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使人看来年轻四十年!” 我心中极之紊乱,再也想不到事情在忽然之际会有了这样的发展! 我又道:“那么,你们以为陶格是什么人?” 齐宾向梅耶望去,梅耶道:“卫先生,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对你的一切,相当熟悉,认为你是可以信任的朋友!” 我耸了耸肩:“谢谢你,我决不会同情一个战犯的!” 梅耶吸了一口气:“我们以为,现在的陶格,就是当年和冯布隆在一起主持德国火箭计划的两个工程师之一,比法隆博士!” 我陡地一展,立时大声道:“不可能。” 梅耶冷静地望着我,道:“理由是……?” 我道:“比法隆博士如今假使还活着,至少已经七十岁了吧?不论陶格经过什么样的整容术,他看起来那么年轻,绝不会!” 梅耶没有说什么,自桌上取起一只文件夹来,打开,给我看其中的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已很旧了,背景是一枚巨大的火箭,那是德国早期的VI型火箭,在火箭前的一个人,个子很高,面目阴森。 这个人,是比法隆博士,纳粹的科学怪杰,不但主持过火箭的制造,也是一个日耳曼民族主义的狂热分子,在东欧,有几座屠杀了数以百万计犹太人的集中营,据说也是他设计的。 这个科学怪杰,在纳粹德国将近败亡之际,突然失踪,一直下落不明。最后和他有过联络的,是他的同事冯布隆博士,冯布隆投奔了西方,成为西方的科学巨人,美国能在太空科学方面有杰出的成就,冯布隆居功至伟。 一般的说法是,比法隆博士在逃亡途中,落到了苏联红军的手中,一直在苏联,成为苏联手中的皇牌。但是,也没有确实的证据。 这时,我看着照片,不明白梅那的意思。梅耶又指着另一张照片,我一看,就认出那是陶格,照片可能是偷拍的,因为看来,陶格的视线并不直视,望着另一边。 梅那道:“我们的专家,研究过这两张照片,认为这两个人的体高一样!” 我摇头道:“世界上至少有一百万人是这样的高度,这证据太薄弱了!” 梅那道:“你或许还不了解陶格这个人!” 我呆了一呆,不得不承认道:“是的,我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 梅耶道:“好,那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位陶格先生的全名是泰普司·陶格。” 我道:“这个名字很怪,听来像是‘C型’。” 梅耶道:“就是这两个字。” 我作了一下手势,道:“请你再介绍他。” 梅耶道:“他第一次出现,是在十年前。请注意,我说他第一次出现的意思是,在这以前,从来也没有人见过他,找不到他任何过去的资料,查不到他任何过去的行踪,他像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切,只有从他突然出现之后说起。” 我皱了皱眉,这的确很不寻常。任何人,都有一定的纪录,决不可能有什么人是忽然出现的。 我道:“这的确很不寻常。” 梅耶道:“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怀疑他的来历,只不过是我们开始注意他之后,追查他的来历,查到十年之前,就再也无法查下去了!” 我道:“我明白,他最早出现是在……” 梅耶道:“十年前,印度要建造一座大水坝,在世界各地招聘工程人员,这位陶格先生,从荷兰写信去应徵,并且附去了一个极好的建造方案,他的方案被接纳,他也成了这个水利工程的主持人,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这以前,荷兰的水利工程界从来也没有听见过陶格这个人!” 我挥着手:“这……” 齐宾打断了我的话:“我们在印度水利部的档案中,看到了他假造的证件和推荐信!” 我道:“他既然能提出一个被印度政府接受的方案,又实际主持了水利工程,那么他一定具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这种专门知识,绝不可能与生俱来!” 