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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
作者:欧阳笙箫   来源:网络

  河滩像一张斑斓的地毯,形态各异,突兀嶙峋的岩石珍珠般镶嵌在毯上,上面锈着深灰的泥沙,清新的蹄印,悠扬的牧笛,幽青的苔藓,碧绿的水藻,荡漾的波纹,隆起的水泡,舞动的鱼虾。

  岸头泊着一只扁舟,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头站在船头,我走近一看,原来就是摆渡的顺爷。

  我亲切地跟他握手,他有点陌生。

  我说:“顺爷,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伟子,就是老要抢着摇橹的那个小子。”

  顺爷恍然大悟地说:“噢,想走来了,多年不见,变化挺大的,你富丽堂皇的,我都不认识你了。”

  顺爷有点喘,接着说:“记得当时你穿着粗布麻衣,灰色裤子,一双解放鞋,一人摇着橹,后来一个女孩跟你一起来过,是她吗?”

  顺爷指着指身旁的李丹。

  我有些不知所措,李丹连忙微笑的点了点头。

  顺爷又问:“你现在当老板,发财了吧!

  我说:“我现在在市政协上班,”

  顺爷又说:“我的女婿也在机关当干部,可是没有见他穿得有你那么体面”

  我有些难过,这套衣服是蔷薇为了准持我的儒雅形象,积攒两个月前的工资,省吃俭用,业余挣点稿费拼凑了两千元在楚天商场买的,

  我们在市区买了一套楼房,110多个平方,直到现在我每月的工资不取还贷款,生活起居平时零用都靠蔷薇维持,想到这里无尽的凄凉和酸楚就迷漫了我的全身。

  我避开这个话题,看着顺爷好奇的问:“这天又没有下雨,你穿着蓑衣干什么?

  顺爷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说:“市政府修建水库,这里将成分淹没区,政府责令我们马上搬迁,我在鄂江边住了一辈子,真舍不的走呀!

  我好言相劝说:“政府这是造福子孙的利民工程,是为了滨江人民的长治久安,繁荣富强。我们人民群众可要支持呀,要有大局观和奉献精神。”

  顺爷说:“政府的措施是正确的,我们都坚决支持和拥护,可是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我这个老骨头可不想挪窝。”

  我又抚言相劝,李丹有点嗔怒。

  顺爷接着说:“这只船跟我生活了二十年,我穿得整齐压重,是为了这只船的尊严,是为了表达对的崇高敬意和深深的怀念,我真是舍不得呀。”

  我和李丹登上了小船,顺爷说免费让我们游玩。我硬塞二十元钱,他坚决不要。

  我又说:“就算感谢这这只船伴随我的成长吧。”

  他才哆嗦着手,勉强收下了。

  我摇着橹,径直向湖中央驶去,找了一个平缓的水面,抛开小锚,泊在中间。

  李丹倚着船身,左手拿着小楫,右手扶着船舷,秀美的长发瀑布般地倾泻下来,额前的几缕鬓丝飘荡在江面上,她侧过身子,立起来。

  我放下桨,端详得看她:脸洁白而光润,眉修长而妩媚,眼深沉而忧郁,鼻圆挺而秀丽,唇微翘而性感,颔略尖而垂直,有点雀斑而不太明显。

  李丹逃避过我的眼光说:“王大哥,我准备自己开一个美容美发店,在解放路租了门面,我想你帮我找几个内行来粉漆装修一下,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拨了一个同学的号码。

  对方爽快答应了,李丹很高兴,飞在我的身边,在我额上亲了一口,兴奋地说:“谢谢你,王大哥。”

  我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零食,小餐了一顿,摇着橹往回走,江面斜阳西挫,微风轻拂。

  16

  省政协召开一个临时会议。

  丁主席忙于应酬,便叫我去。

  我也挺厌烦那种冗长机械的例会,让人感到压抑窒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空谈而高调。

  我硬着头皮,带来秘书张东,坐上政协那辆旧式的桑塔纳,蠕动在开往省城的公路上。

  公路两旁远山逶迤,江水咆哮,珠网般的油路雕饰在山腰上,让人感到了生命的坚强,生存的艰辛,一声叹息,一腔热血,撒向这共和国的土地。

  桑塔纳继续行驶,路两旁的白杨树鳞次栉比,俊郎、伟岸地挺立着,像守卫边疆的战士守护着土地的尊严,望着它们,我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敬畏。

  这次开会,省里不管住宿,只管食宿。我们只有自己宾馆,单位报销。我们政协每年光那吃油的老桑塔纳,就让政协的活动经费捉襟见肘,哪还有额外的开支。虽然丁主席让我随便开票,但我知道他也要硬着头皮到处去索要。

  我和张东来到了华宛宾馆,服务员穿着白色的工作服,别着褐色的徽章,站在吧台前热情地向我们微笑。

  我对服务员说:“开一个双人间,多少钱?”

