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喜欢的那种韩国发型,穿着深色夹克,满脸是笑,看到了她,就热乎乎的说:“翔,这是你女朋友?”她微笑着叫姐姐好。姐姐被一问候,就说:“是杭州的啊,我就说,怎么这么温柔啊。看着挺小,你多大了?”她听完这话,就把胸一挺,说:“大三,已经快毕业了。”“翔,你老牛吃嫩草啊!”翔一回头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噢,翔你是大专毕业啊,你女朋友是复读了啊。”三个人心里都理清楚了:羽现在是本科,翔是专科。这个男弱女强的问题,实在是要面对的现实。 于是空气安静起来,就算翔放出WESTLIFE的音乐也不能调节。 姐姐趁机说:“我现在去买菜,翔你蒸米饭,你女朋友呢?”羽立刻表示要去买菜。 远处的居然放了烟花,很灿烂的升起又落下。风淡淡的掠过,干燥而灼热的吹在脸上,久违的亲切的风。她感觉自己那瞬间又回到了16岁那个告白的夜晚。 走到了一个卖芹菜的摊子上,姐姐问:“你看上了他什么?”“嗯?”她有点不可思议。“我说,他现在没有工作,家境也一般,你说你看上他什么?”她想了半天,说:“人好。”姐姐看了她半天:“也行,人是最重要的。” 在卖菜那会儿,她精神错位的思路不时地跳到以前,16岁那个时候的她。眼前总是出现那个让很多小女生着迷微笑,跳跃上篮的洒脱动作,引来场外的尖叫,翔在听完这些尖叫后就若无其事的吹口气,然后再甩一下柔顺的头发,那金光闪闪的样子,就像一个小王子。 他从球场下来,故意绕到她身边,对她说:“喂,一会儿做什么?” 她低头羞涩的说:“不知道,你说呢?” 他说:“去碑林?” “嗯。” 她忍住自己的微笑,接过姐姐手里的菜,说:“姐姐,今天晚上的菜够了啊。”现在的她,已经喜欢证明自己的存在了。 饭桌上,他夹了她的菜,慢慢咀嚼了一下,微笑然后摇头,说:“没关系。”她脸红起来,知道他是不满意自己的厨艺。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最近的国际新闻,现在中国的情势。她听着也插不上话,自己的诗词歌赋要是说出来不要被人笑死。高雅古典的东西,在很多人眼里,是可以鄙弃。 吃完饭后,姐姐对羽说:“今天留下来吧。”看了一眼翔,他对她微笑。在姐姐去另一个房间那会儿,他靠在墙上,似乎在思考什么,她靠近他,捏了他的脸,他微笑了一下,冷不防的吻了她。 一秒钟的吻。 这是心甘情愿的。 这是他们第一个吻。 她低着头一直不说话,他只因为她生气了,连忙说:“对不起。”她不说话,只是摇头,他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在记忆他的吻,因为这样的难得。 她去帮忙洗碗,家里现在唯一的一个女性,洗完的事情变得理所应当,在她洗完的时候,他就凑过来:“累不累?” 她又摇头,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问,她心里觉得甜蜜的。就像张爱玲一样“在他眼里,自己是渺小的,心却是甜的。” 三个人对着电脑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洗澡了,准备睡觉。姐姐睡他父母的床,他的床就成为她的,他走出门,说:“乖乖的,好好睡一觉,你一定累了。” “你睡在哪里?” “沙发。你别管了,没事的。” 灯熄灭了,第一次睡这样的床,硬的木板床,但是他的床很亲切,是在杭州床垫的味道。这是他的味道,16岁那年的味道,现在已经混合进来了烟草的味道。属于男人的气息。 他的针头,他的被子,她不断地想到凡,觉得自己应该是纯洁的。她想,19岁那年就已经不再是处女了,或者他真的不介意我是不是处女。因为我的心灵干净,从来都是因为他而喜欢很多人。记忆里面是C,凡,到现在她真正承认过交往的人,只有三个人。C是在羽不断地讲述翔的过程里,不断的认可羽的感情,觉得这也算是个感情的知音。就这样,她就跟他在一起了。就连凡也是因为很像翔,那种孤单冷静的样子很像,机智的头脑,有品位的衣着,时而深刻时而张扬的眼神。所以现在看来,羽心里最终喜欢的还是他,翔。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当时因为他而遭到不幸的爱情,那么现在就要因为他而再度获得幸福。想到这里,她揭开被子,打开门,轻手轻脚的,像一阵夜里的风,吹到翔的面前。 翔用手撑着头:“你,还没有睡觉?” 羽说:“翔,你睡到里面吧。”揉着他的头发,看着他像孩子一样。 