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追查少年的下落
白克高兴得立时双手抓住了我的手,用力摇着,我笑道:“我得快点去办退票手续——哎呀,我的行李,已经上了飞机!” 白克道:“真抱歉,我想我替你增添了不少麻烦,真对不起!” 我笑道:“那是我自己愿意的!” 在航空公司职员绝不客气的接待之下,我办了手续,又打了一个长途电话,请到站机场,替我代存行李,然后我立时和白克上了另一班飞机——原来白克已经买定了两张机票,他好象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的。 两小时之后,我们下了机,机场上有人迎接白克,将一辆车子交给了白克。 白克驾着车,直向小镇驶去。我道:“如果查到杀死亨利的凶手是什么人,事情就有眉目得多了!” 白克摇着头,道:“我不像你那么乐观,我只要求证实那死者是亨利!” 我不和他争执,因为基本上,我们两人的意见,并没有分歧,自然,先要证明那死者是亨利,才能进一步去追查凶手的。 等到到达了那个小镇,白克首先将车子驶到当地的警局,这个小镇,并没有尸体保留的设备,尸体在经过法医的详细检查之后,已经埋葬了,但是在警局中,却留下了详细的记录。 白克和我,在警局的办公室中,看到大叠的相片,首先看到的,是焦尸在车中的照片,那辆车子,也烧得只剩下一个黑架子。 尸体在未被搬出车子之前、是蜷在车后座的。 尸体搬出来后,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单看照片,已无法相信那是一个人,老实说,单从照片看来,实在和一段烧焦了的木头,没有任何分别。 我们看完了照片、一个警官向白克道:“我们已展开过广泛的调查,本镇上没有少年失踪,所以,可以肯定他是外地来的!” 我和白克两人,互望了一眼,我道:“有没有人见过陌生的少年?” 这是一个很小的小镇,我看居民不过一千左右,在这样的小镇上,多了一个陌生人,是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我的问题,绝不算突兀。 那警官道:“有,有一个老人,在清晨时分,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全是陌生的,那男人带着少年,急急地走着。” 白克叫了起来,显然是他太兴奋了:“那个老人呢?谢谢天,快请他来!” 那警官却摇着头:“发现尸体之后,我们曾问过他,尸体是在一个木料场附近发现的,他不是木料场的看守人!” 白克已有点迫不及待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快去请他来!” 那位警官倒很幽默:“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请他来!” 我和白克陡地一呆,异口同声道:“他死了?” 那位警宫摊了摊手,我和白克立时互望了一眼,在那一刹间,我们虽然没有说话,但事实上,是根本不必说话的,刹那之间,我们两人的共同感觉是:这件事的犯罪性,又迸了一步! 我立时问道:“那位老人是死干意外的?” 警官耸耸肩:“可以这样说,也可以说他是死于自然的,他是一个吸毒者,医生说他的死因,是注射了过量的毒品!” 白克托着下颌,一声不出,我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的意思是,他在告诉了你,曾见过一个陌生的少年和男人之后多久死的!” 那警官像是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这老头子是被人杀死的?” 我点了点头,那警官摇着头:“不可能,谁也不会杀老麦克的。” 我立时道:“那男人会,那男人可能就是谋杀孩子的凶手,而老麦见过他,会说出他的样子来!” 那警官听得我这样说,一副想笑的神气,但是却有点不好意思笑出。我忙道:“怎么,这有什么可笑,你们早该想到这一点!” 那警官终于笑了出来:“老麦克是一个吸毒者,又是一个醉鬼,他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甚至说在山中见到过独角马,你相信么?要是那人知道这种情形,他决不会对老麦克下手的!” 白克直到这时才开口,他冷冷地道:“他还是会下手的,你们不相信龙麦克的话,我们会相信。” 