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朋友在移动、联通查询有没有同名的人的手机号码,可是,都没有。我犹豫着,这年头年轻人应该没有哪个不用手机的啊? 不死心的我又托公安局的朋友查找。 我焦急的等着消息,朋友却说正在开会,要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莫名的变得忐忑起来。 朋友的电话终于来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服刑期间,无法联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机滑落在地,那边还传来朋友“喂喂”的声音。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整个人直直的歪倒下去。 醒来,是Joe紧张的脸。他心疼地搂着我略显瘦弱的肩膀,仿佛一松手我就不见了。 面对Joe和他的拥抱,我觉得好压抑。 (六)她告诉我,从此再也没有听一苇提起过我,偶然间却发现一整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我的名字——落落。 辗转找到一苇的妈妈,我将泪水忍了又忍。 阿姨…… 你是?看得出对于我的突然造访她很吃惊,非同一般的吃惊。 我告诉她我是一苇的同学,那个中文名字叫……落落的女孩。 她想是记起来了,眼睛里闪出一丝光彩,但很快黯淡下去,轻轻地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落落。好多年没有见面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点点头,说不出的悲凉和心痛。 我在有麦子香气的空气里,满足的听着阿姨一遍遍叫着我落落的名字,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阿姨拿给我的那本多年前的笔记本——一整本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我的名字——落落。 我喜欢纯净朴实的落落,不喜欢太洋气的Julia。 阿姨握握我的手,含着泪告诉我,还有两个多月他就可以出来了。 我哽咽无语,5年,那么久的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临走前,我悄悄把装了钱的信封放在了阿姨的枕头下,跟阿姨道别时,我情不自禁的拥抱了她,阿姨又吃了一惊,我轻轻对阿姨说,就当我是您的女儿吧。 (七)我没有再说什么,现在,我只想做回落落。 我径直去了Joe的家里,他正在指挥工人摆放家具,那张罩着深红色床套的圆形大床醒目的摆在50多平的卧室中央。我的意外到来,Joe的惊喜溢于言表。 漂亮吗?喜欢吗?怎么突然就来了,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我没有说话,等工人们全都走了,我请Joe坐下,跟他说,我要取消婚礼! Joe一下子懵了。很久很久。 我问Joe,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苦笑道,Julia,我知道你一直很封闭自己,也以为没有人真正了解你,但是,我知道,有些话你不愿意说时没有人可以逼你说出来,而你说出来的决定也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我不必再追问为什么,也不必枉费心机试图劝阻你,但是我会一直等你,等你自己重新回来。因为,这里的一切,包括我,都是为你准备的。 最后,Joe淡然地跟我说了一句,婚礼,不是取消,是延期…… 我没有再说什么,现在,我只想做回落落。 (八)转过身去,我泪流满面。 一苇说,落落别哭。 我开始以每周一封的速度给一苇写信。 我想,让这些信为我减轻点内疚,也让这些信给一苇带去点信心和希望。 两个月的时间也许并不长,我还在想象着一苇的样子时,他已经可以见我了。 他瘦了些,精神尚好。我怔怔的站在他不远处,微微笑着,他一眼认出我,迟疑着,片刻还是叫出声,落落? 那一声,不确定远比喜悦来的明显。 我送他回家,阿姨准备好了饭菜,做的很丰盛,却没有人有胃口。 然后,就剩下我们俩静静的坐着,重新拾起那些久远了的属于我们的记忆。 他记忆极好,点点滴滴都说得那么详细,让我有刚刚发生的错觉。然而,他说的那么细致,我竟有些恍惚了。 于是,我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用嘴角淡淡的微笑配合他。 他好象有些累了,我笑笑,今天就聊这么多吧,下次再来看你。 转过身去,我泪流满面。 一苇坐在我身后,淡淡的说,落落别哭,你知道我最怕女生哭了。 我点点头,因为我知道,无论何时,他总是像一个哥哥。 (九)这次,我来不及转身,泪水打湿信纸,朦胧中,我看见他在微笑。 我坚持取消和Joe的婚礼,爸妈比Joe还要恼火,妈妈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我的脸上,五条粉红的指印使我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然而我并不会改变决定。我对他们说。 我不想对任何人解释,尽管因为我的任性而使他们蒙受屈辱,我仍然不想解释。就像Joe说的,我的决定出口,几乎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我的倔强只能使父母更加生气和不满,我被他们赶了出来。Joe追出来怪我沉不住气,他说,上我那吧,去住几天,平静一下心情,然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为什么? 我说过了,我会等,我能做的就只是等…… 而,我知道,对Joe,能做的只能是伤害。可我,必须去抚平另一处伤口。 拒绝了Joe的好意,我去找一苇,我想跟他说,我们一起努力,创造一个新未来。 阿姨说,一苇已经走了,他知道你会来,留下一封信给你。 我所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他竟离开了,得而复失,我深深的感觉到强烈的失落。 拆开信,很短: 落落: 我走了,这次,不是逃避,是真正想通了,我必须认真面对和寻找到一份属于我自己的一个人的生活。 曾经,害怕有些话说出来不美,如今,却成了回忆。 你该有你的生活,伤痛教会我坚强,你教会我爱。 所以,我会过我的生活,然后将你,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一辈子,就足够了。 珍重! 一苇 这次,我来不及转身,泪水打湿信纸,朦胧中,我看见他在微笑。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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