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素话才说完,我和白老大就用力鼓掌,表示赞同。黄而也很高兴,连连说道:“一定,一定,想来,师父也不会不服。” 白老大催促:“你别岔开去,他究竟奇在何处?” 白素吸了一口气:“他从小在水中长大,水性好不在话下,奇的是他和水有了感情,把自己的生命和水浑为一体,终于悟通了一个大道理丨丨知道了水有生命!” 白素才说到这里,我和白老大当然佩服无比,尤其是我丨丨白素讲了出来之后,我完全可以接受,但是事先我却不曾想到。 主要当然是我先入为主,一直以为发现水的生命者是金秀四嫂,脑筋转不了弯,所以未曾想到黄而的身上,当然高明程度不如白素远甚! 黄而的反应,更是大大佩服,他甚至于冲口而出,叫道:“真了不起!我早就说过,你是一朵鲜花插在丨丨”他曾说过白素配了我,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时我当然不会让他再把这句话重复一遍。不等他讲完,我就向他当面一拳打出。 此人在水中肯定灵活无比,不过在陆地上,他的动作却稍为笨了一点,若不是白老大拉了他一把,他非给我打中不可。 他大声抗议:“老羞成怒,不是君子!” 我瞪着他:“我是牛粪,当然不是君子。” 黄而大乐,指着我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丨丨这里还有别人,可以作证,我可没有说你是牛的甚么部分。” 我早就说过,黄而此人很是天真可爱,此时他看起来就活脱是一个占了点便宜的小孩子。 白老大也笑着:“别胡闹了丨丨他这个发现,非同小可,虽然具体的情形如何,还待深究,可是他已经能够和水作初步沟通,堪称天下第一奇人。都连加农准备介绍他加入非人协会,他娘要听听我的意见,所以才要找我。” 这时候,我的思绪混乱之至,不知道有多少问题涌了上来,挤在一起,以致一个也问不出来。 白素的情形,比我好些,她举起手来,提高了声音:“先听我说些事丨丨然后再容许我们提问题,这样比较容易把事情弄清楚。” 黄而抢着要说话,白老大伸出大手,掩住了他的口,两人的动作神情都十分有趣,不过这时我也没有心情发笑。 白素趁机把我们讨论所得丨丨有关‘三大生命’的理论介绍了一遍。 在白素说话期间,黄而不断发出怪声,白素说完,白老大松开了手,黄而立刻叫了起来:“我完全同意!事实就是那样,你们能凭空就想到这些,真不简单!那天工大王竟一直在追寻和高山沟通,更不简单!” 白素道:“这只不过是理论上的肯定,而你却有了巨大的突破,请告诉我们,你和水之间的沟通,已到了甚么程度?” 黄而搓着手,想了一想,才道:“我很难说得清楚,总之,我知道他的一些想法,而他则可以肯定知道我在想甚么丨丨娘带着我们离开之后,我因为把白老大的下落隐瞒起来,没有告诉娘,心裹很不安,一个人在发闷时,他就告诉我,他可以把我要见白老大的信息传出去。”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 他说得不是很有条理,却很生动丨丨我知道他口中的‘他’就是‘水’。他确然有能力和水互通信息! 这种情形,当真是奇妙之极! 白老大在我的表情上看出了我的心意,他道:“还有更奇妙的事,我在河面垂钓,忽然之间感到有信息不断传入我的脑中丨丨有人想见我,这要见我的人,就快出现了!当天下午,黄而就找上门来了。” 我大是不明丨丨黄而是怎么会找到白老大的呢? 黄而笑了起来:“是他告诉我的,他告诉我该怎么走,才能找到白老大丨丨过甚么海,沿甚么河,甚至于该跨过多少条小溪,他也说得清清楚楚。我就照着他的指示,穿江过海,找到了要找的人,一点也不差。” 我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黄而所说的经过,奇特无比,在我的经历之中,竟找不到相同的例子。 过了一会,我才道:“据我所知,以前非人协会有一个会员,被大量植物指引,见到了一棵大树。不过我看其经过也远不如你的经历那么有趣。” 黄而很是高兴,笑得欢畅。白素问:“你要找我爸,究竟是为了甚么?” 黄而道:“说来话长,是我娘的主意。师父要介绍我做非人协会的会员,娘说,要是非人协会能把他的意思传达出去,那也不妨,不然,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不如去找白老大,他一定有办法把他的意思传达出去。” 