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我皱眉道:“那……那人头大盗,全欧洲的干探,束手无策,也不知踪影何在,那根本不算什么线索!” 蓝丝却坚持:“如果他会在这里犯案,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这就开始行动。” 我不禁大是骇然,因为蓝丝口称的“行动”,可大可小,她降头术发挥起来,天下大乱,谁也不能估计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我忙道:“你准备如何行动?” 蓝丝勉强一笑:“别紧张,那盗人头者,不是习惯找新死的人下手吗?我就在新死者的身上施术,他只要一动手,立刻就知道!” 我大摇其头:“蓝丝,在文明社会之中,你大施降头术,这合适吗?而且,警方已在倾全力监视,你要在死人身上做手脚,只怕一接近死人,惊方就把你当成了是那个人头大盗!” 我这样严正地警告蓝丝,可是她却将之当是最佳的笑话来听,展颜笑了起来——她的心情很是沉重,居然笑得出来,那是真正感到好笑了。 我瞠目以视,蓝丝道:“我不必接近死人,只是要借红绫的神鹰一用。” 红缓立时道:“可以!” 蓝丝一抬手,那鹰飞了过来,蓝丝手略抬,那鹰停到了她的肩上,她道:“我出去一回就来。” 她径自走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她去施术了,也没有人跟出去,温宝裕欠了欠身,但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事后,我们才知道,蓝丝所用的好法子,听起来,很是简单。 红绫的鹰,能隔远辨出死亡的气息——很多鹰有这种本能,兀鹰是其中的表表者,甚至生物将死未死之时,兀鹰便已在上空盘旋,等待吃尸体了。 蓝丝借助神鹰,去辨出何处有新死之人,神鹰会尽可能接近,然后,蓝丝在神鹰身上,先放一种小如蚊蚋的小虫,就会飞去附在死人的头部。
四、皇宫的召唤
蓝丝自有方法和那种小虫通消息,若是人头离体,她不但可以知道,而且,可以借着和小虫通消息,知道人头到了何处。 当她偕神鹰回来,把她施术的经过告诉我们之后,温宝裕首先兴奋:“人头大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非就擒不可!” 蓝丝长叹一声:“我不是想捉他,若他和师父无关,也根本不关我事。” 她说到这里,向我望来:“你看这人头大盗和师父有关的可能是多少?” 我虽然不想令她失望,但仍然摇了摇头:“太渺茫了,我不认为两者之间,会有任何联系!” 蓝丝的神情更苦涩,白素和红绫,虽然都极想帮助她,可是她们显然也同意我的看法,所以一时之间,都无话可说。 我想了一想:“蓝丝,我看,在猜王大师的身上,发生了这样的怪事,还是要从降头师……之间,去寻找真正的因由。” 蓝丝苦笑:“我们也首先想到这一点,所知的降头师七大派系,以猜王师父为首。他这个“降头师第一位”的地位,自然惹人眼红,斗法的事,也不是没有,虽然每次,挑战者都知难而退,有些不知进退的,还吃了大亏,但一样有人来生事——” 我道:“这就是了,难保不是有什么人,学了秘技来挑战——” 蓝丝不等我说完,就大摇其头。 我也没有再说下去,等她解释。 蓝丝道:“若是如此,其人已把师父杀死,且……连头都带去了,大获全胜,他一定早已现身宣布他的大胜利了,如何还不发作?” 蓝丝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我仍然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或许,其人也中了令师的还击,在离开之后,他也死了?” 蓝丝听了,侧头想了一会,显然在我指出这一点之前,她未曾想到过这一点。 但是,她结果还是摇了摇头:“降头师绝少单独行动,都属于一个派系,就算其人已遭了报应,他那一派,也不会对如此的大胜利,秘而不宣。” 她略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回去打探,根本连师父的死讯,也没有人知道——这也是我们决定暂时隐瞒死讯的原因。” 