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子女,不会对这个城市,如此熟悉。 但是,他却又不可能是卜连昌,如果他是卜连昌,他就不可能懂得控制电脑。 我呆了片刻,才想到,这一切,都不是主要的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卜连昌。 我命几个平日和他较为接近的职员,分别到他平时常到的地方去找他,我一直在办公室中等着。 可是等到天黑,仍然没有结果。 这是一个有过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要毫无目的地去找一个人,真是谈何容易。 我到天黑之后,才回到家中,我对白素讲起日间发生的,有关卜连昌的事,白素皱着眉听着,道:“卫,一个疤痕,并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你应该问那两个俄国人要申索夫的指纹,和卜连昌的对一下,那就可以肯定卜连昌是什么人了?” 白素确然比我能干,我不禁反手在我自己的额角上,凿了一下,我为什么未曾想到这一点?面目相同,恰好大家都在肩头上有一道疤痕,那都有可能是巧合的,但是这种巧合,决计不会再和机会微到几乎不存在的指纹相同,迸合在一起。 如果申索夫的指纹,和现在的卜连昌的指纹相同的话,那就毫无疑问,可以证明,卜连昌就是申索夫上校,那两个俄国人并没有找错人! 可是现在,我到何处去找那两个俄国人? 我在食而不知其味的情形下,吃了晚饭,然后,一个人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那边是一个很娇美的女子声音,道:“我们是领事馆,请卫斯理先生o” “我就是。”我回答着。 我立即又听到了那“团长”的声音,他道:“卫先生,我们今天下午,曾见过面。” “是的,”我说:“我记得你。” “卫先生,我和领事商量过,也和莫斯科方面,通过电话,莫斯科的指示说,这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哼,”我冷笑了一声:“在你的口中,什么全是机密,我怎能帮助。” “团长”忙道:“我们已经获得指示,将这件秘密向你公开,但只希望你别再转告任何人,如果你有空的话,请你到领事馆来一次,可以么?” 老实说,我对于申索夫上校究竟是什么身份一事,也感到浓厚的兴趣,但是我却不想到他们的领事馆去,是以我道:“不,我想请你们到我的家中来,在我的书房中,我们可以交谈一切o” 那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议声,过了半分钟之久,才道:“好的,我们一共四个人来。” 我道:“没有问题,我的地址是——” “我们知道,卫先生,请原谅,因为这件事十分重要,所以,我们已在极短的时间中,对你作了调查,你的一切我们都很清楚了。” 我冷笑了一声,道:“没有什么,贵国的特务工作,本就是举世闻名的!” 对方干笑了几声,道:“我们很快就可以来到了!” 我放下了电话,白素低声问道:“俄国人要来?” 我点头道:“是,看来申索夫的身份,十分重要,他们甚至向莫斯科请示过。” 白素皱着眉,道:“真奇怪,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卜连昌竟会是一个上校。” 我苦笑着,道:“现在还不能证明他是!” 白素缓缓地摇着头,道:“我去准备咖啡,我想他们快来了。” 那四个俄国人,来得极快,比我预料中更快,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两个是我在日间见过的,另外两个,全都上了年纪,面目严肃。 我将他们延进了我的书房中,坐了下来,一个年纪诺喏大的人道:“卫先生,由于特殊情形,我们只好向你披露我国的最高机密,希望你不转告他人!” 我摇头道:“我只能答应,在尽可能的情形下,替你们保守秘密。” 那人叹了一声,向“团长”望了一眼,那“团长”道:“卫先生,申索夫上校,是我国最优秀的太空飞行员之一。” 我呆了一呆,申索夫上校原来是一个大空人!那就难怪他们这样紧张了。 “团长”又道:“他在一个月以前,由火箭送上太空,他的任务是很特殊的,他要作逆向的飞行,你明白么?他驾驶的太空船,并不是顺着地球自转的方向而前进,而是采取逆方向。” 我并不十分明白他的话,但是我却也知道,那一定是太空飞行中的一项新的尝试,是以我点了点头。 “这种飞行如果成功,对军事上而言,有重大的价值,而且,申索夫上校还奉命在太空船中,向太平洋发射两枚火箭。” “哼,你们在事先竟不作任何公布,”我愤然说。 “自然不能公布,帝国主义和我们的敌人,如果在事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必定会想尽一切方法,来进行破坏的。”那“团长”理直气壮地说。 我也懒得去理会他们这些,我只关心那位申索夫上校,我道:“以后怎样呢?” “在他飞行的第二天,我们接到他的报告,他说太空船失去控制,他必须在南中国海处,作紧急降落,随后,就失去了联络。” 我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南中国海,那正是吉祥号货轮出事的地点。 虽然,事情好像有了某种联系,但是我的脑中,仍然一片混乱,因为我依然找不出在申索夫上校和卜连昌两者之间,有什么可以发生关系之处。 我的双眉紧蹙着。那“团长”又道:“在失去了联络后,我们几乎是立时展开紧急搜索的,我们的潜艇队曾秘密出动了好几次!”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道:“我不知道你们如何想,你们以为申索夫是落在南中国海之中,又被人当作船员救起来了么?” 那“团长”望着我,道:“这是最大的可能。” 我苦笑着,摇着头。那“团长”说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实在,那是最没有可能的事。 因为就算申索夫恰好落在南中国海,又恰好和吉祥号遇难的船员一起被救起来,那么,申索夫也必然是申索夫,而不可能是卜连昌。 就算申索夫厌倦了他的国家,想要转换环境,那他也绝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相反地,如果一个苏联的太空飞行员,向美国或是其他的国家,要求政治庇护的话,那是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而最根本的问题却在于,申索夫上校,这个苏联的太空飞行员,他对吉祥号货轮的船员,应该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认出他们来,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私事! 在我的沉恩中,书房中十分静,谁也不说话。 