白克顿了一顿,那警官现出了很尴尬的神情来,我道:“你们当然不会记录老麦克的话、也不会根据老麦克的叙述,将他看到的那少年和男人的样子画出来了?” 那警官又摊了摊手:“两位,你们要知道,我们这里是小地方,我是一个小地方的警长,平时的工作,最严重的不过是驱逐到处流浪的嬉皮士,检查他们是不是带着毒品……” 他讲到这里、白克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行了,请你带我们去看看那少年尸体发现的所在!” 那警官的态度又轻松了起来:“好,喂,那少年是大角色?” 白克瞪了他一眼,道:“在我们国家里,任何人都是大角色,一个人死了,不管他是什么人,总要查出他致死的原因来!” 那警官又耸了耸肩,或许小地方的警务人员,是这样的一副不在乎的神态的,但是我和白克,显然绝不欣赏这样的工作态度。 那警官和我们一起离开,他驾着一辆吉普车在前面开路,我们驾着自己的车子跟在后面。 出了小镇,是一条十分荒僻的公路,不多久,便上了崎岖的山路,车驶过,扬起老高的灰沙,上了山路之后不久,就已经看到路旁,有一大片被烧焦的灌木,在被烧焦的灌木群中,有一辆汽车架子,也是被烧焦的。 我们停了车,一起下来,向前走,白克和我并肩走着,他一下车就道:“这是故意纵火造成的,在纵火前,凶手至少用了一加仑汽油!” 我同意白克的见解,虽然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白克一直来到车子之前,那位警官并没有跟来、只有我跟在白克的身边。 白克用手拔开了被火烧得扭曲的车头盖。自身边取出一柄小刀来,在汽车机器上刮着,在刮下了一层焦灰之后,车子机器上,现出了一组号码。 白克指着号码,望着我,我知道,凭汽车机器上的号码,是可以查出这辆汽车的来路的,是以立时用小本子,将这个号码记了下来。 我一面记下了这个号码,一面心想,这小地方的警官,也实在太懒了,竟连这功夫都没做。 白克又绕着被烧毁了的车了,转了一转,拉了拉车门,道:“车门是锁着的,可怜的亨利,他可能是困在车内,被活恬烧死的!” 我没有立时出声,和白克的看法不同的是,白克已一定咬定那少年就是亨利,但是我却对之还有怀疑。 我道:“如果这少年是亨利,那么,他必然是搭飞机前来,这辆车子,可能是离这里最近的有机场的城镇中租来的,那么,我们调查的范围不会很大,这是一个很大的收获!” 白克点着头,用力在车身上踢了一脚,转身走开去,那警官道:“怎么,有什么发现?” 白克显然不愿意和他多讲什么,只是冷冷地道:“没有什么。” 那警官却还在发议论:“我给上级的报告是,这少年是个偷车贼,偷了一辆车子,驶到这里,车子失事撞毁,烧了起来。” 白克忍不住道:“那么,请问失车的是什么人?” 那警官瞪大了眼睛:“这,谁知道,我不是说过,他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么?” 我已来到了白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和他一起上了车。回到那小镇之后,我们住进了一家酒店,立时开始工作,白克不断地打出长途电话,像这样,凭机器上的号码,来追寻一辆车子的下落,如果在没有电话的时代,至少有一个月。 但现在,到了晚上,我们就有了结果。 这辆车子,是一九六五年出厂的旧车,经过很多个车主,最后,是落在绿河市的一个旧车商手中。我们打开地图,绿河市离我们现在的小镇,不过一百二十里,而且,绿河市也有飞机场,可以供小型客机起飞和降落! 我和白克都极其兴奋,我们立时驾车到绿河市而去,一路上,白克将车子开得十分快,我们赶到绿河市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 很容易找到了那个旧车商,白克出示了证件。 那旧车商是一个秃头大肚子的男人,他双手一拍:“好,算我倒霉,当你买进一辆旧车的时候,是没有法子知道他是不是偷来的,你们要哪一辆?”白克摇着头:“我们不是来找失窃的旧车的,大约在十四五天之前,你有出售一辆一九六五年款式的旧车,机器号码是——” 白克说出了那号码,旧车商打开了一叠帐簿来,翻看,道:“是的,这是最便宜的一辆,只有两百元钱,不过车子实在很旧了!” 我和白克互看了一眼:“买主是什么样的人?” 