我听了之后,不禁呆了半晌,因为照这样看来,事情真的和降头师无关了。 除此之外,我真的难以想象,还有哪一方面的力量,可以导致这样的怪事发生。 白素想了一会,道:“猜王师父……在闭关之前,可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蓝丝道:“没有,他已经几乎不问世事了,连我要见他,也不容易,只是……只是……” 我们齐声问:“只是什么?” 蓝丝用力挥了一下手:“其实也很正常,他最近半年,常进皇宫去——他是第一降头师,皇室中人召见他,是很普通的事,只是近半年来,次数多了些。” 我“哦”地一声:“他去皇宫见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情?” 蓝丝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没有说,我也没有理由问他!” 这时,我们几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所以,我、白素和温宝裕,几乎是同时开口:“不对啊,皇室要是再召他进宫去,那你们怎么办?” 蓝丝呆了一呆,才道:“啊,没有,猜王师父的事发生后,皇宫没有召唤他。” 我道:“有多久了?” 蓝丝道:“二十七天。” 我道:“是不是不寻常?” 蓝丝想了一想:“本来,几个月没有召唤也有,但近来,召唤颇多,是有些不寻常。” 我眉心打结,好一会不说话,蓝丝问道:“你想到了些什么?” 我作了一个要她暂时别问的手势,事实上,我思绪相当紊乱,还没有想到些什么。而我的思想,却岔了开去。我想到,世界上如今,还有皇帝的地方,都有一种共通的滑稽情形。 那就是,这个皇帝,明明已经是一个虚位,没有多少实际上的作用了,可是却还有许多传统的规则在维持尊严。说他不重要,确然可有可无,可是摆在那里,却又有一定的象征性和特殊的地位。 若是事情和皇室有关,那就会叫人有摸不着、抓不牢的苦处,甚至要调查,也不知从何而起! 我想了一会,徐徐问道:“猜王——我是说,降头师第一,和皇室的关系如何?” 蓝丝道:“极好,事实上,这个封号,正是由皇室加封的,天下公认。” 我一扬眉:“所谓皇室加封,只是一个形式,并不是皇室真有这个权力。只要有什么人,挑战胜了猜王,皇室必然加封,是不是?” 蓝丝点头:“是。” 我又问:“第一降头师,对皇室要尽什么义务?” 蓝丝又想了一会,才道:“那看人而定,有几个第一降头师,不怎么卖皇室的帐,反倒是皇室上下,对他很是忌惮。” 我进一步问:“猜王呢?” 蓝丝道:“师父为人随和,并不妄自尊大,所以,他和皇室的关系,很是融洽。” 我道:“没有上下统属的关系,譬如说,皇帝下了命令,他非遵从不可?” 蓝丝道:“绝没有——降头师地位超然,没有人敢得罪的。” 我心想,没有人敢得罪降头师,当然是怕了降头术之故,身怀异术,自然地位超然了。 温宝裕听了半天对话,道:“你究竟想证明什么?” 我道:“我想证明,猜王的事,和皇室有关!” 蓝丝的面色变了一变,她一定也在那一剎间想到,如果是这样,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我又道:“我甚至假定,皇室——至少是皇室中的某一个成员,清楚知道猜王发生了什么事!” 温宝裕迟疑道:“所以,明知猜王大师死了,就不再召他进宫。” 我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的假设,自然又平空又突兀,所以一时之间,各人都不出声。 我又道:“若是皇宫一直不对猜王发出召唤,就证明我的假设,大有可能。” 蓝丝道:“如果皇宫又发出了召唤——” 我道:“你准备如何应付?” 蓝丝道:“很难说,当然,先由我去,然后,才随机应变——我估计皇帝本人召唤的可能不大。皇后性格温顺,容易应付。皇太子曾遇到过非常的变故,不问世事,不会是他,公主精明能干,最难应付的是她了。” 我道:“难道无法查知,近半年来,频频召见猜王大师的是什么人?” 蓝丝想了一想,咬牙道:“可以的——如果有必要的话。” 我大声道:“有必要,发生这样的怪事,必有前因,之前猜王大师的活动,每一点都要提出来研究。” 蓝丝道:“好,我去进行。只是各派降头师,在皇宫中都有内应,这一调查,只怕师父的死讯,就有守不住的可能了。” 