饼了几分钟,那“团长”才道:“我们已作过详细的调查,申案夫作紧急降落的时候,他最可能降落的地点中,正有一场暴风雨,有一艘轮船失事。” 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那“团长”续道:“我们在整个区域,已作了最详细的搜索,我不必隐瞒你,在海底,我们已找到了那艘太空船了!” 我皱了皱眉,道:“那你们就不应该再来找我,那位申索夫上校,一定是在太空船中,死了!” 那“团长”却摇着头,道:“不,他已出了太空船,他是在太空船紧急降落时逃出来的。” 我不禁有了一些怒意,大声道:“你将我当作小孩子么?当太空船在以极高的速度冲进大气层之际,机舱外的温度,高达摄氏六千度,什么人可以逃出太空舱来?” 那“团长”忙道:“这又是我们的高度机密,你记得有一次,我们的太空船,在回归途中,因为降落设备失效,而引致太空人死亡的那件事么?” “自然记得,那是轰动世界的新闻。” “是的,自从那次之后,我们的科学家不断地研究,已发明了一种小型的逃生太空囊,可以将驾驶员包在囊中,弹出太空船,再作顺利的降落,申索夫上校,本来还负有试验这个太空囊的任务,他自然是在太空船还未曾落海之际,便自太空囊中弹出来的o” 我问道:“关于这种逃生太空囊的详细情形,你能不能说一说?” 那“团长”的脸上,现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来,他道:“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种十分简易有效的逃生工具,在弹出了太空囊之后,太空囊还可以在空中飞行一个时期,然后,速度减慢到自然降落的程度,在囊中的人,就可以进行普通的跳伞了!” “你们是以为——”我再问。 “我们认为,在申索夫跳出太空囊之后落到了海面,他弃去了降落伞,为了方便在海面上漂流,他也脱去了沉重的太空衣,然后,他就和遇难的船员,一起被救了起来o”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们的假设很合理,我也完全可以接纳,但是问题是在于,你们要找的人,他自己根本不认为自己是申索夫上校,他只认为他自己是海员卜连昌!” 那“团长”怒吼了起来,道:“那是他故意假装的,他想逃避制裁!” 我立时驳斥他,道:“我想不是,如果他有意逃避的话,一到了这里,他就应该投向美国领事馆,你们又将他怎么办?” 那三个苏联人互望着,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我道:“你们来看我的目的是什么?” 那“团长”道:“我们要找回申索夫上校,一定要和他一起回国去,我们想他或者会和你联络,所以,要你帮助我们!” 我苦笑了起来,道:“这个问题,我们不妨慢慢再说,现在最主要的便是,先要弄清楚,卜连昌是不是你们要找的申索夫上校。” “自然是,”一个苏联人不耐烦地挥着手,“如果他是卜连昌,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要登报纸找寻认识他的人?我们就是偶然看到了报纸,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见他的o” 我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道:“如果他和我联络的话,我一定先要弄清他的身份,因为他如果是申索夫上校,其间一定还有什么曲折,使他可以知道许多不应知道的事!” 我看到那们人的脸上,有疑惑的神色,是以我就将我如何认识卜连昌的经过,以及如何陪他“回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为了回报他们对我的信任,他们向我讲出了他们国家的高度秘密,当然我也不会再对他们保留什么,是以我的叙述,十分详细。 他们三人用心地听着,等我讲完,他们才一起苦笑了起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我说:“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因为我也想知道卜连昌的真正身份,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请问。”他们齐声说。 我略想了一想,才道:“申索夫上校,可曾受过电脑控制的训练o” 那“团长”笑了起来,道:“自然,他是全国最好的电脑工程师,我们太空飞行机构中的电脑设备,大多数是在他领导之下设计制造的。” 我又不由自主,苦笑了起来,如果申索夫是一个第一流的电脑工程师的话,那么,控制普通的商用电脑,在他而言,自然是二加二等于四一样简单的事了。 我呆了片刻,才又问道:“你们有没有申索夫的指纹记录,我想,如果我有机会见到卜连昌的话,取他的指纹来对照一下,就可以确切证明他的身份了!” “有,”那“团长”立即回答,他打开了公事包,拿出了一张纸来给我。 五 那张纸是一个表格,上面有申索夫的照片,和十支手指的指纹。 我将那张表格,放在桌上,道:“各位,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去找寻他,我想,在未曾真正弄明白他的身份之前,你们暂时不必有什么行动,弄错了一个人回去,对你们也是没有好处的。” 那三个苏联人呆了片刻,想来他们也想到,除了答应我的要求之外,是别无他法可想的,是以他们只是略想了一想,便答应了我的要求了。 他们也都站了起来,我送他们出门口,望著他们离去,我的心中,实在乱得可以。 在听了他们三个人的话后,我更可以有理由相信那个根本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卜连昌,就是太空飞行员,申索夫上校。 但是,何以这两个丝毫不发生关系的人物,会联结在一起了呢?我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现在的卜连昌,就像是申索夫和卜连昌的混合,兼有两人的特点,或老是兼有三个人的特点,另一个是根本不存在的吉祥号货轮的另一个三副━━那是卜连昌坚持的自己的身份,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怪事怩? 我踱回了书房之中,坐在书桌之前,拧著头,不断地思索著。 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是午夜了,我打了一个呵欠,正想上床睡觉时,电话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来?那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接连说了七八声“喂”,也没有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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