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道:“杜仲,当晚的情形如何,你说一说。” 杜仲道:“当晚,我根本未动,忽然看到电灯熄灭,我接到了讯号,便立即依命施为。” 白老大道:“如此说来,那二十一块钢板,是在小畜牲手中了?” 杜仲道:“少爷被老大扣起,他没有机会去取,我也未敢取出,钢板仍吸在电磁板上。” 白老大道:“好,那你且按一下掣,将电磁板露了出来,给我看看。”杜仲手指,簌簌发抖,伸手按在书桌之上一排按钮中的一个之上,只听得会议室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呼之声,我和白老大,向电视的萤光屏上看去,已见会议室的对准圆桌中心的天花板上,约有三尺见方的一块,向上缩了进去。而会议室中众人,也已发现了这一件事,人人抬头上望,面上神色,尽皆惊讶不已。 露出了方洞之后,一块三尺见方的薄板,连着如同油压器也似的四条钢条,立即落下,刚好压在桌面之上,压了一压,又向上升起,也就在此际,白老大厉声喝道:“钢片呢?” 只听得“咕冬”一声,杜仲连人带椅,跌倒在地,道:“钢片么?应……应该在电磁板上的……白老大,我没有拿过!我要是拿了,天打雷劈,绝子绝孙,不得好死!男盗女娼。乌龟王八蛋……” 他一口气发了六七个毒誓,几乎已经语无伦次! 白老大和我,再向电磁萤光屏上望去,只见天花板上,已经了无痕迹。 看杜仲的情形,他的确未曾取得那二十一片钢片,而白奇伟又立即被扣了起来,那么,这二十一片,本来应该在电磁板上的钢片,到什么地方去呢? 杜仲道:“没有了,一切都是少爷和……我动手的,绝无第三人知!” 我还想再问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宋坚闯了进来,而且提着一个人的后颈,将那人先推进了室来,跌在地上,然后才跨进来。 我们一齐向那人仔细一看时,却不禁尽皆一怔!心里暗暗称奇。 原来那人,并不是白奇伟,而只是一个中年人。 我和白老大两人,都不禁一呆。宋坚是奉命去带白奇伟的,如何带了一个中年人来?我们两人尚未发问,宋坚已经道:“白老大,我到的时候,奇伟已经不在了,这人正在想走,被我捉住,一切情形,问一问他,当可以明白的了!” 我听了宋坚的话,心中不禁猛地吃了一惊。 要知道,白奇伟在近两年来,借着白老大的名义,在外面招摇,羽翼已经是丰满,他这一走,只怕更索性公然作恶,难以收拾! 白老大的面色,也显得极其难看,他并不出声,只是冷冷地望着那中年人。那中年人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过了好一会,白老大才叹了一口气,道:“程兄弟,怎么你也跟他们胡闹起来了?” 那中年人抬起头来,我这才发现,那中年人的面色,并不恐惧,只是显得无可奈何,而白老大似乎也没有严厉责备他的意思,看来他们的关系很好。 那中年人抬起头来之后,道:“老大,我有什么办法?伟哥兄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求我放他出去,我……实是难以拒绝。” 白老大道:“他走的时候,你可曾看到他带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说老大你近几年来隐没地底,胸无大志,他很不以为然……” 白老大苦笑了一下,道:“程兄弟,你也很不以为然,是不是?” 那中年人低头不语,显然他心中已经承认。 白老大又道:“他上那里去了,你可知道?”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道:“我确是不知。” 白老大一挥手,道:“好,你去吧!”那中年人躬身向白老大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白老大以手支颔,呆了半晌,道:“奇怪,那二十一片钢片,究竟是谁拿去了呢?”我也正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那二十一片钢片,被吸在电磁板上一事,只有白奇伟和杜仲两人知道。我敢相信,杜仲到了事情完全败露之后,即使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隐瞒事实了。