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李小米停下手中的动作,喘息着低声说。“妈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跑去找你。” “啊!妈,那你那晚回去过?”严雨惊讶地说。 “我是回去过,但那个时候没人在。我觉得你可能回去了,就也回去了。” “妈,对不起,以后我不会晚回家了。”严雨从后边搂住母亲的腰,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知道妈着急你就好,以后要听话。”李小米此时也泪眼朦胧了。 就是这洋溢温情的时刻,大门那边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严雨用袖子胡乱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是谁啊?”李小米拉长声音问。 严雨的心里忐忑不安极了,但无奈,还是把门打开了。 因为门外站的是两个穿衣服的人民警察。 “严小姐,你妈妈在吗?” “在。”严雨说这个字似乎显得相当费力。 “很抱歉,因为上次那件谋杀案,我们需要你们再次回局里接受审查。”
七 提审室(也就是正规审讯室),灯光淡然。 此时已近黄昏,后边的两个透明玻璃窗透进明亮的红光,倾泻一地幽火。 栅栏的两边,一边坐着林中和眼镜,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嫌疑犯。 一般的审问都在外边的大厅里或者办公室审讯室进行,但是带有强大压力性的审问,就得在提审室进行。 审问以轮流的方式进行,每次只提审一个人。 第一个被提的这个案件的主要嫌疑人严天远。 严天远正襟危坐,两手从侧边抓着椅子,担心椅子会跑掉似的。 “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什么职业?家住哪里?”眼镜按惯例问。 严天远吞吞吐吐,一一回答。 眼镜接着又问了一些诱导性的问题,然后由林中冷不防地切如正题,搞突然袭击。 “在尸体身上发现不属于死者的头发!而经过我们的检验,确定那头发就是你的。”林中逼问道,“如果你不是凶手,你又怎么会在尸体身上留下头发呢?请你解释解释。” 严天远当下楞住了,思绪万千,就是找不出一个回答。 “请回答!”林中厉声道,神情威严,却不带怒气。 严天远垂头丧气地说:“那晚,她又回来,安慰我,然后我跟她……” …… 第二个是严光。 严光坐下不久就汗流浃背了。尽管他在心里不断提鼓励自己:“那个东西已经处理掉了,警察不会知道……”,但他还是放松不了,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着很紧,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果不其人,不到一分钟,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中惯例性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让眼镜把一个东西拿出来让严光看看。 那个东西是一把十几厘米长的水果刀,用透明塑胶袋包着。 “这个东西你该不会不认得吧?”眼镜问,带着嘲讽的意味。 严光一见那把水果刀,两眼圆瞪,身体瞬时就像被冰封似的动弹不得。 “你到底认不不认得?”林中大喝一声。 严光浑身打了个激灵,木纳而怯弱地点了一下头:“认得。” “你故意让我们设在客厅里的两个监视摄像头无法拍摄,就趁这个机会把藏在木桌夹层的凶器给取了出来,”眼镜咄咄逼人地说。“之后你一定是想把凶器给处理掉,所以你就丢进了垃圾桶里,只要等今天下午垃圾车一来,凶器就会被运到埋了。可惜你百密一疏,在椅子下边我们还有一个摄像头,把你取凶器的整个过程都拍下来了,你想赖也没门。”
