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道:“这镇上住的,全是基地中的人员。” “基地,”我更奇怪了,“您说什么基地?” 司机突然将车子停了下来,转过头,扭亮了车中的小灯,用十分奇怪的眼光看看我,将我刚才告诉他的地址,复述了一遍,道:“先生,你不是要到那地方去么?” “是啊,那是----”“那就是基地,是市郊最大的军事基地。” 我呆住了,那实在是再也想不到的事情,难怪那司机曾间我是不是军官,因为找要去的地方,正是一个庞大的军事基地。 难道伊乐竟是军事基地中的一员? 如果他是的话,那么他又如何可能是残废呢?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曲折? 本来,我已想到了好几套办法,来应付我们见不到伊乐的场面的,可是我做梦也想不到伊乐的地址,会是一个重事某地! 我连忙向彩虹望去,彩虹也知道了我的意思,她急忙道:“是那个地址,三年来,我一直写的是一这个地址,他也一直可以收到我的信!” 在那样的情形下,虽然我心中十分乱,但还是需要我的决定,所以我道:“向前去。” 司机道:“先生,你连那地址是军事基地也不知道,我看你是很难进去的。” 我吸了一口气道:“你只管车我们去,到了不能再前进的时候,由我来应付,决计不会使你为难的,你只放心好了。” 我虽然那样对司机说着,但是到时究竟有什么办法可想,我却一点也想不出来。 而且,要我想办法的邢一刻,很快就到来了。 车子又向前驶出了半哩,便看到了一股强烈的光芒,照在一块十分大的招牌上。 那路牌上用雨种文字写看“停止”。 还有一行较小的字则是“等候检查”。 同时,还可以看到在路牌之后,是十分高的刺铁丝网,和两条石柱,石柱之旁,各有一只岗亭亨,在雨只岗亭之间的,是一扇大铁门。 大铁门紧闭着再,向前看去,可以看到零零落落的灯光,那是远处的房屋中传出来的,在基地之中,好像还有一个相当规模的机场,但因为天色很黑,是以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司机停下了车,两个头戴钢盔,持着冲锋枪的卫兵,走了过来,一边一个,站在车旁。 彩虹吓得紧握住我的手,她一直在和乎的环境中长大,几时曾见过那样的阵仗,那两个卫兵中的一个,伸出手来,道:“护件。” 我感到喉头有些发干,但是我还是道:“我没有证件,我们刚从另一个城市飞来,是来找一个人的,我们希望见他。” 那两个卫兵俯下身,向车中望来。 他们的眼光先停留在我的身上,然后又停在彩虹的身上,打量了我们一分钟之久,其中一个才道:“我想你们不能进去,基地是绝不准没有护件的人出入的,你们应该明白这一点。” “那么”我忙道:“是不是可以通知我们要见的人,请他出来见我们?” 卫乓略想了一想,道:“好,他叫什么名字。” “叫伊乐。” 彩虹抢着说。 “军衔是什么?” 卫兵问。 彩虹苦笑着:“我不知道他有军衔,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军人。” 卫兵皱了皱眉道:“那么,他是在哪一个部门工作的,你总该知道。” 彩虹又尴尬地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写信给他,写这个地址,他一定收得到的。” 彩虹又将那地址念了一遍。 卫兵摇着头道:“不错,地址是这裒,但那是整个基地的总称,看来很难替你找到这个人了,小姐。” 我忙道:“那么,他是如何取到来信的呢?” 卫兵道:“通常,没有写明是什么部门的信,会放在馒厅的信插中按字母的编号排列,等候收信人自己去取。” 我道:“那就行了,这位伊乐先生曾收到过这位小姐的信,三年来一直如此,可见他是这某地中的人员,你们能不能替我查一查?” 那卫兵显得十分为难道:“这不是我们的责任,但如果你们明天来,和联络官见见面,那么或者可以有结果的,现在只好请你们回去了。” 我也知道,如果再苛求那两个卫兵,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拍着彩虹的于臂,道:“看来我们只好明天再来一次了!” 彩虹无可奈何地点着头。 那司机显然不愿在此久留,他已急不及待掉转了车头,向回途驶去,不一会,又经过了那小镇,四十分钟后,又回到了市区。
第四部:根本没有这个人 当我们回到酒店之后,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道:“表姐夫,我想睡了。” 我安慰着她,道:“明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了,你不必着急,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彩虹苦笑着,点着头,关上了房门,我回到自己的房中,我叹着气倒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直到我被一阵拍门声驾醒,睁开眼来,才知道天色已经大明了。我连忙开了门,彩虹已是满面埋怨之色,站在门口,道:“表姐夫你忘记我们要做什么了?” “记得,记得,”我连忙说:“我是立时可以出发的,但我们去得太早也没有用,你吃了早餐没有?” “我吃不下。” 彩虹摇着头。 我匆匆地洗了脸,我的动作已经够快的了,但是还被彩虹催了六七次之多,我们一齐走出酒店的大门,门童替我们叫来了车子。 四十分钟之后,我们又在昨天晚上到过的那两个岗亭之前了,我向卫兵解释着,我们要找一个人,他是在这个军事某地中工作的,他叫伊乐,并且告诉他,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来过,我们希望能见联络官。 一个卫兵十分有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话,他回到岗亨去打电话,另外有一个卫兵,用枪对准了我们,那出租车的司机,吓得面色发,身子也在发抖。 那卫兵在五分钟后,又来到了车旁,道:“麦隆上尉可以接见你们,但是你们不能进基地去,没有特准的证件,任何入都不准进基地去的,这是最高当局的命令,谁也不能违反。“ 我问道:“那我们如何和这位上尉见面呢?” “在前面的驻守人员宿舍中,另有一所办公处,是联络官专用的,你们可以到那里去见他。而且你们也不能再到这里来,这种行动是不受欢迎的。” 我苦笑着,道:“如果我们找到了要找的人,你想我们会喜欢到这里来么?” 那卫兵没有说什么,挥着手,令我们快快离去。 