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哼”地一声,说道:“花了几千万美金的本钱,只弄去了一大块废铁,这种买卖,简直不是人干的,大蠢了!” 年轻人看来有点难过地摇着头。 而当他们在叹息的时候,玲珑手已经飞到海面上,离城市很远了。 警方封锁了酒店前的那条街道,在酒店四周围布防,可是每一个警员,只好睁着眼,看着直升机吊着两个人和一具巨大的保险箱,迅速飞去,等到警方的直升机起飞去追踪时,大海看来是如此平静,根本一点踪迹也没有了。 而那个流亡政客,在和他的保镖、情妇、女儿等人,一起离开酒店之后,就立即来到了他们的车子之中,他们的车子,全是经过改装的,以流亡政客那架而论,在外型看来,有点像普通的客货两用车,但是事实上,这辆车子,不但有着防弹钢板、不碎玻璃等种种安全设备和极其舒适豪华的内部,而且还配有九公升的汽缸,可以发出强大的马力,随时达到两百四十公里的速度。 流亡政客躲进了汽车之中,他的忠心耿耿的保镖,立时围住了汽车,或者说得详细一点:他自他自己国家带来的,誓死效忠的保镖,贴着汽车站着,有两个伏在车顶,而他雇来的护卫队,则团团围在外边。 卓子停在街角处,后面有掩蔽,照这种情形来看,若有什么人要对这个流亡政客有不利的行动,至少得有一连以上的军队,还得配备一辆坦克车和若干重型武器,才能够达到目的。流亡政客在车中,沉着脸,还是戴着黑眼镜,虽然戴着黑眼镜,他是杀气腾腾的,他的心中,正十分恼怒。 流亡政客那时,还不知道他自己的那具保险箱,被人炸开了屋顶,用直升机吊走了,他之所以发怒,是因为他刚才走得实在大狼狈了。而自从他从自己的国家被轰下台来,仓皇逃出之后,他对勿匆忙忙地离开一处地方,起了一种异样的敏感。 现在他虽然仍然拥有大量金钱,可是和权势已经绝了缘,而他是几十年来,手握生杀大权,无人敢于忤逆他意思的人,这时,竟然因为一件小小的意外,而令得他要仓皇逃命,那令得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是奇耻大辱。 通过车中的无线电话,他不断得到外面的消息,当地的警局还特地来问他,是不是需要特别的保护,而遭到他断然的拒绝。 所以,当酒店顶楼的屋顶被炸开,流亡政客的那具保险箱,在上万人的注视下被吊走后,警方的高级人员,分成了两路,一路直冲进酒店去查勘情形,另一路,来向流亡政客报失的时候,还和围在路旁的护卫队和保镖,起了小小的冲突,几乎开起火来。 两个高级警官,不但要将证件交给对方详细审阅,而且还等着,等对方去查讯,这才缴下了武器,进入了车厢,见到了那流亡政客。 当两个警官说出了保险箱被直升机吊走的经过之后,流亡政客的脸色铁青面肉颤动着,厉声道:“你们干了些什么?就看着我的保险箱叫人弄走?” 那两个警官神情有点苦涩,一个道:“我们已经展开了海陆空三路的追截,相信可以追回来的!” 流亡政客脸上的肥肉,又不由自主,抽动了几十下,而且,他的脸色,看来不是铁青色,而是在铁青色之上,蒙上了一层死灰色。 因为在那一刹间,他想到,他的生命,并不安全。 虽然他有誓死效忠的保镖,虽然他每到一处地方,就雇上上百个护卫队员,但他并不安全!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在那具保险箱,而在要他性命的话,炸弹能炸穿大酒店的屋顶,难道还炸不碎他的天灵盖么? 照这样看来,他在瑞士的那幢别墅,还得另外设计过,就算不装上几具高射炮的话,至少也得有一套雷达设备,可以慎查每一件在空中飞过的物体。 一个警官又道:“请阁下接受我们的特别保护,因为——” 流亡政客不等他讲完,就道:“不必了,我到瑞士去,立即就走!” 两个警官互望了一下,一个又道:“希望阁下对这件事,别太渲染,因为劫匪的手法,实在太特殊了,而且事先借了『黑色九月』的名义,我们实在是措手不及,但我们有信心找到劫匪,而且,听说那具保险箱是无法打开的,是不是?” 流亡政客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他突然笑了起来,道:“当然是,为了这件事,我要招待记者!” 