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故。 她的双手按在桌子上,双眼瞪着我。 为了表示我并不是一无所知,我向桌子一指:“你别按得它太用力,小心它飞起来。” 普娜的身子一震,她随即道:“好了,臭小子,你已知道了多少?” “不多!”我笑了起来,“所以我才得出高价,一百二十万瑞士法郎如何?”普娜的身子向前俯来,咬牙切齿:“现金!” 我扬了扬手中的支票簿:“没有人会用这家银行的支票开空头支票。” “可是你可以通知银行止付。小伙子,现钞,你将这笔数字折成美金带来,我就将我所知道的秘密,全讲给你听!” 我早已说过了,她是一个天生的罪犯,她既然是一个脑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犯罪思想的人,那么,不信任支票,自然而然。 我多少感到有点为难,但是我却也很欣慰。因为事实上,我并不需要亲自到瑞士去,提出款子来,再折成美金,带来这里的。 我只要拍一个电报到那家银行去,在电报中道出异种情报处存款户头的密码,银行就自然会将这笔钱汇到这里来的。 是以,普娜的提议可以实行,大约五小时,就可以办得到了。在我几乎是一无头绪的情形下,五小时的等待,实在不算太久。 我点了点头,道:“你的提议很公平,我接受,我们在五小时之后,在镇上酒店中,我的房间中” 我才讲到这里,只听得普娜突然叫了起来:“不!不!” 我呆了一呆:“若是你不喜欢在镇上” 这一次,又是我的话未曾讲完,普娜又叫了起来,道:“不,我拒绝他好了,我只不过是一时经不起诱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别杀我!” 她那最后叫出来的“别杀我”三个字,尖锐到了极点,令人不寒而栗! 而我这时,也感到了真正的恐怖,因为普娜不但在尖叫着,而且,她的脸上,也现出了恐惧之极的神情来,她的那种样子,使我想起那另一个神秘死亡的店主人来,我几??直觉地感到,普娜要死了! 可是,谁来杀她呢?彷佛在她的面前,有一个看不见的厉鬼在索命一样,她双手乱摇,拚命地尖叫着。 然后,突如其来地,她的叫声停止了。 她的身子还站着,然而,那只不过是半秒钟的事情,她的身子轰然倒下去! 我僵立着,无法动弹。 普娜已经死了,那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可是,她是怎么死的呢?我不但没有看到甚么,而且,除了普娜的尖叫声之外,我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是甚么力量,令得一个如此强壮的人忽然之间死了?她死了,那神秘的杀人力量,又是不是会降临到我的身上来呢? 我头脑混乱之极地站着,但是足足站立了一分钟之久,我却还活着。 那神秘杀人力量,并没有光顾我。看来,那种力量只是杀他们自己的叛徒任何企图泄露组织秘密的人。而并不杀外人,即使这个外人力图知道他们的秘密。我深深地吸了一囗气,才向普娜走了过去,她的样子就像是心脏病??发而死一样。 我将店门关上,以免有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我进行工作。 本来,我可以在普娜身上得到线索。普娜死了,除非我不再追究这件事,否则我就必须自己制造“失踪”。 我要使自己,和昏了过去的巴图一样! 于是,我来到了巴图刚才坐的那张桌子之上,同时,伸手在桌底下,摸索着。 不一会,便给我摸到了一枚按钮,我用力按了下去。 桌子向上,慢慢地升了起来。同时,屋顶上也移开了一个洞来,一切和刚才巴图八踪的时候一样。 我蹲在桌上,桌子上升的势子很稳,不一会,我的身子便已冒出了屋顶上的那个洞。 我感到夕阳十分刺目,天上一片虹霞,刚在我想着看清楚究竟会有甚么事发生之际,我的眼前,突然扬起了一片异样的光芒。 那种光芒是如此之强烈,令得在刹那之问,我的视力完全被破坏了,在我眼前,只是一片夺目的银光! 我双手乱摇乱挥,那全然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想将我眼前的那片银光挥去。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实在没有法子注意到我还曾有一些甚么别的感觉,例如我的身子曾被移动之类。 然后,我的眼前,陡地黑了下来。 那是致命的漆黑,我以为我的视力已全被那片强光所破坏了,我将从此看不到东西,我将要变成瞎子了,是以我囔叫了起来。 我叫了两声,便听得一个声音道:“镇定些,朋友,镇定些!” 我喘着气,停止了嚎叫,也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柔和的光辉。 一看到了眼前那片异样柔和的光辉,心中恐惧消失。 我看到我是在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中,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全身,都穿着白色的衣服,那种衣服的质地,十分奇特,有点闪闪生光,他的头上,也罩了白布罩,而在眼睛的部份,则镶着一块白色的玻璃。 