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将缚住他手的绳子弄断。 但是我却不敢叫住他,事情不致太糟糕的是,他这时走路的姿势,看来有点像背负双手在散步,有一个警员在不远处走了过来,也只不过向他望了一眼,并没有过来干涉他甚么。 我离得王其英更近了些,倒不是我有甚么的办法可以替他弄开背着双手的绳子,而是万一有人来干涉他的话,我或者可以先去阻挡一下不致于破坏我的计划。 世上的事情是很奇妙的,当你以为会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意外不一定会来,王其英晃晃悠悠,在马路上走了半小时之久,竟没有发生甚么事,而他在来到了一个街角之后,又蹲了下来。流浪汉蹲在街角,是不会有甚么人去注意他的。 我站在他不远处的另一个墙角上,注视着他,不一会,我就明白他为甚么选择在这里蹲下来的原因了,因为在对街的一座大厦上,有着一座大钟。 王其英是在等着,等着午夜,到那地方去。这时候,大钟敲了起来,连续地敲了九下,王其英抬头看了一下钟,又低下头去。 他既然没有甚么动作,我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 我燃着了一支烟,吸着,一面打量着来往的途人。 没有人注意王其英,也没有人来注意我。 时间过得极慢,好不容易,大钟又响了起来,敲了十下,那是十点钟了。 和九点钟的时候一样,王其英仍然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这时候,我还不觉得奇怪,因为离午夜还有两小时,王其英还有的是时间。 但是,到了大钟敲了十一下的时候,王其英的动作,仍然是这样之际,我却感到奇怪了。 王其英要到那个地址去,不可能有甚么交通工具,一定要步行,难道那个地址,离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步行不需要一小时的时间? 我的目的是跟踪王其英,他不动,我自然只好继续再等下去,这时候,街上的行人已渐渐少了,寒风也越来越劲,我竖起了大衣领。 这时,由于我的焦急,时间好像过得更慢了,好不容易到了十一点半,大钟“当”的一声,王其英才站了起来,我陡地震动了一下,王其英站了起来,那是表示,他要到那地方去了。而现在是十一时半,离午夜只不过半小时,难道那地方如此之近,他步行半小时就可以到达!还是他的神智,根本不是十分清醒。是以估计错误? 刚才他蹲着不动,我还是等得不耐烦,但这时,我看到他站了起来,并且向前走了出去,我的心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王其英向前走着,但是走得并不太快,看到他像是还有十分充裕的时间一样,我看了手表,已经是十一时四十五分了,但是他还是在市区之内! 我不禁有点疑惑起来了,王其英究竟是在捣甚么鬼呢?他难道不想到那地方去了? 我虽然不记得那个地方,但是在我的印象之中,那个地方,王其英既然有这样怪异的遭遇,那么,这个地方一定十分神秘,也应该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才是,何以王其英还在闹市之中徘徊? 可是这时候,我却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我不能上去问他:只好跟着他。 心里愈是焦急,时间过得愈快,转眼之间,已经是十一时五十五分,还剩下五分钟,可是要命的王其英,竟然在一幢大厦面前,停了下来。 我心里在暗暗地咒骂他,同时心里在想,莫非是我的跟踪,已经被他发现了?我正准备上去责问他,可是,才踏了一步,已看到王其英走进了那幢大厦。 那是一幢商业性的大厦,位于全市最热闹的一区,如果是在白天,大厦的大堂中,一定挤满了人,要挤上电梯去,也不是容易的事。 但在接近午夜之后,却是十分冷清,我一看到王其英走了进去,略为犹豫了一下,连忙也走向前去,当我来到大厦的门口,一看到那幢门前所钉着的那一块铜牌之际,我不禁出力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 铜牌上铸着那大厦的名称:“安德大厦”。 安德大厦,这就是那地址的首几个字,而当时我并没有注意,是以一直以为是一个“安”字打头的街道名字,完全记不起那是一幢大厦! 而现在,我完全记起来了,不错,那地址的四个字,就是“安德大厦”,但是我仍然记不起是这幢大厦的哪一层和哪一个单位。 