驶到了那小镇的尽头处,在一所挂着“联络官办事处”的招牌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我和彩虹下了车,走进那房子去,一个年轻的军官拦住了我们,在问明了我们的来意之后,他便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之前,推开了门。 在那办公室中,坐着几名军官,一名女少尉抬起头来,那年轻军官道:“这两位,就是想见麦隆上尉。” “上尉正在等他们,请进。” 女少尉说。 我和彩虹走了进去,那女少尉用对讲机将我们的来到,通知麦隆上尉,然后,我们又被带到另一扇门前,敲了门,等里面有了回答之后,才走了进去,见到了麦隆上尉。 麦隆上尉的年纪也十分轻,大约不会有三十岁,态度和蔼。 我们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我又将彩虹和伊乐间的事,详细向他讲了一遍。 麦隆上尉的耐心也十分好,他用心地听着。 最后,我提出了要求,道:“所以,我想请阁下查一查,那位伊乐先生究竟是在基地的那一部份工作的,并请你通知他,请他和我们见见面。” 在听了我的要求之后,麦隆上尉的脸上,现出了十分为难的神色来他沉吟了半晌,才道:“卫先生,高小姐,我十分愿意帮助你们,可是这件事,如实在太为难了。你们或者不知道,我们这军事基地,是需要特别保守秘密的----”我道:“上尉,天下大约也没有不需要保守秘密的军事基地。” “是的,但是我们的军事基地是特殊的,基地中的人员,甚至是不能和外界人士接触的!” 我摇颠道:“不致于吧,基地中的人员,也有眷属,这小镇不是全为他们而设的么?” “是的,但是所有的眷属,都经经严格的审查,两位远道而来----”麦隆上尉礼貌地住了口,他不必讲下去,我们也可以知道他的意思那是他说我们的来历不明,要求又奇特,实在是十分可疑的人物。 我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是以我摊了摊手,道:“上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别的证件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但是阁下不妨和贵国的最高警务总监联络一下,向他了解一下这种证件持有人的身份。” 我一面说,一面将一份证件,放在他的面前。 那是国际警方发出的一种特殊身份的证明,世上持有这种身份证明的人,大约不会超过六十人,我因为在不久之前,曾帮助国际警方对付过意大利的黑手党,事后经过我的要求,得了这样一份证件。 那证件上,有五十几个国家最高警务负责人的亲笔签字,而持有这证件的人,在那五十几个国家中,都可以得到特许的行动自由,但麦隆上尉以前显然未曾看到过这样的文件过。 所以,他好奇地看看这份证件,看了好一会才道:“好的,我会打电话去问,请你们到外面去等一等。” 我和彩虹退了出来,在外面等着。 足足等了十五分钟,上尉办公室的门才又打了开来,他笑容可掬地请我们进去,道:”卫先生,你的身份已经查明了,警务总监和国防部也通过了电话,我们将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我立即和基地的档案室联络,请坐!” 我们又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他拿起电话,接通了基地的档案室,要他们查伊乐这个人,一查到之后,立时打电话通知他。 然后,他放下电话,和我们闲谈着,彩虹几乎没有讲什么话,她只是心急地望着办公桌上的那一只电话。 麦隆上尉显然是一个忙入,几乎不断有电话来找他,也不断有人来见他。 每一次电话钤响起来,我都看到彩虹的脸上,现出了充满希望的神色来,但是在上尉讲了几句话之后,她就又变得十分失望。 我们足足等了四十分钟之久,那是十分难捱的四十分钟,彩虹已然焦急得不耐烦了,终于,又一次电话铃响了,麦隆上尉拿起了电话:“是的,我是麦隆上尉,你们的调查结果怎样?” 我和彩虹两人,立时紧张了起来,但是我们都听不到电话中的声音,只听得麦隆上尉在怔了片刻之后,道:“不会吧,怎么曾查不到?是的,他叫伊乐,你肯定基地内根本没有这个人,请你等一等!” 他抬起头来,道:“档案室已查过了基地上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士兵的名单,卫先生,没有伊乐这个人!” 彩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她紧抿着嘴,却是一声不出,但是我却可以看得出,她是随时可以大声哭出来的。 这样的结果,对于我来说,却不觉得是十分的意外,因为我早已料到过,“伊乐”个名字,可能只一个假名,因为伊乐的工作单位也未曾告诉过彩虹,彩虹寄给他的信,自然是放在食堂中任人自己去取的,那么,他用一个假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如今,基地所有人员之中,既然没有这个人,那么,他用的假名,这一件事更可以肯定了。 我心中突然对这个“伊乐”恨了起来,他竟是如此无耻卑鄙的骗子,竟用一个假名字来和彩虹通信,令得彩虹对他神魂颠倒,这家伙,我绝不能那样轻易地放过他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看来已经很明朗化了,伊乐是一个假名,使用这假名字的人,一定是在那军事基地之中,只过他的真名叫什么还不知道,但是要查出他的真名,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忙对麦隆上尉道:“请你让我直接和这位档案室的负责人讲几句话,可以么?” 上尉向着电话,道:“中校,那位卫先生要和你讲几句话,是的,请你等一等。” 上尉将电话交到了我的手中,我首先道:“我是卫斯理,对不起得很,我可能打断了你日常的工作,但是我一定要查到这个人。” 电话那边是一个相富诚恳的中年人的声音,他道:“我是谭中校,真对不起,我们查遍了所有单位的名册,都没有阁下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他一定是在基地之中,伊乐可能是他所化的一个假名。”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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