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设想,设想这块木炭之中有着什么怪东西,但是我决不会去设想这块木炭之中,有一个人! 那是决无可能的事,是以我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我只是盯着皮耀国,等候他进一步的解释!
第七部:那块木炭中有一个人!
皮耀国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将你吓着了?你看,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木炭的内部情形,看来没有什么特别!” 我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看到了一个人?” 皮耀国道:“那……当然是我眼花!” 我有点恼怒,大声喝道:“如果只是你的眼花,你不会吓成这样子!你究竟是不是看到了一个人?” 我真是十分动气,是以我一面喝问,一面抓住了他的身子,摇着。 皮耀国叫了起来:“放开我!我可以解释!” 我松开了他,皮耀国道:“刚才,一定是萤光屏本身还不够光亮,将我或是你的影子,反映了出来,使我以为看到了人!” 我呆了一呆,不错,皮耀国的这个解释,比较合理。萤光屏的表面,是一层相当硬的玻璃,和普通的电视机一样,这种光泽的玻璃,加上道白色的萤光屏作底色,可以起到镜子的反映作用。 他这样的解释,可以说是相当合理,可是我还是充满了疑惑。 我道:“单是看到了人影!你就吓成这样?” 皮耀国苦笑着:“我……一定是工作太过疲劳了!” 我盯着他:“对我说实话!” 皮耀国陡地胀红了脸,大声叫了起来:“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要看木炭的内部,现在你看到了!你想看到什么?难道你想看到木炭里面,有一个人?这个人被困在木炭中,想出来?” 我呆了一呆,皮耀国的前半段话,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了一想:“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人,像是被困在木炭之中一样?” 皮耀国的脸胀得更红,连头筋也绽了出来,恶狠狠地道:“是的,我看到了一个人,被困在木炭之内,正想出来,在挣扎着,还在叫着,不过对不起,我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皮耀国愈说愈是激动,挥着手。我只好拍着他的肩:“镇定点,你真是工作太疲劳了,我抱歉来增加你的麻烦!” 皮耀国苦涩地笑了起来,他显然不愿意再就这件事说下去,他只是道:“你看到了?你是不是要照片?这具X光机,每十秒钟,自动摄影一次。” 我一听得他这样说,心中陡地一动,忙道:“那么,到如今为止,它已拍了多少张照片?” 皮耀国向一个仪表看了一看:“已经拍了三十七张。” 我忙道:“够了,将这些照片全洗出来,我全要!” 皮耀国望了我一眼,走过去,将X光机关掉,又望了我一眼,口唇掀动,欲语又止。我道:“我并不是希望在照片上看到你见过的那个人。” 皮耀国道:“谢谢你!” 他又打开一只盒子,取出软片盒来,放在一条输送带上,传了出去,同时按下一个对讲机的掣:“小李,这些照片,立刻要!” 然后,他转过头来:“大约十分钟,就可以看到那些照片了!” 他说完之后,就坐了下来,双手捧着头,看来像是极其疲倦。我在踱来踱去,趁有时间,我将木炭取了下来,在取来那块木炭之际,我做了一个极其没有意义的下意识的动作。 我将那块木炭,凑在耳际,听了一听。 我真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真以为木炭里面会有一个人,所以想听听他是不是有声音发出来?我当然什么也听不到,我又将之放进了盒子之中。 这时,皮耀国抬起头来,问道:“这块木炭,究竟有什么特别?”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正是我要找的答案。” 皮耀国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对讲机中传来一个人的语声:“照片洗出来了!” 传送带将洗好的照片,送片进来,皮耀国将照片取了起来,着亮了墙上的一盏灯,将照片放在一片乳白色的玻璃之上。 我道:“看第一张!” 皮耀国吸了一口气,将第一张照片放了上去,照片看来,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一点也没有异样。接连几张,皆是如此。 我不能确切地肯定我希望在照片上发现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总令我相当懊丧。我道:“老皮,你说这装备是最先进的,它既然有萤光屏,应该有连带的录影设备才是!” 皮耀国一听,用力在自己的头上打了一下:“真是,我怎么忘了,当然!” 他一面说,一面神情显得异常兴奋,几乎是跳向一组组合,打开了一个盖子来。可是当他打开了那个盖子之后,他却惊呆地站着,一声不出,神情懊丧之极。 我忙赶过去,问道:“怎么了?” 皮耀国后退了几步,苦笑道:“里面没有录影带,所以,也没有录影。” 我望着他,心中陡地因为他的神情变化,而想到了一些什么,我忙问道:“你很希望有录影带是不是?” 皮耀国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反倒道:“我?不是你希望有录影么?” 我听得他这样回答,更可以肯定我的推测正确,我道:“不,你比我更希望有录影,你希望有录影,是因为想证明你自己并不是眼花,并不是神经衰弱,想证明你真的看到过一个人出现在萤光屏上!” 皮耀国的神色,变得十分苍白,他呆了一会,才道:“是……是的。” 我将手按在他的肩头上,因为我发现他的身子在剧烈地发着抖,我要令得他比较镇定些。我道:“老皮,你看到的情形,究竟怎样,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他望着我,带着一副求饶的神情,但是我却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我们两人对峙了好一会,他才叹了一口气:“好,我告诉你,我真是看到了一个人!” 他一面说,一面指着萤光屏:“X光机才一开,我向萤光屏望去,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出现在萤光屏上.像是在向我大声呼叫,而且,还挥着手,在吸引我的注意。” 我陡地吸了一口气:“你……看得这样真切?这个人是什么样子?” 皮耀国苦笑道:“我说不上来,我只觉得那是一个人,这个人在木炭的内部,其实,我看到的可能只是一个人的模糊的影子,但是我……我实在说不上来,当时给我的强烈的感觉,是我看到了一个人!” 