  服务员说:“188元。”

  我有点愕然,掏出工作证,正式地说:“我们是滨江市政协,到省城来开会,能不能优惠点。”

  服务员说:“不行,如果你是市政府、市委,是可以开票不用交钱,它们在我们华宛宾馆都有专门的账号只需登记一下就行了。可是市政协和市人大,没有开通这种套餐业务,没有专门帐号,不能违规操作,对不起同志,不好意思,一分钱也不能对您优惠。”

  我没敢辩驳,更没有理由辩驳。

  只有乖乖地交了钱。

  晚上,张东请我吃葫芦头,又点了一个青椒炒肉丝,一个醋溜白菜。他要了一瓶泸康酒。我不敢多喝可是心情郁闷,又有点馋。

  我叫他拿了两瓶二两装的二锅头。

  张东能喝,但他要开车,我没叫他多喝。

  张东给我斟上一杯,对我说:“王主任,这次能跟您一起出差,真是我的荣幸,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替您效力。”

  我微笑地说:“张东,孩子的气肿好吗?在家还习惯吧。”

  张东面露苦色,呜咽地说:“孩子还在打针,估计问题不大,媳妇从丝螺厂下岗一直待在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天天骂我没有出息,她身体又不好,光打麻将,不管孩子,导致孩子营养不良才造成免疫力下降得气肿的。”

  我有点悲悯,又多了点同情。

  张东接着说:“王主任你是分管后勤的,咱们单们食堂的炊事员马上要请假了,您看能不能让庞丽去,不管怎么说每月总能缓解一下家庭的压力。您就看在宠丽跟您是老乡的份上,您也帮帮他呀。”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事我说了不算,不知道丁主席是怎么安排的,如果他没有安排他的亲属去,我一定尽最大的能力去帮你,行吗?”

  张东连声称谢,替我斟酒。

  当那拙劣、苦涩的乙醇送入我的口中时,我呛了一口,连嘴里的肥肠都吐了出来,张东连忙给我递上一张餐巾纸。

  吃完饭,拧开台灯,躺在宾馆的床上,盖上了白色被褥,却丝毫没有缓解我身体的寒意。我默默地下定决心,要坚决跳巢到市委去,只要有1%的机会就要做100%的努力。

  登记的一幕像魔鬼的恶爪一样侵蚀着我。

  张东从洗手间出来,他把我的袜子洗了,挂在宾馆的衣架上,便脱衣睡了。

  我辗转反侧,脑子里飘满了升迁的药味。

  17

  市委保密股庞股长调到东冈县任县委书记。

  我开始蠢蠢欲动。

  根据文凭学历就高不就低的原则,我的职务工资套的是副处级别标准,但只是个科级干部。如果能顺水推舟到保密股当股长那才叫名副其实,可是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但我还没有绝望。

  我首先应该全力保持在丁主席面前的谦卑状态,不露声色。

  其次,千万百计地献媚张书记,推销自己。

  再者,踏实工作,任劳任怨,搞好关系。

  最后准备一些活动奖金。

  这每一条锦囊秒计,一点击溃,全盘皆输。

  丁主席为什么会这么再乎我呢?