王其英的目的地就在这里,那毫无疑问,所以我立时跟了进去。 不过,由于我在大厦的门口,略停了一停的缘故,所以当我走进去的时候,王其英已经不在了,有一架电梯,正在向上升。 我看了看大堂中的钟,时间是十一时五十九分,显然,王其英可以准确地在午夜十二时正,到达他要去的地方,旁边还有两架电梯,但是我却不能利用电梯,我必须知道王其英到哪一楼。 我心中虽然焦急,但只好站在电梯前,仰头看看,王其英显然是在那上升的电梯中,他要去的是几楼呢?电梯上的表板,在不断亮着,电梯一直向上升,终于,在十二楼停了下来。 我一看到电梯停在十二楼,连忙进了旁边的一架电梯,按了十二字,电梯向上升去。 我估计,我和王其英到达十二楼的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一分钟。 电梯在十二楼停止,我立时看手表,已经过了午夜,只不过相差几秒钟。 当我踏出电梯的时候,心中一面在想,王其英可能还在门口等着,等那些神秘人物开门让他进去。而事实上,就算我走出去看不到王其英,事情也已经大有眉目,至少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地址,是在安德大厦十二楼。 我一踏出电梯,立时左右看去。 和大多数商业用的大厦一样,出电梯,是一条相当长的走廊,走廊的两旁,全是各种类型的商业机构,走廊内的灯光明亮,我可以看到走廊两端的尽头。 在我搭上来的旁边的那座电梯,也就是王其英搭上来的那辆电梯,门打开着,可知王其英的确是在这一层出了电梯。 但是,走廊中却没有人。我略呆了一呆,我出电梯的时候,过了午夜八秒钟,王其英可能已经进了其中的一个单位!我在电梯门口,停了极短的时间,立即向前走去,当我向前走去的时候,我听到,在离梯口相当近的一个单位,有人声传出来,我立时来到那门口,门口的招牌,是一家出口入公司。 我几乎没有犹疑,就立时转动门柄,推门进去。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那情形,实在是很尴尬的,我预期中的情形,是看到王其英和几个神秘人物,正在晤谈,如果情形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直闯进去了。 可是,事实却大谬不然。 当我一推开门,向内看去时,只见里面,的确是家出入口公司,有五个职员,正在埋头工作,其中还有两个是女职员。 那五个职员一看到我推门进来,一致转头向我望来,脸上的那种惊愕的神情,简直难以形容,我还未曾决定该如何做的时候,一个坐在一只大保险箱前面,桌上放着几大叠钞票的中年人,突然伸手向桌下按去。 一看到他这种动作,我知道他要做甚么了,我忙扬起手来:“别……” 我本来是想说“别按警钟,我弄错地方了。”的,但是我只讲出了一个字,那中年人已经按下了警钟,大厦的警钟,立时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午夜之中,整幢大厦的警钟一响,当真惊心动魄,我倒不怕,因为我根本不是来抢劫的,至多不过麻烦一点,解释误会而已,但那家公司的几个职员,却紧张得可以。尤其是那两个女职员,简直花容失色,一起都站了起来。 大厦的警钟,仍然响着,这时候,我如果要解释的话,必须扯直了喉咙,讲话才有人听得见,而且,警钟既然已经按下了,我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所以,我推着门,不动,也不出声。 不到一分钟,四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大厦警卫员,已经冲了上来,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工作效率倒值得表扬,两个警卫员立时冲到了我的身前,两个进了公司,警钟声静了下来。 我直到这时,才吁了一口气,伸手向那位中年人指了指:“他太心急了,如果他肯听我说,我只不过是找错了地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在我面前的两个警卫员,“哼”地一声,其中一个道:“你想得倒不错,如果他迟上一步,可能你已经得手了,举起手来,别动!” 我只好苦笑:“两位,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是致电报警,由警方人员,将我带走!” 