两个警官吃了一惊,面面相觑,流亡政客已转头,向站在身后的女婿道:“通知出去,我在机场举行记者招待会!” 他的女婿答应了一声,立时拿起了电话,那两个警官,想有异议间,两个身形扎实的保镖,早已拦在他们的身前,将他们轰下车去了。 冲进酒店的那一队警官和警员,首先发现,整座酒店,除了顶楼之外,几乎没有遭到什么破坏,炸穿了屋顶的炸弹,一定是第一流专家特别设计的,赶到来检查的爆破专家,口中虽说没有什么,可是心中也暗自佩服,他心中也很有数,能做出这种精巧绝伦,算计得如此准确的炸弹来的人,世界上没有几个。 屋顶被炸开的洞,约莫有六尺直径,那间布置豪华的房间,自然毁坏不堪,可是在下一层,却不过只是震碎了几块玻璃而已。 原来放保险箱的地方,堆满了炸下来的水泥块,屋顶大圆洞的四周,扭曲的钢筋伸展着,看来像是一些蜘蛛爪似的,丑恶得很。 在大酒店的通讯室中,两个广播员昏迷不醒,一卷录音带,代替了原来播送的轻音乐,这卷录音带,就是讹言酒店的每一层都放下了炸弹,而要酒店中的所有人都紧急疏散的那卷。 一个警官拿着那卷录音带,在手中拍着,匪徒用这个方法,自然聪明之甚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令流亡政客的上百个护卫队员离开天台,也只有这假办法,才能造成街道上的极度阻塞,是以才令得直升机吊着保险箱和两个贼党离去之际,警方全然无法追赶。 而现在,保险箱已经失去了,看来唯一要做的,是如何将之追回来。 无数无线电话打出去,各处交通要道,奉令封锁、检查,电台反覆地广播着,劝谕所有的游艇,不要出海,警方的直升机,在城市上空,不断盘旋着,整个城市之中,人人都知道,发生了大事! 奥丽卡公主在劫案发生后五分钟,在她的豪华套房中接到了电话,她在放下了电话之后,不由自主,喃喃地道:“太激烈了,真的太激烈了!” 然后,她立时离开了酒店房间,十分钟之后,她已经在一艘小快艇上,直驶向“中国人”的游艇,而当她看到“中国人”和那年轻人全站在游艇甲板上,而且神态显得如此悠闲之际,她不禁呆了呆。 当快艇靠向游艇之后,年轻人笑殷殷地走过来,拉她上甲板,“中国人”大声这:“欢迎!欢迎!罢才你有没有看到那精彩的一幕?” 鲍主微笑着,直截了当地道:“你——你们成功了!” 年轻人摊了摊手,道:“你弄错,下手的不是我们!” 鲍主半点没恼地,现出她那两排晶莹洁白的牙齿,“格格”笑了起来,“中国人”向舱内去张望了一下道:“来看,电视上已经将劫案发生的经过播出来了。” 年轻人扶着公主,一起来到了船舱之中,一具电视机的萤光幕上,正在播出劫案发生时的经过情形,和播音员急速的声音:“本台记者,在劫案发生的时候,几乎将全部的过程,记录了下来——” 在电视上看到的,是一蓬浓烟,自酒店的屋顶升起,接着,是一架直升机,迅速下落,再接着,直升机上悬下网来,然后,吊起了保险箱,和两个人。 那些录到劫案经过的记者,真可以得最佳新闻采访奖,因为在电视上看到的情形,甚至有这镜头,可以清楚地看到,吊在网索上的那个人,有一个还在挥着手,他们的样貌自然也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有的盗贼,在行事之际,要蒙上脸,戴上手套,免得被人认出面目,免得留下指纹,要偷偷摸摸,这一类,总而言之,可以称为小贼。而有一类,根本不必遮掩什么,因为就算他们掩通,只要事情一发生,就算是初入行的警察,也可以知道事情是什么人干的,这一类人,当然是正牌的大贼了。 扮耶四世和土耳其皇,自然是大贼。 “中国人”望着公主,道:“认得他们么?” 奥丽卡的脸色有点苍白的,喃喃地道:“他们也来了,我实在一点都不知道。” 年轻人道:“秘密得很,整件事情,连我们也全叫他们骗了过去。” 奥丽卡公主眨着眼,浅浅地笑了一下,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年轻人道:“不知道!” 鲍主接着又道:“你们不是为这具保险箱而来的么?” 年轻人道:“只有傻瓜才会打这具保险箱的主意,事实上,他们得到的,只不过是一大块金属而已,金属内的东西,根本无法取出来。” 