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在盘算着,如今和他徒作争辩,自然也是多余的事,我所要作的是,设法破坏和阻止他们毁灭地球人的计画。 而我第一步所要做的,则是和巴图、保尔两人,一起离开这里。 我相信巴图一定有着和我类似的遭遇,那么,我们就可以立即和世上各强国商议,用最新的武器,来毁灭这些外星怪人。 我心念电转,装着不在??的神气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白衣人倒十分客气:“请问。” 我道:“在蒂卡隆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曾见到月亮一度变成红月亮,这自然也是你们弄的把戏了。” 白衣人道:“非常抱歉,不是有意的,而是在那段时间中我们有一些重要的装备,需要运来地球,但是又不能被人看到,是以我们运用了一种射线,来改变人的视力,使人看不到有庞然大物自天而降。至于那种射线,会使视细胞中的红色感应敏感,以致使月亮的反光中的红色特出,那是一项??作用,我们事先未曾想到。” 我苦笑了一下。 我,是为了解决“红月亮”的谜,总算已有了答案。 我呆了片刻,才道:“多谢你的解释,我可以和我的朋友会面么?” 白衣人道:“你们可以离去,但在会面、离去之前,你们必须接受消失记忆的手续。” 我陡地一呆,我又想起了我曾经失去的一天。现在我可以肯定,我所失去的一天,多半也是在这里,在同样的情形之下度过的。 但是我却完全无法记得起,在这一天之中,我曾做过一些甚么事,曾发生过一些甚么事! 这当然是“接受消失记忆手续”的结果。 如果我再次接受这种“手续”,那么,我岂不是仍然甚么也不记得?更不能设法去防止他们消灭地球人的计画了么? 我拚命地在想,有甚么法子,可以使我的记忆保存下来,不至于消失。 也就在这时,那白衣人又道:“由于月亮变成红色一事,已给我们引起了不少麻烦,所以我们也已将所有看到过红色月亮的人,和记载红月亮,以及像你这样,为了红月亮而来的人,有关红月亮的记忆,一起令之消失,那我们就不会再受到干扰了。” 我并没有回答他,我只是在想,我有甚么法子,可以防止他消失我的记忆。 我问道:“你们真有办法消失人的记忆?” “当然有,我们用光束去刺激人的脑膜,可以随心所欲地使人忘记任何我们需要人忘记的事。”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禁陡地一动,如果他们是用光束刺激脑部的,那么我如果用甚么东西保护了脑部,那是不是可以避免了呢? 我的确有一件东西,是可以保护脑部的,那是一??特制的假发。 这种假发,和别的假发,看来并没有甚么不同之处,但是那连接假发的网,却是铂丝,和另一种合金丝编成的,有着超卓的避弹性能,尤甚于钢盔。 当然,那也不是我的东西,而是巴图在他的“异种情报处理局”局长任内,实在太过无聊,设计出来的东西。 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制作成本实在太高,早已被各国的军队所采用。 如果我套上这样的一个金属网,那么是不是会使得对方消失我部分记忆的方法失效呢? 我不能知道这一点,但是我却不妨试一下。 当我这样决定了的时候,我伸手入衣袋中,握住了那团假发。 这时,那白衣人已然道:“请你跟我来。” 他在前面走着,我跟在后面,当我来到了墙前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我看到了其余的几个白衣人正全神贯注地在控制台之前操纵着。 而我前面的那个白衣人,则正伸手向墙上按去,我就趁这机会,低了低头,用极快的手法,将假发套上。 当我套上了假发,抬起头来之际,墙上的暗门才打开,那白衣人跨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面。 我和他一起来到了另一间房间之中,那白衣人自墙上取下了一具仪器来,有一根长长的管子,对准了我的脑部,他道:“你最好不要乱动,如果你乱动的话,光束可能伤害到你脑膜的其他部分,那么,吃大亏的,就是你自己。” 我只好照着他的指示,在一张白色的椅上坐了下来,我觉得十分厌幸的是,他未曾发现我的发色已有多少改变。 (当然,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们对颜色的反应很迟钝,在他们看来,几乎甚么全是白色。) 我刚坐下,“咕”地一声响,一股光束,便自那仪器中射了出来,我只觉得眼前生出了一片极之眩目的光芒,令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在那一刹那问,我是丧失了所有知觉。 这种完全没有知觉的时间有多久,我也说不上来,但当渐渐又恢复了知觉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被人用重物在后脑上,重重地敲昏了过去之后又醒来之时一样。 我觉得头十分沉重,左右摇摆着我的头,力图睁开眼来。 然后,我听到巴图的声音:“你醒来了么?别动,我用冷水来淋你!” 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哗”地一声响,一大盘冷水已淋到了我的头上,这使我清醒了不少,我睁开了眼来,首先看到了巴图。 巴图就站在我面前,他的神情相当狼狈。 我转过头去,又看到了保尔。 保尔坐在地上,还昏迷不醒,而我们正是在公路的边上,一大丛葵花之下。 巴图又去提了一桶水来,向着保尔,兜头淋了下去,保尔的身子震了一震,揉着眼,醒了过来,莫名其妙地道:“甚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我曾经昏过去么?发生了甚么事?” 我才被巴图淋醒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曾想起过和保尔如今所发出的同样的问题。可是我却没有问出来。 但这时,我已清醒了许多,所以,我已然可以记起曾经发生过一些甚么事了。我手在地上按着,站了起来:“你等一会,就会全记起来了,巴图,你可曾和那些白衣人打过交道?” 巴图紧瞥着双眉:“甚么白衣人?” 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还弄不明白他如此反问我是甚么意思。 是以,我不由自主地搔了搔头。 在我一伸手搔头之际,我抓到了还戴在我头上的假发,而就在那一利那间,我明白了,我甚么都明白了! 