翔说:“傻,你先睡,我在这里睡就好。” 记得以前凡说,夜里,女孩子的一点东京都能够让男人心动不已。所以不要让男人犯罪就不要靠近。羽知道,翔现在是在跟自己的意志抗争。她不禁笑了。感情现在进行到这里,还要那么多的顾及? 也许,今天的事情能够让她释怀。 她不管他,一个劲的拉他。他最终败下阵来,说:“我陪你,好吧。”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她看着这个男人,她知道他身体像冰里的火一样的烧着。她带着某种迷乱似的,从他的脸颊,到眼睛,额头,一直吻到了他的嘴唇,脖子,精细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然后解开他的竖条纹衬衣。 他终于不能摆脱她了,立刻翻身上来,缠绵柔肠的吻着她。最终他也进入了她的身体。很疼痛,和凡分手后就没有再和男人接触过。她皱着眉头,但是还是不出声音。 甜蜜而苦楚的感觉,她想哭。她知道,这算是完全给了他,不知道以后还会怎样,但是她想拥有现在。 “羽,你会不会后悔?”在黑暗里他拥着她,凝视她的眼睛说。 “我,对待爱情,很谨慎。” 早晨起来,看到凌乱的床单和衣服,她一语不发的起床。从昨天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她趁着他没有起来的时候,立刻穿上衣服,到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她,她在想,剩下的时间怎么办? 好像没有什么悬念,她很快就因为开学的时间到了,所以马不停蹄地去了学校。回到杭州,她的精神又开始振作,思路变得清晰。 她一回学校就知道,自己又变得重要起来。不再是地球围绕着太阳转了。首先就是学校接二连三的文艺汇演,她作为主持人,光彩夺目的在台上,接下来就是因为这次空前的汇演,让学校赞助商的股东儿子对发出了邀请。 经常看到学校有各种名牌车子来来往往,她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是其中一个人。但是面对太子——因为他即将继承学校后勤集团,所以很多人这样叫,太子真诚地说:“羽,你很出色,我希望我们可以吃一顿饭。”当她从太子的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太子和她有着一样的血统——钻石一样冷艳的生命。 轿车里发出熟悉的香水味道,很多老板喜欢这样的味道,太子看着羽捂着鼻子说:“怎么,你不喜欢这样的味道?”羽点头。太子说:“这是我爸爸喜欢的,我也不喜欢。”太子带着她去了杭州最好的川菜馆,吃自助火锅。羽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翔带她去的小店,更想到了国庆节那顿自己下厨的晚饭。这个和那个的意义是不同的。 在那顿饭的过程里,他说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也说了对于很多作家的看法,他半醉半醒着说:“鲁迅,我认为还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作家,他没有长篇啊!”“很多作家也没有长篇就可以跻身世界名流,例如博尔赫斯。”她反击。“噢,但是他没有跨时代的作品。”“鲁迅很多东西在我们现在看来也是很深刻很有见地。”太子听完了干笑了两声,说:“文学这东西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啊,大家不要太认真。” 她低头开始喝茶,她知道,太子这样子在她面前谈论文学,无非是证明自己也是懂一点文学的人,再者就是讨好她。但是这样却显得笨拙了。翔,在这一点上,是多么可爱。 想到这里,她迅速的吃好饭,微笑着说:“太子,我累了,可以回了吗?”两个人在羽的引导下,离开。 一回到寝室,她就自由的脱了鞋,放出了自己喜欢的舒伯特的音乐,悲伤但是深情的《小夜曲》。那个晚上她知道,她真得明白了什么是经济上的差距。 或者翔不能够给她华美,但是却可以给她贴心。所以她开始每天都会给翔电话,除了发现翔已经可以让她正式的放进心里,还有就是她觉得翔现在西安一个人,是应该给予关怀。男人的心很多时候,比女人还容易寂寞。 她开始给翔电话,每次电话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以前和凡电话的时候,一个月就能够花掉一百多电话费,但是现在和翔,几乎是五十多。这证明两个人感情不够啊。