黄而一连说了两次要把‘他的意思传达出去’丨丨可知此事十分重要。我知道这其中的‘他’就是‘水’,可是不知道水有甚么信息要通过人来传播。我只是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我问:“他的意思是丨丨”白老大和黄而互望了一眼,白老大道:“你来说,你是直接获得他的信息的人。” 黄而点了点头,神情变得凝重,他叙事的方式很独特,绝不讲条理,会把许多事加在一起,一下子说出来,幸而只要用心一些,还可以听得懂。 这时他一开口就道:“大事不好,他生气了!他说,再这样下去,他会使地球重归洪荒丨丨反正由得人类再胡闹下去,结果也是一样,不如由他来提前发动,多少还能保存一些,不至于完全彻底毁灭!” 黄而所转述的‘他的意思’清楚之极。这种‘他的意思’早在我们讨论三大生命之前,就已经认识到,而在肯定了三大生命之后,这种认识开始具体化。我们也一直在为这种认识而感到震撼,可是怎么也比不上如今听了黄而的转述之后那样惊栗丨丨这已经是最直接的警告,再要忽视,地球就要重归洪荒,人类也就不能幸存了。 我和白素紧握着手,两人都手心冰冷。 黄而又道:“他还说,他绝不是虚言恫吓,过去已经有过几次,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形下,发动了反击。他更说,他的反击必然一次比一次厉害丨丨这一次,一直在进行破坏的生物,不会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我和白素手心冒汗丨丨他说‘过去已经有过几次’,确然不是虚言恫吓,人类在经过这‘几次’之后,都曾经用文字把经过的情形详细纪录下来。 极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诺亚方舟’,其余,在有悠久文化传统的民族的历史上,都有相类似的记载丨丨洪水曾经在大地上发威,令得所有的生物吃尽了苦头。 比较起古代的破坏行动,现代的破坏程度何止加深了千万倍,当然其结果也是使得反击的程度厉害千万倍! 黄而望着我们,显然他已经把话转述完毕。 白老大用力一挥手:“真正是事不宜迟,我看,非人协会可以起很大的作用,你不妨加入。我们这里同时进行,双管齐下,可以事半功倍。” 他说了之后,长叹了一声,神情十分沮丧丨丨白老大一向都是斗志昂然,我几乎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样子。 他连声音都十分苦涩:“任重道远,困难之至,别说在我有生之年,是无法完成的了!” 我们都没有出声丨丨别说是白老大已经年迈,就算是今天才出世的婴孩,在他的有生之年,是不是能看到人类再不如此不知死活,任意破坏,也未可料。 白素首先打破沉默,她道:“我们不必太悲观,已经有很多人认识到了这一点,正在努力推行停止破坏的运动,我们参加进去,尽自己一分力量,能不能成功,也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 白素的话,其实也不乐观丨丨实在是由于世上不知死活的人太多,其中更有一大部分是手中有权的狂人:又愚蠢、又黑心的政客,例如不断进行核爆,又例如企图改变大江大河的自然状态,无一不是在自掘坟墓。他们自己找死,还要拉上不知道多少人陪葬,真正是混蛋透顶! 看白老大涨红了脸的样子,他是准备破口大骂了。正在此时,大门打开,温宝裕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大声叫道:“猜猜我们这几天在干甚么?哈哈,老爷子来了!这一位又是谁?” 在他后面,跟着红绫、戈壁沙漠,最后才是天工大王。 我知道这些人到,必有一场混乱,所以抢先道:“这一位能够完成你们这几天努力在做而又做不成的事!” 此言一出,果然大有作用,一时之间,人人都向黄而望去。 接下来,虽然我努力控制局面,还是不免有些七嘴八舌。不过总算在最短时间之内,双方都把事情弄清楚了丨丨他们正如我和白素所料,努力想和水进行沟通,不过没有成功。 知道黄而已经可以接收水发出的信息,温宝裕首先怪叫连连,红绫和戈壁沙漠也很兴奋。 