我沉声道:“冒险也要试一试。” 蓝丝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这事,要我亲自去查——” 我明白她的意思——此地的人头大盗,也要她守着陷阱,我道:“皇室的事,迟一步也不要紧,正好延迟几天,看是不是会在这几天召唤猜王大师。” 蓝丝停了下来:“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都如同失了水的鱼,现在,总算略定了定神。” 我道:“据我分析,怪事早在猜王的意料之中,不然,他不会有那一番话,又指定了你作继承人,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蓝丝不免有点埋怨:“他何以不一早明说呢?” 我道:“他必然有理由,其一,我想是他如果明说了,一定会遭到你们的阻止。” 蓝丝苦笑:“是,他若是明说了要把自己的头割下来交给别人带走,我们一定拼死阻止!” 蓝丝所说的情形,乃是我们分析推理的结果——经过我们几个人的分析,我恨有信心,到目前为止,虽然仍是假设,但必然离事实不远。 温宝裕迟疑了一下:“会不会他在别人的强迫之下,才被迫那样做?” 蓝丝摇头:“这世上,不会有人有强逼他的能力,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温宝裕又道:“如果是皇室中人……下令要他这样做呢?” 蓝丝更大摇其头:“没有可能,他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去顺应皇室无聊的命令。” 我听了蓝丝的话,心中一动,约略想到了些什么,可是却抓不到中心。我知道,在蓝丝的这句话之中,我一定可以联想出一些什么来,但如今既然捉摸不到什么,也只好暂时先放下再说。 这种情形,经常发生,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灵光一闪,就豁然开朗了。人对于自己脑部的活动,无法随意控制,只好顺其自然。 温宝裕还在不断假设:“会不会是他正在练什么厉害之极的降头术?你们把他的身体如何处理了?” 蓝丝白了温宝裕一眼——自然是怪他太异想天开了,降头术虽然内容丰富之至,尽多匪夷所思的事,但是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去练功夫,也真只有温宝裕方才想得出来。 不过,蓝丝还是回答了温宝裕的问题:“师父在事前,做足了准备功夫,一滴血也未失,而且,身子也……如同没出事一样,除了冰冷之外,三五年间,不会变坏,我们把他很好地保护着,还留在那竹屋之中,有人日夜看守着。” 温宝裕更是异想天开:“要是把他的头找回来了,是不是可以接上去?” 蓝丝道:“当然可以。” 温宝裕再问:“他能活转来?” 蓝丝长叹一声:“小宝,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 对于这种典型的温宝裕式的幻想,我虽然已经习惯,但也为之骇然——人头给割了下来,再要缝上去,自然可以,但要使人再能活转来,就实在难以想象了。 我想了一会,道:“要把我们这里正在进行的事,告诉黄堂。” 蓝丝问明了黄堂是什么人之后,皱了皱眉:“我们在做的事,太惊世骇俗了,给本地警方知道,那……” 我道:“不打紧,黄堂不是普通人,他可以接受怪异的事实。” 蓝丝道:“先得说明,若找到了盗人头之人,先要由我来处置。” 蓝丝的话,听来平淡,可是我却知道她的“处置”法,不知是如何的可怕和古怪,也不禁一阵发毛,但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走向书房去和黄堂联络,才一联络上他,他便嚷叫:“卫君,有新发展!” 我忙道:“他出动了?” 黄堂道:“还没有,但我相信,我们跟对了人。” 我呆了一呆,才想起我曾提议他去跟踪那个在生物学家聚会上发言的怪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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