于是她每天像完成任务一样,给他电话,问他的饮食起居,问他的工作情况。 渐渐的,他们开始互相称呼对方“老公”“老婆”。但是有一天,翔说:“羽,你觉得我们合适吗?”羽说:“合适啊。”那边“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开始说别的了。羽觉得,是时候应该见面了。 于是,十一月,羽又再度回去了西安。 羽知道,自己已经错失很多机会。 羽的性格温顺,就算现在已经变得和当年不同,但是谦让容忍的本性没有变。所以,到现在为止,羽和很多人在一起,几乎从来没有吵架过,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那天,羽居然就和翔吵架了。 羽自己也不知道居然会这样。 那天,羽回西安后,爸爸很高兴,于是当天就带着她去见了商场上的很多朋友,羽一袭粉色的礼服,银白色的华丽皮鞋,在现场成为了一个焦点。羽想早点结束这样的宴会,所以就趁着爸爸不注意的时候,给翔电话,让他来接她。或者老天爷故意要让她不好过,当时居然太子也在,爸爸说太子一家已经把视野放到了西北,以西安为窗口,所以就找到了羽的父亲一起合作。爸爸说,你去陪一下他。 当羽洁白的手被他攥在手里的时候,羽觉得,这样算什么呢?经济交易是以感情交易为基础,自己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她开始想念翔,翔的温柔,翔的幽默,对她的调侃讽刺,现在想想多么可爱,可使自己要陪这个人。她开始旋转,一转身,就发现,翔站在门口。 羽想,应该没有关系的。但是当翔拂袖离开时,羽就立刻追上去。爸爸给周围人掩饰说:“羽这孩子,有点急事,大家见谅。” 羽一直追着翔,翔在前面大步地走,十一月的西安很冷,一呵口气就能看到白雾,树木和房屋不断的向后位移,羽踩着高跟鞋,忍住疼痛,就在快要追上的时候,翔接起了电话“这是事情怎么办?”“暴走着呢”“不要你管,到底怎么了”“我马上过去”于是翔挂了电话,翔说:“别跟过来,我要走了。” 羽看着他冷漠的样子,那是受伤的痕迹,一阵心痛,说:“翔,听我说句话好么?” 翔转身,别过脸说:“你不用说了,你是想跟那个人在一起是吗?毕竟,千金小姐怎么可能跟我这样的混混!” “你胡说什么!”羽一把拽住他,平定自己的心绪:“我没有,我想的都是你!” “你跟别人在一起想的是我,你跟我在一起就想的是别人吧?看来我还是真的被你唬弄了!国庆那天我就觉得奇怪,你做什么要那么主动,原来是,条件反射!” 羽的眼泪刷刷地流下,翔,你可以说我主动,但是不可以污辱我!她心里呐喊,可是他听不到,就这样的,翔就大步离开。 当一个男人误会女人水性杨花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 接下来的时间,羽觉得时间都静止了。爸爸和妈妈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爸爸不断洽谈生意,妈妈每天定时去打牌。家里本来就人少房子大,现在看来更少了。早晨6点多羽就睡不着了,瞪着手机,等待他的消息,但是就这样等待一天还是没有。脸也不想洗,觉得也没有人看。我这样是干什么啊,干么这样虐待自己,于是她就匍匐在那薄薄的小白被子上哭了。 离收假还有三天,但是她想回去了。 羽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的当时是怎么样哭着回到杭州的。羽一边流泪一边对赶过来的小唯说:“他不爱我的,我知道你们希望我们好,但是他说那么绝情的话,他否认我的人格!”趴在小唯的身上啜泣。小唯说:“别难受了,我会帮你的。真的,我觉得你们最好谈一下。”小唯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为人非常的诚恳,她觉得真的是死党。羽说:“小唯,你说我们合适吗?”小唯说:“既然你问了,那么我只能说实话,合不合适我不知道,但是他心里已经认为你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认为你可以跟他很轻易的上床,也就很容易可以跟别人轻易上床。”羽的头嗡的变大了,说:“那么证明我们没有办法挽回了?其实,原本我想,要是我们在一起的话,也算是完成了我宿命一样的爱情了。现在……”她苦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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