旧车商侧着他的秃头:“买主……对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来买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两个人,那男人第一句话就问我,有没有最便宜,而且又可以行走的车辆,我就介绍了他那一辆!” 他讲到这里,又回答顿了一顿,“怎么样,有什么不妥?” 我已经取出了那男子的绘像,和亨利的照片来,道:“是这个两个人?” 旧车商只看了一眼就道:“不错,就是他们,这男人付钱倒很爽快!” 我兴奋得几乎叫了出来,因为我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见过那神秘男子的人! 白克的声音,也十分兴奋,他道:“你应该向他索取驾驶执照作登记的快查登记簿!” 旧车商却现出尴尬的神色,半晌不回答,白克吼叫道:“你没那样做,是犯法的!” 旧车商的神色更尴尬了,他勉强笑着,搓着手:“先生,你要知道,我们这里是小地方,有的时候,为了顾客的要求,就……就……” 他涎着脸笑着,白克愤怒得涨红了脸,紧握着拳头,我自然可以看得出,一个人在愤怒,在什么时候,已到了难以克制的地步,白克这时的情形,就是那样。 我立时跨前了一步,而就是这时,白克已然一声大叫,挥拳向旧车商的大肚子击了出去。 幸亏我先跨了一步,能够在白克一出拳的时候,立即伸手推了他一下,推得他向旁跌出了一步、那一拳,才未曾击中旧车商,而打在一辆车的车门上。 白克显然是练过空手道功夫的,因为他一拳打了上去,“砰”的一声响,那车子的车门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相当深的凹痕! 旧车商吓得呆了,面上的胖肉,不住发颤,白克倏地转回身来,我己大声喝道:“白克,打他也没有用!” 白克怒吼道:“这肥猪,由于他不守法,我们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白克那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想却不见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亨利,一个就是那神秘男子,如果亨利已经死去的话,那么,那神秘男子在整件案子中,就更加重要。如这旧车商登记下了他的驾驶执照中的一切,那么,我们就至少可以知道这神秘男子的身份了! 我心中虽然那样想,但是为了怕事情进一步恶化起见,我反倒安慰白克:“不一定,那家伙很容易假造一张驾驶执照的!” 白克在喘着气,仍然极其愤怒,我向那旧车商问道:“他买了车之后,又怎么样?” 旧车商立时道:“没……没有怎样,他和那少年一起上了车,驶走了,好象是向南去的。” 发现那具少年焦尸的小镇,正在绿河市以南,看来,死者就是亨利了,又多一项证据了! 我向旧车商走近,伸手按在他的肩上:“他对你说了一些什么,或者是他和那少年之间说了些什么,你要尽你记忆,全讲出来!” 旧车商忙道:“是,是,其实没有什么——” 他以恐惧的眼光,望了望我,随即又道;“我听得那少年问这男人:我们的目的地,究竟在什么地方?那男人的回答是:快了!” 我又道:“那男人有没有表示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譬如说,他们有没有提及,他们是用什么交通工具,来回到绿河市的?” 旧车商道:“我不知道……真的……我没有听到他们提起过。” 白克也已走了过来,他的愤怒已平抑了好些,他冷冷地道:“卫,走吧,在这肥猪的口,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了,我们到机场去问问!” 我又望了望那旧车商一会,知道在他的口中,实在问不出什么来的了! 白克说得对.我们在旧车商这里,既然问不出什么,就该到机场去,因为亨利除了搭飞机之外,决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来到绿河市的! 我们一起离开,白克将他的怒 [1] [2] [3] [4] [5] [6]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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