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一位律师,一家投资公司的负责人,三家大型在工厂的首脑,和一个高级行政人员──总裁助手,那么该是陶启泉最得力的助手了。 这确然很不寻常,我把视线停留在名单上约有半分钟,才抬起头来,向陶启泉望去,陶启泉的神情,十分激动、愤怒,他道:“你一看名单,就心中有数?” 我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陶启泉提高了声音:“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对付我的企业,他们用的是卑鄙的恐怖手段。” 我向黄堂望去,黄堂的面色,十分阴沉。我向陶启泉作了一个手势:“先别下结论,这八个人,是在同一情形下失踪的?” 黄堂自然明白我所指的“同一情形下失踪”是什么意思,警方说,八个人同在一艘游艇上失踪,或是同在一架飞机上之类,那么,就有更大的可能是属于意外。 如果是分别失踪的,那么情形就复杂得多,追查起来,也困难得多。 黄堂吸了一口气:“情形都不同,其中有两位,是在进入了‘双子大厦’之后,就没有再出来,所以陶先生认为和陈氏兄弟有关。”事情渐渐有眉目了,所谓“双子大厦”,就是陈氏兄弟拥有的那两幢一模一样的大厦,有两个人在进了这两幢大厦之后没有再出来,所以陶启泉就认定了是陈氏兄弟在作怪──当然,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有可能在商业竞争上,陈氏兄弟和陶启泉,也有利益冲突之处。 我先纠正黄堂的话:“这两个人,应该说他们进入了双子大厦之后,没有人看到他们走出来。” 黄堂连忙道:“是,是,应该是这样。” 陶启泉吼叫起来:“那就应该在大厦进行彻底的搜查。他俩在陶氏企业的地位,十分重要,可能正遭受非法的禁锢,警方有责任救出来。” 我不禁皱了皱眉,双子大厦每幢有六十多层高,不知道有多少房间,要作详细的搜查,不是不可能,但自然也困难之极。 站在警方的立场而言,自然可以不搜查,就不会去找这个麻烦。 可是看陶启泉的情形,却一定要坚持,黄堂在这时候,指着名单上的一个银行家的名字:“这位失踪者,是在他管理的银行大厦失踪的,那么,是不是也要搜查七十二层高的银行大厦?” 黄堂顿了一顿,又指着一个名字,那是陶启泉的最得力助手:“这位先生,就在陶氏大厦失踪,那么,是不是要彻底搜查陶氏大厦?” 我看到陶启泉的神色难看之极,陶氏大厦高八十层,要彻底搜查,自然困难之至。 我用力挥了一下手:“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叫作‘在陶氏大厦失踪’或‘在银行大厦失踪’?” 黄堂吸了一口气:“八个人失踪的情形相仿佛,也全在昨天发生,两个进入双子大厦的,是去和陈氏兄弟商谈一宗业务──” 陶启泉拦了一句:“不是去商谈,是和他们去交涉一件案件上的事,所以有律师陪着。” 为了叙述的方便起见,我把八个失踪者编号,称之为失踪者一,失踪者二……在有必要的时候,再随时加上他们的身份。 黄堂很详细地把八个失踪者失踪的情形告诉了我,确然大同小异,有仿佛之处。 失踪者一和二,是律师和工厂首脑,和陈氏兄弟有若干商业上的纠葛。(当然不必细叙是什么纠葛了) (有认为写小说要不惮细节,越详细越好者。) (若是我忽然在这里,详细写起这宗商业交涉来,照我看,就滑稽的很,要去找精神科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 他们各有司机驾驶的车子,在上午十时二十分抵达,车子吞掌羧双子大厦的停车场,而他们并不在停车场下车,而是车子吞掌羧大厦门口,他们就下了车,司机再把车驶向停车场,等他们。 车上有电话,他们如果办事完毕,电话通知司机,司机就会把车子驶到大厦门口,候他们上车。 我把这个程序说得很详细,是因为这些,和故事有关系之故。 交涉的结果不是很偷快──警方已作了相当详细的调查,对于失踪者一和二的行踪,调查得十分清楚。 交涉的一方是失踪者一、二,另一方应该是陈氏兄弟或其中这一。 可是陈氏兄弟却没有出席,只派了不是很重要的职员,根本不能作出任何决定,所以预算要相当长时间的谈判,只经过了半小时,就话不投机半句多,失踪者一、二拍桌而起,叫了一声:“法庭见!”