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晕倒了,我在附近地面搜索,没有人倒下来……我继续向前追,见到这里有个电话亭,才想到先和你通个话……”
他顿了一顿,“……你埋怨我也没用,不是我故意放了她……在女人身上占便宜的事,我干得多了,你以为我还有菩萨心肠?如果有,我也不叫蝎子平了……算了吧,虽然今天把她解决,可以推在“摧花杀手”身上,让别人怀疑又是那家伙……不过改天总有办法的……”
美仪听得心惊肉跳,几乎站立不稳,这叫“蝎子平”的男人在跟踪她是毫无疑问了,但他为什么要害她,他又受谁指使?她想不到什么人对她有这样深仇大恨。
就在这时候,那蝎子平忽地在电话亭内道:“慢点,我好像见到了她……”
美仪一惊,她未想到对方的眼力比她强,以为自己瞧不见对方,对方自然也瞧不见自己,一听他这样说,赶快举步走开,但匆忙之间,右脚踢着一个突起的路基,仆倒在地,不由得“呀”的叫了一声,手袋和手挽的高跟鞋都脱了手。鞋子她决定不要了;两手在地上乱摸,终于找到脱出的手袋,爬起身便走。
经这一番转折,已太迟了,一支有力的手勒在她颈上,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男人的声音在她耳畔道:“小羊儿,看你还逃到哪里去?”
这人叫蝎子平,美仪刚才在电话亭旁边听到他自报的名字。仅从“蝎子”这别号,就可知他手段的毒辣,她不寒而栗。
她挣扎,但右手也给抓住了,被反扣在身后,令她痛得眼泪直流。她的抵抗已完蛋了。
蝎子平把她带到不远处一块草坪上,那原是一个网球场。可是现在那有一个人影?
美仪被推倒在地上。她举脚踢他。那人在她脸上重重打了两下,“不准反抗!”他粗暴地喝道。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知道你是受人指使的,你认错人了。”美仪不甘心地道。
“我没有认错。你叫美仪,是不是?在建基公司上班,是不是?”
“是的,但一定有误,我从来没开罪别人,又怎有人要对我报复?”美仪用尖锐的声音。
“你错了。”蝎子平狰狞地笑道:“你抢走了别人的情人,你不知道?”
“我?”美仪心中一凉,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脑中浮起她男友的前度情人杜芳娜,那个骄纵不堪的富家小姐。美仪不大认识她。但男友对她提起过,说她的性格不知比杜芳娜好上多少倍,她也不在意。没想到杜芳娜竟用这样可耻的方法来报复。
一个女人对付另一个女人,是可以不择手段的,美仪现在才明白这句话,有谁知道一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竞买凶陷害别人?
“那太不公平了,”美仪禁不住哭泣起来:“她失去男友是她自己的事,不能全怪在我头上。我并没有用手段抢走他。”
“宝贝,哭也没有用,我对你虽然很同情,但俗语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就不要怪我了。”蝎子平说着,一手拉扯美仪的外衣。
“你……你要怎样……”美仪急道。
“小甜心,在你归西之前,我们大家享受享受。我的使命是扮演传说中的雾夜摧花手,最后要扯下你一绺头发,让所有证据都显示是以前那同一人所为……”
“不,我不要听……求求你,你所要的不过是钱,我愿意给你钱……你要多少,我给你,请放了我……”
“说的不错,我要的是钱,但我已答应别人在先,你再多给我一倍也没用。何况,那委托我的小姐儿有的是钱,我以后还可以继续敲她一笔哩。”蝎子平说到这里,狞笑了一阵,把他的大嘴巴伏在美仪颈上亲吻。
美议平日阅读的知识,这时忽然涌上心头:“要对付色浪,挣扎和求饶都是没用的,只有更增加他的欲念,最好的态度是冷漠,装成什么都不在乎,无动于衷,色狼反而兴致索然,说不定掉头而去……那时再见机行动……”
美仪照样做了,她不再哭泣,不挣扎,也不说话,就像一个死人一般。
果然,蝎子平觉得有点不对,问道:“你怎么啦?”
“我的心已经死了,你要什么就拿去吧。”美仪冷冷地说。
“讨厌,像木头一般的女人!”