而白奇伟虽然知道那二十一片钢片的所在,他却没有机会取到。 当然,钢板是不会自动损失的。那一定是另有第三个人,得知杜仲和白奇伟的秘密,趁两人未能取到钢板之际,将钢板盗走。对白奇伟和杜仲而言,正可谓“强盗碰到贼伯伯”,但对我而言,想要找到那二十一片钢片,却倍增困难了! 白老大自言自语了几句,才道:“卫兄弟,你走吧。”我忙道:“白老大,能不能容我在这里,我们设法将那二十一片钢板找到?”白老大尚未回答,宋坚已道:“卫兄弟,你还是离开此地吧,别再生事了!”我道:“宋大哥,我绝不是对这笔财富有兴趣,而是不想这笔财富落在任何一个人的手中!”白老大道:“好,那我们一起到会议室去吧,杜仲,你在这里听令!”他一面说,一面“叭”地一掌,击在第三具电视机上,将那具电视机,击得向侧一撞,两具电视机火花四冒,浓烟骤喷,已经被他一掌之力毁去。 杜仲面色发青,答应了一声。白老大、我和宋坚,一齐走了出去,回到了会议室中。一到会议室,便有好几个人,七嘴八舌,向白老大讲述刚才天花板上发生的奇事。 白老大挥了挥手,道:“我都知道了,不必多说。”接着,他便将杜仲和白奇伟两人的计谋,说了一遍。讲完之后,顿了一顿,又道:“他们两人的计划,因为素儿的行动,而被迫提前,因此,被吸在电磁板上的,也只有二十一块钢板。”人丛中立即有人道:“可是我们未见有钢板啊!” 白老大沉声道:“是,他们两人,并未曾取到钢板,钢板已到了第三个人的手中!”
第十部:再生意想不到的波折
众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白老大又道:“我相信,取到钢板的,一定是我们之中的一人!” 他此言一出,会议室中,更是静到了极点。 我也相信白老大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二十五人之中,谁是取了钢板的人呢?除了自己之外,只怕没有人知道了。 白老大道:“这件事,必须查清,各位且在此间,暂住几日,我已请卫兄弟、宋兄弟两人,与我一齐侦查,一定要查到水落石出,方肯罢休,各位兄弟,尚请勿怪!”刘阿根道:“白老大,卫斯理并不是我们七帮十八会中的人啊?” 白老大道:“不错,但如果不是他,这一次二十一块钢板,都落入一人之手,后果如何,刘兄弟可曾考虑过么?” 刘阿根无话可说,面上的神色,却是大大地不以为然,白老大手一扬,将我给他的那块钢板,放在桌上,道:“宋兄弟,将你的钢板取出来!” 宋坚答应一声,将钢板取了出来,白老大又目视另外两个,当晚不同意取出钢板之人,那两人一声不出,便将钢板交出。白老大将四块钢板,抓在手中,叮叮地响了几下,道:“如今,我们二十四人,只有四块钢板。另一人,却有二十一块,我们必须在这四块钢板之中,找到于司库当年藏宝的线索,这件事,由我一人来办,各位兄弟请自去安息,但千万不要离开!” 众人也觉得事情十分严重,答应一声。 白老大背负双手,缓步踏了出去,我连忙跟在他的后面,叫道:“白老大” 白老大并不回过头来,只是将脚步放慢了一些,道:“什么事?” 我道:“如今,我的事情已了,令媛的伤势,一定也已好转,我……我想去看看她。” 老实说,我一定要留在这里,一则,是为了想知道那二十一块钢板,是谁取去的,二则,也是为了不想离开白素! 白老大点了点头,道:“好。” 我跟在他的后面,出了会议室。 白素的寝室,已由宋坚带我,去过一次,我还记得路途,一出了门,便急步向前走去,来到了白素的门口,我心头不禁怦怦乱跳。 我在门口,呆呆地站着,心中在思索,我要如何出现,才能令得白素看到我,心中不吃惊,我正在想着,突然听得身后,似是响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我在听到那阵脚步声的时候,心中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恰好有什么人走过而已。可是,那阵脚步声,却突然静止了下来。在那一瞬间,我心中不由得猛地一怔。 因为那脚步声极轻,而且,静止之际,已经离我非常之近!也就是说,有一个人,已经悄悄地来到了我的身后!我立即转过身去,但是,却已经迟了一步,在我身子刚转了一半,还未曾看到站在我身后的是什么人之际,头上一股风生,我后脑上,已经被什么重物,重重地敲了一下。 那一下的力量,极其猛烈,而且,又正击在我的后脑之上,我立时感到满天星斗,身子摇晃,向旁一倒,便自跌倒在地。 