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电脑,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她的照片。 事实上每当任不在我眼前时,我都能够完整地想象出她的真实形象,因此我始终误以为自己 持有她的照片。
“你不是说‘哥们儿们’有点像任吗?”“哥们儿们”的照片我早已扫入。“这么说那 个人也就是像‘哥们儿们’了?”
“不能这么类推。她们各自的相像情况不同。”
“不过你也别再在她身上下功夫了。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天你被推下池塘的时候,她 就你的对面!”
“你怎么知道?”我认为“肖歌”的这一说法极为武断。
“你被逐出之后他们几乎又坚持了将近一个小时,而你说她是在你到达之后半个小时就 出现在舞场的。”
有道理,不过——
“她也有可能害完我之后便出来了,留下不明真相的游戏战士在里面苦苦挣扎。”
“可我这里有统计,在你出去之后半个小时出去的人当时正站在你的对面,虽然我并不 知道她是谁;而那个当时对你下毒手的人,我的跟踪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我知道他那时绝 对没有出去。”“肖歌”分析得丝丝入扣。“也就是说,要么她没有对你下毒手,要么她不 可能在你之后半小时出现在舞场,你选择一个说法好了。”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而如果她当时就在我的对面,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在我的背后!
这也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任的信箱号是什么?”“肖歌”突然问道。
“RQX
“很好。现在我给你放一段录相。”“肖歌”突然转换话题令我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很 快,随着屏幕上画面的变换,我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自己。
…………
平台上面的我正欲俯身去拾那把威力无比的绿火大枪,平台下面的一个人突然抬手发 弹,其速度之快捷动作之自然只会给人一种不慎走火的错觉。
平台上面的我惊恐万分,连忙向子弹射来的相反方向寻找,结果却一无所获。
还是刚才那名偷袭者,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我开了两枪,并抢在我突然醒悟急忙回 身之前跳向池中的平台,甚至不惜冒被毒液浸润的危险。
平台回落,我颓唐地随之下降,等待着战友营救,期待着长血复原。
然而没有人过来,所有的人只是一起望向我的身后。
那名“冷枪手”扬起持枪的手臂向平台上面射击,然而在放下手臂时则用肘部凶狠地砸 向我的后背,我的身躯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帮助凶手轻而易举地将我撞下池塘。
我的最后一点血被劫掠而去,四周变得一片血红……
我被强行逐出了游戏。
…………
我完全清楚“肖歌”让我观赏这段录相的含义。
我看到一名女性战士一直在对岸向我凝眸注视——她在半个小时之后饮弹牺牲从而退出 游戏并最终离开网络;
我看到袭击者由于涉毒过久并费力地置我死地,因此同样没能逃脱减血殒命的厄运—— 但是她仅仅退出了游戏,却没有退出网络,这就给了我们创造了一个极好的跟踪条件;
耐人寻味的是,还有一名女战士则自始至终坚持到了整个游戏联军的覆灭。
据“肖歌”统计,此次编队仅有三名女士参加。
袭击者的最终归属当然是“000
但我清楚地发现她在进入“000
在学校的信箱号码中,“15”代表心理系。比如“RQX “15.BNU.CN”就分别表征系名、校名和国名。
如果一个人不自觉地走进了某一房门,那么我们就有理由臆测他以前曾很自觉地习惯于 出入这扇门。
“你完全有权怀疑她,因为她曾借用过其他组的机子。”“肖歌”开始发言。
对呀,我始终认为与我并肩战斗的人都将与我同时使用机器,而上几次任都不在机房— —就是在也没有用,因为我正霸占着终端。但任并不能因此就脱了干系,因为她完全可以在 别处使用机器。早就听说她到处嚷嚷着换组,也不知是讨厌我还是讨厌“哥们儿们”。
任是我和我本科时代女友的同班同学,也算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之一。但在女友与我分 手这件事上,任还是做了很大贡献的——我至今固执地这样认为。如果不是和女友分手,我 还练不就这一身在网络游戏中超凡脱俗的好武艺。
“你可以再回去看看她的风格。”见我无言,“肖歌”继续补充,语气中已明显带有安 慰的成分。“不管怎么说,我们队伍里如果有一个已被我们发现的奸细,他带给敌人的损 害,比一个忠诚的人带给我们的好处要多得多。”
不必看了,我对她的举手投足记忆犹新。那家伙肯定是任,我相信自己对网络中人的直 觉远胜于自己在生活中的眼光。
我通过任的汉显呼机与她割席断交之后就没再找过她,不是一个导师平时一般也见不 着。但这学期我还是感觉自己曾多次在校园里看见过任拖曳着长发的身影。她要么是在图书 馆一层大厅的餐饮台前独自踯躅徘徊,要么是在系楼南侧与一个奶油小生比肩并行四顾间冲 我回眸凝视。唯一始终如一的是她那披肩洒泻的长发。
后来我相信一定是我看错了,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几个月前刚剪过头,那一头男 孩般的短发决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流成瀑布。
事实上如果不算电梯门口那回,在那以后我只见过任一次。那是一天晚上,在女生院落 西面通往女研究生宿舍楼的小径上,她那高大的男友正拥着她在走。透过漆黑的夜幕,我清 楚地看到她的眼神极尽缠绵迷乱。
当时我很奇怪,这么长时间我竟始终没能再与他们打过一个明确的照面,连“哥们儿 们”都没见过。而在过去我不想见她们的时候,却屡屡穿帮。
那天晚上,我一人拉着电脑里的小提琴游戏直到很晚。乐声凄楚哀婉,催人泪下。
5
我和“哥们儿们”相对而坐,面前桌上是一席并不十分丰盛的午餐。
整个周日上午我一直等在系楼与宿舍之间那条她必经之路的楼上,目的只是为了请她吃 一顿便饭。当我发现那套明快的雾牌上装白仔短裤正远远飘过时,我以一种近乎儿童般的欣 喜欢快地大声呼喊她的芳名,她闻声回首驻足一笑,阳光下一头秀发黝黑乌亮楚楚动人。
现在我有一种强烈的与人说话欲,而这又是“肖歌”这类男性或机制思维所不能解决 的。
自从女友跟我分手之后,全系的女生里面现在恐怕只有“哥们儿们”还算是我真正的哥 们儿了。“哥们儿们”具有一种相当正常而健康的心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此评价,起 码我就不具备这一优点。她曾经有一段从眉眼之间看极像是小一号的任,不过剪头以后则改 像香港歌星叶倩文了,尤其是在唱《潇洒走一回》时更是如此。事实上她能够做出许多种样 子,我每次见她都不相同,以致使我超人的记忆力发生模糊,这一状况甚至一直持续到本科 毕业我与她真正熟识之后。据说她以前还有几乎成灾的男性朋友,直到读研之后才彻底“改 邪归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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