  一、我对他比较知晓,了解他的很多隐私,如果我离开他,他怕我嘴松,会对他产生负面影响,甚至给他带来危险。

  二、我工作务实,能吃苦耐劳,忍辱负重,业务素质和知识水平都是一流,比其他主任要沉着、冷静、稳重,他不想政协机关变成一个菜市场,杂乱无序。

  三、我很有潜质,他妒忌心强,心胸狭窄。他想一直利用控制我,想把我当成他统治的工具。

  所以,我一定要在丁主席面前演好戏。

  这不,前天我还在请丁主席浴足。

  保密股股长调走已有一个多月了,市常委会到这在眉睫。表面上是常委会决定保密股长,可是谁都知道用那是核心领导说了算。张书记只要支持谁,那基本上可以唾手可得。

  虽然,张书记对我有些印象,还表扬过我。可是那只是官场应酬,谁知道张书记心里怎么想的。

  蔷薇每个星期都要去张书记做针炙治疗。

  张书记家住省城,女儿去了澳大利亚留学。家里没人,因此张书记很少回省城,一直就在滨江宾馆的总统套房。

  我在生活依赖蔷薇,可是工作中从来没依赖过她。她表哥从镇干部调到县农业局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但是这次不同了,她是张书记的专职护士,对张书记应该了解深一些,就是故意试探一下张书记的口风,张书记也不会打官腔,发脾气,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我怎好向蔷薇开口了,这可是对男人一种莫大的讽刺。

  为了前途我豁出去了。

  下班后,我早早回来,围上厨布,收拾做饭。

  蔷薇下了晚班,我做了她最喜欢吃的香酥鸭。

  我连忙把在锅里煲的饭菜端上餐桌。一盘香酥鸭,一盘土豆丝,一盘炒白菜,一盘爆炒腰花,一碗三鲜汤,一瓶红酒。

  我打开功放,里面传来了钢琴协奏曲《爱的罗曼丝》

  蔷薇笑着说:“老公,你今天怎么有这么高的雅兴?”

  我说:“心情好呗,想体贴一下你。”

  蔷薇爽朗地大笑。

  对我说:“你那点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

  真是知己莫如妻。

  我倒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实情相告。

  她听完,一阵沉默,脸色有些阴霾,马上又恢复了常态。但还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她平淡地说:“张书记只是我的病人,我顶多偶尔与他一起吃饭,跳个舞。那也只是工作应酬,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些政治纠葛我是不好问的,但不要紧,我一定尽力去探听,谁让你是我老公呢。”

  说着她把我紧紧的搂住,生怕我要跑掉似的。

  我挣脱开她,连忙叫她吃饭。

  吃完饭,简单梳洗。

  我倚在左床头,蔷薇倚在右床头,我们相互望着,谁也没有动。

  她在灵异的灯光下看着《舒婷爱情传说》,我摘下眼镜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她放下书,把头枕在我的胸前,温柔地对我说,“坤伟,你好好工作吧,我永远会支持你的,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沧海桑田。”

  我想哭,但我强忍住眼泪,我点了点头,用手轻抚着她秀美的长发,轻轻地抚着,就像小时候妈妈常常抚我一样。

  蔷薇慢慢抬起头,挣开我的手,拿起了那本书,朗诵着《致橡树》中最精彩的一段:

  我必须是你身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天里。

  爱你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18

  市委大院坐落在恬静的香溪路。下午14:00整,市常委会第三次扩大会议举行,是专门布置各县区人事安排和市直干部调动问题。

  市委门口保卫轮岗,各种高级轿车排列成一条直线,空气忽然有些凝重,散发出阵阵血猩。

  那天晚上,我早早地回到家里等候蔷薇的讯息。

  蔷薇则穿上护士服,拿着理疗盒,径直向滨江宾馆。

  蔷薇按了门铃,正好市工业局马局长从里面汇报完工作,夹上文件包离开。张书记连忙叫蔷薇过去,彻了一杯茉莉花和莲子勾兑的醇茶。

  蔷薇脱下护士服,露出了紫色的绒衣。张书记躺在褐色的沙发垫上。蔷薇拿出银针,掀起张书记的衣襟,用酒精擦拭皮肤,接着把银针扎在了张书记的腰部、脚部。

  然后蔷薇又用手按捏张书记的太阳穴,做脑部保健。

  蔷薇小声问:“张书记,我有点私事要问您,不知道触犯工作纪律没有?”

  张书记说:“你想说什么就随便说,不要有顾忌。”

  蔷薇接着说:“那我可真说了哟?”

  张书记闭着的眼皮没睁开,嗯了一下。

  蔷薇大胆地说:“听说明天常委会要决定市保密股股长,不知张书记是否有合适的人选。”

  张书记顿了一会说:“目前还没有理想的人选,有些同志的工作情况,了解的还不够彻底,不够深入,所以不能轻易妄下定论。”

  蔷薇说:“那明天会怎么办呢?”