但是,我还勉力抬起头来,想看一看,在背后袭击我的,究竟是什么人。 只不过我的眼前,金星乱迸之中,看到了一条颇为高大的身形,又狠狠地向我扑了过来,在我并未辨明他是什么人之际,胸前又重重地挨了一脚! 我闷哼一声,也不多去辨清他是什么人,猛地一弯身,右手疾抓而出,只听得“嗤”地一声,那一抓,正抓在对方的小腿上,将裤脚撕了下来。 而那人的身手,极其了得,我才一抓中,他左足又已飞起,这一脚,却踢在我的下颔,我头不由自主,向后一仰,后脑又砰地一声,撞在地上,这一撞,我再想支持不昏过去,却已难以做到,只感到眼前一阵发黑,便已人事不知了。 在我将昏未昏之际,我似乎听得有人的吆喝之声,和一阵急促离去的脚步声。等我再醒过来时,我已一个人躺在床上,那是一间陈设非常简单的屋子,灯光柔和,呻吟了一声,见床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老大,一个是宋坚。 我摇了摇头,翻身坐了起来,白老大立即道:“卫兄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吸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么?” 宋坚道:“我听到的时候,只见到你跌倒在地,昏了过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想了一想,扬起右手来一看,我指甲上,还有着血迹,可知我昏了过去之前的遭遇是实在的,并不是做梦。那人虽然出其不意,一连三下,将我击昏,但是他的小腿。却也被我抓了一下,一定已经受了伤,因为我的指甲上,还有血迹。 我道:“白老大,有人暗中袭击我,我想,若不是你们赶到,只怕他要将我置于死地。” 白老大面色沉重,道:“那人是谁,你看清楚了没有?”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可是他小腿上被我抓了一下,一定留有伤痕的。 白老大点了点头,道:“我去查一查,你休息一会,素儿正在沉睡,你明天再去看她吧!” 我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白老大和宋坚两人,也退了出去。 连日来,我心力交瘁,此际躺在软柔的床上,神经一松,没有多久,便沉沉地睡去。正在我睡得香甜之际,突然听得门上,“得”地一声,接着,像是有人,走了进来。我心中虽然略有所知,但是还以为,那是我在睡中做梦而已。 我翻了一个身,又自睡去。但在动了一动之后,神智清醒了一些,略为睁开眼来一看,忽然看到,有一条影子,盖在我的身上!也就是说,在我背后,站着一个人! 我心中骤然一惊,片刻之间,睡意全消! 我一动也不动,并且还作出匀称的微鼾声,注视着那条人影,只见那影子慢慢地举起手来,手中似乎还握着一件什么东西。 我看清楚了些,才看出那是注射器,连着针头的注射器!针尖已渐渐接近了我的手臂,我出其不意。猛地一个翻身,翻下床来! 翻下床来之后,我一跃而起,可是刚一跃起,劲风扑面,整张床,已向我压了过来。 我右臂一挥,“砰”地一声,将床挥了开去,床单却罩在我的头上,我一把扯开了床单,室中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连忙追出房门,只见门外,乃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我呆了片刻,又回到了室中,将床放好,在床沿坐了下来。 这已是第二次有人要制我死命了! 从那条影子看来,那人身形,甚是高大,而且,来得又如此快疾,当然仍是第一次袭击我的人,那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呢? 我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那人是白奇伟,白奇伟的身形,也十分高大,他将我恨之入骨,自然有将我置之死地的理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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