就开始离去。 在离去之际,进入电梯之前,两人都分别打了电话给司机。两个司机之中的一个,说收到电话的时候,是十时四十分,也就是说,交涉只进行了二十分钟左右。 而失踪者一、二,都是十分知名的成功人士,当他们在双子大厦门口下车,进入大堂之时,至少有十个人以上,见过他们,其中有三个,看着他们在大厦的五十层走出电梯──那是会议室所在的一层。 他们离开,自然也是从五十层离开,两个司机一接到电话,立刻把车子自停车场驶出,驶向大厦的门口,大约花了三四分钟。 司机以为自己一到大厦的门口,就可以见到失踪者一、二了,可是却没有,等了又等,失踪者一、二还是没有出现。 在失踪者一、二搭电梯下来的时候,在第五十层,他们进入的,是一架没有人的电梯。 可是,当升降机落到第三十四层时,却有两个年轻的女职员进入电梯,到二十六层时,又有一个信差和一个职员进入。 而在第十五层之前,所有进入电梯的人,除了失踪者一、二之外,都已离去,信差在第十六层离开。 而双子大厦的电梯,和许多大厦一样,都有几种。一种,是只到三十层之下,一种,只到三十层以上,再一种,只到十六层以上,一种,每层都到。 失踪者一、二搭乘的电梯,属于第三种,如果在十五层以上不离开,那就直达大堂,中途不再停留。 也就是说,失踪者一、二,在第十五层到大堂之间,是没有机会离开电梯的──当然,不是绝对不可以,例如打开升降机顶上的门,就可以抓住升降机的钢缆爬上去,等等。 以失踪者一、二的身份而论,他们显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就算是电梯出了故障,也自然会有救援人员来拯救他们。 而这个时候,在大堂等候电梯的人,都没有发现电梯曾出现故障。 那个信差对警方说的话,黄堂是直接听到的──一接到报告,警方就大是紧张,黄堂亲自出马,信差说:“我进电梯的时候,有四五个人,我离开的时候,只有两个人,我在第十六层离开的,那两个人不断用英语在交谈,我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我当然听不懂,若是我懂,我早当大班,不做信差了。” 信差的话,被认为无可能,电梯也没有故障,失踪者一、二应该在大堂离开电梯,可是根据那时候在大堂等候电梯的人说,电梯一到,门打开,时而没有人,等候的,自然不会去研究何以电梯中没有人,一拥而入,电梯也就一直维持着正常的操作。 至于失踪者一、二的司机,在半小时之后,觉出事情不对时,打电话──失踪者一、二的流动电话,没有人接听,这才大起恐慌,他们先到五十楼的会议室去找,自然没有结果。司机回到失踪者一、二的办公室,六小时之后,失踪者一、二仍然音讯全无,方才决定报警,而警方在接到报告的时候,已不止是失踪者一、二,还有失踪者三四五六七八,他们都是在大致相同的时间之中,在不同的大厦之中失踪的。 黄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望着我:“卫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我道:“先听听另外六个人的失踪经过。” 黄堂道:“有两个,情形也是有人见他们进入升降机,但是没有出来,有两个,是分明单独在办公室的,可是秘书去找他们时,就不见了。再有两个,一个有人眼看他经过走廊的弯角,可是就此不见了。还有一个,也是在乘搭电梯的过程中不见的,不过不是下降,而是上升的时候不见的。” 我皱着眉:“涉及的大厦有几幢?” 黄堂吸了一口气:“五幢,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陶氏大厦在内,每幢都高五十层以上。”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我不由自主,感到了一股寒意。八名大有身份的人,在五幢著名的大厦之中失了踪,对于习惯都市生活,每天必然无可避免要在各种大厦中出入的人来说,是十分令人心悸的事。 我双手握着拳,一时之间,对这些失踪事件,作不出什么假设来,陶启泉十分不耐烦:“失踪的人全属于我的企业,一定有一个大阴谋在进行。” 