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女人适宜放牧。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把自己放牧了呢?我问小白,小白不会回答我,它只是很悠闲很满足地依偎在我怀内,它是我所豢养的,它永远不会知道如果我把它放牧出去它会过上一种怎样的生活。
我是Eric迄今为止年纪最小的同居情人。他其实一向并不太喜欢年纪太小的女生,因为往往没有味道。可是我的思想比较成熟,我没有同龄人的一切陋病。比如轻率、无知、任性、骄纵。
在网上,我认识的男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软件工程师,除了乔。
他的简介:如果我不再阴暗,请和我相爱。
我的简介:如果我不是别人的情妇,请与我相爱。
我不知道是我抄袭了他还是他来抄袭了我。反正这个世界是个临摹的世界。一代代人按照相同的轨迹去生活。
我们聊天,谈人生谈理想谈爱情谈生活,我想,乔从来不曾想过我只有十八岁。
我从不企图深刻,可是我的初恋情人亦兄长亦朋友亦哥们死了。我不能够活得那么轻松。
我手指打字打得飞快,累了的时候我会唤声小白小白你过来。然后小白会从黑暗中摇摇摆摆跑来,准确无误一跃跳进我的怀里。我把痉挛的手掌覆盖在它温暖的身上。从我有预感Jam 会出事,我的手指就会时常不自觉地抖动。
小白柔软的毛,给予了我安宁的作用。晚上Eric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小白会跳进我的怀里睡,在我独眠的失眠的时刻伴我渡过漫漫长夜。只要我抚摸着它的毛,小家伙就会呜咽着,满怀感动地用它漂亮的忧郁的眼睛看着我。
我相信我和乔是灵魂相通的,虽然我们只是从文字中认知彼此。
我们都是阴暗的人,象一株幽草只适合在涧边生,而与这个花花世界格格不入。
我们都笃信神灵,宗教信仰都是佛教。我们讨论着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心灵上获得了祥和与安宁。
我们都是父母的弃婴,城市的弃婴,爱情的弃婴。
我告诉乔我住在哪条路,但没有告诉他详细地址。然后有天晚上乔说他早上特意绕到我住的那一条路来了。
乔说:最近时我们只相距150 米,我说:我敢肯定!
乔说:是的,肯定。
我说:有点王家卫的味道。
乔说:那是电影,我是真实。
晚上和Eric睡觉的时候我会想到乔,那些话的份量是沉甸甸的,压在我心上,远远超过Eric压在我身体上的重量。乔让我平静的心中充满着生命的质和感悟的量。Eric活跃的生命从我躯体抽出来的时候,我感觉非常空虚。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厌恶,可是Eric还是看出来了。
Eric说:别在我的床上想着别人。
我说:我没有。
Eric说:可惜,你的眼睛并不好好配合,它们还学不会说谎。
Eric开始干涉我上网了,也许他早意识到象我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忠于身边人,精神上随时会不失时机出轨的。
乔说:今天,我与你只相距200 米。
我说:怎么又远了?
乔说:你猜。
我说:?
乔说:再猜。
我说:王家卫的电影都有距离感,距离产生美。
乔说:是的。
我说:我希望我们最近的时候只相距0.01毫米。让距离见鬼去吧。我不喜欢王家卫,因为他宣扬的主题永远是别离。
Eric查看完我所有的电邮信件后,愤怒了。
Eric说:为什么?
血从我的嘴唇渗出,顺着脖颈滑落衣服上,这是Eric第一次掌掴我。
Eric说:我对你这么好。
我知道平息他怒气的方法,静静脱着衣服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是空的。
Eric说:你随时准备着背叛你的男人。在Jam 葬礼的那天你就诱惑了我。你从不肯安分。
当我裸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疯狂地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情欲在我们心之深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饥渴,一种从不遗弃的永恒欲念。伴侣是谁并不重要,对一个沈溺者来说,重要的是情欲本身。
Eric拼命撕扯着我的头发,和我接吻。
他使劲弄疼我,似乎要把我的骨头掐碎。他的舌头伸进来捣动,可是我有的只是麻木,没有回应。于是,他狠狠地一把推开了我。
Eric说:不要以为我没有了你不行。
我说:Eric,事实上是我没有了你不行。
Eric冷哼一声,说: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明白。我比你自己更清楚了解你。
他一阵旋风般地摔门而去。
我伸出手,却捉摸不到Eric的灵魂。我企图拉住他,可是他以拒绝的断然出走的姿态来回答我。偌大的空间就只留下我一个人。
我独个儿坐在长沙发上很久,点了一支烟。袅袅上升的烟缠绕着我,象一个飘忽无形的鬼,始终不散。我整个人有点儿恍恍惚惚起来了。不知道总共抽了几根烟,反正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必将成为个瘾君子无疑。
当我父母要离婚的时候我早已经有预感他们在一起不会长久了。虽然那时候我只是个婴儿,我唯一表示不满的方法只是大声地哭,大声地抗议。我外婆说我小时候凶极了,是她带过的最不乖的孩子。动不动就把嘴一扁哭了。
父母一开始的时候还抽点时间来看看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给我。后来就渐渐不来了。我感觉很孤独。
我有预感我和JAM 在一起不会天长地久,Jam 给了我三年的美好时光,想到他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他离我而去,我感觉到孤独。
甚至在Eric摔门而去那一霎间,我也感觉到孤独。
我想我应该见一见乔。在网上,我们有着相似的孤独的灵魂。我以颤抖着的手指拨那个一直默念于心的电话号码。
乔是个艺术家,他是学雕塑的。他说广美雕塑系全国很有名。他说他真的好希望给我画画,或者制造个雕塑。即使我不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也要把我的雕塑留在身边。然后当看到雕塑他就仿佛看到我了,他会对着我的像默默抽烟。我想像着以乔的手艺一定能够令作品栩栩如生的。他说他可以成为中国有名的雕塑家。我把乔的话点滴烂记于心。
我知道我会给乔灵感的,我好希望能够看见乔给我作的画,雕塑我的样子。
听见我的声音乔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他知道这个电话始终会来。
盖上了电话。我发现我还是赤裸着的。我给自己化上一个精致的妆,这使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穿戴整齐后,我踱出了露台,悠闲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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