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白道:“是啊!”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在那样的情形下,一二三号也必然归了大队,还主持什么阴间?” 齐白望了我一眼:“在大队的领导下,主的阴间!” 我只觉得耳际嗡嗡作响,我曾问过一二三号,为什么要建立一个阴间,得到的回答是:“反正也是闲着”,我还为此着实感叹了一阵。 如今听齐白这样说,分明一二三号在骗我!不是他们闲来无事的玩意,是大队早有计划的行动! 刹那之间,我面色难看之至,齐白忙道:“是研究工作的一部分,对地球人绝无害处……只有好处。” 我轻轻拍打着自己的额角,令思绪静下来——那不太容易,因为一时之间,要想到的事情太多。 首先,我无法不同意齐白的话,有这样的一个“阴间”在,看不出对人类有什么好处。人的生命形式是必有死亡,而人对于死亡之后的情形,一无所知,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人死之后的记忆组,失散流离,无所依凭,有一个“阴间”,可以让人类的记忆组有一个聚集所在,有什么不好呢? 而且,即使是由于偶然的意外,而到了阴间的记忆组,也是在一到阴间之后,就“此间乐不思蜀”了——曹普照一家人,和历年来被崔三娘“报了仇”的人,都毫无例外,表示了同一意向。 这样是说,这个“阴间”,作为人类生命中的一个中途站,甚至是一个终点站,非但没有什么不好,且是大大的好事。 那么,就算一二三号对我不尽不实,就算他们另有研究上的目的,似乎也无法责备他们。因为对于处一死亡之后的记忆组,人类自己,一点方法也没有。 我神情阴晴不定,但是思考的过程,大致还是可以反映在表情上,所以齐白及时道:“卫期理,你我多年交情,那三种情形,你自然希望出现我们得到一0九A!” 他这时所说的“我们”仍然是指他和一二三号而言。我没有特殊的反应,只是默然。 他却进一步道:“本来,敌人若不是你,我就放心许多,但如果你能帮我,等于我已得救了!” 我望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齐白极诚恳地道:“帮我,站在我这一边!” 他的这种情形,使我想起几帮少年人打群架之前拉帮手的情景。 少年人打架是儿戏,扩大到了世界大战,什么协约、联盟,只不过是儿戏的放大,如今牵涉到宇宙星际关系,一样使我感到那是大型的儿戏。 刹那之间,我突然感到十分疲倦。 我双手掩住了脸一会,才道:“我什么都不理,我不会帮狄可,不会四号,也不帮你!” 齐白还没有反应,我再补充了一句:“那不关我的事——你我虽然相识多年,但现在你的身分,已大不相同,我的能力和你相差甚远,你也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 齐白望着我,仍是一脸的哀求之情,我叹了一声:“四号曾答应,只要我找到了陵墓,他甚至可以带我进去,而且我也十分同情他的处境,认为他有权独处,我极不愿他归队受到惩罚,可是,我也没答应他,更主要的是,我绝不认为我有能力找到成吉思汗墓!” 齐白叹了一声;“如果你找不到,那么地球上再没有地球人可以找得到了!” 我本来想说“你太捧场了”,可是骤然之间,我听出了他话中有因,就追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齐白说:“如果你肯救我,嫂夫人肯救宣宣,你们两人出力,必然可以成功。” 我自然而然,和白素站在一起,白素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就算自己办不到,也还可另找能人,达到目的!” 齐白分明是这个意思了,他道:“两位交游广阔,得道多助,向各方能人求助,无有不应允的!” 我已觉得气往脑门直冲,齐白这时的情形,用“其情可怜,其得可诛”这八个这字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他不单想利用我,还想利用我所相识的能人的关系! 的确,如他所想,如果我有心要做,联络各方离人,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我们如果不成功的话,也就没有什么人可以成功了! 但是,我何秘要这样做呢? 虽然齐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也不必为他去这样劳师动众,欠下全世界人的人情! 更何况,如果我成功了,对四号就大大不利,因我是一直同情四号的处境的。 我摇头:“我不会为你那样做。” 齐白显示得十分难过:“不是不能,是不为!” 我答得干脆:“对了!” 齐白的神情更痛苦:“是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够,当然,我知道,要你出手救我和宣宣,太……难了,如果是你的至亲有事,你就一定会倾全力,是不是?” 齐白这样说,简直已是出言无状了,我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你的所谓‘救命’,我一点也不理解,而且,我看也不会发生,再怎么说,你都是起人一等,你是神仙,来找我这凡夫俗子干吗?” 我大大吸了一口气:“我虽然有几个也是神仙一样的朋友,但我不会利用他们!” 齐白走开几步,双手抱住了头不出声。 白素道:“我不明白,你、或是一二三四号、或是狄可,都可以顶着人的身体往来,你们自己去进行,一定比我们要容易成功,何以要来求人?” 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白素问了出来,我作了一个手势,请齐白回答。 齐白的神情甚是复杂,他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我不是他们,我毕竟不是他们!” 我心知其间必然还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一定关系重大,所以一二三号不说,四号不说,狄可也不说。 而每当我追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哪些外星家伙就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我估计这个问题和他们能力上的一些缺憾有关——他们不亲自出动去找一0九A,和在寻找陵墓的过程之中,他们未能提供实际上的帮助,就是明证。 一二三号要委托齐白行事,四号要我帮助,狄可也要求助于我,这一切行动,都说明他们力有不逮。 