  张书记接着说:“只对其他副处级干部做些安排,保密股股长的位置先放着,下次再定。”

  蔷薇回来告诉我了,我空着急一场,只好期待下次机会。

  我连续半个多月,每天躺在床上长声短吁,不停地暗想,蔷薇则不露声色地看书,我知道她心里比我更着急,如果她来安慰我。我心里只会更难受,更痛苦。所以我真的很感谢蔷薇的体贴和贤惠。

  离市委会第四次扩大会议还有一个星期。

  蔷薇也是最后一周给张书记做治疗。

  那天晚上,我请丁主席去喝酒。

  我酩酩大醉,一路跌跌撞撞,被张东搀扶回家。我躺在沙发上,猛然侧仰,把口中的秽物吐在干洁的地板上。

  蔷薇早已回来,她连忙轻锤我的胸口,给我敷上毛巾。然后拖净地板,接着便使劲把我拽到浴室,脱下我的衣服,给我洗热水澡。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

  醒来以后,蔷薇做好早点,我打电话给单位请了假,蔷薇神秘地对我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坤伟,以后你要上当上保密股股长呢,会抛弃我,找个小情人吗?

  我吃了一惊,大声说:“你发什么神经呀,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涮。”

  蔷薇被我的异常,吓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连忙给她唱了一首《老鼠爱大米》。

  蔷薇这才破涕为笑,坐在我的大腿上,把头偎在我瘦弱的胸膛上,娇嗔地说:“你真坏,你真坏,我说这话,只是怕失去你。”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好宝宝。”

  我和蔷薇紧紧的搂在一起。

  19

  市委会第四次扩大会议悄然举行。会议大厅的墙头高悬着毛主席的画像,下面正中悬着“执政为民”四个遒劲、雄健的镀金大字,晨曦的阳光透过云霭照了进来,顿时镀金大字璀璨夺目,光彩耀人。

  张书记坐在正北中央首位,右边依次是马市长、丁主席、市战装部长、市委办公室主任,常务副市长。左边依次是人大主任、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政法委书记、常务副书记。一共是11人。

  他们显得很悠然,但从他们平静的脸色中还是能找到阴谋诡计。

  先是讲了安全工作和前几个季度GDP增长情况。

  接着夯实责任、落实目标。

  最后讨论市委保密股股长拟定人选和相关的几个局长任免。

  当然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就是保密股股长。

  张书记作了指导建议,不考虑从县区选调,原则上从市政府、市委、市人大、市政协四大班子中抽调,不占名额编制。

  先拟定候选名单再经过组织考核确定最后人选。由于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提前预料。

  会议气氛很严肃,很紧张。

  市政府推荐办公室主任王副主任

  市委推荐保密股马副股长

  市人大推荐办公室刘副主任

  丁主席推荐办公室龚副主任

  由于时间仓促,结果出乎意料,所以这次常委会没有达成最终拟定人选,择期再开。

  我惶惶不可终日。

  蔷薇给张书记做完理疗,饭都没吃,迅速回家。

  蔷薇说:“我今天趁张书记入厕时,悄悄翻了一下会议机要,丁主席并没有推荐你,不过还好,推荐名单还未通过。”

  我咬牙切齿,恨死丁主席了,我平日对他那么好,可到关键时候他就会阴我。

  怎么办呢?

  蔷薇最后给我献了一个计谋。

  写举报材料,都是捕风捉影的东西,我没有十足把握,如果吓唬不了他,相反更会害了我。

  蔷薇安慰我说:“别怕,有些人说张书记表面嫉恶如仇,勤政爱民,那只是做个样子,实则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只要丁主席有污点,张书记虽然一时扳不倒他,但肯定不会在用丁主席推荐的人呀,

  宁可多交一个朋友,也不能多立一个敌人,再说张书记对你有一定的印象,坤伟,如果这样的话,你很有可能坐受渔翁之利呀。“

  我恍然大悟,连忙竖起大拇指,说了三声好计。

  蔷薇呵呵的笑了。

  我于是下定决心写举报材料,同时让蔷薇准备一个1万元的存折,留上卡号和密码,送给张书记。

  我知道这点钱是毛毛雨,但至少能让张书记知道我的诚意,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匿名信到了丁主席的家里。

