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是完全未知的。如果顺利,一个单程 要用20到30个小时。”
“他们怎么回来呢?”
“点着发动机飞回来。他们的燃料加了双倍的冗余。”
“你们怎么得到那个双倍的标准的?你们没有在那么深的地方飞过。”
“是的,可我们有模型。”科学官淡淡答道。
四周一片白茫茫,船身轻轻上下浮动着。“这有点儿象在急流中划独木舟。”迈克笑 道。“不完全一样,”加藤摇摇头,“这里你不用担心会撞到礁石。”
“但是会有硬如礁石的逆流。”迈克冲他笑着挤挤眼,“我就知道你要反对。”
加藤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了。迈克说得不错,飞船正进入深层的潜流 中,这里的气流状况比表层要复杂得多:流层间的速度差产生许多旋流,从各个方面推动船 体。想在这样的环境中稳定飞行,全依赖船上的计算机调节各辅助发动机随时点火。只要在 这42个发动机中有一个延迟点火一秒钟,飞船立刻就会失去控制。
徐丽很清楚潜伏的危机,她已经上百遍地在心里默想过紧急手动飞行的操作。她曾在地 球的深海急流中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们在未预先警告的情况下关掉了计算机,而她出色 地操纵训练舱返回基地。她很有信心,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能让飞船返回母船。
70公里,气流变得和缓了。
船身微微一震,晃了几晃。
“怎么回事?”科学官盯着屏幕,“主2号引擎停了!”
“很严重吗?”记者担心地问。
“不是很严重,但不是个好兆头。下潜刚开始,就出现机械故障。”他看看总指挥, “但愿别再出事了……”
徐丽在屏幕上镇定地报告情况,并请求继续下潜。总指挥同意了。
“她是个勇敢的女人。”记者喃喃道。
“她确实很能干,但久久得不到提升。如果这次下潜成功,她就会获得提升,并拥有一 艘自己的飞船。这是每个宇航员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对她来说,这一定是次意义重大的飞行。”记者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会儿我可以采 访她吗?”
“必须等她回来以后才行。下潜期间你不能和'跳蚤'通话。”
“跳蚤”在少了一个引擎的情况下,继续下潜至200公里深处。在这里,下潜队员们作 了一些试验:采集大气样本,测量风速和磁场,还撒出了数百个信号球,以追踪气流轨迹。
试验共进行了两个小时。随后,他们继续下潜,并平安地越过了300公里线。
“目前一切正常,但愿一直如此。”迈克说。
“会的,一定会的。”徐丽用她最温柔的语调说。
加藤点点头:“没有理由不是这样。”
350公里。
400公里。
人们都在静静看着,除了必要的通讯外,没有人说一句多余的话。记者看到科学官的脸 色发白,张着嘴。
“420公里,一切正常。”迈克说。
“下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加藤报告道。徐丽也在监视器上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某种方形的东西。
她又一次心悸起来。
飞船继续向下飞去,那东西显露出来。
这次,她明白了那启示。
母船上先是看到一个方形的轮廓,接着图象就没了。几秒钟后,扩音器里传来一声叹 息。
然后就是静场。
“信号中断!”通讯员报告。
还是静场。
足足过了一分钟,人们才骚动起来。每个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冲别人大叫大嚷,要 求按自己的意见办。扩音器中传来阵阵麦克风碰撞时发出的“怦怦”声。总指挥在发布指 令,但没人听得见。科学官呆呆坐在椅子上,仿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记者悄悄离开控制室,来到走廊,这里可以透过舷窗直接看到木星。他忧郁地看看窗 外,然后把身体趴在倾斜的窗户上。在他的身下,在上千公里的下面,是那瑰丽、壮美的木 星。
那方形的东西决不是自然的造物,他坚信这点。但会是什么呢?
这永不停息的风暴。这永远神秘的星空……
是什么?在这层层云雾下是什么?那位勇敢的女子看到了什么?
他的耳边又响起那声叹息。那神秘的,充满惊奇、无奈、绝望的叹息,穿过茫茫太空, 传到他的耳边,在他周围幽幽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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