黄堂向我望来,陶启泉一再坚持他的看法,说是有一个阴谋针对他的企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代的商业行为虽然在表面上看来,十分文明,但是商业行为的目的,是为了获利,利之所在,二十世纪的文明人,和三世纪的古代人,作风原则,维持不变,还是什么样的手段都会便得出来的。 黄堂见我不出声,他作了一个手势:“你曾有过一次经历,在一幢大厦之中,电梯一直向上升,升到了不知什么所在──” 我也恰好想到了这件事,所以黄堂说到一半,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情形大不相同,那一次,是有人利用了大厦顶楼的升降机房,作为使时间延迟的实验室,结果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时间和空间的变易现象。跟现在连续的失踪,似乎扯不上关系。” 黄堂苦笑:“那么,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黄堂在这样说的时候,斜视着陶启泉──用这样的方式看人,当然不是很有礼貌,而且黄堂的神情,也十分古怪,所以陶启泉立即察觉,愤怒道:“你又想暗示什么?” 黄堂沉声道:“那八个人既然全是陶氏企业中的主要人物,会不会他们是奉了命令,为了某种原因,而暂时失踪几天呢?” 陶启泉气得嘿嘿冷笑:“那么,请告诉我,他们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 黄堂也发出了“嘿嘿”的冷笑声,大有“你明知故问”的神态,在陶启泉愤怒得要扬手拍桌子之前,我道:“黄堂,你误会了,如果是陶翁下命令,有什么秘密的商业行为在进行,他们不会劳动警方,更不会找我。” 黄堂可能一直在怀疑是陶启泉暗中捣鬼,所以他和陶启泉之间,才会闹得那么僵,那显然是他不知道陶启泉的为人,我有必要使他了解,所以我的语气,十分诚恳。 黄堂听了我的话之后,呆了大约半分钟,才道:“对不起,我可能误会了──真对不起,我想,应该对这五幢大厦,进行彻底搜查。” 我皱着眉,想了片刻──八个人失踪的情形,如此奇特,其中一定有古怪之极的经过在,而所谓“彻底搜查”,是最笨的笨办法,用笨办法来对付异常的事,是不是会有效呢? 可是,目前,除了彻底搜查这个办法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了。 所以我想了一想之后,缓缓点了点头:“这……真是警方的事了,要动用许多人力,要我一个人来找,一年也找不遍大厦的每一角落。”
三、一幢大厦究竟有多大?
黄堂显然也想过了搜查工作的困难,所以眉心打结,声音苦涩:“上头只怕不会批准大规模的行动!每幢大厦,至少动员八十到一百人,还要是有经验的人员……或许可以动员警犬……嗯……我看……” 陶启泉一声闷哼:“我看这件事,和那两个姓陈的有关,找他们就行。” 他这样说的时候,直望着我,我知道他的心意,就把陈氏兄弟为什么来找我,向他说了一遍,陶启泉扬眉:“他们没说过我有两个要员,在他们的大厦中失踪?” 我摇了摇头:“据我猜想,他们甚至未必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 陶启泉神情悻然:“过几天,有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要举行,那八个人之中,有五个非出席不可──他们如果不能出席,陶氏企业会蒙受重大的损失,其他的集团就可能得利。”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利益牵涉到数以十亿计的英磅,所以,要估计任何手段都被利用的可能。” 我想了一想:“你和陈氏兄弟的交涉,牵涉到了些什么利益?” 陶启泉道:“就要那即将举行的会议有关。” 我来回踱了几步:“我有一个提议──警方尽可能展开搜索行动,而我去见陈氏兄弟果真有商业阴谋,问题就很容易解决了。” 黄堂连声道:“好!好!” 陶启泉道:“我可不能承祷铺梦何应诺。” 他这样精明的态度,有时并不令人好感,所以我只是挥了挥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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