  丁主席打开一看,里面有他嫖妓被偷拍的照片,贪污受贿的举报材料,其中就包括我和丁主席在兰都收红包的事件。丁主席额上青汗直流,里面写着要想保位,请在常委会上推荐王副主任。署名为一个正直的人。丁主席冥思苦想,也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因为我不可能自己打嘴巴,玩苦肉计,我没有那个智商,更没有那个能力。可的的确确也不是我写的,我的举报材料完全没用,所有的档案和违纪材料,完全是一个熟悉丁主席的内探干的。

  我的材料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避免我的怀疑,真正的猎人正在收网,清理猎物。

  20

  第五次常委会扩大会议,果然风云突变。

  丁主席在会上极力吹捧了我,推荐我为候选人。说我工作务实,业绩突出,开始有点私心要留我在政协,可是为了我们党事业的兴旺发达,后继有人,也为体现了领导干部的责任和良知有必要让真才实学的人登上政治舞台。

  为此,丁主席还在常委会上对自己做了深刻的检讨,说自己心胸狭隘,压制人才,全体常委一片哗然。

  张书记不好多说,只是拿出了我撰写的一些工作报告和文档资料给大家阅读着,并和其他候选人作比较,从德、能、勤、绩上考核,我都居在首位。

  有了张书记的暗中支持,丁主席的大力推荐,和我自己的业务素能,最后又经过一次常委会,常委会们一致决定任命我为市委保密股股长(试用期一年),接受副处级待遇。

  丁主席不知道我和秘密,他诡秘地说,他在常委会上一味地推荐我,张书记对我并不感冒,想从中作梗,无奈我从各方面都超过其他候选人,所以张书记胳膊扭不过大腿,最终他不顾张书记的情绪,发了脾气,才使我顺利当选。

  我心里暗自发笑,对他说:“谢谢丁主席的栽培,鄙人永世不忘。”

  丁主席赶忙说:“不用客气,贤者居上,大家以后工作一定要互相配合。”

  我连声诺诺。

  我就在前呼后拥、权重位高的中枢机关工作,我每天都会对着蔷薇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半年以后,一个周末,蔷薇与卫生局领导一起到兰都县医院检查指导工作,在巴山腹地的蜿蜒公路上不幸遭遇泥石流。汽车翻下了险峻的山涧,车上五个人全部罹难。

  我听到了这个噩耗,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

  市委,市政府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我精神恍惚没有去,期间张书记作了沉重、悲壮的哀悼讲话,说完不禁失声痛哭,涕泪沾裳。

  我休息了半月,忍住悲痛坚持上班。

  每次回来,总要在蔷薇的书房待上大半天。看着那把黑色真皮的轮转椅,蔷薇那熟悉的发髻,特殊的气味似乎又在眼前晃游,伸手一摸,尽是空气。

  那天,我在收拾书本的时候,摸到了一个金属硬片,原来是蔷

  薇那个绿匣的钥匙,她死的时候连保险箱上的一大串钥匙都一起为她作了陪葬。我不禁有些惊喜,又多了一份悲凉。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绿色的匣子,里面是一本镶着金边,深红色的日记本,发出了阵阵香气。我翻了几页,前面是她的一些诗作,后面是她写的日记,我越看心里越紧张,越看心里越死亡。我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我保密股长的位置并不是我孜孜争取、运筹帷幄的结果,而是蔷薇委曲求全,用沾满血和泪的肉体换的呀!

  那一刻,我真的被击溃了,我的精神崩溃了。

  我开始失眠,一天,一星期,一个月。

  到了单位老是把张书记喊成丁主席。遇到丁主席老是把他喊成张书记。再后来,我嘴里只是不停地说:“蔷薇,我恨你。”

  即使蔷薇再爱我,再不顾一切,甚至牺牲自己来爱我,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失贞,永远也不会。

  医生说我是神经病,我跟医生扭打起来。

  我被勒令休养,直到痊愈。

  我知道我已无可救药,我光着脚丫,穿着蔷薇的紫色貂衣,走在大街上,遇人便喊:“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

  遇到乞丐我会喊,遇到商贩我会喊,遇到小孩我会喊,遇到老人我会喊,遇到公驴我会喊,遇到母狗我会喊。

  再后来,我不喊了,听王母娘娘说巫蛊之术能召回死人的灵魂。我便有了兴趣,想到湘西苗寨去找巫婆,让她们帮我召回蔷薇的魂魄。

  我想亲自问她:“贱货,你跟了张书记做了几回爱,快点说,你再不说,我就要去找母狗。”

  熊昆伟

  2005年12月20定稿2007.2.7日修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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