我一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我的心中,便为之陡地一动,在我的脑中,升起了一种淡薄之极的印象。 我感到好像看到过这样一个人,仅仅是好像,无论我怎样努力去想,都无法想出,曾在甚么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过。 在我紧蹙双眉、拚命在思索之际,那人又开囗了。他先叹了一声:“唉,我真想不到,我们会再度相见。” 他说“再度相见”,那当然是以前我们曾经相见过。 然而,我们是在甚么时候、在甚么情形之下相见的呢?何以竟丝毫也想不起来?何以我的印象竟然是如此之淡薄?何以记忆力竟忽然衰退到这一地步? 在我自己向自己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之际,我的心中突然亮了一亮,我想起我那失去了的一天来了。那一切,我与这人的第一次会晤,一定全是那失去了的一天之中所发生的事情! 那么,使我失去了一天的,当然也是那个装束得如此神奇的人,自然也是令得普娜和那个店主人神秘死亡的人,他就是我要追查的对象! 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那人却向我扬了扬手:“我们来一个协定,好不好?” 我道:“甚么协定?”那人道:“我们在这里的研究工作,不想受到别人的打扰,你和你的两个朋友,最好别来干涉我们,做得到这一点?” 我立即道:“不行。” 那人摇了摇头:“如果你们不肯答应,那我们只好对你们采取行动了,我们实在是不愿意伤害人的,极其不愿。” 我冷笑道:“别假惺惺了,普娜和那个店主人呢?不全给你们用神秘的方法杀死了么?” 那人道:“那情形不同??,他们曾经发誓替我们工作,效忠我们,而且,我们付给他们极高的酬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居然想背叛我们,泄露我们的秘密,这一定要处死。” 那人所讲的一切,和我料想之中差不多,我又道:“那么,如果我们一定要追究下去呢?” 那人停了片刻:“你知道,你曾失去一天?” 我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是的。” 那人缓缓地道:“我们既然可以令你失去一天,当然也可以令你失去更多天,甚至于失去一生,我们不会杀你,但是却可以使你的脑中,空无所有。” 我紧张得不能再紧张,身子不由自主发起抖来,我??着他:“我想这种话,你以前已对我讲过了?” “没有,我们想你在明白失去了一天之后,一定会知道你绝不能和我们相对抗,会就此远离的,因为怕事、胆小,不敢和强者对抗,善于屈服,这正是你们人的特点,不是么?”那人一囗气的说着。 我呆呆地听着,我的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念头:那人这样地在数说着人类的弱点,像是他根本不是人一样。 我缓缓地道:“你只说对了一半,的确有如你所说的那种人,但是也有无畏的、勇敢的人。人类历史是由勇者写出来的,勇敢的人在使人类进步,那种卑劣的、屈服的人性,如果能代表人类的话,那么你的观察,便大错而特错了!” 我这番话,似??将那个白衣人不当是地球人。我立即在心中问自己:为甚么? 我也立即得到了回答:眼前这个人,可能不是地球人!当我想到了这个答案之际,我大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一个问题,似??击中了那白衣人的要害,他忽然震了一下,向后退出了一步。同时,在他那看来像是胶质的衣服和头罩之中,传来了而下如同金属撞击般的声音,而那种声音听来又有点像是惊讶之际所发出的异声那究竟是甚么声响,实在难以形容。 然后,我又听得他道:“你很聪明,或许是我们接触的人不多,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你是我们接触到的人中,最聪明的一个。” 我呆了一呆,立即追问道:“为甚么你以为我最聪明?” “你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你来自何处。只有你一个人提出过这个问题。” “那么,你回答我,你究竟来自同处?” 当我再次逼问的时候,紧张得难以名状。因为眼前的这个白衣人,他的全身都被笼罩着,如果他从外太空来,他是甚么样子的呢? 我的处境本来就十分不妙,但是这时,我的心中却仍然愿意我面对着的是地球上最凶恶的、最没有人性的凶徒,而不愿意面对着的是一个善良的、来自别的星球上的“人”,因为那是不可想像的异类! 我不由自主地喘着气,等着那白衣人的回答。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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