“小伙子,你还是坦白吧。”林中语重心长地说,“坦白我们会从宽处理的。” 眼镜见严光依然不想开口,就进一步说:“虽然凶器被洗过,看不到血迹,但经过我们的精密检验,还是查了出来,上边有血细胞,而且跟死者黄眉的血细胞是一样的。而上边的指纹也被你擦了,但有汗液留在上边,经检查跟你的体细胞dna相同。还有,案发当晚九点五十分的时候,你邻居欧阳天说出门碰见你还和你打了个招呼。人证物证都齐了,你还不承认吗?” 大颗的汗水纷纷从在严光苍白的脸上滑落,他咬着嘴唇,胸口起伏很明显。 “小兄弟,你还是老实招了吧,沉默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林中说。 忽然,严光扑地站了起来,两眼直视喊道:“不!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放肆!坐下!”眼镜拍案而起。 可是严光腿一歪,就倒了下去。晕了。 …… 严雨很从容,流利而干脆的回答,还时不时还用手拢一下长发。 开始一些问题都是以前问过的内容细节处的补充,眼镜问罢,就到林中就开问。 “案发当晚,你离开书店后并没有直接回你母亲的住所,对不对?”林中劈头盖脸就问,这问题跟眼镜问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衔接。 “我……” “事实上你没有。根据你付款的时间可以推断,你离开书店的时候九点十分,但却是十点十分才到家,那个书店和你家的距离只有几百米,而且你还是搭车,怎么可能会用了一个小时呢?这一个小时里你干了什么?” “我……”严雨倔强地说。“我有权利拒绝回答。” …… 钱富回答的态度非常冷静,而且还带着商业那精打细算的习惯,一个字也不多说。 “我们已经调查过,案发当晚,你在孔明路上车,然后又折回到了南十字路口,请你解释一下,你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林中问,给了钱富回旋的余地,因为他知道商人狡猾,把路拦住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 “我发现我的名牌钢笔掉了,那可是值好几百快呢。我怀疑是从南十字路口走的时候掉的,所以就搭车回头去找。”钱富没想到警察居然知道了,只好详细解释。 “哦,可是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眼镜说。 “怎么?”钱富问。 “一般人,哦,是一般走路的人,如果发现身上的东西掉了,一般都是沿来路走回去找的,而你却搭车回去找,怎么跟确定你的钢笔就是在南十字路口掉似的。” “我在那里走的比较快,所以很可能就掉在那里了。” “那请问你的钢笔最后找到了吗?”林中无所谓似的问。 “没有,不知道什么人给拣了。” “是不是这支?”眼镜捏起一只金光闪闪的钢笔。 “啊,是啊,你们怎么找到的?” “这支钢笔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请问,你去人家家里做客,怎么会进了人家卧室呢?” “这个,这个很可能是我掉在他家客厅里,他把钢笔拣走了,然后拿回房间。” …… 李小米头低垂,两手常常不由自主去抓膝盖,显然内心十分不安。 “我们在门上验出了你的指纹,而且很新,证明你那晚回去过。”林中犀利的目光直直扎在李小米脸上。“可你上次为什么说你没有回去过?你为什么说谎?除非你就是凶手?要不然就是你在包庇凶手?凶手是你女儿对不对?” 李小米的手顿时失去了生命似的垂了下来,脸上挂着一无所有的绝望表情。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默认了!”眼镜追问。 “不,我女儿不是凶手,你们冤枉好人!”李小米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你们不分黑白,你们没资格当警察……” “谁是凶手不是由你来说的。那是法官才能定夺的。”林中这句纯粹是扯远了。 “不是!我女儿不是凶手!”李小米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那个严天远才是凶手!你们去抓他啊!” “我们根本就没说怀疑你女儿,而也没足够的证据表明严天远就是凶手,最可疑的是你儿子才对。是他把凶器藏了起来,而且有人看见他在案发前回去过,人证物证都有,只要送上法庭,什么律师也救不了。” “不是我儿子杀的,是我杀的,你们来抓我吧。”李小米又改态度,两手前伸,似乎在等待手铐的问候。 