就在这时候,有一股非常奇怪的力量,把蝎子平一推,令他身不由主地倒在草地上,并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美仪见机不可失,一个翻身爬起,向外狂跑。在雾中只要能逃出对方的视线,便有一线生机。
蝎子平怒极,骂道:“婊子,你要找死!”他跳起来,扑回美仪躺卧的地方,以为她已跑了,谁知不然,一个美妙的少女躯体依然躺在那里。
蝎子平抓紧她的身子,知她再逃不去了,这才左一巴、右一巴,抽打她的脸颊以泄愤。
对方毫无反应。蝎子平定一定神,感觉她的脸是冰冷的。“不是已经冻僵了吧?”他想。
从袋中掏出打火机来,擦亮了,向她脸上一照,“啊”蝎子平呆了一呆,这个女人是谁?尖下巴,瓜子股,金黄头发和刚才那个苹果脸、黑头发的美仪,绝对是两回事。
“见鬼,美仪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用打火机再向这女郎一照,一丝鲜血从她嘴角流下,她的眼睛忽然张开,神精呆呆的。
不知怎的,一向胆子极大的蝎子平,这时忽然觉得心里发毛,他觉得这女人邪门。
那女人陡地伸出两手,勾住蝎子平的颈项,用她那带着血丝的嘴角,要亲吻他的嘴唇。
这一回,是蝎子平叫“不”了,“不,不!”他要把她推开,可是那女人有股惊人的力气,两手像铁枝一般箍着他。
蝎子平心内更慌,自出道做坏事以来,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女人的力气比他大!他狠命地推、扭、打,但拳头打在对方身上,就像打在一个大皮球上,毫无作用,手反而有点隐隐作疼。对方硬生生把嘴唇吻在他的嘴上,她的唇像有股磁力,把蝎子平的唇吸住,还把他的舌头吸进口中。蝎子平叫苦不迭,因为舌被吸住之后,便再也收不回来,他的身体也给抱住,无法挣脱。那女人在此时动也不动,像一尊石像似的僵在那里。
蝎子平的脑子,蓦地闪过一个影像;他记起来了,这面前的女郎,并非在什么地方见过,而是报上刊过她的照片,她是雾夜摧花手所害的第三号牺牲者,名叫崔素。当时觉得她的照片很漂亮,所以曾多看了两眼。
崔素已死了,为什么再出现?想到这里,蝎子平背上一股凉气直冒,抵抗的意志全消失了挣扎了两下,昏晕了过去。
却说美仪跌跌撞撞向前乱跑,走出了几百步后,她实在疲乏不堪,在一处人家门前敲门求助,开门的是一对慈祥的中年夫妇,他们把美仪接去了进去,听过她的述说,立刻替她报警。
美仪坐定之后,即拨一个电话回家,免父母担心。另一个电话给男友罗峰,哭诉杜芳娜的卑鄙手段。
罗峰听后大怒,可惜此时雾正浓,否则他立即去找杜芳娜,当面指责她,要她收回这种可鄙的行径。
他打电话找杜芳娜。但杜不在家。佣人说,小姐出去了。这样恶劣的天气,决不能驾车,她去了哪儿?
原来杜芳娜委托蝎子平做那见不得人的坏事,她不敢在家中与他通话,只好用街上一个电话亭,作为联络站。此刻仍在电话亭,等候蝎子平的报告。
她想,蝎子平既然瞧见美仪的踪影,经过这些时间,料想他已得手。她心里涌起一阵残忍的报复性的快感。她幻想美仪给蝎子平抓住,怎样惊惶战栗,怎样受到尽情凌辱,而最后还是不免一死,而从此再不能成为她在情场上的对手。想到这里,她的热血也沸腾起来。
忽然,有人打开电话亭的门,说:“小姐,你占用这电话亭已太久了。”
杜芳娜向他一望,是个非常丑陋的男人,额上有一道疤痕,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刚想说什么,那人已伸出大手进来,把她拉了出去。杜芳娜想要反抗,那人却用一把尖刀,抵着她的喉咙,一手抓住她的头发道:“乖乖的跟我走。”
杜芳娜被追随他在浓雾中向西走去,四顾茫茫一片,好像走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而身旁是一个凶霸霸的男人,她的命运也像雾中的世界一样,毫无凭籍。想到她自己刚叫一个凶徒去对付另一个女人,现在眼前便遭到报应,真是极大的讽刺。威胁她的男人是什么人?莫非他是真的摧花杀手?杜芳娜不寒而栗,她的脚步不期然慢下来。
“走,”那人把抓住她的头发的手向后一拉,杜芳娜的睑便向上仰起来,他用刀子在她面上抹了两抹,喝道:“不要耍花样!”
杜芳娜万分委屈地向前行着,这个平日娇生惯养的小姐,只有她颐指气使、喝斥别人的时候,那有像今晚这样受过别人的气。她的头发痛得要命,一个念头划过她的脑际:雾夜凶手杀死的每一名女性,头发都是少了一绺的。
平日不相信命运的她,这时候深深后悔了:“我不该做伤天害理的事,没想到,报应出现得那么快……”
那男人对附近的环境非常熟悉,他把她带到一个有盖的巴士站处。这类巴士站不但有盖,三面更有板墙,可避风雨,站内有长椅供乘客休憩。在这雾夜里当然空无一人。
男人把杜芳娜推倒在长椅上,他自己也在旁边坐下,用力抓住她的胳膊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杜劳娜摇摇头,牙齿在互相敲击;“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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