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一回到家里，就迫不急待的直扑炕上。女人不在，黑子非常气恼，把炕上的矮桌子掀翻在地。几碟盘子摔得粉碎。女人这会儿究竟干啥去了。电话里早就说好，黑子今天上午准十点到家，要女人哪也不要去，在自家炕上等他，女人也答应了的。黑子一下火车就打的往家赶，真是不惜血本。按说现在是开放世界，有这打的钱，去“天上人间”搞三二个女人绰绰有余。可是黑子偏不，非要回家，让自家女人消受。
女人小名娟子，是同黑子一个村的。娟子从小好看。黑子窜长得快，但性格内向，。村里老的少的男人都想和娟子睡觉。黑子也不例外，老总想着娟子，把功课给耽误了。本来有希望考上大学的黑子，高二就不去上学了。他私下里跟本村的子弹说，考不考大学不要紧，娟子不能让狗子娶走了。狗子书念得不好，却很讨女孩子喜欢。和黑子年纪也差不多。小时侯黑子和狗子比爬树，狗子拉了一大截。，狗子不服，提出来比潜水。黑子能够在水底一分十秒，狗子却不行，三十五秒就浮出了水面。狗子结实，黑子瘦弱。狗子又提出来比手腕。黑子不来，黑子说，你手力大，我认输。狗子非要见个高低不可，如果黑子不来比，狗子说，黑子你就再也不要打娟子的主意了，娟子长大了就是我狗子的媳妇。这下黑子不同意了，两个人屁股晒着太阳，光着身子趴在沙滩上拧手劲。娟子在旁边做裁判，三胜二败。娟子希望黑子赢。黑子学习好，人比狗子老实。两战两平的时侯，娟子说，你们不要比了，我妈说我长大了不能嫁给你们。狗子很有希望赢，听娟子这么一说，也就松了手。黑子和狗子同时问娟子为什么，娟子从沙滩上爬起来跑了。
狗子的爸爸当村长时把娟子母亲强奸了。但也有人说，村长和娟子的母亲是通奸。这事全村人都知道。狗子的爸爸就不当村长了。娟子的母亲后来嫁给了木匠。木匠是本村最老实的人，小时跟父亲学木匠活，不小心把左手小拇指砍了。面相也坏。娟子母亲嫁过去九个月就生下了娟子。木匠问接生婆，女人怀胎九个月也会生。接生婆说，你木匠利害，九个月就把娃从娘胎里拽出来了。木匠不好意思，赶紧去倒水。黑子的母亲和娟子的母亲同坐月子。上下又只隔着一条水沟，两个女人的话就唠到了一起，黑子母亲说，咱俩结个亲家吧。娟子母亲说，好啊。黑子母亲说，只怕娟子长大了不同意。娟子母亲说，你能保证黑子长大了就一定会娶我家娟子。黑子母亲说，娟子象你，我看得出来。娟子母亲说，如果真象我，黑子长大了就更加不会要娟子。你是咱村里的大美人，到那都勾着男人的魂，连我这个做姐姐的，都有些心动。黑子母亲笑嘻嘻地说。娟子母亲不答话，拖着条凳就走开了。从此，娟子的母亲和黑子母亲就很少凑到一块儿。
娟子十三岁那年，狗子趁木匠出去找活，想从娟子家窗口爬进去，学他父亲。黑子蹲在暗处，把狗子从窗口抻下来。狗子想溜，黑子一刀砍下去，狗子当场就昏死了。村长喊来几个村民，把黑子送到了派出所。狗子父亲四下活动，让黑子劳教了半年。狗子哩破了相，左脸一道伤巴，显得特别刺眼。黑子出来后就带着娟子到深圳打工去了。娟子的母亲找黑子家里要人。黑子母亲说，娘娘女女都一样，害得黑子坐了半年班房，黑子一回来又把他勾走了，我不找你要人，你反找我要人。娟子母亲就哭。回到家里骂木匠没用，受人欺负。木匠说，我去城里找活时，一个面相的说我没有后人，我和他争得面红耳赤，面相的说我没有生育能力，我不信，化了一百块钱去医院做检查。你——你原来不知道啊，你以为你有个技术活我就会爱你，做你的梦去吧，我不是出了事，你连老娘的尿也轮不上喝。木匠很快就被激怒了，顺手操起斧头就要往娟子母亲身上砍。娟子母亲不躲，反而上前，要木匠杀了她。木匠关于娟子母亲的事早有耳闻。每次从外面回来，就有人告诉他，你老婆又跟谁谁在一块睡了。木匠不相信，或者说不敢去相信。这次他从城里回来，是一百个相信了。娟子不是他女儿，他也用不去操那个心，反正女大要嫁人，何况黑子也不是坏人，为了娟子还蹲了牢房。在木匠眼里看来，娟子母亲反而是一个坏女人。如今还要与他生死相搏，木匠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恶胆怒中生，木匠一斧头砍下去，娟子母亲那里受得住。
黑子背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娟子回到了家。木匠自已去了派出所。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这样毁了。娟子和黑子安葬了母亲。三个月后娟子就生下了小娟子。黑子说，你把小娟子带好，我一个人出去赚钱。娟子不反对也不同意，黑子就走了。谁知黑子这一走，竟半年没有音讯。娟子以为黑子不要她母女俩了，就要背着半岁的小娟子出去找黑子。而狗子已经是村里的村长了。狗子忘不了娟子，一直末娶。娟子看到狗子就躲他。狗子找个事把黑子父母操了。那个晚上就得到了娟子。娟子说，狗子，你父亲是畜生，你也是一个畜生。狗子就笑，黑子半年不回家，你这朵鲜花都快要谢了。娟子就踢了狗子一脚。狗子说，你就不要让小娟子跟着你出去受罪，我对你好，好一辈子的。娟子说，狗嘴里就吐不出个象牙来。
黑子想多赚点钱，所以就信也末写，电话也不打，晚上白天地加班。不出半年，整个人就瘦了一圈。黑子打算过年的时侯摞着一大把钱回去，给娟子母女俩一个大惊喜。这不，腊月二十，厂里放假。黑子把一万块钱塞进长筒丝袜里，缠在腰上。电话打到家里，父母都哭了。小娟子还在电话里呀呀哎哎的，不知说些什么。娟子接电话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黑子说，娟子，我明天上午准到家，你在家里等我，我都想死你了。娟子放下电话，心里不是味道。狗子也约了她明天上午去城里买戒指。自从娟子和狗子搅在一起，黑子父母也就认了。黑子没有消息。狗子又三天二头的找茬，况且对娟子母女俩很好，还有什么好说的。娟子也是女人，女人没有男人，日子就过得不是滋味。娟子答应了狗子的求婚，不过双方约定。如果过了腊月二十，黑子还没有音讯。娟子就嫁给狗子。可是狗子父亲坚决不同意。狗子就只好先约娟子去城里买一个白金戒指。时间刚好也是定在腊月二十一的上午。而在这个时侯，黑子就要回来了。
娟子的尸体从河里捞上来的时侯，黑子正在四下里找娟子。黑子的母亲抱着小娟子从河边回来，看见了黑子。黑子问母亲娟子到那去了。母亲却大哭，小娟子也跟着佬佬哭。黑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了许久，才断断续续从母亲嘴里得知，娟子跳河死了。黑子突然就疯了，解开上衣拿出藏在长筒丝袜里的一万块钱，象撒冥钱一样往空中撒去，花花绿绿的票子顿时漫天飞舞。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