离奇怪的是,最应该跳起八丈高的天工大王,自从进来之后,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向他望去,只见他和白老大两人互望着,神情古怪,像是两个互相比赛谁能够维持最长时间不眨眼的孩子一样。 看来,他们维持这种状态已有很久了,直到我们全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丹时开口:“又见面了!” 从头到尾,他们两人就只说了这一句话丨丨肯定在他们之间,曾经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过,但那不属于这个故事的范围之内,所以不必多说。 赞同样的,像金秀四嫂如何会嫁给黄天功,他们母子二人又如何曾遇见都连加农等等,都有很精采的过程,当然也都是另外一些故事。 当时,天工大王只是拉住了黄而,求他传授和水沟通的方法,以便他应用在和山沟通上。 两人在大厅的一角说了许久,天工大王突然长啸一声,竟然不告而别,就此离去,戈壁沙漠立刻追了出去。 过了一会,两人垂头丧气回来,瞪着黄而,像是怪黄而不知道说了甚么,才令得他们的偶像离去。 黄而高举双手:“我只是告诉他,要诚心诚意把山当作和自己一样的生命,自然而然,生命和生命之间,就可以有沟通。我想他领会了这一点,所以才急不及待去进行了。” 戈壁沙漠仍然闷闷不乐,温宝裕道:“好极了!黄而先生可以和水沟通,天工大王有希望能和山沟通,要是再有人能和气沟通,那么人类和三大生命就都有了接触。” 天工大王一走,白老大就恢复了常态,这时他哈哈大笑:“古时候,有一个人,我想他能和气通信息。小宝,你要是知道这人是谁,我有奖。” 温宝裕大感兴趣,不断眨眼,可是他显然不知道答案,他向我望来,我摇了摇头丨丨我也想不起有哪一个古人有这样的神通。温宝裕又向白素望去,白素笑道: ‘任何一个有法力的古人,都有呼风唤雨的本领,“呼风’就是把信息传给空气,‘唤雨’就是和水沟通。” 温宝裕一听,立刻鼓掌。白老大笑道:“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只想到了诸葛亮借东风,是人和气沟通的具体例子。原来在传说之中,有许多人类和三大生命交往的例子,而且还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白老大所谓‘一定的规律’,是指传说中神仙的法力丨丨那是一种初级法力,几乎甚么样的神仙都会。当然,人类要把这个规律找出来,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这个故事叙述到这里,已经可以告一段落。只有两件事还需要交代一下。 极其一,我问了黄而:“令堂要见白老大,并没有甚么了不起的大事,只不过是想问一问老朋友的意见,令兄黄堂为何竭力阻止?” 黄而苦笑:“他知道我和娘一出现,他的身世就再也隐瞒不了,所以才那样做。” 我仍然不明白:“他为甚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世?” 黄而大笑了起来:“他是一个堂堂的高级警官,可是父亲是海盗,母亲是湖匪,你叫他怎么能不隐瞒?” 我呆了一呆,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黄而和黄堂性格截然不同,他显然绝不以父母为耻,反倒觉得黄堂的行为很是滑稽。 这件事原来如此,当然也就不值得再提。 另一件事,就是小郭寻找金秀四嫂,一直找到印尼苏门答腊的多巴湖边上,互给两固蒙面人抓住,绑在一棵树上,警告他再要多事,就把他抛下水裹喂鱼。 小郭脱身之后,感到环境险恶,就回来和我们商量,我一听就知道那两个蒙面人一定就是黄堂和金秀四嫂。 可惜黄而自从和我们分手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所以也无法证实。 小郭感到很是沮丧,我安慰他:“要不是你肯定了黄天功是金秀四嫂的丈夫,整件事还是弄不清楚。” 小郭道:“他们隐居所在,一定就是那个多巴湖!” 我伸了一个懒腰:“他们既然隐居,不想见人,我们何必再去打扰他们。” 小郭这才罢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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