梅耶道:“对,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曾在极长的时间,作广泛的调查,范围甚至到了连苏联明斯克水利专科职业学校都不放过的地步,但是结果是:根本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在任何地方进修过水利工程!” 我不禁吸了一口气,这真是怪事。当然,有可能是他们的调查还不够深入,不够普遍。但是看梅耶和齐宾的神情,我如果提出这一点来,他们一定不会服气。 我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才好。 我道:“既然这个人没有来历可稽,为什么会怀疑他是比法隆博士呢?” 梅耶道:“有趣的是,在我们作广泛的调查之际,发现比法隆曾在一家大学的水利工程系攻读过两年,两年之后,才转到化学系去。” 我吸了一口气,没有出声,梅耶道:“比法隆博士有各方面的知识,那两年的专业训练,已足以使他成为第一流的水利工程师!” 我仍然不出声,因为我觉得他们的证据,十分薄弱。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神情,一定表示了我的心意。梅耶又道:“这件水利工程完成之后,印度政府有意聘任他为水利部的高级顾问,条件好到任何人都会接受,但是他却坚决要离开!” 我“唔”地一声:“那也不说明什么!” 齐宾有点怒意:“那么,他以后几年,几乎每一年就调换一种职业,那是什么意思?” 我扬了扬眉,一时之问还不明白齐宾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齐宾又道:“离开了印度之后,他到了法国南部,一个盛产葡萄的地区……” 我“啊”地一声:“法国南部!” 梅耶道:“他在一个酿酒厂中当技师,你为什么感到吃惊?” 我苦笑了一下,我想起,浦安夫妇和陶格为邻的时候,正是在法国南部,但是当我向陶格提及这一点的时候,他们两夫妇却又否认在法国南部住饼,他们显然地在骗我! 我道:“没有什么,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说我所知道的事。” 梅耶和齐宾互望了一眼:“在法国,他们也只住了一年,然后到巴西去开采铜矿,当了铜矿的工程师,接下来,他每一年就换一个职业,换一个地方,他在肯雅当过大学教授,在澳洲当过炼钢的工程师,在日本就任海产研究所的研究员,在……一直到一年之前,他来到了这里,职位是一个工业企划公司的副总裁!” 我越听越是奇怪,在梅耶举出来的十种职业之中,每一种,都需要尖端的专业知识,每一种这样的知识,都至少经过五年以上的严格训练才能获得,陶格的才能,竟如此多方面,实在令人吃惊! 齐宾道:“我们越是调查他,留意他,就越是怀疑他是失踪了的比法隆博土,正当我们准备采取行动,和他见面,指出他的伪装面目之际,他却突然离开了这里!” 我的思绪十分混乱,我支着额,想了片刻,才道:“我可以同意,陶格是在躲着,不断地躲避。他的真正身分如何,当然不能确定,但是他,和他的一家人,的确很怪异。我之所以要向杰克上校取他的资料,是因为我怀疑他和三个人的死亡有关!” 梅耶、齐宾和杰克,都现出怀疑的神情来。 我作了一个手势,开始叙述,从一年之前,在国际列车上遇到浦安夫妇开始叙述,一直讲到最近,李持中的死亡为止。 我的叙述相当扼要,但是也说明了全部经过,等我讲完,梅耶和齐宾两人,颇有目定口呆之感。齐宾道:“他,他用什么法子杀人?” 我摇头道:“我不同意你这样说,因为至少在火车上,他们决不可能杀人!” 梅那的双眉紧锁着,我道:“还有一件事,极之怪异,我一直无法解释,在火车上,浦安夫人既然没有认错人,可是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九年前和九年后一样,并不长大?你们曾长时期调查陶格,应该可以给我答案!” 梅耶和齐宾两人互望了一眼,一起摇着头:“我们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不禁一呆,问道:“为什么?” 梅耶道:“我们对他的调查,开始于一年多之前,他在埃及政府属下的一个兵工厂当工程师,我们注意到他有一位极美丽的妻子,有一双极爱的儿女,但却未曾留意他的儿女是不是会长大!” 杰克直到这时,才加了一句口:“当然是那位老太太认错人了,根本不可能有长不大的孩子!” 