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专属的爱情,和逃不开的结局。我专注地看着街边店里雪白的婚纱,曾经很想在热气球上举行婚礼,但如今只想去到安静的乡村小镇,和另一半过着平淡温馨的生活。 是岁月磨光了我,还是我的心将岁月磨光,这样看来,或许颜晟是可以抚慰我的,像暮春一般淡定温雅的气息。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小助理说照片已经发过来了,要我回去。 小助理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屏幕。回头见我进来,叫道:没想到莫昔长得跟个模特似的,你快来看。 我搁下提包,朝屏幕看去。但就在那一瞬间,呼吸却差点停止。 是巧合吗?莫昔,竟和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和潘舒年是如此相像。 嘿,你怎么了。小助理拿手在我眼前晃:今天你可真有点不对劲。 我还呆在那里,就听他继续说:莫昔附的一段话,要我们登在扉页上。这本书是他献给一个女孩,一个与他失散十年的爱人,他想找到她,如果不能,就永远不会停止想念她。 上帝,这是在戏弄我! 这么久的时间,我都呼吸着他文字里的想念,等待,心痛,执着,却全然不知道那些都是属于我的。隔着一张张薄如蝉翼的纸,原来我从没逃开命运的齿轮。 我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小助理,我们开始工作吧。 他问:快六点了,要加班吗? 我望向窗外,果然昏黄的夕阳已经降临,那些路上急匆匆的,都是归家的人。于是我说: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小助理交代两句就离开了,我坐在书桌旁,并没有想很多。一股脑的强劲工作下来,晚餐时间已过,但我不丝毫觉得饥饿。 我往转椅上轻轻一靠。在离这里不知多远的地方,某处咖啡厅,大概卓一已经向潘舒年坦白了感情,属于他们的,是戒指,玫瑰和爱情,而孤单的我,始终都觉得心下不安。 走出写字楼,夜晚冰冷的风迎面吹来,格外使人清醒。街对面有一个小小的公用电话亭,我钻进去,犹豫着按下一串数字。我并不奢望那个号码十年来都不曾改变,但在一阵嘟声后,饶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你好。 我的鼻子忽然酸酸的。他继续说:你好。 你好吗?舒年。 电话那一端短暂的屏气,而后他带笑的声音响起:我很好。小嘉,我终于找到你了。我…… 舒年。我打断他:你听我说好吗?我不是当年那个小嘉了,我的样子变了,连名字都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害死了爷爷。他把我叫到书房去训斥的时候,心脏病突然发作了。他瞪大眼睛喘息着让我拿药,但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挪不动脚步。家里当时一个人也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起了爸爸妈妈。总之最后我跑出去了,丢下了爷爷。 我停了几秒钟,又继续道:我没办法再见你,所以选择离开,整了容,隐姓埋名,在很遥远的城市,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现在坦白了我的罪过,心里好受了些。舒年,对不起,祝你幸福。 没等他说话,我就挂了机,一定是太害怕他听了难过,害怕他失控地叫我作杀人犯了。从离开潘家到整容失败,再到今天,负罪感就一直跟随着我。那一瞬间,我似乎在电话亭的玻璃隔板上看到了朝这方向张望的人。这一定是错觉。来往的人中根本没有谁注意到我。 夜是如此安静,我捂住脸,泪水无声地流下来。 六、我爱你,再见 颜晟开会的时候接到我的电话,我说:有空出来吃饭吗? 他还是声音沉沉的:备感荣幸。 我约他到新开的泰国餐厅,梳洗打扮完毕的时候赶到,颜晟已经在品着咖啡。我拉开椅子坐下,他眯着眼睛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你真美。 我微微地弯了下嘴角,也不知道笑出来没有。他又说:我已经点好菜了,你不介意吧? 我摇头:不介意。 这开始我们就没再说话,直到用完餐,悠闲地听一个外国人拉着帕格尼尼的曲子。气氛浪漫但是冰冷。我端详着颜晟,觉得他其实相貌挺端正的。他侧脸对着我,棱角分明,像一尊严肃的雕像。 他忽然转过脸来,我赶紧收回了目光,打圆场地说:我觉得这家餐厅没有原来那家好,你觉得呢? 没想到颜晟的表情更冷了:你就这么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吗? 我说:我接受啊。我已经接受你了。 他惊愕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是说…… 我感到自己的脸红得像火烧。他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到。接着他拉我起来,到柜台结了帐,就不由分说地将我塞进他的奔驰里。 我问要去哪里,他不理。到目的地我才发现是一家欧式婚纱店,里面悬挂的都出自世界名家之手。颜晟要店小姐给我试穿每一套价格不菲的婚纱,他自己也进去试西服。
在试过上十套之后他看了还是摇头,我垂头丧气地换上第十一套,拉开帘幕看见他的眼睛忽然焕出奇异的光彩。他上下打量我,站起来格外温柔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在一旁的摄影师立刻捕捉了这一刻。 他说:就这一套了,它是属于你的。 走出店门,颜晟问:刚才那一张照片留给我,好不好? 我羞涩地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说:以后本来就是我,我们的。 他吁出一口气: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我咬紧嘴唇,等着他说下去。他说:你爱的不是我,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不用在意,是我先后悔的。 说完他走过去开了车门,我抱住他的腰,说:谢谢你,真的。 他一根根轻轻掰开我的手指,什么也没再说,坐上车离开。这么想,什么都明白了。那天晚上看着我在电话亭里流泪的人,是他。他了解我心里的一切,因此我没有听见的那句话,是他说:太晚了。 一个人慢慢走回写字楼,我如释重负。下午的街道熙熙攘攘,我隐约听见身后的电话亭响起来,转过身去,淹没在人海里。 我穿过人群,往它靠近,在碰到玻璃门时声音戛然而止。当我抬起头来,面前的人放下了电话。如果说某种呼之欲出难以掩盖,却又被强压抑的感情,叫做崩溃,那么此刻,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潘舒年向我走过来,不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十年前的温暖忽然又充斥了全身。像梦境里一样,他抱住我。我们谁也开不了口。 最终还是他说:你这个傻瓜。就在同一个城市里,还要拼命躲我,难道心里不难受吗? 我挣扎着:你知道我难受,就放开我。 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你有我难过吗?十年前亲眼看着你离开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盲活了十年! 我也颤抖起来:你,看着我离开? 他点头:是。你跑出去刚好和我擦肩而过,我打了急救电话,爷爷他没有死。不过他两年前已经去世了,他没有怪你,还要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说:我不能回到原来那个家,我对不起爷爷。 舒年抚摸着我的脸,温暖的鼻息撩动了我的心弦。他说:不会的,我要带你去欧洲定居,让你忘记所有难过的事。但你不可以忘记我们的爱情。 我的泪水滴在他的手心上。我忽然明白,只有爱情,才会让你觉得迟来的也会如此美好。 生命中遇见的三个男人。一者像水,清澄温柔却只是过客。一者像银,华丽耀眼,也有不能掩饰的忧伤。一者像水银,让我愿意用生命做代价交换。 回首韶华流年,仍是终爱。 上一页 [1]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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