我所戴上的“假发”,的确对我的脑部起到了保护的作用,我的脑膜因之也未曾受到白衣人光束的刺激,我的记忆仍然保存着。 但是巴图和保尔两人,他们的记忆显然已经消失! 我深深地吸了一囗气,又道:“你们一定甚么也不记得了,是不是?” 巴图用力地用手指敲着他自己的前额:“我记起来了,这里是甚么地方?这里是西班牙南部的蒂卡隆镇!” “对,”我连忙回答,“你再想想,你为甚么而来?” 巴图和保尔两人,面面相黥,我又指向保尔:“你也想想你是为甚么来的,你应该记得的。”可是他们两人的脸上仍是一片茫然。 我的心中感到一股寒意,因为那白衣人曾说过,他们要消灭所有人有关“红月亮”的记忆,莫非他们已经成功了? 我焦切地??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记起来。可是在等了三分钟,而他们仍然保持沉默之后,我忍不住了,我道:“你们为了月亮来!” “月亮?”两人的神色更茫然了。 “是的,在这个小镇上,每一个人都曾经目击月亮变成红色,而你,保尔,也是三千多个目击者中的一个,你真的甚么都记不起来了么?” 保尔竟轰笑了起来:“你真爱开玩笑,如果我曾经看到过月亮变成红色,那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又何必要你提醒?” 我??向巴图,巴图也摇着头:“月亮看来是红色的?这太荒唐了,我当然不会为了这种荒唐的事来,我们或者是来度假的?是来拾贝壳的?” 我绝??了。 因为白衣人已然成功,他们已成功地消灭了所有人有关“红月亮”的记忆,世界上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曾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有这些白衣人的存在了。 我呆了好半晌,才道:“巴图,保尔,你们两人听我说,你们必须相信我所讲的每一个字,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形极之严重、极之危险!” 保尔显得有点不耐烦,他耸了耸肩:“甚么事那么严重,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了?” 我几乎破囗大骂了起来,但是我只是冷冷地道:“你或许已全然不记得你为甚么来这里,但是回到酒店中之后,你的行囊中,一定有不少文件,能使你想起一些事,我们快回去再说。” 巴图的态度比保尔好些,保尔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但巴图却对我的话,保持怀疑。 有关“红月亮”的文件,他记忆消失,但当他看到了那些文件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他曾有记忆,我们又可以开始行动。 回到了酒店,进了房间,我一关上房门,立时道:“好了,巴图,将你的文件拿出来,保尔,你搜集的资料呢,快拿出来。” 他们两人都不起劲,保尔更站立着不动:“你一定是疯了,我哪有甚么资料?” 巴图则打开了他的公文包,在他的公文包中,是一大叠杂志,而不是我曾经看到过的文件! 我大声道:“你曾经失去七天的时间,你不记得了么?失去了七天!” 我以为这一点他一定记得的。 他只要记得这一点,那么我就可以引导他进一步地记起其他的事来了至少我希??这样。 可是,巴图呆了半晌,??着我,在他的脸上,现出了看来像是对我表示无限同情的神色来,然后才“哦”地一声:“好朋友,你没有感到不适?”我大声道:“我没有感到不适,你曾经失去七天,我则失去一天,我们是为了寻查月亮为甚么会变成红色而来的,你这个蠢才!” 巴图仍然摇着头,他显然认定了我有不适,所以我骂他,他也不在??。 我只好平下气来:“好了,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你们来这里的理由,那么我问你,你们是为甚么来到这个小镇的?” 保尔立即道:“这个小镇是我常到的地方,我是为摄影而来的。” 我指着巴图:“你呢?局长先生。” 巴图摇了摇头:“奇怪,我记不起来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目的吧?” 我严肃地道:“你们听我说,一定要相信我的每一个字。”我抬起头来:“如果有人不愿意听我的话,可以离去。” 保尔立即道:“我不愿意听。” 他提起了行李,走了。 我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保尔竟连听我的话都不愿意,我固然不在??他的走不走,但是,他绝不考虑我的话的可能性,这令人极不舒服。 我转头向巴图??去,巴图用一种同情弱者的神气??定了我:“卫,你一定有甚么不对头了。” 我立即道:“不对头的是你,你曾经被来自其他星球的人,用一种特殊的光束刺激脑膜,消除了你对红月亮,以及对他们的记忆!” 他仍然用怀疑的眼光??着我,但是他究竟不同于轻佻浮滑、唯利是图的保尔,他道:“好的,你不妨将事情讲来听听。” 于是,我便开始讲。 我讲我在那些白衣人处的遭遇,又讲述我何以能够避免了光束刺激,而将那一部分的记忆保存了下来。我双手抓住了巴图的肩头,用力地摇着他的身子:“你必须信我,你一定要信我。” 巴图道:“好,你松开我,我信你。” 我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然后道:“巴图,你不是真的相信我的话,是不是?” 巴图转过身去:“除非你自己也不信自己所讲的,否则你怎会有这种念头?” 我喜道:“那么你相信了?” 巴图点着头,道:“照你所讲的,事情极其严重。” 我忙道:“当然严重对了,还有一件事,是可以证明我所讲的话不假的,那场足球暴动,你可以打长途电话到任何一个通讯社去问,是不是有这样的一场足球暴动发生!” 巴图道:“我已经相信了你的话,不必多此一举。事情既然如此严重,那我要立即回去,将一切报告上去,而且,立即要调派可以查知、毁灭那些白衣人的基地的武器来。” 我道:“那当然是当务之急,可是,我们是不是打得过他们?” 巴图苦笑着:“我们必须打,要不然,我们就只好等着被他们消灭。” 我来回踱了几步:“巴图,我们一点证据也没有,你想,如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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