我有点不十分明白他的叙述,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这一次,他并没有对我隐瞒什么,我又问道:“以后的情形又怎样?” 皮耀国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以后的情形!我一看到这种情形,实在吓坏了,我叫了一声,身子向后退,撞中了你!” 以后的情形,我也知道了,当我再向萤光屏看去的时候,只看到灰色的一片,那是木炭内部结构的情形。 皮耀国已经将他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可是我却全然无法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了一想:“那个人出现的时间极短?” 皮耀国面青唇白地望着我:“一秒钟,或许更短,我不能确定。” 我吸了一口气:“老皮,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在X光机才一开启的时候出现的,接着就不见了?对不对?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皮耀国想了一想,同意了我的说法。他又将那块木炭,放在X光机照射的位置上,然后作了一个手势,令我注视萤光屏。 这一次,就算有人用尖刀在我背后指着,我也决不会让视线离开萤光屏。可是,当他按下X光机的开动掣之后,萤光屏上,却只是出现灰色的一片,并没有他上次看到过的那个“人”! 皮耀国的神情十分沮丧,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道:“上次拍下来的那些照片,是不是可以给我?” 他苦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我向那垒照片走去,将之顺序叠了起来,也就是开机之后,第一个十秒钟所拍的照片,放在最上面。当我这样整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第一张照片上,有相当多杂乱的、不规则的线条。我曾经在乳白色的发光玻璃板上看过这张照片,但当时,我希望能在照片上看到一个人,当然不会去注意那些幼细的线条,所以到这时才注意到它们。 我忙拿起了这张照片来,再放在乳白玻璃上,道:“老皮,你过来看,这是什么?” 照片放在玻璃板上之后,由于玻璃的后面有光线透过来,所以那些线条,看得更清楚,这一些线条,呈一种波浪形的起伏,可是有些“波纹”,却相当尖锐,有的地方较粗,有的地方较细。 皮耀国走了过来,看到了照片的这些线条,他也呆了一呆,说道:“这……或许是冲洗的时候,不小心刮花了底片所产生的?” 我立时反驳道:“不是,这是一组波形!” 皮耀国又走近了些,仔细看:“看来好像是一组波形,但是……X光机没理由可以显示波形!” 我道:“X光机不能,但是萤光屏的显示结构,正和波形显示结构同一原理!这一组波形,是下是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记录下来?” 皮耀国摊着手:“据我所知,以前,没有这样的例子!” 我道:“整件事很怪,这块木炭也很怪。如果这块木炭会放出极强烈的一种波,是不是有这个可能,使波形出现而且被记录下来?请别以常理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皮耀国想了一想:“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但是一般的物质,显示在示波器屏上的波形,杂乱无章,这一组波形,却很有规律!” 我呆了一呆,在我看来,这组波形,正是杂乱无章的,但是皮耀国却说它“有规律”,我不知是什么意思。皮耀国是科学家,他这样说,当然有他的道理的。我忙问道:“有规律?什么意思?” 皮耀国道:“看起来,这组波形,像是一种声波,有点像乐器中的木箫在吹奏时所发出声音的声波。” 我的思绪十分混乱,不能在皮耀国的话中捕捉到什么中心,甚至无法发出进一步的问题。 皮耀国看出我神色惘然,解释道:“每一种不同的声音,都有不同的波形,可以显示在示波器的萤光屏之上,女人的尖叫声是一种波形,男人的讲话声,又是另一种形状。小提琴的声音,可以形成正弦波;铜锣的声音,形成山形波。”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这组波形,照你的看法,是木箫的声音?” 皮耀国道:“不是,我只是说像,而且,从它的伸展,波沟的高度来看,这种声音……如果它是一种声音形成的话,它的频率一定极高,超过三万赫兹。” 我又呆了一呆:“超过三万赫兹?人耳所能听到的声音范围,是频率三十到两万赫兹之间,三万赫兹,那是人耳听不到的一种高频音波!” 皮耀国道:“是的,如果这组波形是音波,那么,人听不到!” 他讲到这里,停了一停:“我们刚才,可曾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我道:“没有,除了你那一下尖叫声。” 皮耀国道:“我那一下尖叫声,大约频率是一万七千赫兹左右,如果展示出来,波形没有那么尖锐,要平坦得多,这一组,如果是波形,我想可能是由于光机才开始操作的时候,机械的装置部分所发出来的。”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过了好一会,我才道:“老皮,你刚才说,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波形?” 皮耀国道:“是的!” 我又道:“那么,在理论上来说,只要看到不同的波形,就可以还原,知道是什么声音?” 皮耀国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事实上却并没有还原波形的仪器。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根据波形,辨认出那是什么声音造成的,因为有许多声音,听起来大有分别,但是在波形的展示上,差别极小,尤其不是单音之际,更加难分。” 我盯着照片上的那组波形,欲语又止。皮耀国又道:“我熟朋友中有一个笑话,你听过了没有?”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笑话,我只是点了点头。皮耀国道:“有一个音乐爱好者,自夸可以不必用耳,只要看乐章展示的波形,就可以认出那是什么乐曲。他和人打赌,凝视着萤光屏上变幻不定的波形,当他肯定地说那是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之际,原来那是罗西尼‘威廉泰尔’序曲的第一乐章。” 皮耀国说是笑话,我却并不觉得好笑。 非但不觉得好笑,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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