一个警卫员大声道:“还用你教?我们早打了电话了!” 那警卫员说得不错,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听到,警车的警号声,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也不便再说甚么了,大队警员,不多久就冲了上来,我自然被当作抢劫的疑匪(真倒他妈的大楣,快过年了,遇上这样的事),被扣上手铐带走,刚才还在吓得发抖的那几个职员,在向警官绘声绘影,描述我“凶神恶煞”、“突如其来”冲进来的情形,我也懒得去解释甚么了。 我被带到警局,戴着手铐,进了拘留所,在这个警局中,我没有熟人,我只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大,整个警局的人都可以听得到,我吼叫道:“他妈的,快打电话,将杰克上校从他情妇的热被窝中拉起来见我。” 杰克上校是不是从他情妇的热被窝里被拉出来的,我自然不能肯定,但是他来得十分快,而且一脸的惶急之色,倒是事实。 他一到,立时呼喝着,先将我的手铐,打了开来,然后才道:“怎么一回事?你半夜三更到那里去干甚么?人家正在开夜工,做年结。” 我摊了摊手:“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人,对于陌生人的警惕性,已经提高到了这一地步。” 杰克上校有点啼笑皆非,我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你带几个人,和我一起走,在路上,我和你详细说。” 杰克上校连忙带了几个人,和我一起出了警局,上了车,仍然向着安德大厦驶去。 这一来一去,至少耽搁了四十分钟,在车上,我对杰克上校,扼要地讲了一下王其英认错了人,而我将错就错,约他午夜再去,我如何在街上寒风中等了四个小时,再跟踪他,最后被人当作抢匪的经过,说了一遍。 上校听得十分兴奋:“你真行,看来事情,快要水落石出了!” 我“哼”地一声:“看来你只关心事情的水落石出,对于我被当作劫匪抓起来一事,一点也没有歉意!” 上校苦笑了一下:“在那样的情形下,谁知你是去干甚么的?” 我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奇怪的是,那几个大厦的警卫员,警钟一响,来得好快,可是进去的时候,却看不到他们!” 杰克上校顺口道:“谁知道,或许他们正在警卫室中。” 正在说着,警车已到了安德大厦的门口,还有一辆警车停着没有走,看到我和上校一起下车,都不胜惊讶,上校一下车,就将所有的警员,都集中了起来:“紧急任务,由我指挥一切!” 由上校带着头,一起走进大厦,两个警卫员看到了我们,也极之奇怪,上校吩咐一个警官,道:“向他们拿一份十二楼所有机构的名单,在这段时间中,有没有人离开过大厦?” 警卫员和留守的警员,都摇头道:“没有。” 警卫队长还补充道:“有很多家公司在开夜工,但是他们通常都要到两点钟之后才离去。” 上校道:“行了,我们上去。” 所有的人,分搭三架电梯,一起到了十二楼,出了电梯,走廊中还有警员守着,那家公司的几个职员,在门口交谈着,看到了我,神情怪异,自不在话下。 上校指挥着,所有的警员,全分布了开来,那家公司的职员,也被劝了进去。 不一会,警卫队长和一位警官,也一起上来了,拿着一份十二楼所有机构的名单,上校要警卫队长,将每一扇门都打开来,警卫队长好像有点犹豫,上校怒吼着:“一切由我负责!” 上校的怒吼,有了作用,警卫队长取出了一大串的钥匙来,我和上校跟着他,逐间将公司的门打开来看。 上校虽然运用权力,一定要警卫队长打开门来看,但是他没有申请搜查令,他那样做,是于法无据的,所以我们虽然走进了每一家公司,但是尽可能不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十二楼在开夜工的,只有那一家公司,其它的写字间,全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最后,连一间存放杂物的房间也打开来看过,仍然是甚么也没有发现。 杰克上校脸上兴奋的神色消失了,立即向我瞪起了眼,我是深知上校脾气的,对他突然向我吹胡子瞪眼,我一点也不觉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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