虽然在捕捉人类思想上,处理人的灵魂方面,他们有了不起的成就,可是实际上,只怕的他们能力,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那样超卓。 我把思绪拉得很远,齐白沉着声道:“你什么也不必想,只要想帮我!” 他这句话才一出口,突然又有一个又动人、柔婉的声音传来:“也帮我!” 这声音来得意外之极!循声看去,却见美人李宣宣已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美目流泪,眼波停留在齐白的身上,充满了爱怜。 齐白忙迎了过去,双手一起拉住了她的手。连声叹息:“你怎么也来了?” 李宣宣道:“和你一起来求人啊!” 齐白更是难过:“唉,这求人之事,要低声下气,岂是你做的?” 李宣宣道:“又岂是你做的,既然事情和我们有关,当然有难同当!” 他们四手互握,四目交投,在他们之间,洋溢着互相对对方关切之感人之情,要不是历劫几生情鸳,做也做不出来。 我和白素,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手,互望了一眼,刹那之间,宣宣的出现,感人的场面,改变了我的决定,也改变了白素的决定白素嫣然一笑:“宣姐,我们为什么要帮你,我们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个大才子曾为你赋诗,你是姓甄,还是姓宓?” 李宣宣柳眉微扬:“都不是,若你们肯大力援手,我便把有关己的一切相告如何?” 我和白素异口同声:“不必,我们答应帮忙便是!” 因为我们都记得,李宣宣说过,当年的事,十分痛苦,她绝不再提。而此时她有求于我,我们若是以此为条件,那岂不是乘人之危吗?我和白素,自然不致于做这样的事——虽然对发生在这曾使大才子写下了“洛神赋”的美女身上的故事极有兴起,也不接受。 或许是我们一直在坚拒,这下子又答应得太快,不但是齐白连李宣直在一刹那之间,也显得有点意外。接着,齐白发出了一怪叫声,李宣宣发出了一下低呼声,他们并不立即向我们道谢,而是两人紧拥在一起——虽然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发出了连串听来没有意义的声音,但是此情此景,却比千言万语更动人——他们的情形,竟像是在欢庆劫后余生一般。 我不禁叹了一声:“两位,就算我们肯出手,也未必一定成功。 李宣宣不但语音动听,说的话也动听若是我们四人齐心合力也找不到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找得到。一0九A永不出现,我们的劫难,也就永不会发生。” 我“哦”了一声,是的,只要一0九A永不出现,如今四号游离,二十九组归不了大队的情形,就不会改变,也就等于他们一直可以过他们的神仙生活! 所以,是不是找到一0九A,对齐白和李宣宣来说,并不重要,或许,不找到更好。 想到了这一点,我们都会心微笑,我心中想到的是,毕竟齐白和李宣宣是由地球人改变而成的生命形态,不是与生俱来外星人,所以,他们的心态,和真正的外星人不尽相同。 这了可以说是一种“非我族类,其心必殊”吧。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很是融洽——这是李宣宣出现之后的突然转变。 齐白首先提到具体进行的方法:“他们在明中进行,我们在暗中进行。” 我皱了皱眉,一来,我不是很喜欢“暗中”进行。二来这样大规模的考古探索行动,在人家国土中进行,也绝难偷偷摸摸。 齐白挥手:“我的计划是,我们两人,以考古学者的身分,去考古队应征当队员——” 我眉心的结更甚,这不仅是“暗中”,简直是鬼崇的间谍行为了。 所以,不等他说完,我就伸手在他的头上拍打了一下:“万万不可!” 却不料白素道:“照看,这倒是事半功倍的好办法!” 我大是竟外:“你同意?” 白素道:“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明、暗之分太甚,只好如此。” 我道:“对手不是四号,就是狄可——” 白素道:“四号也好,狄可也好,他们和一二三号一样,自己都不能出面,出面的是我们这些地球人。所以我们的对手,是那个神秘高人——他如代表四号,必然也有人代表狄可,他如代表狄可,就必然有人代表四号,连蒙面高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另一个更是隐秘,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自然也非兵行险着不可!” 经过白素这一番分析,我自然无话可说,我只是道:“真悲哀,我们地球人,竟沦为人家争夺宝物的工具。” 李宣宣立即道:“工具是我和齐白,两位是见义勇为,为朋友出力!” 我忍不住讽刺一句:“对,你这样说,我心里会好过得多。” 李宣宣充满了歉意的望着我,神情楚楚可怜。想起她多年以来,多历忧患,其情可怜,我也就挥了挥手,不再说什么。 我对白素道:“我和齐白去就行,你不必去了——我不放心红绫长时期没人在她身边。” 白素点了点头,齐白大喜若狂,手舞足蹈:“我们要稍作化妆以掩本来面目。” 说是“稍作化装”,但出来的效果是,齐白变成了一个看来很典型的埃及人,而我则成了一个花甲老翁,行动还颇为不便——那当然不是化装而是“演技”了。 照着镜子,我对齐白道:“相形之下,那个神秘高人,确然高我们一等。” 齐白不服:“何以见得?” 我道:“一样是化装,他摆明化了装,而我们却要别人不知道我们化了装。” 齐白仍不以为然:“不想人见到真面目的行为则一,五十步与百步之间耳。” 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和他争论下去。 齐白和埃及考古界极熟,由他制造两个假身分,再去应征蒙古考的古队,真是易如反掌,而蒙古考古队有我们参加,也如获至宝于是,很快地,其间琐事,不必细表,我们就处身于那个山谷之我们的名义,也是“顾问”,但是地位和那神秘高人,显然有差别。 考古队的成员,一共有十七人,在山谷中扎营,除了正副队长,以及我和齐白之外,其余是四人共搭一个营帐,但是那神秘高人,却独自居住。 而我和齐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那神秘高人的经历,是这个故事的最后组成部分,以下会详细起述。 在队长亲自到乌兰巴托,接我们到那山谷去时,他就不断对我们说:“本队能有两位相助,实在荣幸之至,但是有一件事,要请两位谅解。” 他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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