会,铅球运进大厦地窖之后,完全照原来的样子放着。 等到一切都做妥当之后,他们更肯定,在短期内,印度老虎是绝不会发现的,因为这些日子来,大厦地窖的门,只是锁着,完全没有人进来察看一下,他们去观察过印度老虎派来守门的几个人,那几个人除了喝酒之外,就是赌钱,显然他们都以为藏在地窖之中的,是不能被搬移的财富。 金球用特制的网,悬在驳船的底部,驳船在缓缓驶出海去之际,年轻人从驾驶舱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和他的叔叔相视而笑。 他叔叔道:“别以为事情完了,如何安排印度老虎和金刚起冲突,你还要下一点功夫。” 年轻人笑了起来,道:“那…….我看不太难吧!” 他叔叔望了他一眼,可是还没有开口,年轻人已经抢着道:“有时候,难的事情做来容易,而容易的事情,做起来可能会很难。” 这正是他叔叔的口头禅,他叔叔笑了起来,在他肩头上拍了拍,年轻人跳下了一艘快艇,解开了缆,快艇向前驶去。 年轻人在快艇中,望着海面上,被快艇滚开来的水花,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先去见印度老虎。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廉价酒店,而是回到了他叔叔的酒店房间中,缓缓地喝了一杯酒,又将他的计划,想了一遍,然后换了衣服,离开了酒店,他再三警告自己,在见到了印度老虎之后,千万要忍耐着,不能发笑,印度老虎虽然凶残,但也绝不是好愚弄的人,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露出马脚来的。 年轻人在离开酒店还有几十码的时候,就开始“培养感情”,使得自己的脸上,现出一种十分激愤的神情,可是,他才走进酒店的大堂,就陡地呆了一呆。 一个他在预算中并没有想见到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个身形高大的弗烈警官! 弗烈警官仍然穿着便装,他的样子看来实在很普通,可是年轻人的心中,对于弗烈警官是一个极其精明能干的警官,这一点,却从来也没有怀疑过。 年轻人想不去看弗烈警官,可是弗烈警官已经向着他,迳直走了过来,他只好也停了下来。 弗烈警官向年轻人笑了笑,年轻人无法猜测他这样对自己笑是什么意思,而这样的情形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也对之毫无意义地微笑,而且年轻人不让弗烈警官先开口,就道:“你在这里,不是为了保护印度老虎的安全吧,难道你没有别的任务?” 弗烈警官望着年轻人,道:“不妨坦白告诉你,我的专职,就是对付印度老虎,监视一切和他有来往的人。” 年轻人摊了摊手,道:“真不幸,我看不出这个任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年轻人一面说着,一面向电梯口走去,可是弗烈警官却跟在他的后面,道:“有趣的地方,不能说没有,例如我发现了你,就极有趣!” 年轻人皱了皱眉,他仍然不知道弗烈警官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不得不停了下来,道:“我有趣?我什么地方有趣?” 弗烈警官道:“有趣得很,例如你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你从事什么职业的?” 年轻人笑了起来,这:“我想,在我的入境记录上,要查到这些,并不是十分困难吧?” 弗烈警官也笑了起来,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叫王三,职业是中学教师,到这里来,是为了搜集鱼类标本?” 年轻人摊摊手道:“如果你不是想指责我的护照是假的,你只好相信这些。” 这时,电梯门打了开来,年轻人走了进去,弗烈警官竟然也跟了进来。 年轻人按了按钮,道:“警官先生,我想印度老虎不见得会欢迎你吧!” 弗烈警官却不理会年轻人的这句话,电梯门关上,电梯开始上升,弗烈警官说道:“先生,虽然我找不到你正式的资料,但是,我从私人方面,得到了你的一些资料,我想,在蒙地卡罗那次,你一定得了甜头,你还记得那个流亡政客的保险箱么?” 年轻人又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弗烈警官一直缠着他,这使他感到十分困扰,他去见印度老虎,心情并不轻松,是不是能够成功,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弗烈誓官再来缠之不已,自然更增加他的麻烦。 可是他又知道,弗烈警官像是一只机警的警犬一样,稍微闻到一点异味,就会使他警觉起来的。 年轻人装成淡然地一笑,道:“当然记得,我想你一定也知道,结果,那个流亡政客自己也打不开那具保险箱,我怎能得到什么甜头?” 弗烈警官向年轻人挤了挤眼道:“旁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倒可以肯定,那四亿美钞,一定不在那只保险箱之中了!” 年轻人竭力控制自己的肌肉,才能使自己的震动,看来不太显着。 而这时电梯已经在印度老虎所住的那一层停下来,门打开,两个穿白西装的大汉,神情紧张地望着。年轻人向外走去,弗烈警官这一次,没有再跟出来,只是在他身后大声叫道:“和你谈话很有趣,再见!” 年轻人才走出两步,电梯已经向下落去,在走廊的转角上,又过来了两个穿白西装的大汉,四个人拦在他的身前,用充满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年轻人立时道:“通知老虎,我有要紧的事要见他!” 两个穿白西装的人在年轻人的身边走过,然后转身,一边一个,挟住了年轻人的手臂,另外一个上来,在年轻人的身上,迅速又熟练地轻拍着,看他的身上,是不是藏着武器。 以年轻人的身手而论,他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眼前四个人击倒的,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 那个检查他身上是不是有武器的人迅即后退,那两个挟住他的人,却并不松手,半推半架着将年轻人向前推去,一直来到了房门口,其中一个,才伸手敲门,接着,就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年轻人就看到了印度老虎。印度老虎懒洋洋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一个身形健美,几乎是半裸的金发女郎,正在替他修着指甲。 年轻人走进来,他连头都不抬,只是冷冷地问道:“你已经成功了么?” 年轻人在被推着从走廊上走进来时,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培养愤怒的情绪所以这时,突如其来的发作,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印度老虎的话才出口,年轻人便发出了一声大叫,同时,双肘向后一缩,“碰碰”两声,手肘撞在他身后两个人的胸口,撞得那两个人发出了一下闷哼声,倒退了开去,同时,他陡地踏前一步,抓住了那女郎的手臂,将那女郎提了起来,手臂一挥,道:“出去!” 那女郎站了起来,一脸不知所措的神色。 年轻人又发出了一声大喝,道:“出去!” 那女郎吓得连修指甲的工具都来不及带,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房间中几个穿白西装的人,神情都显得很紧张,但是印度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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