鲍主直视着年轻人,道:“我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除非你将事情的一切经过告诉我。” 年轻人很坦率地道:“好的,事情的开始是我的叔叔,接到了伯爵的请柬,我代表我叔叔,在马德里和他们见面,才知道他们要打那流亡政客的主意。” 鲍主斜睨着年轻人,支着颐,神情恨动人,道:“你竟然完全不想参加?” 年轻人道:“对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我不会有兴趣!” 鲍主又想说些什么,但年轻人作了一个手势,立时接着道:“不过他们四人和你一样,全然不信,尤其当我和我叔叔也来到这里之后,他们有一套完善的计划,可是关键是在于他们没有打开保险箱的把握,所以他们以为我们有这个把握。” 鲍主很有兴趣地听着,眼珠灵活地转动着。 年轻人又道:“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今天采取行动,我想,伯爵在探访我们之后,一定知道我在他身上放了一具偷听器,所以他在回去和玲珑手他们见面之后,所讲的话中,也没有一句提及他们的行动,只不过说要监视我们行动,好叫我们认为,他们根本没有计划,但他们居然动手了!” 鲍主哂然不置可否地望着年轻人,年轻人也笑了起来,指着电视。 电视上,播音员正在宣布警方的措施,同时劝游艇不要出海,年轻人指着电视,道:“看,不能出海,你晚上有什么消遣?” 鲍主吸了一口气,播音员又有点气急败坏地宣布:“才接到消息,那是藏有四亿美金的保险箱的失主,决定离去,并且在机场举行记者招待会,本台直接播映,请各位留意收看!” 鲍主笑了笑、道:“我有节目了,看电视!” 他移过了一张椅子,让公主坐了下来,而他就坐在公主的身边,而且,将一只手,按在公主的手背之上,享受着公主柔滑、细腻的皮肤中,所传出来的那股温馨,尽避他心中很乱,可是表面上,点也看不出来。 “中国人”已经离开了那个船舱,电视上,在乱七八糟地又放映出那流亡政客当政时的新闻片,一会又是酒店内部的情形,和访问着酒店的住客,一个被访问的老太婆,只是不住叫道:“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年轻人心中疑虑的是,就算这个美人儿相信了他的话,自己的秘密在她手里,她又会藉此来怎样对付自己呢? 年轻人心中的焦虑,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他甚至进一步,轻轻握住了公主的手,而公主也像是有点情不自禁将头靠在年轻人肩上。电视上画面一变,看到了停在机场上,流亡政客的那架飞机。 刘于这架飞机,年轻人也不陌生,在马德里,他在玲珑手手下拍回来的电影中看到过。播音员的声音在响着,道:“请大家注意,那位前任总理来了!” 三辆看来一模一样的客货车,驶了过来,在那架飞机前的空地上,已停了汽车,和挤满了人群,摄影记者站在车顶上,不断地拍着照。三辆车一直驶到机尾部份才停下,其中一辆车的车门打开,出来的那个人,是流亡政客的女婿。 他来到预先准备好的扩音器前,道:“我代表我的父亲,作如下的宣布:我的一具保险箱,给强盗抢走了,但是抢走保险箱的强盗,将一无所得,因为他们绝对没有任何办法弄开那具保险箱。” 声明如此之简短,在场的记者有点起哄,当流亡政客的女婿,准备回到车上之际,几个记者挤了过来,大声道:“我们想问几个问题,总理先生能不能回答?” 流亡政客的女婿道:“没有总理先生,但是任何问题,我都可以代答!” 一个记者道:“你说绝对没有法子打开,是不是包括将保险箱交由最先进的高速度切割术,或者爆炸等在内?” 流亡政客的女婿笑了起来,道:“当然不包括,任何东西都可以用这两个方法弄开来。” 记者中一阵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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