林中干笑几声,感慨良深地说:“我办案十年,母亲替儿子顶罪的案子少说也见过十几回了。每次我都为母爱的伟大而感动,也为那些的孩子感到惋惜,为什么要做出伤害母亲心的事情呢?母亲养大他们多不容易啊,他们做错了事情,母亲还挺身而出为他们承担——哎,他们有的孩子很感化了,就自首了。要是让严光知道你这么为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自首,他现在可是死也不肯承认啊。那样上了法庭刑法会加重的。” “啊——”李小米一声撕心裂肺,不知道什么时候满脸是泪,她冲到栏杆前边抓着栏杆喊道:“你们弄错了!我是真正的凶手,我儿子是无辜的,你们抓我才对。” “李小姐,请你冷静一点,你维护子女的心情我们能了解,但法律毕竟是法律,我们必须尊重真相。”林中说,嘴角扬起一丝不容察觉的微笑。 …… 走出提审室的时候,天空黑严,大地也落了满地星光。 “终于水落石出了!”林中大呼,心情舒畅得很。 “头,真相真是跟你推测的一样吗?”眼镜问。 “也许一些细节还有出入,但他们在案发当晚的所作所为,一定八九不离十。”林中胸有成竹。
七 办公室审讯室里,严天远、严光、艾若、李小米、严雨、钱富和刘隐依次坐成一排。 “经过昨天的审问,尽管还有人有所隐瞒,有所敷衍,但真相已经大白了。”林中在他们前边走来走去。“所以今天把你们都叫到这里来,揪出凶手,并且把整个案情给大家交代清楚。” “林警官,凶手是谁啊?”艾若好奇地问。 “凶手当然就是你们之间——凶手就是你!李小米!”林中一转身,挥手指向李小米,那手势跟手枪似的。 所有人都望向李小米,李小米焉焉地低下了头,泪水涟涟,一点也没有反驳的倾向。 “怎么可能呢?凶手怎么可能是我妈妈!”严雨激动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大家不要激动,请听我把案情详细说一遍。”林中说着换了一种低沉而流畅的语气,“四月一号那天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严天远和严光父子吵架,然后严光跑出了家门,去电玩室里打游戏。八点二十分左右,严雨回家拿东西,八点四十分左右离开。钱富和黄眉八点四十五分来讨债,九点二十分离开。严天远去送,而当钱富和黄眉分道扬镳后,黄眉回头跟严天远回到了木屋,两人在主卧室里拥抱接吻。但钱富在半路起了疑心,担心黄眉回头去严天远家,所以就搭公车返回,而他从窗口附近看到了黄眉和严天远亲热的一幕,那时他一定很气愤,但却没办法发作。接着是刘隐敲门,他带了两瓶米酒来准备和严天远痛饮(这个细节第一次审问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严天远当然不能让刘隐进来了,就说请客,然后跟刘隐去红旗夜宵店一直喝到半夜。他一定在刘隐面前装着锁门,但实际上并没锁,因为如果锁了黄眉就出不来了。严天远一走,钱富就趁机溜了进去,他怒冲冲地冲进主卧室,然后拿起这个——”林中把证物提起来,“奖杯去打黄眉的额头,打了几下,很重,黄眉昏了过去,当时钱富很慌,以为把人打死了,就赶紧把奖杯上的血迹和指纹给擦掉,但他在现场掉了一支钢笔,这是最有力的证据。钱富匆忙离开后,李小米接着进来,她是来找女儿的,她见锁开着,就直接去推门,然后在主卧室里发现了昏迷的黄眉。当时她看到黄眉睡在自己曾经睡过的床上,又想起丈夫被夺走,家庭被破坏,一时失去理智,就用水果刀把黄眉给捅死了。”林中又一次指向李小米,“然后你把凶器上的指纹擦掉,然后放在某个明显的地方,其实你心里也想把杀人的罪名嫁祸给你丈夫,对不对?你走的时候后,你儿子一定看见了,他没来得及喊你你就走了,他进屋后就发现了尸体,他当时就意识到,人是他母亲杀的。为了保护母亲他变得勇敢起来,他先把凶器洗干净,然后回头准备处理尸体的时候,却听见窗外有声音,那是艾若,艾若那个时候刚巧来找严光,然后从窗口窥视,就看到了血淋淋的尸体。严光你当时也很恐惧,你捶了一下门板把人给吓跑,然后马上用床垫包住尸体,用绳子捆起来,抱到后院,再绑上石头,整个丢进那个已经废弃的老井里。 之后你就离开了,而且把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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