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早已死于非命了!” 这时,鼓声已渐渐地变得急骤了起来,我看到猛哥在向前走来,猛哥来到了平纳教授的工作室的下面,昂起头叫道:“卫先生,请你下来,我父亲要见你。” 我爬下了竹楼,跟着他向前走去,一路上,我好几次想开口,询问他我要离开,是不是有此可能,但是他却只是埋头疾行,不给我和他讲话的机会。 我觉得他是故意躲避着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 越向前去,鼓声越是响亮,而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下来,我看到前面火光闪耀,点燃着几个十分大的火堆,围着那堆火,已坐着不少人。 有一队“鼓手”,正在□□地敲着几面老大的皮鼓。我和猛哥一到,鼓声便静了下来,我看到猛哥的父亲,用十分庄严的步伐,向前走来,走到了最大的一堆火旁,伸手指住了我,大声讲起话来。 他讲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以为他是在对我进行着一项什么仪式,是以我忙向身边那猛哥问道:“我应该怎么样去配合你父亲的动作才好?” 猛哥冷冷地道:“你只要站着,不动,那就足够了!” 猛哥的态度忽然如此之冷,这使得我不胜讶异,我只好不出声,而他的父亲,一直指住了我,在不断地说着,他所说的自然是和我有关。 猛哥的父亲,足足讲了二十分钟之久,才向我招了招手,我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他做的手势我却是看得懂的,我立时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伸出他又粗又大的手,按在我的肩上,我在那刹间,只觉得肩头上,突然一阵发痒。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缩了一缩,而在我一缩之前,他那手也移开了,我连忙向自己的肩头看去,一看之下,我不禁呆住了,在我的肩头上,有一只僵死的蜘蛛,那蜘蛛是灰白色的,有着黑条纹。 更令得我全身发痹的,是那蜘蛛所有的脚。全都扎透了我的衣服,而碰到我的肌肉,我的脑中,立时闪电似,闪过了一个“蛊”字,我不由自主,惊叫了起来! 这时,猛哥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几乎要粗鲁地拉住他胸前的衣服,但是那时我的身子却因为恐惧而僵呆,以致我无能为力,我只是瞪着他:“你……父亲做了些什么?你告诉我,你快说!” 猛哥却道:“你快向我的父亲致谢。” 我怪叫了起来,道:“我向他致谢?为什么?他在我身上下了蛊,我还要向他致谢,他向我下了什么蛊,你快告诉我,快拿解药给我,快!快!” 我不知被人下了什么蛊,我自然惊惶,我终于扬起了手臂来,抓住了猛哥的手,猛哥道:“你应该向我父亲致谢的,他的确在你的身上下了蛊,但那是他看出你不能成为我们的一分子之后才做的事情。” 我仍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些。” 猛哥道:“这表示你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到你最喜欢去的地方去。但是,在二十年之内,如果你泄露秘密,向人道及我们的一切的话,那么,你的蛊就会发作,你的喉部就会被无形的东西塞住,你不能出声,不能进食,你将受极大的痛苦而死亡!” 我呆呆地站着,哺哺地道:“二十年……我记得了。”猛哥道:“你最好牢牢地记得!” 他握了握手,鼓声重又响了起来,他带着我离开了那旷地,回到了我的住所之中,我燃着油灯,仔细地观察看我的肩头,却什么痕迹也找不到! “故事”讲完了,但是有几件事,却是必须补充一下的。第一、在二十年之内,我的的确确,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我在苗区的遭遇,甚至有人问我是不是认识叶家祺,我也摇头否认,因为我怕蛊毒发作。而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所以我才不再怕。 第二、猛哥形容我如果不替他们保守秘密的话,我的“蛊毒”发作时的情形,其症状和“喉癌”相当接近。这更使我想到,“蛊”和“癌”之间,可能也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第叁、叶家祺当然是假名。这个故事披露到一年时,我接到一封信,指责我即使用假名,也不应该再旧事重提,信并没有署名,措词也是哀伤多过指责,我知道这封信不署名的理由,是发信人不想我知道是谁写这封信的。但是我却已知道信是谁写的,还有什么人,能和我一样对这件事表示如此哀痛呢?让我们都将这件事完全忘了吧! 上一页 [1] [2] [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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