我瞪了杰克一眼:“如果他们来自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时间和地球上不大相同……” 杰克大声道:“卫斯理,回到现实中来!你不可能对每一件事,都设想有外星人来到了地球!” 梅耶奇怪地道:“外星人?” 我点头说道:“是的,我可以肯定,有外星人的存在。当然我不是说陶格一家是外星人!” 梅耶和齐宾两人又互望了一眼,看他们的神情,有点失望。我道:“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们任何帮助,反倒是你们,给我很多资料!” 梅耶道:“你也向我们提供了不少资料,使我们知道,他为了隐瞒自己的身分,曾经杀人!” 我大声抗议道:“慢一慢,我不同意!” 齐宾盯着我:“为什么?被他们美丽的外形迷惑了?” 我固执地道:“总之,我不相信他们会杀人!” 梅耶道:“三个死者不和你一样想!” 我陡地一怔:“什么意思?” 梅耶说道:“死者临死之际,曾说‘他们杀人’,那不是一个极重要的关键么?” 我立时道:“你的意思是……” 梅那道:“他们在临死之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由于他们心中极度的震惊,而令得他们震惊的原因,是由于他们决想不到凶手会是这样的人,陶格给人的印象如此和善有教养,绝不像是凶手!” 我呆了半晌,直到这时,在听了梅耶的分析之后,我才想到,浦安夫人和李持中临死之际,说“他们杀人”,的确都含有极度的意外之感在内! 如果凶手是陶格,那么,可以解释他们临死时的意外感!因为陶格无论如何不像是杀人凶手! 我以前未曾想到这一点,梅耶的分析能力显然比我高得多! 在呆了半晌之后,我才喃喃地道:“假设凶手是陶格,他用什么方法,可以杀人之后,使死者看来全然是因为严重的心脏病发作?” 齐宾冷笑一声:“谁知道,杀人本来就是他的专长,他曾为集中营设计杀害几百万人的方法!” 我道:“那是比法隆!” 齐宾提高了声音:“比法隆就是陶格!” 我大摇其头,表示不同意,梅耶连忙道:“不用争论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陶格找回来!” 我摊了摊手,说道:“我只知道他临时到了可伦坡,以我的力量而论,也无法作进一步的调查。” 梅那道:“是的,我们可以调查他的行踪,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会员,我已经通知了在锡兰和印度的会员。卫先生,如果你有兴趣……” 我不等他讲完,就道:“当然有兴趣,一有了他的行踪,请你立刻通知我,我亟想知道何以在见了他们之后,他们要匆忙离去!” 梅耶点头离座,我和他们握手,告别。 我相信,梅耶所属的那个组织,一有了陶格的消息,就立即会和我联络的。
第五部:不可思议的赤裸尸体
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梅耶或齐宾,每天和我通一次电话。 第三天,齐宾的电话来了:“陶格一家,在新德里的机场出现,我们准备立即启程,你去不去?” 我道:“我不去,也劝你们别去,因为我相信新德里不是他的目的,他会到一个地方去,住上一年半载,我们等他到了目的地,定居下来之后,再去找他,那比较好一点!” 齐宾在电话中,同意了我的说法,又接下来的三天之中,陶格的行踪,由齐宾向我报告,陶格果然立刻离开了新德里,到了阿富汗,在阿富汗逗留了几小时,又到了土耳其,在土耳其停留了一天,他们一家人飞到了北欧,在赫尔辛基下机。 第四天,齐宾在电话中,用又恼怒又焦急的声调告诉我:“失去了陶格的踪迹!” 我一惊,道:“怎么可能?” 齐宾道:“陶格一家,在住进了赫尔辛基的一家酒店之后,我们的人一直在留意着他们,据报告,他们像是已经发现了有人跟踪,行动显得相当诡秘,住进酒店之后,根本没有露面,一天之后,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酒店,也根本没有向酒店结账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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